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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乱了,顿时变得惊慌失措,她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说什么?这、这不可能。我、我没有,不,肯定、不可能……”她失去了定力。
林仲杰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我提醒你,曾雨杉,想清楚再说话,警方不是在跟你聊家常。”他说。她又花了几秒钟平复情绪。
“我不穿鞋上楼,这是我的自由,这是我的家,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表情紧张地强辩道。
“我们调查了本市所有的拍卖行和书画交易场所,昨天得到消息,有人在5月8日上午出售过两幅黄亚柳的画和一幅沈谦一的画,都是真迹,价值我暂且不说,但经照片辨认,对方肯定出售的人是你。”林仲杰已经听腻了她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辩解,他不想再跟她绕圈子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脸上忽然闪过一道自信傲慢的光,好像在说,那些是我妈给我的,不可以吗?林仲杰没让她开口。
“别跟我说,是你妈让你去卖那些画的。我们的人刚刚跟沈碧云聊过,当她听说沈谦一的画也失窃了之后,暴跳如雷,立刻修改了她上一次的证词,她说她从来没有把那三幅画交给你,也一直反对你参加公益事业。”
曾雨杉脸上的光倏地黯淡下来,看起来她深受打击。林仲杰决定把她逼进死角。
“那天下午,你跟方琪在客厅里聊过沈谦一的那幅画,当你听说那幅画就放在储藏室后,你就决心把它偷出来。所以那天晚上9点35分左右,你是刚刚从储藏室偷完画出来。你为了不被人发现,连鞋也没穿,可惜有人在你背后看见了你,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后来沈碧云指派方琪核对储藏室的物品,方琪猜出是你偷了画,所以她故意隐瞒了沈谦一真迹丢失的事,她说只丢失了两幅画。这一点,方琪自己已经承认了,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的人盘问完你母亲,又盘问了她。”
她绝望地看着他,像木偶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林仲杰担心她会立刻倒下来。
过了大约一分钟,她才好像活了过来。
“没错,画是我偷的,但我不是贼。我妈答应我要捐出五幅画支持慈善事业,我都跟别人说好了,那些生病的孩子等着钱用,你不知道那些钱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但是说好的事,我妈反悔了,她总是这样,答应的事总是反悔,她是个最没信用的人!我只是拿我应该得的。”她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
“你是怎么进储藏室的?”林仲杰冷漠地问道。
“我看见储藏室的门比平时向外多移出来几厘米,一拉才知道门没锁。”她道。林仲杰想,她肯定一直在研究那扇门。
“你在储藏室看见什么了?”
“我只看见地上有碎瓶子。”曾雨杉望着他,忽然热泪盈眶,“但是我没看那个箱子,我很慌,翻了几个箱子,找到画就走了,我想快点离开。如果我知道他在箱子里,我会救他的。我没杀人,我不可能杀他,我爱他。”说完这些,她双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淑女之家 11、旅馆256
到了火车站,凌戈的脑海里还不断闪现出苏志文在雨中一边流泪一边往前走的情景,不过是挨顿打嘛,至于伤心欲绝吗?都38岁了,还像个小男孩那样趴在老太太腿上哭,还提出了离婚,真是不可思议。凌戈虽然心里很同情他,但还是觉得有点别扭,苏志文也太没男子气了。但是试想,如果有个男人趴在她腿上哭,还是个那么英俊的男人,她大概也会缴械的吧,因为女人就是心软。
有一次,简东平也趴在她腿上,不过不是哭,而是大笑,因为她给他看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你以前原来是这样的,好胖啊,哈哈,肉圆,肉圆。”他一边说一边笑,她当时真想揍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像小孩子一样趴在她腿上笑,她心软了,她最后只是拉了拉他的头发叫他滚起来。所以,虽然沈老太太年纪大了,但她毕竟是女人,看到她的小丈夫伤心成那样,一定是非常心疼的。凌戈总觉得沈老太太对苏志文的态度始终像妈妈对儿子。
她很想立刻把这件事告诉简东平,但一想到他前一天对自己的戏弄和他两年来对她一贯的讥讽,她心里就觉得非常难受。所以犹豫了半天,她最后还是放弃了。
节省电话费!不跟你这大冰箱说话,就是要节省电话费,因为我不想花了钱还受气,我是个现实的女人!凌戈对自己说。
256,火车站到底有没有跟这个数字有关的小旅馆呢?她已经把所有分布在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的名字都记录在她的小本子上了,一共是67家,真够多的。因为有些旅馆搬家了,有些又更名了,所以到现在她才跑了一半,还有34家没跑。这34家都分布在火车站的外围。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周谨的行李。其实,就算真的找到周谨的行李,凌戈也不会高兴,因为这就意味着周谨很可能已经出事了。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往下一沉。
两个小时后,她在火车站外围的马路上走了好大一圈,没有找到跟那个数字有关的旅馆。她沮丧地用铅笔画掉她刚刚跑过的10家旅馆,看看腕上的手表,快12点了。今天早饭她吃的是章玉芬做的玉米粥和薄煎饼,在饭桌上她没敢多吃,所以早就饿了。她决定去便利店买个肉松面包充饥,一个人的午饭就是好对付。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是林仲杰打来的。
“小戈,你在哪里?”林仲杰的声音永远让凌戈听了犯怵,虽然她从小就认识他。林仲杰是凌戈父亲的老朋友。
“我、我在火车站,简东平让我帮他拿点东西。”她心里有些愧疚,因为不得不对尊敬的林伯伯撒谎,简东平曾关照她先不要把寻找周谨行李的事告诉林仲杰。
“你这丫头真老实,怎么老被他指挥。”林仲杰叹了口气,问道,“你昨天住在那里有什么收获?”
凌戈把前一天跟简东平说过的情况,省去了麻将和鱼翅,又跟林仲杰说了一遍。她没有把苏志文跟方琪的事说出来,她准备先告诉简东平后再作决定,虽然很生他的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习惯听他的话,想想就窝囊。
“凌戈,辛苦你了。”林仲杰道。
听出林仲杰打算挂电话了,凌戈忽然想起简东平提过的事。
“林伯伯!”她叫道。
“嗯?”
“我看了口供资料,发现里面有个问题。”她咽了一口唾沫,鼓足勇气说。
“哦,什么问题?”
“方晓曦说,她曾经在储藏室看见过一个竹编小箱子,但是后来现场勘察里没提到这个箱子。”凌戈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成熟冷静,她放慢语速说,“我觉得应该问沈碧云要几个月前储藏室的清单核对一下。”
“小戈,不错啊,开窍啦!哈哈!”听了她的话,一贯严肃的林仲杰笑出声来。
难得在工作中受到夸奖,凌戈开心得连脸都红了,心里涌出一大堆对简东平的感激。是啊,虽然他嘴巴坏,爱讽刺人,但出的主意倒都是好主意,次次都能真的帮到她。
“林伯伯,你也想到了?”
“是啊,我已经向沈碧云要了。嗯,小戈,不错,继续努力。对了,别忘了把检查写得深刻点,上次那份实在太短,我是无所谓,但交上去不行啊。”林仲杰笑道。
“林伯伯,你放心吧,这次的检查是简东平帮我修改过的,有一千五百多字呢,写得可好了,谁看了都感动。”凌戈想到简东平曾经深夜替她赶工,写完了那份检查,骤然就原谅了他对她的刺伤。
“看来他对你还不错啊。”林仲杰笑道,“小戈,昨天还有人问我你有没有对象呢,你要跟简东平说说这事,别让那小子自我感觉太好了。”
“我知道了。”凌戈甜丝丝地笑着挂了电话,心里琢磨不知道是谁在打听她的事,会不会是给她话梅吃的小郑?
她走进便利店,买了一个肉松面包、一根热气腾腾的台湾香肠和两串香菇贡丸。以前她不舍得在便利店里买热食吃,觉得太贵,但今天心情好外加肚子饿,干脆吃个痛快。她在便利店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她的午餐,正准备离开,忽然想到便利店的营业员也许会知道这附近的旅馆信息,不妨问问。
“小姐,请问这里有没有256旅馆?”她索性把数字放在了旅馆的前面。
营业员正忙着,头也不抬地说:“256旅馆是没有,不过256饭店就在前面。”
凌戈眼前一亮。
“前面?在哪儿啊?”她东张西望,急急地问道。
“外面外面,墙上写着,自己去看。”营业员不耐烦地用下巴朝店门外一抬。
凌戈走出便利店,很快在便利店旁边的一堵灰墙上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用红色颜料写的字,“此巷256号,胜利饭店,住宿吃饭,往前走”。这行字前面还加了一个红色的大箭头。可能是为了让住宿者看清楚门牌号,这行字中的“256”写得特别大。凌戈走了一段后发现这个广告至少重复了三遍,后来的那些广告都省去了饭店的名字,直接写成了“此巷256号,住宿吃饭”。256出现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戈不知道那家旅馆是否是她要找的,但她决定试试。
“你想打听我姐姐的什么?”女孩问。声音清脆,普通话极其标准。简东平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五官跟周谨长得很像,却不及周谨一半漂亮。气质虽然显得文静一些,但那多半是因为她戴了副眼镜的关系。她是周谨的妹妹周兰,目前在小镇上的中学担任实习老师。简东平通过凌戈提供的档案资料先找到了周谨的家,随后从邻居嘴里知道了周兰所在的学校。
他的到来令她颇为惊讶,但她还是爽快地接受了简东平的邀请。他们约好在茶坊见面。
“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好像失踪了,我正在找她。”简东平开门见山地说。
“她欠你钱了?”周兰紧张地问道。
“当然不是。”简东平忙说。
周兰的表情立刻松弛下来。
“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跟姐姐联系了。”她懒懒地推了推眼镜说。
“你最后一次跟她联系是在什么时候?”简东平见周兰脸上露出警觉的神色,马上又补充道,“你姐姐从今年3月起一直在给我们杂志社的旅游版写专栏,她本来答应五一长假后交稿的。但长假过后,她没有交稿,而且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任何消息,无论怎么联系都没办法找到她。”
周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
“这么说,你就是那个简编辑?!”她兴奋地看着他问道。
“周谨向你提起过我?”
“她说跟她联系的是个很文雅的年轻编辑,她本来以为杂志社的编辑都是老头,所以看见年轻人特别兴奋。”周兰笑着点头,“我姐姐一定也对你表示过好感吧。”
简东平笑而不答,他还真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别误会,我姐姐没别的意思,她只是常把喜欢说成爱。但当她真的爱上谁,她就会说那是喜欢不是爱。这就是她。她跟别人不一样。”周兰语调柔和地说,嘴角微微漾起笑容。简东平发现她们姐妹俩的感情很好,这种好,不仅仅是单纯的血肉亲情,还包含了朋友之间的理解和欣赏,跟尔虞我诈的沈家姐妹相比,周氏姐妹的感情让人觉得温暖。
“你看过她写的文章吗?”简东平问。
“她把你们杂志社的网址给过我,我看过她的文章,电子版的。”
“有什么感想?”
周兰望着面前的奶茶,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她在外面漂泊,经历了很多。”
“我有一次听她说,她是做了一件错事才离家出走的,她放火烧了房子。”简东平平静地注视着周兰,看见她的眼镜片后闪过一道惊异的目光。
“她跟你说过这事?”
“对啊,不过没说理由。”简东平用轻松的语调问道,“她为什么烧房子?”
周兰沉默片刻后才开口。
“既然她连这事也告诉你了,说明她真的把你当朋友看,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朋友。那我也不瞒你了。”周兰的声音喑哑下来,“因为我母亲到学校里当着大家的面把我姐的事都说开了,我姐姐觉得再也没脸去上学了,所以就偷了家里的钱走了,烧房子是想报复父母。”她抬起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们两个跟父母的关系很僵,他们并不是坏人,但也许他们这辈人都是这样的,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
“她跟我说起过。她说你父亲很喜欢《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本书。”
周兰笑了出来。
“是啊,他那时候老说,铁就是要不断打才能变成钢。”周兰温和地说,“但是他现在年纪大了,患了严重的肾病,腿肿得很厉害,再也打不动人了。他现在有时候也会想起姐姐,所以我说他不是坏人,只是教育方式不对。”
“你父母是不是还报了警?我委托朋友打听周谨家乡的时候,无意中查到条报警记录。”
“那是我妈去报的警,事后我爸把她打了一顿,我妈的个性有时候比我爸还要倔。”周兰苦笑道,“后来我姐寄钱回来过,大概前后共寄了3000元吧。其实她烧掉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