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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谁?你没看见这家酒楼的招牌?太白居的主人,当然是青莲居士李太白了。”
“你说什么?”
李亚峰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
气得满脸发绿的“店小二”下楼以后没进厨房,反倒出了酒楼,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两手轻轻一拍。
没过多大工夫,远处跑来一个和“店小二”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到了跟前,纳头就向“店小二”拜了下去,嘴里还说着,“爷,您玩的还高兴吗?”
“高兴?高兴个屁!”
“店小二”狠狠骂了一句,忽然又乐了,“这回小燕子带回来的人还真有点儿意思,本来我想玩他,倒让他把我给教训了。嘿,小二,你小子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爬起来干活去?”
小二站起来一吐舌头,“我的妈呀。爷,还有敢教训您老人家的?您是不是玩的有点儿过头了?”
“店小二”把脸往下一沉,“小二,什么时候你连我的事儿也管起来了?”
“爷,您圣明,我哪儿敢管您哪?可您总得告诉小的得去做什么菜啊?”
“这个……”“店小二”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好像有点儿不好对付,那小子是个行家,你听着,他要的是……”
“爷,干脆,您杀了我得了。”
听完“店小二”报的菜名,小二差点儿没哭出来,扑通一声,又跪下了。
“爷,这说起来您也是个老餮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您让我上哪儿去淘换松江鲈鱼去啊?还得是四鳃六寸?这不是开玩笑嘛!还有荷叶粥,那可不是这时候喝的东西啊?这才三月,别说济南府大明湖里的荷叶,就是跑到海南岛,那儿也没有啊!”
“废话!我还能不知道?刚才那小子把我气糊涂了,我要是不赶紧出来,非当场跟他翻脸不可。你就勉为其难,想想办法吧。”
“爷,您圣明,就算荷叶鲈鱼在城里还有存货,可那都是咱无定乡产的,您刚才也说了,那小子是个行家,那就是说,味道就是有一点儿不对他也能尝出来吧?小的是无所谓,反正做好了还是您去上菜不是?可您就不怕那小子把盘子扣在您脸上?小的丢得起这个人,您可丢不起啊!要不,您老人家就回去?跟个小辈有什么好玩的不是?”
“别!那可不成!这小子有点儿意思,他将了我一军,我还得找回来呢!……至于这菜嘛……你先去做着别的菜,我出去跑一趟。我就不信,这点儿小把戏还能把我给难倒了?”
说着,“店小二”把身子一摇,变回了儒装老者的模样,拔地而起,一瞬之间已经飞的不见了人影。
留在原地的小二看傻了眼,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摇摇头往酒楼的厨房走去,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爷,我就不明白,您老这到底是图得个什么东西呢?您说是找乐,可照我看哪,您这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再说了,虽说您老道行高,可也不是什么都会不是?您老真是气糊涂了,您老是见水就犯晕,下水就沉底儿啊!您就是现在去了松江,也没法自己下水抓鱼不是?”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太白居的太白
更新时间:2009…5…20 12:31:46 本章字数:5861
“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第一个给酒楼起名字叫‘太白居’的是个天才,第二个就是蠢才……可要是诗仙李白开的酒楼叫‘太白居’,那……那该怎么说?”
“我说我看着那个酒招儿别扭呢,别的地方都是‘太白遗风’,他非弄个太白‘之’风,合着他家老大就是李白?”
“李白是妖精?李白是妖精?李白是妖精?李白是妖……”
李亚峰两眼发直,目光呆滞,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呆若木鸡,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连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的句子——显然,从南宫飞燕那里听到的这个事实对李亚峰来说刺激似乎是稍微大了一点儿。
“弟弟,你能不能安静一下?”
南宫飞燕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已经快要过去一个小时,李亚峰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虽然他刚才点的干果鲜果咸酸蜜饯味道还都不错,但面对着一个突然间变得傻乎乎的李亚峰,南宫飞燕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
◎◎◎
“太白居”酒楼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儒装老者已经回来了,正悬停在空中与一位中年美妇交谈着。
“佘妹,这次还多亏你帮忙,没说的,老哥哥欠你一个人情!”
中年美妇轻笑了一声,樱唇微张,说道,“李哥,你把我硬拉到松江去捞鱼,就是为了底下那个傻小子?”
儒装老者拍拍脑袋,有些纳闷地自言自语起来,“怪了,刚才那小子可不是这副模样……他可是差点儿把我给气死来着……”
“哦?”中年美妇有些惊讶,“就算他不知道你就是这太白居的主人,可刚来无定乡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毫无顾忌,这小子倒是有点儿胆子……咦?李哥,你看这小子是什么来路?怎么和南宫家的在一块儿居然还能是只‘童子鸡’?”
“得了吧,佘妹,人家和你不是一路。虽说我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变的,不过……你没看见?既然是小燕子把他给领来的,那……我估摸着,等从我这儿出去,他们就直奔随缘城去找猪老三了。怎么?你还想打他的主意?”
“就算他是猪老三的人又怎么样?我和猪老三也算不上是什么仇敌对头不是?再说,就他现在这副德行,我还真懒得成全他!”中年美妇有些羞恼地说。
“佘妹,这话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下去了,你可别后悔。”
“后悔?笑话!李哥,你以为我也跟你似的没事儿可干了?这眼瞅着赛珍大会就要开始了,我可是忙着呢!要不是你的拜托,换了别人谁还能在这个时候拉我出来?可是你说的,你欠我一个人情,那你打算怎么还啊?要不……”
“别!我说佘妹,你老哥哥我就是自个儿这副老骨头还值点儿钱,可你总不至于真想把我的原身给摆到赛珍大会的台上去吧?这万一要是输了,那你让我怎么办?别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这个,你还是给我留点儿面子成不成?得,就这样,老哥哥去玩了。谢了!回见!”
儒装老者像是知道中年美妇要给自己说什么,赶紧自个儿先说了一通,也没等中年美妇答话,一拱手,身子一转,就从空中落到了地上,往酒楼的厨房走去,连头也没回。
中年美妇见儒装老者溜了,倒也并不怎么气恼,轻叹了一声,转身就要飞走,忽地却又停住不动了,抬头向高空端详起来,自言自语道,“咦?那是什么东西?”
——“太白居”酒楼上空一万三千米的高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钱强和认为事情变得越来越好玩起来的俞思思正在中型飞行器里大眼瞪小眼——自从刚才莫名其妙地进了这个似乎是叫做“无定乡”的地方以后,两个人和留守大本营的管思音的联络就完全中断了。
◎◎◎
“姐,你……你确定这家‘太白居’的老板就是李白?”李亚峰开始清醒过来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实在是让自己无法相信的消息。
“弟弟,你自己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南宫飞燕嫣然一笑。
“你……你说的那个李白,是不是那个李白?”
“弟弟,我问你,天下有几个李白?”
“一个!只有一个!”李亚峰对李白的尊崇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不就得了。哎,我说弟弟,你叫的菜怎么还不上来呢?”南宫飞燕拈起一颗樱桃放进嘴里,漫不经心地问。
“姐!你还有心吃这些东西!我问你,李白……李白他老人家是……是无定乡的……的前辈?”
“哈,弟弟,你可是真偏心啊!”南宫飞燕把嘴一嘟,不乐意了,“弟弟,你冲我都一口一个‘妖精’地喊着,怎么冲我老师就改口叫‘前辈’了?”
“哎呀,姐!你倒是说啊!”
“说什么?”
“这……当然是说……”
就在这时,“店小二”把菜给端上来了。
“客官,菜来喽!”
“店小二”一边把菜往桌上摆,一边报着菜名,“客官,让您久等了。这是您点的清炖蟹粉狮子头、姜醋金银蹄子、王太守八宝豆腐和地三鲜,还有两道小菜,酱炒三果和牛首豆腐干,另外,小店还奉送腐千丝一盘,算是小的为刚才不懂规矩给您赔礼了。至于您要的鲈鱼莼菜汤也马上就得。您还有点儿什么吩咐?”
“你……”李亚峰一把拉住“店小二”,问了起来,“小二,我问你,你们这家酒楼的老板以前是不是有个名字叫李白?”
“是啊。”“店小二”一愣,倒是很爽快地就承认了,还跟着反问了一句,“客官,您认得我家主人?”
“这个……”
李亚峰语塞,说认识,自己还真不认识,可要是说不认识,自己心里又不得劲——不管怎么说,自己可是从小就背李白的诗,到现在最欣赏最佩服的还是李白不是?
“咳,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就是这么一问。啊,对了,小二,上酒!”
“弟弟,我可是记着你不能喝酒来着,你不是沾酒就醉吗?”南宫飞燕有些奇怪地问。
“姐,我是不能喝酒,可那得看是在什么地方,也得看是和什么人不是?”李亚峰兴奋地说,“在诗仙他老人家开的酒楼上要是我都不喝的话,那我还能在什么地方喝?要是在这儿我不醉上一场,那还能对得起我自个儿吗?姐,你说是不是?”
“得得得,弟弟,你想喝就喝吧,别找这些理由出来成不成?”不知为什么,南宫飞燕似乎有些意兴萧索,“弟弟,你喝酒要分跟谁是不是?上次在我家里,我请你喝你怎么死活不喝?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你刚才还问我是跟谁在一边儿的,那我现在倒要问问你了,你是跟我近呀还是跟李伯伯近?”
“姐,看你说的。那天你要不是真想吃了我,我哪儿能不喝呢?”李亚峰冲南宫飞燕一笑,一把抢过“店小二”刚送上来的酒壶酒杯,给自己斟满,一扬脖,一饮而尽。
“姐,你知不知道,我刚学会御风术的那天我去哪儿了?我跟你说,我去采石江了。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去那儿干什么了好不好?我……我去给李白他老人家上坟去了!”
“弟弟,你这才喝了一杯,怎么就说开胡话了?”
“谁……谁说胡话了?”李亚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又是一口就喝干了,接着往下说,
“姐,你还别说我是什么阿疯啊,作家啊,我从采石江李白墓那儿回来,差点儿就什么东西都写不出来了。你猜为什么?我亲眼看见了那首打油诗!是怎么说的来着?啊,对了,‘采石江边一抔土,李白诗名耀千古。来的去的写两行,鲁班门前卖大斧’。哈哈,你说,跟他老人家比起来,我……我算是什么东西?呀,不对!打嘴!我是什么东西,怎么能跟他老人家比呢!”
“弟弟,我知道你钦佩李伯伯,可真没想到,你平时心高气傲的,可要是真服一个人能服到这个程度。那好,看你高兴,我也陪你一块儿喝上几杯。”
说着,南宫飞燕伸出纤纤玉手,给李亚峰倒满一杯,也给自己满上,一端酒杯,冲李亚峰说,“弟弟,冲着你对李伯伯这份痴劲儿,姐姐代李伯伯敬你一杯。干!”
南宫飞燕一仰头,把杯中酒干了,轻轻咳了一声,玉颊上立时泛起了微微的红晕。
“这……这是十八年陈的女儿红?小二!”
“飞燕姐。”一直在一边伺候着的“店小二”一躬身,答腔问,“飞燕姐,什么事儿?”
“小二!我问你,谁让你上这么烈的酒了?你刚才不是听我弟弟说了吗,他根本不能喝酒!你这到底是想干什么?”南宫飞燕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胸襟,杏眼圆睁,急声催问。
“这……这……”
“店小二”含糊了几声,像是为自己辩解似的委委屈屈地说,“飞燕姐,刚才他不是说他佩服我家主人吗?我……我想着那还不得上我家主人喜欢喝的酒不是?这才……”
“你……你分明就是在胡闹!……要是我弟弟有个好歹,看我怎么收拾你!”南宫飞燕真的急了。
“姐!你……你跟一个下人这是较的什么劲啊?我……我知道,我头回儿来无定乡,他……他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可就冲着李白他老人家的面子,这酒……虽说劲儿大了点儿,我喝着还舒心呢!”倒是李亚峰及时说话,解了“店小二”的围。
“弟弟,你没事儿吧?”南宫飞燕见李亚峰发了话,放开“店小二”,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关心起李亚峰来。
“没事儿,没事儿,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我今天得好好醉一场才……才行!这可是在李白他……他老人家的酒楼上,我心里高兴!姐,我给你说,自打我认识你到现在,就……就属这一回,我最……最感激你了。嘿嘿,你可别生气啊。”
“好啊,你也会拿你姐我开玩笑了!成,你不是想醉吗?看我怎么灌你!来,再干一杯!”
李亚峰和南宫飞燕有说有笑地喝了起来,两个人每一句话都离不开李白,李亚峰更是如数家珍般的把李白的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