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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她冷冷地问道,真想找把扫帚来把他赶走。
“帮帮忙,我只是想找到她,最好是由她本人亲自来填这张客户回馈单。”他搓着双手恳求道,神情痛苦。
赵依依真有点担心这个人会不会突然向她跪下,如果他突然跪下恳求她,那该怎么办?或者因为没人填那张客户回馈单,他突然心肌梗塞暴毙,那该怎么办?My God,他的脸色可真不好,得赶紧把他打发走。
她决定了。
“好了,实话告诉你,我姐姐本人是不可能来给你填什么客户回馈单的。”她说。
“为什么,她到哪儿去了?”他仿佛遭到了重大打击。
“她走了,离家出走了,我们也想知道她在哪里。”
“走了?”他好像听不懂她的话,然后又不死心地说,“小姐,我只是想,想让她填一张客户回馈单……真的,那化妆品可以退的……真的,可以……”
“回馈单我可以帮她填!”她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但是,如果你硬要找她本人的话,那就不可能了,她已经……”她不知道是否该往下说,但最后还是说了,“我姐姐失踪了……我们家已经报了案,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警察,我们找的是A区警署的程警官。”
他像旗杆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盯着她看了足足有一分钟。她觉得他好像一开始是在判断她是否在说谎,然后他说服了自己,最后陷入了绝望。事实明摆着,他既不可能要回那些化妆品,也不可能让元元本人来填那张回馈单,他白跑了一趟。
忽然之间,赵依依有些可怜这个人了,她很想对他说声抱歉。
“她失踪了?”过了会儿,他低声问。
“是的。”
“我明白了。”他精疲力竭地转过身,向门边走去。
“嘿!”赵依依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来,她发现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紧绷了,他好像完全垮了下来。
没那么严重吧,不过是300元的化妆品和一张回馈单而已。
“那些化妆品要多少钱?300元是不是?我可以补偿你。”她真的准备去拿钱了,她不想看见一个辛苦打工的人遭受如此严重的打击。
她以为自己的话能让他转忧为喜,但没想到,他的表情更阴郁了,他的目光落到实木地板上,幽幽地说:“不用了,我没什么损失,不需要补偿……如果我不认识你姐姐就好了,如果我没说那么多话就好了。”
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赵依依又不耐烦起来了,她忍不住用目光催促他,别啰嗦了,既然你不接受我的好意,就快点走吧。
他扫了她一眼,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手上,正准备开门,忽然转过身,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打扰了。”他说,随后开门离去。
“真是个怪人。”简东平的脑子里跳出个人来,心想,会不会是他?“这个人的长相,赵依依是怎么说的?你再说一遍。”他问。
“长得挺好看,就是打扮得很土,衣服发型都土。”江璇说完又解释道,“不过依依说人家土,未必是真的土,也许只不过是打扮没那么时髦罢了。因为在依依眼里,把头发搞得五颜六色的人才是时尚,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印象特好吗?因为你每次都穿着怪鞋子,她觉得你特别有品味。”江璇已经吃完了她的香菇鸡饭,用纸巾擦了擦嘴。
简东平决定去弄张王木的照片来,相信父亲可以帮忙办到。
“赵依依有没有把这人的事告诉她爸爸?”
“当然告诉了,不是有名片吗?他们还打电话给他了呢,但对方说自己已经辞职很久了,后来依依的爸爸带着依依亲自去跟那人见面,发现根本就不是依依见到的那个人,真正的陈祖名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人家现在已经自己开饭店了,”江璇喝了口白开水,继续说,“他们估计那男人是冒充的,可能是随便在地上捡了张名片来糊弄人的,那个真正的推销员自己也不记得发过多少张名片了。”
“后来他们家有没有再去找那个男人?”
“找过,但没找到。”
“化妆品肯定也没找到吧?”
“当然没有。”
“他后来有没有再打电话或找上门来?”
“没有。但依依说有一次她在马路上看见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人,她没敢认,后来那人跑开了。”
“她在哪儿碰到的?”
“她不记得了,只说那个人穿得很邋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依依没跟他打招呼,也没仔细看,所以她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那天来找元元的人。”
“这事他们后来跟警察说过吗?”简东平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说了也没用,还不是一样没找到?”江璇忽然撅起嘴说,“我把翡翠纽扣还给依依了,她很不高兴。”
“她生气只是一时的,以后请她吃顿好的,安慰她一下。”简东平笑道,“对了,我让她找的那段网上流传的人血纽扣的录音,她找到没有?”
“不用找,她爸同意拿出来给你。”
“太好了。”
看来邱源是实在没辙了,所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简东平心想。
“你等会儿去哪儿?”他问她。
“我今天下午没事,你呢?”她睁着一对大眼睛看着他。
“我约了林浩昆,我们要去李雅真的家。你跟我一起去吧?”他吃完最后一口海鲜饭,笑嘻嘻地说,他现在每分钟都想跟她在一起,就想把她变成个包,每天背进背出不离身。
“好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林浩昆一看见江璇就皱起了眉头。
“干吗?我是来保护他的,免得你再打他!”江璇白了他一眼,怒气冲冲地说,“你知道他伤得有多重吗?我们那天在医院里呆了好长时间呢!James,给他看看你的伤!烂胖子!没让你赔就不错了!”
被她这一说,林浩昆立刻露出紧张的神色。“兄弟,你没事吧?”他上下打量简东平。
“好,给你看看。”简东平脱下外衣,掠开上衣,露出胸前和腹部一大片黑紫的瘀青,江璇低呼了一声,他看她好像快哭了,赶忙把衣服穿好,把她拉到身边,温柔地看着她,用眼神告诉她,我没事,蜜枣,已经不痛了。
“其实我真的没用很大的力。”林浩昆委屈地说。
“哼!”江璇瞪了他一眼,幸好是简东平拉住了她,不然她就要上去踹他了。
“我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内脏出血。”简东平笑着说,“好了,我警告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对我动手,不然我就告你。”
“我知道了,你这小嫩芽!也太不经打了。”林浩昆委屈又生气地走到了他们前面,“上去吧,她妈妈在,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警察应该已经见过她了吧?”简东平走进电梯问。
“谈过两次了。”
“他们有没有带走什么?”
“没带走什么。你要找的素描夹还都在呢,”好像是为了弥补自己先前的粗暴,他特别补充了一句,“听你的,我还没把她怎么拿到纽扣和画素描的怪事告诉警察,素描应该都在,你自己找吧。”
“OK。”简东平表示赞许,接着问,“你知道雅真的尸体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他记得林仲杰告诉过他,李雅真是被勒死在自家门口的楼道里的。
“知道。等会儿带你去看。”林浩昆声音低沉地说。
不一会儿,电梯就到了9楼,他们走出电梯,林浩昆在前面引路,一拐弯就是一道门,门外是楼梯。林浩昆推开沉重的铁门,来到走道上,打开了电灯。
“看,就是这儿。”他指着地上那圈依稀可见的人形白线说。简东平蹲在地上,盯着那圈白线看了会儿,说:“你看,这白线还那么清楚,说明走楼梯的人很少。”
“那是。有电梯,谁还愿意走楼梯?”
“雅真平时会走楼梯吗?”
“她当然不会,她其实不太爱运动。再说,你也看见了,这楼道里堆满了垃圾,走楼梯容易弄脏衣服,而且还那么黑,谁没事会走楼梯?”
“我刚刚在外面看了看,发现这里,三个号码的大楼是连在一起的。”简东平直起身子,拍拍手上的灰,江璇递了张纸巾给他。
“嗯,没错。”
“那么,从别的楼可以走到雅真家吗?”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从别的楼乘电梯,是否可以进入这幢楼。很多类似的连体楼,彼此之间都有通道,可以走来走去。如果凶手从别的楼进来,那当然不必经过这幢楼的门卫室。”简东平走出楼梯间,外面一片光明。
“这我不知道,一会儿问问她妈妈吧。”林浩昆跟着走了出来。
李雅真的妈妈坐在卧室床边整理女儿的遗物,她看上去五十多岁,五官轮廓跟李雅真有七分相似,打扮得挺干净。看见他们进来,她没站起来,只是绷开嘴角朝他们勉强笑了笑。
“你们来啦。”李妈妈语气平淡,但简东平听得出来,那是经历过重创之后的平静,他不敢正视她,目光朝她手上拿着的相框扫去。相框里的李雅真青春靓丽,站在学校的花坛边,朝着镜头微笑地作了一个“V”形的手势。美丽的笑颜和洋溢的青春让简东平不由自主地想起当日野营时发生的事。
“东平,下来一起游泳吧。”经过一条小溪时,她“哗”地一下跳下了水。
“雅真,你干什么?你这样会感冒的。”他只注意到她衣衫单薄,而当时山里的气温只有10度左右。
“下来吧!东平,这里的水好清好凉啊,像天堂里的水,游泳的感觉真好。”她游了一圈后,站在水里热情地召唤他,这时候,他只注意到她全身的衣服都湿了,透过她的白衬衣,他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黑色内衣,他有些焦躁,不想看她。他担心过不了几分钟,自己也不得不跳下水,不是去跟她一起享受游泳的快乐,而是去把她硬拉上来,因为大部队要前进了,但这就意味着,他的衣服会被弄湿,也许还会患上感冒,到时候还得想办法把衣服弄干,想想真麻烦……
他希望她能自己上岸,但是她比他想象得要疯狂得多,那天,她忘情地在水里游来游去,好像准备把自己变成一条鱼,无论他怎么喊她都不肯上来,最后,他只能牺牲自己的衣服跳下水把她硬拉了上来。上岸的时候,她张开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把脸靠在他胸口,轻声说:“我头晕。”于是,他不得不把她抱上岸……现在想想,那时候她已经对他有不一样的想法了,可当时他只觉得好麻烦,后来听她表白,觉得她讨厌,她问他要纽扣时,更觉得她神经。现在想想,从头到尾,他都没好好听她说过话,也许听了,但没用心听,他懊悔地想,如果他曾经静下心来耐心听她说说话,也许她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她一定会告诉他为什么这颗纽扣如此珍贵,既然那时候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他好,那她一定会说的。他望着那张相框里的照片,忽然觉得无限愧疚。
对不起,雅真,不管怎么样,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其实,如果要说我跟你在一起时,完全没看出你的意思,一分一秒都没动过心,那是骗人的。我也曾经想过你,一次,就一次,就是那次抱你上岸的晚上,我想过你,是的,我想过你。如果你在天上能听到我的话,如果我的实话能让你开心一点,我愿意说出来,虽然也许已经太晚了。
那天,你湿漉漉的身体靠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我觉得我看你的目光后来就变成了凝视,心忽然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和水声;而那天晚上你给我钉扣子的模样也很美。我从没对你说过是吗?是的,很美,真的很美,你让我明白了“温柔是女人的武器”这句话的意义。那天晚上,我的确想过你,我还在你的帐蓬外面走了两圈,我有点想跟你说说话,但是后来你出来了,一看见你,我忽然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我不爱你。
有时候,一些浪漫的场景会迷惑人的眼睛,会让人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所以说,迷惑我的只是一个想象而已。明白这点后,我就回去了,我看出你很失望,也许你觉得我太冷酷了,但是,雅真,我觉得我做得对。对我来说,你是隔壁家的饭香,一飘就过去了,我没资格吃,也没资格想,而且,我自己的饭桌上已经有了一碗我想吃的饭。
对不起,雅真,即使我知道你对我的意思,我还是隐瞒了我曾经有过的真实想法。请你原谅我,我之所以对你如此冷淡,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对不起,雅真,我也许该对你好一点,但是我找不出更好的方式来解决这问题。我只想告诉你,我拒绝你,并不是因为你不美或不好,我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你,只是我们之间没有缘分。请你相信我,我始终是你的朋友,所以,我一定会抓住杀害你的凶手。希望你在天堂那边,能够听见我说的话。希望你来世能找到一个跟你相爱的人,忘了这一世的痛苦,从头再来。
“你怎么了?”江璇悄悄拉拉他的手。
“没什么,毕竟朋友一场,”他心里很难过,不由叹了口气,抬头看到雅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