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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障所化的骸骨巨魔挥舞双剑插入战圈,将秦言剑势未能顾及的地方一一补上——三把剑将雁漠然周身各处完全笼罩,形成了完美无缺的包围圈。
憧憧剑影把雁漠然的身形完全掩盖,却阻止了其余人想要夹攻秦言的念头。人们只见两道人影在剑光中飘摇闪烁,速度甚至快到了目力无法捕捉的程度,根本不留空隙。这样等级的战斗,旁人完全插不上手。
虚空中传来阵阵急促紧密却又如惊雷般刺耳的颤鸣,那是四把剑在一眨眼间交锋数百次所制造出的震响,尖锐地击打在所有高手心脏上,让人沉闷得喘不过气来。
战斗中的局势逐渐变化,从秦言抢攻到大占上风,再到势均力敌,再到后力难支,渐渐显出颓势。
秦言本就遭受了重创,在虐杀差距巨大的普通高手时还没表现出来,但当面临同等级对手的时候,这种沉重的伤势就成了他无法回避的缺憾,他感觉到的生命正飞快地流失着,力气一点一点从胸腔中抽走。此时疯狂得不顾一切的攻击,也只是一种穷途末路的狠厉。
满心怨愤不散,他想拖着雁漠然共赴黄泉,但雁漠然却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接近第八重圆满的御器术,雁漠然的武技已经臻至完美,一招一式都牵引着天地元气,暗合yīn阳至理。他的剑势时而刚猛无匹,时而轻若曲水,刚柔并济之道在他手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三柄长剑汇成一拨又一波剑浪自他环身汹涌相袭,而他的身影在浪cháo中飘忽进退,不急不慢地将四周的绝杀之势从容化解。
那无懈可击的力量运用的方式、畅快淋漓挥剑的姿态,透出一种难言的美感,落入同样jīng通剑道的秦言眼中,让他心神震慑,却也更加绝望。
‘第八重“造极”的境界,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可恨!本少爷今rì就要陨落于此,再也没有触摸那条大道的机会了……’
六息之后,两人已交手数十万招,伤势愈发沉重的秦言终于无法抵御雁漠然的攻击,被他寻出一个破绽,一脚踢中小腹,霎时倒飞出去。
这时候只剩下骸骨巨魔独自面对雁漠然,没有了秦言的援助,只知杀戮的魔障根本无从抵挡雁漠然jīng妙的剑技,两合之后就被削断了肩胛骨。随后,火焰熊腾的长剑划破空气,带出凶厉的锐鸣,悍然刺入紫黑冥火缠绕的骸骨躯体中,直没胸口。浩然无匹的力量汇聚成一条直线,悍猛向前,所过之处俱被无形力场分解为溅洒的齑粉。骸骨巨魔腐朽了千年的躯体无法有丝毫抵御,便从胸部折断,生长着十余根狰狞尖角的干枯头颅砸落在地板上,咕隆隆滚出一段距离,而后化为一大片粉屑消散。
第二百七十九章 岑关岭(十)
第二百七十九章 岑关岭(十)是 ,
第二百八十章 岑关岭(十一)
11…25
魔障被外力强行杀灭,这对于秦言来说等同于灵魂直接遭受重创,灵台中的无生寒星更是急剧闪烁起来,忽隐忽灭,仿佛随时都有可能陨落。
秦言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哇地再度喷出一大口鲜血。在此几近绝望的关头,他眼前忽然有一张温柔微笑的面孔漂浮,那美丽而清冷的笑容,似乎正诉说她的期待。他心头剧颤,顿时涌出无比浓烈的渴望求生的心思,当下迈动脚步,拼命朝北面狂奔。
‘我不能死,她还在流苏园等我,我一定要去见她一面……’
“他要逃了!”
“追上去,决不能让他跑了!”
“拦住他!”
伴随着嘈杂的呼喊,无数人影跳下陡坡,从后方追来。
秦言前奔途中,感觉到数股强大的气息已然欺近,便蓦然挥动长剑,席卷出大片凄冷的寒浪向这些人迫去。这一剑挡下了大部分功力不够的高手,然而却有一个人影从寒流之中激shè而至,魅影般划向秦言脑后。
那人正是浩辰罡!
听到嘶嘶迫近的风声,秦言稍微一偏脑袋,身子向前屈服,一只泛着莹白光芒的拳头便从他耳侧掠过。浩辰罡的身形已经贴了上来,秦言的左肘猛地向后撞去,同时拔起一片雪亮的剑光。左肘不出意外地击空,但他旋身横斩,如闪电击过,剑光在腰侧带起艳丽的圆弧,成功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一道深伤。然而浩辰罡的拳头也在此时砸中了他的左肩,使得他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浩辰罡,你狠!’
秦言深吸一口气,忍受着肺腑中火烧火燎般的痛楚,身形激shè向前,投向广阔的崇山峻岭。
他还记得来时经过了一道瀑布,只要冲到那里,顺着激流漂下去,逃生的希望就大了许多。
此时,几里外的一座山岭中,一道蓝sè身影正在枝叶繁茂的丛林中飞速奔行。她身法极快,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凛寒气息。如此深山老林,本来不适于行走,但她以一把长剑开道,硬生生砍出一条路来。在她所经过的身后,留下了满地残枝断叶的凌乱痕迹。
以她的剑术,本来不至于此。但她的心已经慌了,所以剑法也乱。
她穿过丛林,冲到岭下,正要跑向另一个高坡,这时候忽然像是感应到了,冷哼一声,停住了脚步。此时她的模样完全显露出来,身穿一袭蓝sè绸衫,身形窈窕,容颜如玉,原来却是玉寒烟。
大片蝴蝶拍打翅膀的沙沙声从一块巨岩之后传来,而后光线忽然发生了稍许扭曲,景物在一颤之后再度凝实,便已多出一个白衣丽影。那人轻纱蒙面,一袭白衫在晚风中飘动,周身数万芳华蝶聚散飞舞,如若烟云,赫然正是蝶舒梦。
玉寒烟秀眉微蹙,面上不正常的红cháo并未退去,望着蝶舒梦,沉声道你一直在这里等着吾家?”
“不,你误会了,我也是正好赶到。”
“嘿,你当吾家是三岁小孩吗!正道十四门派围攻魔门妖人,你沧流殿肯定也有一份,为何你却迟到了?”
“我是去做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接到掌门密令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就跟你一样。而且,我跟他们不同,我只是来找一个人的。我猜,你也是吧?”
“不!吾家没兴趣你的目的,只要你不打算在这里动手的话,那么吾家就先行一步了!”
蝶舒梦看她眉宇中难掩的忧sè,便她的情绪已处于爆发的边缘,于是后退两步,示意并无恶意,让她先走。待到玉寒烟身姿远去,蝶舒梦才轻轻叹了口气就跟当初的我一样。魔门里的男人真是不让人省心!这么多年来的坏消息,慢慢就会习惯的……”
“明心楼弟子听令,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一定要除去这个魔头!”周悦仪的喊声顺着夜风飘散,原来清雅雍容的嗓音此刻多了几分声嘶力竭的味道。她法相被破,伤势沉重,饶是如此仍坚持着追上前去。原本尚有一分踟蹰的雁漠然闻声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由轻叹一声,身形一晃,就已追至最前方。
‘罢了,师父,师弟,一切的罪业,就归于我吧!’
尽管心中存留着遗憾,但握剑的手却稳定而冷漠,向前划出一线沉蒙灰拙的亮光,再不留丝毫情面。前方逃窜的秦言脚步微微一滞,仓促中回身强运气力挥出一剑,身体便被这股无可阻挡的洪流冲得急剧退却。背后浸来一阵凉湿之意,不知是何人的鲜血。心中已无暇去想更多,他急促地旋转身体,化为一道虚影折向北方。
面前劲风呼啸,一个雄狮般高大的身影咆哮着扑,硕大的拳头在星光下泛着岩石的sè泽,顷刻便至面门,带起的yīn影掩盖了所有的视野。
想不到这地方还有伏兵!这些正派人士为了除去他,还真是不留余力啊!
秦言仓促偏过脸去,拳风擦着鼻尖冲过,狂烈的风令他睁不开眼。但超负荷运转的神识将附近的动静全部反映到脑中。身体扭过一个诡异的曲线,如一缕轻烟自巨人身边绕,手中剑光倾泻而出,将空中shè至身前的无数细微的幽光扫落。
一击之后,身体向前冲过数步的距离,再度挥出一片剑浪,将数柄袭来的刀剑逼退。恍惚中无数身影阻在前方,拼命厮杀仍闯不出一条路来。后方一股慑人的寒意涌来,秦言心底猛地一颤。那是雁漠然未尽的剑势,无可阻挡、直袭心窝的一剑。没有破空之音,那股冰寒却似已冻结了他的心跳。
茫茫中仿佛无形的粘稠液体突然充斥了空间,周遭劲风都缓和下来,一切袭来的动作慢得难以置信,包括他自身在内。他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柄摧枯拉朽的剑刺穿衣物、袭近肌肤的难受滋味。
雁师兄的碧海之剑,还是那般令人恐惧。
但他已不是当年软弱无力的秦言!在两界碑中锤炼出的强大神魂化为挣脱桎梏的巨力,他骤然斜移数寸,以肋下三寸处硬生生承受了原本必杀的恐怖一剑。鲜血飙溅,这等痛苦却未让他的动作有丝毫延缓。在面前数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他的身形如鬼魅般折向左方,加速之快之突兀完全违反了人类的认知。
第二百八十章 岑关岭(十一)
第二百八十章 岑关岭(十一)是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岑关岭(十二)
11…26
手中长剑锋芒毕露,将一名还有些愣神的剑客震退数步,秦言终于在包围圈中撕开一道裂口,若流星直shè天际。狂风在耳畔呼啸,他跨出山坡疾速掠向下方荒野。数十丈高度晃眼即过,他脚尖点在松软的土地上,却没有着力的感觉,身形顿时往下陷去,心头突生jǐng兆。一股异常冰凉的力量破土而出,闪电般袭向他腰际,速度之快几无可避,他仓促之中勉强动了一下左臂硬受这一击。只觉得剧痛腾上肩头,身形一颤。然而在承受攻击的同时,他右手长剑骤然递出,竟似没受任何影响,比偷袭来的一剑更加迅猛。
这才是恐怖级剑客的真正速度啊!黑暗中的那人挡不开这一击,笑容凝固在脸上,生命渐渐抽离了身体。
秦言未作任何停留,抽剑激shè而去。草地、乱石瞬息而过,身后追击的气息被甩开老远,鲜血的味道也被抛在脑后。然而他也真切地感觉到生命正在渐渐流逝。无数微毫的幽芒shè在他跑过的地方,终究无法追上他的脚步。迎面吹来湿润的味道,巨大的震响渐渐靠近。那是瀑布冲潭,渐起的浪花在星光下显出晶莹之sè。他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扑入水中,在巨大奔腾的水流冲击下越过悬崖,直往前方将近千丈的深渊长河坠去。
由于多次强行运转神识,他的灵魂本源受创十分严重,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身体里沸腾的力量也逐渐散去。他感觉到就要死了,身上的每一处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致命,而他却已瀚血淬炼过的躯体生生扛了下来,但也已经接近极限了。
如果能找个安稳的地方歇一歇,或许还能留住一条命。但这里将近千丈的悬河激瀑,如果直接坠落下去的话,那巨大的冲力足以将他整个人砸成碎片。
他浑浑噩噩地坠落了许久,脑海中一个又一个梦幻般的场景浮现,好像回到了许久以前的归林庄,几乎淡忘的记忆和声音又无比真切地萦绕耳畔,那是父母温柔的呼唤。忽而眼前一亮,他好像来到了清微居的藏书阁,欣喜若狂地翻阅着各种书籍,对身边林沐瑶的唠叨和催促恍若未闻。旋即他又置身于yīn森的阎罗殿,前方阎罗判官,两旁鬼差林立,各个面目狰狞,体态恐怖。他看到鬼卒持钢叉来插他,他想要反抗,但身躯却脆弱得跟纸片一样,被钢叉一插即入。他惊恐地大叫一声,随即醒转,仍处于瀑布冲击下,口鼻俱被激流淹没,呼吸不得,四肢悬空,正以极快的速度朝下方大江坠去。
眼前的视野仿佛蒙上了一层血sè的薄纱,而且只清晰了一瞬,接着就越来越模糊。他再不做点的话,就真要走向黄泉九幽了,即使以瀚血之躯,从如此高度落下来也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的意识有些清醒了,浓郁的血腥味直透口鼻,但这时候已经全然顾不上那么多了。舍生诀的还没有结束,但也所剩无几,照此下去,恐怕在坠入大江前就会终结。他咬紧牙关,勉力挥动几乎麻木的躯体,在半空中翻了个身,以头下脚上的姿态奋力一跃,更加迅猛地朝下方坠去。
“嗵——”剧烈的冲击宛如一场爆炸,即使以舍生诀的力量护身,他亦在与河水相撞的一瞬间遭受重创,全身的骨骼都几乎散架,五脏六腑也挪了位置。
一刹那的混沌后,他再也无力维持清醒的状态,意识朝无尽黑暗的深处沉下去,任凭滚滚江水卷起的身躯,顺流朝东飘去……
两刻之后,数道人影来到秦言坠江的地方,望着那滚滚东逝的怒涛江水和山涧中飞扬的水雾,一时相对无言。
半晌,才有人出声道他身受重伤,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