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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在发颤。
轻轻一道波纹,都似在她心中刮起了惊涛骇浪。她强自保持着冷静,慢慢将钱币浸入了大半。
三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的手。
尤其是秦师兄在场,宫云袖强令自己一定不能输。要不然,不仅没法扫落对面贱人的气焰,我反倒自取其辱了。
到最后,她的动作变得极为缓慢,整个人好像静止了一般,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仿佛过去了几百年那样漫长。
终于,她手指一滑,钱币整个没入水中。
水面几乎要溢出来,但终究没有溢出来。
宫云袖速度将手臂收回,长长松了一口气,坐回座位上,得意洋洋地道:“盲目的自信只能算是狂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妹子,现在轮到你了。”
秦言看着她眉飞sè舞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宫云袖玩的花样瞒不过她的眼睛。她刚才放钱币的时候,手指尖接触到了水面,然后用绝翳术制造出一层皮肤,包裹了一点点酒液进去,才能勉强容纳下她这枚钱币。
小凤盯着宫云袖,良久没有说话。
宫云袖有些心虚,出声催促道:“你看我干什么,赶紧丢啊。要是觉得不行就直接认输好了!”
小凤轻声道:“奴家刚才看你的手指,好像变大了一些,你是不是作弊了?”
“胡、胡说八道!对付你这种人,我需要作弊吗?”宫云袖sè厉内荏,慢慢把右手抬起来,面露冷笑,“你看清楚了,我究竟作弊了没有?我的手指变大了吗?要不要左手也让你看一下呀?”
“不用了。”小凤摇头,淡淡地道,“下一次,奴家会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看清楚的。”
“嘿嘿,下一次?你先把这次熬过去再说吧!”
“你以为奴家输定了吗?”小凤唇角浮起一抹讽刺之sè,冷冷地看了宫云袖一眼,拿起了一枚青钱。
秦言和宫云袖都盯紧了她的手指。
现在杯中的酒真的已达到极限,别说再丢钱币了,就只需要轻轻吹一口气,都会洒出来。
她若想把这枚钱币放进去,除非使用须弥芥子之类的大神通。
“奴家想来想去,刚才姐姐的手指离水面太近了,这样很容易作弊。这样吧,我们现在规定,任何人的手指都不能接触到水面,如何?”
宫云袖脸sè微变,依然冷笑:“就依你。你赶紧丢吧,说那么多废话干嘛!”
“那,姐姐可要看好了……”
小凤的手指在杯子上空停了许久,忽然“嘻”的一笑,两指一松,钱币滑了进去,落下后碰在杯沿,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水面晃得很厉害,但竟然没有溢出来!
小凤抬头看着宫云袖,露齿一笑:“姐姐,你看看,奴家可没有输哦!”
“不,不可能!”宫云袖睁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道,“你,你一定是使诈……”
小凤委屈地瘪着小嘴道:“姐姐真是冤枉奴家了,奴家的手指根本就没碰到过杯子,怎么可能会使诈呢?”她眼里闪着晶莹的光泽,向秦言道,“公子爷,你刚才也看清了吧?你可一定要为奴家做主啊!”
“你……”宫云袖怒不可遏地抬起手指,想要指着小凤的鼻子叫骂,但是她身躯忽然晃了晃,眼中瞳孔扩散,慢慢软倒在椅子上。
秦言一惊,探手去摸,发现她鼻息和脉搏还在,只是十分微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他瞪向小凤,沉声喝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公子不要紧张,她刚才输给了奴家,只是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什么代价?赌注不是一两银子吗?”
“哈哈哈哈……”小凤笑得花枝乱颤,这位不为人知的栖凤阁真正主人,直到此时才露出了一点反派大头目的狂傲与霸气。她好像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捧着肚子,前仰后合。“公子啊公子,你不会真以为奴家就贪图你那一两银子吧……”
“铮——”一声剑刃划破空气的尖锐鸣响,青幽幽的光晕渲染开来,抵在小凤洁白如玉的颈子上,立时打断了她的笑声。
小凤捧腹的动作如同凝滞了一般,笑容犹挂在脸上。她这时候还仰着脸,眼珠子向下瞥着秦言,幽幽地道:“公子还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呢……”
秦言右手端着青冥剑,冷冷地道:“请你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小凤叹了一口气,道:“道理其实很简单。在这场赌局中,我们除了押上现实世界的赌注之外,另外还押上了自己的灵魂。只要谁输了,谁的心灵就会露出破绽,也就随之失去了灵魂。”
“少拿这些玄虚的把戏哄我,你明明第一把就输给我了,怎么不见你有事?”
第五百四十三章 入瓮
“那是因为,输给公子,奴家是心甘情愿的啊,唔……”小凤最后一句话没说完,因为秦言手中的青冥剑往前送了半寸,刺入白皙如雪的肌肤中,丝丝血水顺着剑刃滑下。
“别跟我玩这一套!马上救醒她!”
小凤身子一动也不动,扑闪着眼睛,幽怨地道:“公子好狠心呢!你干脆一剑杀了奴家好了。反正死在你手里的话,奴家也没什么遗憾了。”
“你以为我不敢?”秦言声音中透出一丝凛冽,“不要以为你玩了花样,我就会怕你。明溪医仙柳宛筠现在就在镇上,只要找到她,不管你下了什么毒都无济于事。”
小凤呵呵一笑:“公子以为奴家是下毒的吗?奴家刚才说了,这位宫姐姐是失了魂魄,在这一方面,恐怕柳仙子也力有未逮吧?哎,公子如果不信,就把剑刺得再深一点吧。能死在你剑下,奴家是绝不会有怨言的……”
秦言冷声骂道:“贱婢!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贱婢?这个称呼不错呢。只要能侍奉在公子左右,就算做猪做狗,奴家也愿意。”小凤娇笑道,“公子还不动手,莫非是不忍心伤害奴家这副皮囊吗?其实不要紧呢,就算奴家死了,也还对公子有点用的。公子从来没有吃过美人肉吧?正好可以试一试。公子可以用奴家一片心,一片肝花,一片香菇,用一细口小砂罐,慢火煨成一泓清汤,叫心肝玉盅;再用奴家的肾,划纹切片,下滚水略略烫过后浸入烧酒中,再加上调料,配上姜末,上桌前再撒点葱花,就是美sè花腰……”
“闭嘴!”秦言后退一步,盯着她,“你这恶心的妖怪!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
小凤笑吟吟地道:“公子陪奴家再赌一局,只要赢了奴家,奴家自然会将宫姐姐的魂魄双手奉还。”
阿甘在赌窝,小桃隔壁的房间里面,一个人闷头喝酒。
杨公子把他从黑暗里救了出来,并给他在赌窝准备了一个房间,让他在这里先避避风头。
而阿甘所需要做的,就是替杨公子传递一个消息。
这本来是个美差,只需要动动嘴皮,就有五百两银子进账。但在这个时候,阿甘拍着鼓鼓的腰囊,却没什么高兴的心思。
他不知道唐青已经死在方逸远、宋晴纱联手之下,还在时刻担心那位矮无常找上门来,给他没有结痂的伤口再补上一刀。
他现在发现,一个人的名气大了,知道的东西多了,未必就是一件好事。他现在连吃饭都不得安稳,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生怕从门缝后面蹦出一个怪笑着的丑陋矮子。
偏偏这时候杨公子出门去了!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真是急死人了!
阿甘盯着房门,心神不宁地喝酒。
忽然门吱呀一响,一道青sè的人影闪了进来。
阿甘唬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杯子摔落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叫道:“什,什么人?”
“是我!”那是一个干枯瘦小的青衣老头,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问道,“杨公子去哪儿了?”
“原来是你呀!”阿甘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慢慢坐回座位上,道,“杨公子刚出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
他认识这老头,此人唤作鬼影子苏正,一手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乃是最专业的杀手。这家伙没有同伙,从来都是一个人接生意,下手干净利落,在如今的乌木镇上已有不小的名头。阿甘作为镇上消息最灵通的情报贩子,也跟此人照过几面,替人谈了两笔生意,双方合作得都挺满意。
鬼影子点了点头,道:“他不在也好,我们俩正好可以谈一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最近可没生意介绍给你。”阿甘jǐng惕地往后缩了缩。他虽然相信不会有人请这位号称“一刺千金”的金牌杀手来对付自己,但杀手从来都是认钱不认人,甘爷最近也发了笔小财,保不准这人不会见财起意,害了甘爷xìng命。
鬼影子嘿嘿怪笑两声,凑过头来,压着嗓子说道:“我听说,你上午卖给小孟尝项公子一个消息,挣了五百两银子?”
“不错!可项公子交代过我,不能把这消息再卖给别人……”
“我给你一千两!”
“这,这……”
“你不说,我不说,小孟尝不会知道的。”
阿甘猛一咬牙:“好罢!我只要九百两,你先把钱给我!”
鬼影子奇道:“为何只要九百两?”
“因为你号称一刺千金,一千两以下的数目,你是不会出手的。”
鬼影子哈哈大笑:“看来你小子能平安活到现在,也不是没有道理!”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堆积了一层yīn云,阳光被遮蔽,眼看着就是一场大雨。
三古广场上的小贩都抓紧时间收拾摊位,匆匆离开。
但持刀佩剑的江湖人士大都留了下来。天龙剑和烟云剑,这两把享誉武林的神兵的对决,绝对是一场不容错过的盛宴。他们心中的火焰,不是区区几滴小雨能够浇灭的。
大雨落了下来,乌木镇笼罩在一层烟幕里,天地一片晦暗。
游夏菡半闭着眼睛,抱剑坐在主席台上,仪态在雨幕里依然从容优雅。
她没有用内功避雨,水珠钻入她的衣襟,渐渐将全身都淋透。不过,她并没有半点不悦或焦躁的神情,因为台下不远处就有一个男人在看着她。那道在别人看来邪异yīn郁的眼神,落在她身上时,却无比温暖,令这漫天大雨,也驱赶不走她心中的火热。
她相信祝飞一定会来赴约的。除非,他甘愿背负不战而降的耻辱。身为明灭楼少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这场挑战他都非得接下不可。
“来了,来了!”
人群突然开始躁动。
第五百四十四章 寻宝
“那厮来了吗,在哪呢?”
“那边。”
“总算来了,害大爷一阵好等。”
“借过借过,大家让祝公子过去……”
人们热情地给祝飞让出一条路来,让他一眼就能看到论道台上的游夏菡。
胖子跟在他身后,窃窃低语:“竹竿,你的赔率很高啊!我在你身上押了三千两,如果你打赢了我们就发了……”
“闭嘴!”祝飞与游夏菡遥遥对视,皱着眉头道,“怎么是这小娘皮?”
“莫非你没有把握?还是因为对面是女人你就下不了手?竹竿你千万别这样,你若输了就没脸去见小凤姑娘了——”
“呛!”
祝飞拔剑出鞘,冷冷地道:“你要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先把你的舌头割掉!”
胖子识相地闭上嘴了。
祝飞不再管他,大步往台前走去。
天空中雨珠倾泻而下,但未及沾上他的衣衫,就被剑气切开,洒落两旁。烟云剑散发出潋滟的光华,将雨丝都切割成雾气,氤氲环绕他周身,如同起了一派湖水烟波。这正是烟云剑名称的由来!
旁边众人一见他这派架势,私语声不由高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烟云剑吗?果然很有气派的样子!”
“祝公子的名声虽不及天剑贺连山,但也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我觉得雁荡山那小姑娘未必能胜过他……”
“嘿嘿,能不能胜可不是由你说了算,没看见歌行烈在旁边吗?”
游夏菡握剑,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渐渐行近的祝飞,道:“你终于来了。”
“是你向我约战吗?”祝飞在论道台前几丈外停住,皱眉道,“贺连山怎么不来?雁荡山不至于只剩下女人了吧?”
“对付你,还不需要男人出手。”游夏菡冷笑,“你要想挑战贺师兄,先打赢我这小女子再说吧!”
“好罢!只要打哭了孩子,大人就会出来么?”祝飞轻轻一叹,纵身跃上高台。
天降滂沱大雨,正是烟云剑威力最强的时候。既然这姓游的女子执意挑战,那么祝飞便不再客气,决定要让她尝尝如洞庭烟波般浩渺无垠之剑的滋味!
雨水冲刷小镇,万物都蒙上了一层萧瑟沉郁的烟幕。
镇外的天地,尽付于一片苍茫与暗浊之中,再也看不真切。
河水倒映着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