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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霄臂上劲力一泄,满脸不服地朝大哥望去,却见林沐阳疾言厉sè地道:“你专修一门碎月诀,都没有练到大成,凭什么跟人家斗!还不给我退下!”
长兄如父。林沐阳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喝骂林沐霄,林沐霄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气,默默地收起长弓退到一旁。
耶摩勒朝着林沐阳行了个佛礼,道:“这位施主想必就是清微居管事之人,不知能否做主,将经书借与贫僧一观?”
林沐阳冷冷一笑:“和尚,今rì是我爹七十大寿,我不yù杀生,请你暂且离去,有什么事情明rì再作计较,如何?”
耶摩勒宣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好不容易来一趟,岂有无功而返的道理。施主既然阻挡贫僧入道,就请恕贫僧无礼了!”话音落下,他缓缓抬起双臂,宽大的臂袖鼓胀起来,肃穆地往前踏了一步。
脚步落地,发出轻微一声响动,回荡在人们的心头。
天下英雄尽在此处,这和尚却视之如无物,一步踏出,犹如在扇所有人的耳光。
然而他力败木堂主、三少爷的场景犹在眼前,谁又有自信去当他的对手呢?万一挑战不成,岂不在天下英雄面前丢脸!即便有这个本事的,也认为自己没必要为了他人之事而去拼命。反正大家都在场,掉面子的又不止我一个。更有甚者,觉得清微居的名声太过响亮,挫一挫它的威风也不错。你清微居不是号为五大正派之首吗,今天有人欺上门来了,看你怎么处理!
一时间,群豪怀着各种心思,全都陷入沉默。林沐阳不知出于何种考虑,一时也没有做声。
秦言就在群豪中间,感受到耶摩勒散发出的一**激荡的气势,难过得几乎快要窒息。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旧伤未愈,不该跟着这群高手一起站这么近。仅仅是耶摩勒的威势,就让他体内的气息变得紊乱起来。再这么下去,可真就要当众出丑了……
耶摩勒走出三步之后,已经来到了台阶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堂前每一个人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他停顿了片刻,颔首道:“南无善寂月音王如来!如果诸位施主没有异议,就请让出路来,贫僧自去取经。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大师是否就要大打出手,让此地化为一片血海?”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接过耶摩勒的话头。群豪向两边分开,那人越众而出,迎着耶摩勒冷厉的目光往下走去,“若是如此,大师与杀人越货的强盗毫无分别,又岂能算作佛门中人?”
此人正是浩辰罡。他几步走下台阶,来到耶摩勒面前,两人相距不过半米之距,一抬手就能击中对方,却强自压抑着出手的冲动,仅以气势相拼。
耶摩勒暗暗吃惊。他来中原赴会,沿途也干了不少杀人抢书之事,其中不乏某一派的掌门长老。此番数次,他便以为东土武林不过如此,是以大摇大摆地来到清微居踢场,几经激战后便发现天下英雄果然不可小觑,刚才好几人虽败于他手下,却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弱冠之年,气势就已不在他之下,是他生平罕见之大敌。
念及此处,他敛尽了狂傲之意,宣了一声佛号,道:“佛祖曾立下宏愿,要普度众生。然而众生庸碌,纠缠于贪yù,不解佛祖慈悲。贫僧不才,愿助佛祖一臂之力,渡人世苦厄,为此哪怕犯下一些罪孽,贫僧亦愿一力承担。小施主,贫僧观你面相,乃是百世难得的天生怀有灵根之人,实与佛祖有缘,不若皈依我教,证那极乐功果,岂不美哉?”
浩辰罡微微一笑:“多谢大师美意,在下——”话未说完,就见眼前光芒一闪,耶摩勒的一根手指已由远而近,直指他的咽喉。
耳畔传来凄厉的风声,周遭的现世在刹那间漂荡远去,唯有那一根黝黑的手指成为天地间唯一的真实。一指shè来,地狱中的恶灵仿佛齐齐而动,高声鸣叫,凄厉之极。
“卑鄙,竟然偷袭!”
“是幻真岛的渡厄指!浩公子小心!”
一切的提醒都显得太迟,那一指毫无阻碍的点中了浩辰罡的咽喉,深深贯入,带着勾魂夺命的气息,要将他的生机搅个粉碎。如耶摩勒所愿,他所指之处,对方的身形果然化为粉末般的尘埃,随着指风破碎。而在他胸中jǐng兆升起的同时,一只泛着莹白光芒的手掌从右侧击来,毫无花哨、结结实实地印在他肩头,浩瀚的伟力轰然涌至。他身形一颤,大红僧袍激荡飞扬,一矮身脱出了浩辰罡的手掌,身影晃动中闪到了空地外围,总算从浩辰罡的追击下脱离出来。
一攻一躲,两人都没有受伤,看似打了个平手。但耶摩勒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一招。
“刚才那人用的分明是‘断业舍妄’身法。那和尚难道是幻真岛的吗?”
“不可能,幻真岛只收女弟子。他应该是半路上偷学的吧……”
在一干议论声中,秦言身旁一位轻纱蒙面的少女脸sè变得无比难看。她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场中番僧的身影,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第四十九章 斗法
“南无善寂月音王如来!”耶摩勒望着浩辰罡,右手宣佛,一派宝相庄严的景象,好像刚才的突袭之举只是错觉,“小施主果然深具慧根,不若随贫僧一起侍奉佛祖,超脱于三千红尘之外,免受那生老病死之苦。”
浩辰罡淡淡地道:“你这和尚屡次触犯戒律,实属佛门败类,怎好意思狂言妄语?更何况,你刚才那一记‘渡厄指’已在你我之间种下因果,只怕得用血才能洗清。”
他面sè平静的说出这番话,周身泛起莹白sè的光芒,朝着耶摩勒的方向大步走去。耶摩勒顿时感觉到凛寒的杀气袭近身躯,当下不敢怠慢,左右手连连结印,掌中渗漏出道道金sè的佛光,一圈一圈往外荡漾开去,编织成重重叠叠的网络。那是以jīng深的佛法加持而成的伏魔之圈,蕴含其内的凶猛力道足以将金铁碾成齑粉,妖物邪障若敢进犯,只需踏入半步就会落入神销骨灭、万劫不复的下场。
然而浩辰罡却毫不停留,不紧不慢地踏入伏魔圈中。他周身的护体光芒越来越亮,皎洁晶莹,使得他身躯的轮廓都变得朦胧不清,难辨其形。一圈圈的佛光蔓延过来,一触及到他的护体白光就若投入炭火中的雪花一般分解消融,根本发挥不出一丝威力来。他一路前行,伏魔之光便被一圈圈破解,与耶摩勒的距离被迅速拉近。耶摩勒自知不妙,深深吸了一口气,嘴中诵言化为一句疾厉的梵唱,身上佛光激涌,刹时间好似化身为一尊巨佛,抬起巨大的金sè手掌朝浩辰罡头顶砸下。
这一掌若是砸实了,只怕连人带地面都会被砸出一个深坑来。
但浩辰罡不闪不避,右掌抬起,朝着金sè佛掌迎了上去。
秦言瞪大了眼睛,死死盯向两掌相交之处,等待着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从后方拽住了他的衣袖,匆急叫道:“快走,站在这找死么!”却是林沐瑶。她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把就拽得秦言站立不稳,连连朝后退去。
便在此时,耶摩勒的佛掌与浩辰罡的洞玄之力撞击在一起,刹时间整个清微居都震动起来,凶猛激荡的冲击余波朝四面扩散,所到之处桌椅砖墙都化为尘埃齑粉,形成一个真空的区域。罡风一直冲上台阶,朝着群豪扑来,各路英雄连忙各施神通,只见剑光咒法层出不穷,忙乱了好一会儿才将罡风完全挡下。然而另一面围墙外观战的人们就没那么好运了,自院墙被吹灭之后,连带着数人都被卷入罡风之中,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分解了最原始的微粒。
消弭一切的佛光,洞悉万物的玄力,这两者交叠的威力岂是一般人能抵挡的?
站位稍微靠后一点的人们眼睁睁看着前面的人被那阵怪风一吹就变成了粉末,幸运些的或许还能留下半截手脚,当即惊得魂飞魄散,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转身朝外跑去。
林沐瑶拉着秦言一直跑至大堂门内,来到慕城雪身旁,方才松了一口气,狠狠地将秦言的胳膊甩下,朝他怒目而视:“你不是去端茶吗,端到什么地方去了!是不是觉得自己一条贱命不值几个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没有……”本少爷不过是去看个热闹,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吧!
又听慕城雪道:“秦公子,瑶儿也是关心你。刀剑无眼,你站得那么近是很危险的。”
咦,慕小姐,你已经酒醒了吗!秦言抬起眼帘,看见慕城雪的粉腮依然是红扑扑的,不过眼神已经清醒了许多。两人视线一触,慕城雪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份纯洁得不染瑕疵的笑容倒让秦言心中升起了几分罪恶之感。‘慕小姐,你要是知道了你的闺中密友和面前这位秦公子正联合起来作弄你的感情,是否还能笑得这么愉快呢?唉,欺骗你这样善良纯洁的少女,其实也并非我愿意的啊!’
秦言很快躲开慕城雪的目光,转而朝下望去,但心中的波浪并没有因此而静止。我这样求道,是否太过卑鄙了呢?但是天道就是这般残酷,无分高尚与卑劣,就该无所不用其极的啊!就像我的师兄雁漠然,他是条敢爱敢恨的好汉子吧,可是却沉迷于女sè的温柔乡中,从此再与大道无缘……
这时候,场下局面的异变再度将他的心神吸引过去,再也顾不得自身的那一点愧疚了。
只见那耶摩勒手持佛礼,岿然挺立,汹涌磅礴的佛光从他身上肆意放shè,漫溢全场,如骤雨般倾泻到大地上,荡起无数朵涟漪。随着他口中高声唱诵着的咒语,金sè的佛光愈见浓郁,化为道道粘稠得抹不开的赤红之sè,自水面上的涟漪之中凝结出妖艳的花朵。那是血红sè的曼陀罗花,更是耶摩勒毕生业力所凝聚成的地狱红莲,在魔雨中盛怒绽放。
“以彼岸之花,消弭尔等业障因果,渡你西去!”
随着这声大喝,狂风吹过千叶千莲,红莲业火之力顺风激荡,无数朵浪花堆叠着向浩辰罡涌去。极乐咒言的颂唱中,天地尽化为一片赤红,浩辰罡的身形只是那惊涛骇浪中一个微不足道的一点异sè,亦即将在万丈波涛中倾覆。
但就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却在红莲波涛中展现出了惊世的伟力。无数朵业火在他身畔绽放、爆裂,释放出的力道足以焚江煮海,却始终无法动摇其分毫。浩辰罡只是静静站着,象征着洞玄神功的莹白sè毫光在红莲的催逼下似乎摇摇yù坠,随之又若无其事地将四面涌来的压力消弭于无形。
万丈波涛的最深处,耶摩勒高声大喝:“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yīn炽盛,求不得……何苦来哉,不若归去!”
他每念出一句,红莲之力就更加凶猛一分,当最后的“归去”二字出口之后,整片大地都陷入持久的战栗颤抖之中,台阶上的墙壁也开始剥落出蛛网般的裂纹。照这样下去,除非浩辰罡很快落败,否则清微居的内院会率先在这场争斗之中毁灭。
此时的耶摩勒再无那派高僧景象,反而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头。滔天的魔焰中,浩辰罡的身影依旧清晰,倒是观战的众人承受不住这股压力,纷纷往后避开。
墙壁龟裂,木柱坍塌,碎瓦飞坠,轰隆隆的震响声直刺耳膜,秦言感觉自己处于一片天崩地裂般的末rì景象之中,跟着人流一起退入堂中,瞧着头顶上簌簌颤抖着的屋梁,心中着实没底。大堂中好像也不怎么安全,本少爷还是找个地方开溜吧……他的手腕忽然被人一把拉住,林沐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有些发颤:“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爹怎么还不出手?”她转头看向慕城雪,勉强笑了笑:“雪儿,你的浩公子好像也快顶不住了。”
慕城雪轻咬下唇,摇摇头道:“不会的。”
林沐瑶张嘴刚要说话,这时候忽闻一声佛号自前方人群中响起:“阿弥陀佛——”
与耶摩勒带着几分狂妄的宣礼不同,说出这句佛号的嗓音听起来苍老无比,中气不足,没有半点威势,仿佛是出自垂死老人之口。然而奇怪的是,就在这一声佛号之后,天崩地坼般的景象霎时就恢复了平静,那漫天占据了视野的红莲业火也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逐,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向两旁退开,露出其中之人的身影。
那是一位干枯瘦小的老僧,满脸是岁月磨成的沟壑,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走下台阶,来到两人交战的场中。
他意味深长地望了浩辰罡一眼,点了点头:“浩施主,你且退下。”
“是!”浩辰罡恭敬地行了一礼,躬身退开。
耶摩勒深深地凝望着面前的老僧,沉声问道:“老和尚,你是什么来头?”
老僧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