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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心同样勉强笑道:“我挺好的,你呢?”
我说:“我也挺好。”
蓝心说:“那,再见吧!”
我说:“再见!”
我们擦肩而过,各自下桥。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喜娥,栅庄桥上生死一别,再见面却已过了三生,从此相见已是路人,不怪你,也不怪我,只怪尘世如同苦海。”
我没有回头,我相信蓝心也没有回头。
回到烟雨阁,我马上给宋宝珠燃香烧纸,屋内很平静,和我预想的一样,宋宝珠并未察觉我已经放弃她了。
晚上的时候,季导给我打电话,说那场戏已经顺利拍摄完毕。
我告诉他,其他的戏也要抓紧,能快则尽量快,千万不要甩戏。
季导说:“我明白了。”
又过了两天,陈帅虎男二号的戏份已经全部杀青,他准备回北京了。
我问陈帅虎:“你和蓝心现在怎么样?”
陈帅虎说:“前世的事情对她多多少少会有影响,不过我正努力让她忘记过去的一切,她也挺配合,毕竟我们是真相爱的。”
我说:“那真挺好。不过你回北京了,蓝心怎么办呢?打算带走吗?”
陈帅虎说:“我和蓝心已经商量好了,她在南浔也只是在广告公司打工,趁这次机会,跟我去北京找工作。我先回去,回到北京就给她租房子,等安顿好了,再让她过来。”
我问:“那你也要搬走了吧?这样也好,莲花公寓这个小地方,跟你明星身份也不相配。”
陈帅虎摇头说:“我不搬走。经纪公司明确规定我这几年不能谈恋爱,所以不能公开的。”
我开玩笑道:“那你天天跟我住一起,将来会不会有绯闻?别到时候连我也炒红了!”
陈帅虎说:“莲花公寓住习惯了,我怕我另外换一个地方住,艺术灵感就会打折,你就再委屈一段时间,租金我来付。”
我说:“我出来的时候,表哥说了,莲花公寓这间屋子不会再让我住,怕我和张姐一样跳楼。这间房间你一个人住吧,你回北京给蓝心找房子的时候,也帮我找一间,条件不用太好,合租也行。我钱可没你多。”
陈帅虎点头:“你放心啦,都包在我身上。如果你和蓝心没前世那档子事,你们合租也可以。可现在不行了,我得把你们的房子离远一点,你千万别跟我惹事。”
我哀叹道:“唉,你以为我想啊,我这也是痛苦不堪着呢。都怪樟树头!”嫂索妙筆閣剧组异实录
陈帅虎说:“说起樟树头,我今天上午在镇上看他了。”
我说:“哦?他在做什么?”
陈帅虎说:“他在街上摆摊画画啊!”
我心里一震,他还在画遗像,那就说明他偷死人来世阳寿会一直偷下去,我要不要管这个闲事去阻止他呢?
我感到很矛盾,如果他继续偷,这种损阴德的事情被我知道了,我却不阻止的话,我也会受报应的。如果阻止他偷,李道长说过,偷死人阳寿的人一旦死去,就会永世不得超生,永远在地狱受苦。这我也不忍心,樟树头是我那一世的大哥庄廷龙的好友之子,他父亲和哥哥受我们庄家连累才被砍头。而且他偷死人阳寿是为了活下来和文喜娥一起为庄家和朱家报仇,我肯定不能害他堕入地狱,永世不超生。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街上看看他,他一个老人家,几百年来孤苦伶仃的,活得也很不容易。
316 樟树精灵
到了老地方,看到樟树头果然正常出摊了,我到他摊前的时候,他又在低头嗑瓜子。
我唤道:“朱来臣!”
樟树头抬头看到是我。便站起身来说:“三少爷,你坐。”
我在他旁边的小矮凳上坐下,他掏了一把瓜子给我:“吃瓜子。”
我接过瓜子,对他说:“你还继续画遗像吗?”
樟树头叹了口气,看着天空说:“我还有退路吗?没退路了!”
看来樟树头是知道这个报应的,我问:“你知道是这种后果,当初为什么还要修炼?”
樟树头说:“当初修炼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永世不得超生,等知道了,也就晚了,所以我根本不敢往后面想,只有拼了命给自己续命。而续的命越多,我就越知道自己无路可退。我的苦,又有谁知道?”
我稍微一想象,便不寒而栗。樟树头说得对,太可怕了,人活着再苦,总还可以用死亡来解脱,可是如果死后下了地狱受千刀万剐之苦,而且反反复复永无解脱之日,那就太恐怖了。
真的就没有办法帮他了吗?我愁容满面,无计可施。
樟树头也许已经麻木,看他的神态表情,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我叹息道:“朱来臣,你把自己搭进去练这个异术,难道就是为了报仇?仇固然要抱。但你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吧?”
樟树头一怔,仿佛在掩饰什么,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眼神,却被我捕捉到了。
难道真没这么简单?樟树头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试探道:“你不会是另有隐情吧?”
樟树头急忙否认:“没有,没有,三少爷,你就别多管闲事了,我看你这辈子过得挺好,赶紧离开南浔。好好回去和三少奶奶过日子吧!三少奶奶她心里有你,这我看在眼里!”
看樟树头的神态,我越发起了疑心。
我推心置腹地对他说:“朱来臣,朱家和庄家一直交好,你父亲是我大哥的密友,现在我是你唯一的朋友,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呢?我难道还能害你吗?我如果存心要害你,早把你偷阳寿的事情公布出去了!这是多伤阴德的事情啊,我都替你瞒着,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樟树头两眼发直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樟树头既然有本事找到我和蓝心,难道没本事找到他父亲和哥哥的后世?怎么没听他提起过呢?他们才是他最亲的人啊!还有我大哥庄廷龙,他的后世又在哪里呢?
我急问道:“你知道我哥哥庄廷龙和我父亲的投胎转世之处吗?”
樟树头听我问这话,顿时显得惊慌失措,他急急忙忙收起箱子就要跑。
我看他这样,知道他不肯告诉我,便说:“你不愿告诉我,我也不问了,问得多了,说不定还徒增烦恼。你别忙了,我走。”
我起身离开樟树头,直奔他的老巢。
我站在樟树下,看看樟树头没有跟来,便下了他的地洞。
进去过几次,我这次熟门熟路“吱溜”一下便钻进地洞,躬身钻进他的地下屋子。我一跨进屋子,就感到眼前白光一闪,再仔细一看,唬了我一大跳!樟树头的床上,居然坐着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这女人皮肤光洁如瓷,乌黑发亮的长发和人一样长,眼眸如星,身材姣好,仿佛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她看到我也不害怕,只是拉过被子掩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她淡然地看着我,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突然撞入的男人。
我问:“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她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吱溜一下就钻进被窝躺下。
她没了动静,我怎么喊她都不应。
我仔细看被子底下的动静,好像连呼吸起伏都没有了。
我壮着胆子揭开被子一角,没看到人,我慢慢揭开全部被子,发现那女人不见了,只剩下那人形树根!
原来她就是樟树精灵,樟树头的媳妇!这樟树头艳福不浅啊!虽然不是人,可是幻化成人形时,比人还漂亮十倍。
我在屋里搜查,想发现点什么秘密,樟树头屋里没几样家具,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屋里四周的地面有些异样,我稍微扒拉一下土,就露出一大排的缸,我挨个往里掏,一个缸里装了好多人的画像,有我的,有我父亲和哥哥的,也有朱来臣的父亲和哥哥的。我捧着父亲和哥哥的画像,放声悲哭一场,又把他们放了回去。我再掏另一个缸,掏出一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枚巨大的玉石图章,我仔细研究了上面刻的篆文,断定是明朝皇帝用的玉玺!
樟树头怎么会藏有明代皇宫玉玺?我细细回想那一世里,朱来臣的父亲和我大哥庄廷龙非常要好,是无话不说的密友。朱来臣的父亲叫朱德帧,当时给庄家当私塾先生,他饱读诗书,学问非常渊博。我恍惚记得有一次无意中听大哥提起,朱德帧并非是朱先生的本名。当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我手捧玉玺再琢磨这其中奥秘,便自然会想到:朱德帧朱来臣父子,会不会就是大明皇嗣后裔?
我以前总想不通大哥朱廷龙为何要作死编这部《明史辑略》,庄家在大明时期,也没有做过大官,不算是大明臣子,为何要如此愚忠愚孝?现在我明白了,原来编辑此书的主意一定是朱德帧出的!他才是编辑《明史辑略》的主谋!定是大明朝亡国以后,他们这些皇族后裔不甘亡国,一心想反清复明,所以才要保存明史资料。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直以为是朱家受庄家牵累,没想到其实是我们庄家替朱家受祸!罢了罢了,这些再追究也没啥意思了,我现在只想弄明白,樟树头偷阳寿延命,是否和他是朱家皇嗣有关?他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正想着,忽然“啪”的一声,我后背上狠狠挨了一鞭,我疼得呲牙咧嘴,回过头一看,是那树精手拿树藤条站在我身后,她仍是一丝不挂,长发充当衣服披挂在胸前,挡住了她的**部位。
我看到她脸上有愠怒的神色,想必是看我偷拿樟树头的东西,所以来教训我了。
我赶紧把玉玺放回原处,然后飞快逃出地洞。
奔回烟雨阁,陈帅虎正在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回京。
他看到我呲牙咧嘴的痛苦样子,便问:“你怎么啦?”
我说:“快帮我看看后背。”
我脱下上衣,陈帅虎瞟了一眼便叫出声来:“是谁抽了你一鞭?够狠的啊,皮开肉绽啊!”
我说:“快去老板娘哪里拿红药水来给我凃上,有纱布的话也拿一点,给我包上。”
陈帅虎马上下楼找老板娘,不一会儿就捧着老板娘的小药箱上来了。
老板娘在楼下喊道:“伤得厉害不厉害?要不要我来帮忙?”
我回喊道:“不用了,不碍事!”
陈帅虎笨手笨脚地帮我上药,疼得我牙齿打颤。
伤口上贴了纱布,感觉好一点了。我说:“真倒霉,今天晚上睡觉都得趴着了!”
陈帅虎去还药箱后上楼,他认真地问我:“到底是谁干的?你偷他堂客了?下手这么狠!”
我说:“你说出来你都不信,我是被樟树头的老婆给打的!”
陈帅虎果然万分惊异,他张大嘴巴说:“樟树精?你看到樟树精了?”
我说:“看到了,真受不了!”
陈帅虎问:“樟树精很丑吗?”
317 朱天菩萨
我说:“不是!是太美了!皮肤白得跟白瓷一样,那身材,细腰加丰乳肥臀,关键她还什么都不穿。看一眼我都受不了。”
陈帅虎听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说:“小魏哥,那是艳遇啊!早知道我也去了,能看到这样的美人,挨上一鞭又算得了什么?那樟树精真的这么美?比阿念还美?”
我说:“真不骗你,比阿念还美十倍!”
陈帅虎哈哈笑道:“哈哈,你看她**,她当然要抽你了,真是活该!”
我争辩道:“这能怪我吗?我下洞去的时候,怎么会知道有她的存在?我们上几次去她都不现身,对了,她就是樟树头床上的人形树根变的!”
陈帅虎说:“好了好了,你虽然被她抽了一鞭,可你也不吃亏,看了人家的身体。我要出去和蓝心吃晚饭了。看你这样子反正也去不了,你好好休息吧!晚饭我给你打包回来。”
陈帅虎进卫生间打扮了一下,就哼着歌出门了。
我背上伤口隐隐作痛,便趴到床上休息。
今天虽然受了樟树精一鞭,但收获还是很大的。朱来臣居然是大明皇嗣后裔,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的那一世的印象中,朱德帧是非常低调的人,他为人谦和有礼,生活朴素,极像一个从社会底层出来的读书人。他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自然有他的目的。
陈帅虎吃完晚饭回来。我让他把小怜先带回北京,我怕我万一和宋宝珠发生冲突时会连累到她。陈帅虎顺手就把小怜装进了包里。
第二天一早,陈帅虎便离开了南浔,剧组的车送他去杭州萧山机场,然后坐飞机回北京。
我因为背上伤口还疼,所以没去送他,我睡到中午实在睡得难受了,才懒洋洋地起床。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厚着脸皮去老板娘那里蹭饭。老板娘给我下了碗面条。
老板娘说:“你们电影快拍完了吧?什么时候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