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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最外围的药人怪叫着朝房顶跳去,刚露出头就被苏阳一剑砍掉了脑袋。
而更多的药人,则是扑向了双腿已断倒在人群中的姬摇花,像一群猎食的鬣狗,层层叠叠的压了上去,转眼就淹没了她。
一声声惨叫从人堆里传出来,姬摇花那怪异刺耳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在剜苏阳的心。
“不许回头,不许看我,我要你永远记住我最好的样子,永远记住。。。。”
声音戛然而止。
。。。。。。。。。。。。。。。
冲天的大火,映红了每个人的脸。
八十年前建立的舞阳城,在一把大火中付之一炬,同样埋葬在火中的,还有舞阳城战死的勇士,魔姑姬摇花的尸体,以及那百余药人。
北城建城之初,就留下的最后的防御:同归于尽。所以北城里才会到处都是木头的房子,而数千斤重的铁门一旦闭合,城内的人就能难逃出来,只可惜这一招只有所有的敌人都进入城内才能管用,而之前攻城的时候,药人们却在城外。
黄天星无情等人已经杀了四大巡使,救出了北城残余的人,众人赶到北城,合力关闭了城门,从城外点燃了大火。
但魔头薛狐悲见大火起后,用修罗四妖中最后二妖的命拖住了无情等人片刻,自己却已然远遁,不知所踪。
只要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出现更多的药人。
只有,苏阳依旧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
但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的脑子里有三张脸不断的闪过,那个始终带着三分笑三分杀气的飞仙姬摇花,那个成熟妩媚的却辣手无情的魔姑姬摇花,那个犹如地狱中恶鬼一般却将用命把自己送出药人包围的姬摇花。
这三个人明明就是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不是一个人。
姬摇花让他记住最好时候的她,但苏阳却一个也忘不了,而到底哪张脸才是真正的她,哪张脸又是最好时候的她?
苏阳自己也不知道,会不会记一辈子。
一辈子是个很长的时间,生与死却只在一瞬间。
有时候,一瞬间的光芒,却能照亮一生的时间。
而一瞬间的悲伤,也可能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
苏阳不知道自己和姬摇花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甚至不确定自己和姬摇花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欠下了姬摇花一笔很沉重的债。
赌债、情债、命债都是债,自古以来没有欠债不还的道理。
欠一条命,就要还一条命。
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薛狐悲,到时候两个人之中总会有个人把这条命还上。
邝无极拍了拍苏阳的肩膀,劝道:“她制作药人,把活生生的人做成没有神智的傀儡,供她屠戮江湖,她为了称霸江湖的野心,把原本能够帮助自己的几个天魔一一害死,自己最后却死在药人和魔头的手里,这冥冥天道之中,很多事可能早就注定了,你看开些。”
苏阳点点头,但嘴里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江湖的路是要付出代价的,有的人用命去付出,有的人用回忆。
无怨无悔?
这世上又哪有真正的无怨无悔。
大火烧了一整夜。
幸好,夜,总会过去,而阳光终将再一次出现。
天,终于亮了。
一场暴雨从天而降,浇洗了北城的大火。
太阳从云后露出来,清晨的阳光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众人回到已经成为废墟的北城,城里的断壁残垣中,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
姬摇花的尸体已成灰,只找到了她留下的一柄短剑。
这种程度的火势,是不应该把骨头烧成灰的,但苏阳已经不想在探究为什么,姬摇花不愿意让自己看到她那时候的样子,所以自己现在就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愿。
苏阳默默的脱下外衣,用双手捧着她的骨灰,用指甲抠出陷在泥土里的最后一丝灰烬,小心翼翼的包好。
北城城主周百宇望着眼前这座祖辈三代经营的坚城化为灰烬,眼眶微红。黄天星拍了拍周白宇,道:“四大世家同气连枝,你也不用太过忧愁了,这场浩劫过了,我们三家联手助你,重建一座城便是。”
周白宇刚要说话,忽然之间一座几乎要坍塌的小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然后小屋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浑身都是漆黑的灰,整个脸只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布满了血丝,手里还握着一把飞刀。
那人见到门外站着的一大群人,二话不说,居然抬手就是一把飞刀抛出来,只可惜大概是被困了一夜,飞刀上力道已尽,又丝毫没有准头,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北城撤离的时候,已经没有活人,这人不用说自然是药人,走运躲在屋子里没被烧死,周白宇抽剑便要刺,不等他动手,戚红菊忽然惊呼一声:“慢着!”
只见她从地上捡起一柄飞刀,一会看看飞刀,一会有看看那个药人,握着飞刀的手仍不住的微微发抖,颤声问道:“你,你可是赐雄?”
众人一愣,凌霄飞刀手巫赐雄正是戚红菊的丈夫,传闻被魔姑杀了,想不到居然在这里出现。
那飞刀大汉听到戚红菊的声音,用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戚红菊,一瘸一拐的朝前走了几步,粗声粗气的问:“你,你是谁?”
听到这个声音,戚红菊顿时泪流满面,想也不想就扑上去:“赐雄,是我啊,我是红菊,你,你想起我来了吗?”
药人一向都是没有神智的,既然这个人会说话,众人也放下了戒备,说不定是一场大火机缘巧合之下烧的醒了也难说。
但苏阳是见过那些药人的,虽然会说话,有神智,但绝对不是正常人。
“回来!”苏阳大喝一声,抽剑就向巫赐雄攻去。
沧浪一声轻响,戚红菊持剑反身架住了苏阳,拦在巫赐雄身前,怒道:“你要干嘛,他是我丈夫!”
苏阳道:“这些药人是有神智的!你赶紧躲开,问明白了再叫丈夫也不迟。”
戚红菊摇摇头:“你不明白的。不管他是不是药人,他都是我丈夫!他就是我丈夫!谁也不能动他!”
“你认得他,他未必认得你!”黄天星也怒道。
戚红菊依旧横剑当胸,当着巫赐雄身前,苦笑道:“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我就是死在他手里,我也再也不愿意离开他半步了!”
“那你就去死吧!”
那个飞刀大汉忽然怪笑着,用手里最后一柄飞刀狠狠的刺进了戚红菊的后心。。
刺得真狠,莫柄而入。
戚红菊呃的一声,嘴巴猛然长得大大的,深深的吸气,却怎么也吸不进去,喉咙里发出嗬嗬嗬的声音。
她缓缓的转过身子,用一只手臂搂住那个药人,另一只手缓缓的在他的脸上轻抚着,温柔的擦拭去脸上的灰,断断续续的说:“赐,赐雄,你,你原来还,还没有醒啊,不,不要紧,紧的,你,我,我们回家,家去,以后,我以前对,对你,不好,好,以后,再再也不,不嫌,嫌嫌弃你说粗话,了,好,好不好,。。。。。。”
她的手缓缓的在他的脸上擦拭着,灰尘散去,露出了一张粗豪的脸庞。
药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血红色,狞笑着搂住戚红菊细长白嫩的脖颈,手臂肌肉暴起,咔嚓一下扭断了戚红菊的脖子。
“我。曰。你娘!”
黄天星须发皆张,大吼一声,金刀迎头砍下。
金刀过处,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药人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一条血线从他的额头出现,飞快的朝下蔓延。
一声轻响,药人身子忽然沿着血线分成两瓣,倒在血泊之中。
他的半边身子,正好靠在戚红菊的尸体上,脸深深的迈进了戚红菊的怀中,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人心迷药
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吗?
不,远远的没有结束。
事情可以不搞清楚,但该死的人一定要死,该还得债一定要还。
苏阳望着那个已经被砍成两半的药人,问无情:“这个人你应该见过。”
无情咬着牙道:“不错,我见过。”
“那你知不知道。”苏阳问,却没有说知不知道什么。
无情摇头:“我不知道,也不相信。但我比你更想知道!”
“那我们走吧。”苏阳翻身上马,对无情道:“我先走一步,我已经没有一丁点的耐心在等下去了。”
无情道:“你若死了,我未必能替你报仇。”
“不用。”苏阳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也许会死,但苏阳已经不在乎了。
人一生总要不计后果的疯狂一两次。
苏阳觉得哪怕再多等一秒,自己就会疯掉。
。。。。。。。。。。。
诸葛神侯府。
还是那间书房,还是没有任何一个暗哨阻拦。
诸葛先生就坐在对面。
“我知道你一定能猜到的,你的智慧并不下于无情。”诸葛先生说。
“我猜到的不多,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苏阳问。
“因为药人的制作方法是江湖中一门绝技,我不想让它烟消云散,更不能看到它落在恶人手中。”诸葛先生说。
“哪怕会死很多人?”苏阳问。
“死的都是该死的,不是吗?”诸葛先生反问。
苏阳皱眉道:“戚红菊。”
诸葛先生沉默片刻,道:“这是个意外。”
苏阳摇头道:“江湖千年,烟消云散的事还见得少吗?凭什么药人就不能绝?”
诸葛先生道:“利器伤人,只是看用在谁的手中,药人之法,若是能善加利用,未必不能造福江湖。”
“哦?”苏阳冷笑:“先生所谓的造福江湖就是把人变成傀儡?”
“如果是邪道恶人,为何不可?”诸葛先生道。
“所以你收留了雷小屈的那个童子?”苏阳问。
“是雷小屈的童子主动投靠的。”诸葛先生道:“在江湖中当一名恶人,四处被人追杀的滋味其实并不好,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控制和制作药人的方法,四大天魔都知道,雷小屈的那个索命仙童当然也知道。”苏阳道。
“不错,我答应他,只要他不再为恶江湖,专心帮我管理药人,他之前所犯之事,就可以将功折罪。”
“功就是功,罪就是罪,若是能折,何须律法!”苏阳道:“想必他也知道唤醒药人的方法,而我和巫赐雄就是他唤醒的?”
“他来自首自然要证明他有将功赎罪的能力,所以就带了两个药人来,当着我的面唤醒了,没想到你的记忆却很奇怪,并不能向你灌输思想。”
诸葛先生笑道:“不过这点你是怎么猜到的。要知道那童子是索命四仙童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实际上也只有十三岁,根本不是畸形,从外貌上绝对猜不到,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不愿意继续跟他那些无论是心理还是生理都畸形兄长们继续混下去。”
“药是退烧的药,这并没有错,但是同样的几味药如果分量、配比和药的年份稍有差异,效果就未必相同了,更何况药人本身就是对头脑的控制,退烧药这种东西稍微变一变,说不定就可以恢复神智。”
“想不到你还是个全才,连药的事都懂。”诸葛先生点头道:“药人头部始终处于高温,所以就算不死于刀剑,武功高的最多也活不过十年,而那种变过各类药材配比的退烧药的作用,的确就是用来唤醒药人,并且在药人唤醒之后,头脑一片空白,犹如白纸。控制者可以为他灌输意志,让他成为成为控制者想让他成为的人。或者残暴嗜血,或者忠心耿直。只不过你难道仅仅就凭着这点猜到的?”
苏阳摇头道:“最关键的是,我看见小童的时候,他正在熬药,熬退烧药,可我已经离开养伤的小院至少有半天了,而屋子的大汉却是刀伤,我看他精神旺盛,骂起人来中气十足,完全不像发烧的样子。那这退烧药到底是熬给谁喝的?”
苏阳顿了顿,道:“或者这药的确是给我们喝的,但根本就不是用来退烧的。后来我在雷小屈的身上,也发现了类似的药,才近一步确定。最后当戚红菊抹掉巫天赐脸上的黑灰,我认出来这人就是我在你府上养伤的房间里见过的,我才彻底确定了。”苏阳道。
“不错,那药你们两都喝过,所以你们两是第一批被唤醒的药人。”诸葛先生道。
“难怪姬摇花看到我会那么吃惊,她虽然知道药人可以被唤醒,却没有尝试过。”苏阳道。
“唤醒药人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她之所以不唤醒,只是暂时腾不出手来,否则早晚会试一试的。”
诸葛先生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原本不想让巫赐雄回去的。”
“那你为什么让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