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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郁闷-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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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瑞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读拟好的草稿,我敢肯定是这样,格瑞尔就是那样的人。我有一次看见她扫描她的驾照照片和二十张从杂志上撕下来的发型照片,然后,她再用Photoshop把自己的脸贴到每张发型里面——她要用这个方法决定她是否要留刘海。     
  “欢迎你回家!这话有点老套,我想……”僵硬的大笑事,“我只是想说,我希望你一切都还顺利,希望你现在好些了。我想不起你说的回来上班的时间了,所以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好吗?那好……那么……好……再见。”     
  接着是一条布拉客巴斯特音像店的留言。他说我《火烧摩天楼》的碟过期未还,欠了八十元。另一条还是吉姆的,这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沮丧。“哇,伙计,可能你真的去了复原院了。我醉得一塌糊涂,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你能教我一点你刚学的那些垃圾。我现在得歇一会儿了。”     
  剩下的留言一一播了出来。最后一条是皮格海德来的。“嘿,今天是星期五,我知道今天你该回来了。我在想,你可以过来,我给你做晚饭吃。也许可以做洋葱炒肝,纪念你的新生。”留言结束时他打了个嗝。     
  这些酒瓶一共装满了二十七条工业垃圾袋。七个多小时后,我终于收拾干净了,也早已经汗流浃背了。我去了凯马特 Kmart,美国大型百货连锁店。买了十一只草木香型蜡烛,点好了开始香熏屋子。四十分钟后,房间里流淌出人造松香味,现在应该会是个去匿名酗酒者会议的好时间。     
  我拨了411。“请问是哪个城市?”     
  “曼哈顿。”我说,已经开始担心下面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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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准备着陆(2)       
  “什么类别?”     
  我清清嗓子,提醒自己是在通过光纤电缆和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交谈。“嗯,是匿名酗酒者会议的电话。”我真希望她要么挂掉电话,要么没听清楚,让我重说一遍。我很抱歉,是什么?什么匿名?     
  但是她立刻就给了我号码。我拨了过去。“你好,我刚从复原院出来,我不太清楚本城的匿名酗酒会议在哪……”     
  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盖普 Gap,美国著名时尚休闲品牌。的雇员:干脆利落且和善。我敢肯定他正穿着一身卡其布衣服,周身散发出夏天的气息。“你住在哪儿?”     
  “我在第十和第五大道的拐角处。”     
  “那地方很酷。”在给我七个不同会议的单子之前他说道。我现在才发现,纽约是个喝酒的好地方,不仅是你想喝酒,而且还包括你想戒酒,这里有许多会议可供选择。     
  他提到佩里街会议,我记得“安定药医生”跟我提起过这个。下场会将在八点开始,于是我决定就去这家。     
  会场离我公寓只有十分钟的行走路程,但是我还是立即出发了。与其在家坐着,还不如出去走走。我七分钟不到就走到了那儿,我走得太快了。我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小时时间可以消磨,而皮格海德就住离这五分钟路远,于是我决定顺便去一趟。     
  看门人一看到我就离奇地兴奋。“你在那儿还好吗,奥古斯丁先生,”他说,“好久不见啦。”     
  我真想揪住他的制服领子说:“皮格海德跟你说什么了?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一个字也别信。我是去马德里拍广告去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这么做,他就说道:“哦,你朋友刚遛完维吉尔回来。”维吉尔是皮格海德那只好斗的白色德夏犬。维吉尔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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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乘电梯到了四楼。皮格海德的公寓是右边最后一家,长走廊的尽头。但是我已经能看到他家的门开了,因为我看到维吉尔的头伸了出来,还有他项圈旁皮格海德的手。“去找他。”皮格海德说。维吉尔冲到走廊上跑过来,不停叫,很快就咬住我的裤腿。     
  我弯下身,拿手抹抹他的背。“维吉尔,维吉尔,真是乖孩子,真乖。”我朝皮格海德家的门跑去,维吉尔在我脚边一边跑一边叫。     
  我从站在门口的皮格海德身边擦身而过,径直走进起居室,然后把维吉尔抱起来扔到沙发上。他被沙发弹到地上,立刻又对我叫起来,我又把他扔到沙发上。这回他跑到房间一角,叼了一根橡胶胡萝卜过来,把它扔到我脚边,不停地叫。我把胡萝卜转身扔进卧室,他立刻朝它冲了过去。     
  “你这个混蛋,”皮格海德终于看清了我的脸,“我几乎认不出来你了。”     
  我脱下夹克,把它扔到餐厅的一只椅子上。     
  “别那样,”他说,“挂衣架上去。”     
  当他朝衣柜走去拿衣架时,我问:“你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要大衣衣架?那种琼·克劳馥 Joan Crawford,好莱坞四五十年代著名影星,在私生活中经常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式虐待她的儿女。用来打她孩子的衣架?”     
  “不,傻瓜,不是那个。我是问我怎么不同了?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他转转眼睛,走到衣柜前把我的大衣挂起来。“你看上去很不同了……更年轻了……你还瘦了这么多。你看上去很棒。”他笑了,然后不再看我,似乎很羞涩。他走进厨房,我尾随其后。“要喝点什么?”在我回答前,他纠正道:“我是说果汁什么的。”     
  “哦,上帝,是不是从现在起该这样了?”我哀嚎道。     
  他从食橱里拿出两只玻璃杯,打开冰箱。我注意到酸果蔓汁旁边有瓶夏敦埃酒。“实际上,”我说,“我想喝点夏敦埃酒,只喝一点。”我拇指和食指做出两寸的样子。     
  皮格海德有些为难:“什么,夏敦埃酒?”     
  我故作轻松地将屁股靠到灶台上。“是这样的,我们允许喝夏敦埃酒。因为它不是真正的酒。你知道,它只是葡萄酒,没关系。”     
  他站在那儿,手放冰箱里,来来回回地看着酸果蔓汁、酒和我,一脸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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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准备着陆(3)       
  我对他露齿一笑:“我开玩笑的啦。”     
  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大杯酸果蔓汁,把它们端到起居室。他坐到沙发上,坐在他放饮料的茶几旁边。我坐到他旁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嘟嘟哝哝说着我的一些感受,我的困惑、快乐、难过、压抑和疲倦。他抱着我的肩膀,头靠到我头上。“没关系,会好的,”他说,“你还是那么一团糟,但至少你不是醉鬼了。”     
  维吉尔跳到沙发上,弹到我肚子上,几乎要把我胃里的东西都要压出来。他汪汪直叫,我把他的脑袋捧到手里,使劲抹了抹他的脸。     
  “维吉尔很想他。”皮格海德说,我看向他,但他扭过头看着他的手。     
  “我也很想他。”我温柔地说。     
  我把那只沾满口水、吱吱作响的橡胶胡萝卜捡起来使劲扔出去,不管它是不是会砸到墙或灯或一幅画。皮格海德不会在乎那些考究的家具和装饰品被砸坏,如果有灯被砸坏了,我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因为是我砸的。但是如果是别人砸的,他会暴跳如雷的。在这点上我觉得很自豪。     
  “晚饭想吃什么?”他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吃不了饭了。我几分钟后得离开,还有个会。”     
  “匿名酗酒者会?”他问,“但你刚从复原院回来呀。”     
  维吉尔又把胡萝卜叼到我脚边,我没再理他。于是他把它叼到壁炉旁,开始使劲嚼,仿佛要咬死那只吱吱叫的东西。     
  “这就是关键所在,”我对他说,“酒鬼们必须要去匿名酗酒者会。”     
  “你要去多长时间?”他关切地问,仿佛我正在假释期间。     
  “我下半辈子每天都得去。”     


  “你在开玩笑吧?”他扬着眉毛说。     
  我告诉他说很不幸,这不是玩笑。我跟他说,雷说过如果我每天有时间喝酒,就一定会有时间参加匿名酗酒者会。     
  他的眼睛因为难以置信而瞪得更大。     
  “哦,我知道,”我说,“我也和你一样惊讶。”     
  “他们说什么?‘一天一次’或其他别的?”他呷了口咖啡。     
  “是的,一天一次。我下辈子都得这样。”     
  “我的上帝。”     
  “哦,我们不再称什么‘上帝’了,”我的头皮发痒,所以我就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我们称之为‘高级力量’。”     
  “哦,不,”他说,转了转眼睛,“你正在给我洗脑呢。”     
  我们沉默不语。我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和他在一起是多么舒服惬意,然而……然而……一种孤独感,和另一种更可怕的难以名状的感觉侵袭了我。“皮格海德?”我说。     
  “嗯?”他转向我。     
  这次是我转开脸了,我低头端详我的拇指甲。“没什么。”     
  “什么?”     
  我有满腔的话要跟他说,需要告诉他,但是我又不知道我该从何说起,这是种奇怪的感觉。当然,所有的感觉对我来说都奇怪,因为我还不习惯面对它们。但这次的感觉尤其怪异,有点像我小时候总是希望我父母在我先睡着后再去睡觉的那种感觉。我需要确信他们就在我身边,不然我就睡不着。     
  “我得走了。”我说,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     
  “但是你刚来啊。”他说。     
  “我知道,但我得走了,我只是顺便来看看。”我见到他是如此心花怒放,所以我更得加紧离开。这很奇怪,就像有磁场在起作用。     
  他拉了拉咖啡桌上的一本书。“那好吧,很高兴你还没变得面目全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说‘我得走了。任何事都比你重要,皮格海德’。”     
  他声音里的难过显而易见。“我得走了”也许是我最常跟他说的四个字,通常这句的潜台词是“因为我要去喝酒”,而这次是因为我要去跟人讨论我要不要喝酒——仿佛酒如影随形,无孔不入似的。     
  这个房间很小,甚至没有一般郊区的厨房大,而且也不是明黄|色,也没有彩色篮子装着吊兰悬挂在窗前。房间很昏暗,房子临街的那一半出租了,开了家流行服饰小店。店里窗户上挂了块装饰窗帘,把外面的光都挡住了。房间的中央靠墙有一张小主席台,后面有张高背椅。主席台周围马蹄型地围着五十张左右的金属折叠椅——为恢复中的酗酒人量身定做的椅子。椅子上空一台旧吊扇在转,几乎转不动了。凹凸不平的墙上的浅褐色的漆看上去已经有不下二十年的历史了,估计刚刷的时候应该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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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准备着陆(4)       
  “在这里,你们将会大有收获的。”会议的主席说。天花板上的射灯已被调暗,会议正式开始了。主席先发表了会议导言——各地的匿名酗酒会的会议导言都一样,就像麦当劳的巨无霸汉堡一样没有新意。通常它们会提纲挈领地列明会议的使命——即助人清醒,它们还会强调会议的免费性和非政治性,通常它们会以一些问题作结尾。     
  “今天有新人吗?”他问。     
  我举起手。     
  在复原院时,我们有专门的关于举手的讲座。“开会时,要经常举手去分享想法;要自愿服务别人;要求帮助。九十天里开九十次会都要举手,不要藏到墙纸里似的一言不发。”在匿名酗酒者会议上,你不要做默默无闻的墙纸,而要做五彩醒目的墙上挂饰。     
  “我叫奥古斯丁,我酗酒,这是我第一次来。”人们欢欣鼓舞似的拍手。我仿佛觉得自己成了一只白海豹,正在用鼻尖顶着一个水球,把它投过火圈,以搏看客们的鼓掌。     
  会议主席接着手执粉红色会议说明,读出宣告:下星期五晚将在圣路德教堂举办单身舞会;会议总办公室需要更多的电话接线志愿者;有谁想收养一只小猫?     
  我发现后排边上坐着的一个人很可爱,他有一头光洁的银发和一双不可思议的又蓝又亮的眼睛,长得很像卡尔·里普根 Cal Ripken,美国著名棒球运动员。,让人看着很舒服。我当即决定我以后就来这里开会。     
  主席台对面的墙上是一张巨大的裱起来的海报,上面列着会议的十二个步骤。但这十二步容易使人误解,这又不是组装从宜家买来的书柜,只要完成最后一步,把书放到上面,然后每星期擦擦灰就行了。事实是,戒酒这回事,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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