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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异实录-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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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子不说话,转身就把我们带进屋,屋里黑乎乎的,我们从阳光下进来,什么也看不清。等眼睛适应了黑暗,我才发现,屋角的床上躺着一个老人,看起来形容槁枯,是个久病之人。
    老人显然认识方旭尧,看到他就愧疚地说:“后生家,对不住了,前几天估摸着快死了,不成想到今天仍然还活着,害你又白跑一趟!”
    我一听老人的话,大吃一惊,难道这就是村里将死的那个老人?最吃惊的是,居然还大大方方地和方旭尧约好了死期!
    我看着老家人,心里不是滋味,可方旭尧却仿佛和老人在谈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他说:“没事的,老人家,我可以多等几天。”
    老人家说:“快了,快了!我已经交待过了,你最多三五天,等我一死,一定让他们给我好好跳一次丧,让你看个够!”
    老人家这么说,我心里很不落忍,但方旭尧居然恬不知耻地说:“好的!好的!”
    我真想狠狠地给方旭尧一拳,但看到老人泰然的神色,心想难道这里的人真的不惧生死?
    方旭尧也看出了我的异常,悄悄对我说,这个老人叫司秦麦,是村中跳丧队的主唱,现在村里跳丧队的成员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徒弟,所以这个老人葬礼上的跳丧,一定是最精彩的。
    他顺便跟我科普了一下,土家族跳丧时主唱人击牛皮鼓叫歌,其他跳丧者围着棺材接歌而起,击鼓者领唱,对舞者和,领唱者是跳丧队的灵魂,司秦麦老人就是击鼓领唱的传承人。
    老人家示意我们坐下,我们就拉来条凳,坐在老人床前。
    老人幽幽地说:“人生命尽总难逃,平凡春草谁不老,打不起豆腐送不起情,跳一夜丧鼓陪亡人。我十二岁学跳丧,十六岁当主唱,给乡亲们跳了一辈子丧,送走了多少亡灵,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收过多少徒弟,我也记不清了,现在总算要轮到他们为我跳丧了。我已经交待过他们,有城里记者来采访,到时候一定要拿出所有本事,好好跳一场,不能让城里记者失望。所以啊,后生仔,你尽管放心好了,耐耐性子,再多等上三五天,这事啊,我急也急不来!”
    我越听心里越难受,急着想离开这里。再不走,我都压抑坏了。
    我拉拉方旭尧,他只管自己在笔记本上认真作着笔记,我只好管自己走出门去,透透新鲜空气。阵记休巴。
    不一会,方旭尧也出来了,抱怨说:“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想让老人给我唱一段呢!”
    我说:“你疯啦?他这样子,还能唱吗?”
    方旭尧说:“他不能唱,他孙子也会唱啊!你没看见给我们开门那小孩吗?上次听老人家说,他孙子已经学会啦!我素材收集得越多,写出来的东西越厚实,你懂不懂啊?”
    我真有点生气了:“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啊?你就这么盼着老人死啊?亏你还坐得下去,再待一分钟,我就要憋死了!”
    方旭尧不解地看着我,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都有点后悔认识这个朋友了,更后悔跟他一起来龙山村。

112 诡影又现
    我用力甩开方旭尧,迈开大步往回走,方旭尧紧紧跟在我后面,边走边喊我:“卫小魏,你生的是哪门子气啊?是老人家自己说他要死了,又不是我说的!”
    看方旭尧强词夺理的样子,我更生气,回头道:“他说他要死了,你就可以在后面盯着,唯恐他不死啊?你做人有点底线好吗?”
    方旭尧说:“我真跟你说不清!那天我第一次到村里来,打听跳丧的事情,村里人都跟我说,这几天一定会有人去世,因为山坡上那片报信的彼岸花,全部盛开了,这片彼岸花是村里的阴使,每次盛开,都代表要村里跳丧了。后来我想采访跳丧人,才寻觅到司秦麦老人的,见到了老人,他说这次的彼岸花,一定是为他开的,因为他病重很久,也差不多该走了。不是我盼着老人死,是因为村里的人说了,彼岸花开,无不灵验!”
    我听到“彼岸花开,无不灵验”几个字,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火气顿时就消了下去。
    我说:“我要回客栈了,你呢?”
    方旭尧说:“我还要在龙山村采访,你先回去吧!”
    于是我就先回了客栈,把小三轮还给了厨房。
    回房间开门的时候,对门肖师父听见响动,探出头来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么一夜不回?看你气色不对啊!”
    我说:“昨天和朋友去银屏镇上网,半夜网吧失火,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肖师父说:“难怪我昨天晚上眼皮子跳个不停呢!幸好你平安回来了!赶紧回房歇着吧!”
    折腾了一夜,我确实很疲倦了,一靠枕头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天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这时有人敲门,开门见是海叔拿着一盘包子进来。
    海叔说:“来敲过你几次门了,你都没醒,睡了一天,肯定饿了,赶紧把包子吃了吧!”
    我草草洗了把脸,狼吞虎咽地把一整盘包子一扫而光。
    海叔说:“听肖大师说,你昨天在网吧遇到失火,差点没跑出来?”
    我口里塞着包子还来不及下咽,只好点点头。
    海叔忧心地说:“昨天新来的那个男孩子,你还是离他远点吧!”
    我奇怪地问:“为什么?”
    海叔说:“我一靠近他,就觉得怪怪的,感觉不到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反倒是有一股老年人的垂暮之气。”
    海叔的话,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这几天方旭尧跟垂死的老人家接触过,身上沾染点暮气也是可能的,等他回来,我让他好好沐浴焚香,去去晦气就是了。
    海叔见我吃饱了,对我说,明天就要办正事,今晚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千万不可再分心了。我和你爷叔和肖师父也得准备准备,凡事都要预防万一。
    我看到海叔的笑容里隐隐藏着担忧,才感觉这次离魂也许没有那么简单,我也就慎重起来,不再拿它不当回事了。
    海叔走后,我好好沐浴一番,上床打坐,再练习一次离心术。
    当我飘飘荡荡地在黑夜中巡游的时候,下意识又到了临近银屏镇的那条路上,今天是农历十四,天上月亮已经很圆很亮,把小路照得很清晰。
    路上几乎没看到行人,偶尔有野猫野狗从路上追逐着跑过。当我正想收魂的时候,看到方旭尧从路的那端出现了,身旁还有一个同伴,只见方旭尧急匆匆低头往前走,但走得很累,每走一步都费好大劲似的。仔细一看,是那同伴一只手拉着方旭尧的胳膊往后拽,难怪他走得费劲。
    等两人向我越走越近,那同伴朝着我看了一眼,我心里猛地一惊,差点就收不住自己的魂,我努力让自己心静,好不容易收魂回身。
    我坐在床上,头上却直冒汗,刚才看到方旭尧身边的同伴,竟然是我之前在网吧里看到的那位穿红色运动衣的男孩子!更惊异的是,我离魂时,只能是我看到别人,别人是看不到我的,但刚才那男孩分明就是对着我看了一眼!
    我吓傻了,那是怎么样一个异灵啊,还跟着方旭尧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师父们啊?我穿鞋下地,先敲对面肖师父的房间,敲了半天没人开门,肖师父不知道去哪里了。
    再去两边分别敲海叔和爷叔的门,居然也都没有人在。我估摸着方旭尧快到客栈了,我赶紧先躲进自己房间,把门关上,竖起耳朵听外面走廊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我听到“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方旭尧上楼了,接着又听到他往走廊上走来,走到他自己的房间门口,脚步停下了。
    我屏声静气,生怕呼吸声重一点就会引来异灵。心里期望异灵没有跟过来。
    外面突然就没有动静了,几分钟后,我的房门却想起了“笃、笃、笃”的敲门声,把我吓一大跳。
    我犹豫着不敢去开门,外面的敲门声更急了,就这样僵持着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惊得我汗毛直竖。
    我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却是方旭尧打来的,这下我更凌乱了,方旭尧给我打电话,那外面敲门的又是谁啊?
    我抖抖索索接起电话,声音都在发抖:“喂……”
    电话那头,方旭尧说:“卫小魏,你在哪呢?”阵记休弟。
    我说:“我在房间呢。”
    方旭尧说:“你在房间?那为什么我敲了半天门,你也不开?”
    我这才发觉电话里的声音在房门外同样响起,我拉开房门,方旭尧奇怪地看着我:“你在干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身后,问:“你一个人回来的?”
    方旭尧更奇怪了:“当然是一个人回来的,你管自己先回来了,我跟个鬼一起回来啊?!”
    虽然方旭尧是随便那么一说,我听了还是一个激灵,问道:“你怎么还不进你房间?”
    方旭尧说:“房卡不见了,昨天出门时,有没有落在你这里?”
    我在房间了找了一遍,说没有。
    方旭尧就去下楼去找服务员了,我对着他的背影喊:“我要睡觉了,你等下别再敲我门了!”
    于是关门上床,因为白天睡够了,这会倒不怎么睡得着。我关灯闭眼,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
    不一会儿,方旭尧又回到他房间门口,开门进屋。
    再过了一会,我听到爷叔海叔和肖师父一起从外面回来,分别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是去商量明天的事情呢,还是结伴吃夜宵去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朦朦胧胧有了睡意,慢慢进入睡眠中,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梦见一个踏空,身体一抽,就惊醒过来。睁眼一看,透过窗户的月光,我看到床前直直地站着一个人,我来不及惊呼,他就拉起我的手,把我拖下床,往门外走去,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我一个趔趄绊倒在地,再次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我抚着自己的胸口,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人,正象那个穿红色运动服的少年。
    幸好只是个噩梦!我边想边转头往房门口望去,这一看,顿时又魂飞魄散!我的房门居然真的开着!
    我明明清楚地记得,方旭尧走了以后,我就关好了门,还把里面的保险给上了,才上床睡觉的!就连服务员都不可能再打开我的房门!
    我躺了一会,硬着头皮开灯,起来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关门时,下意识望了一眼对门的两间房间。

113 这是哪里
    只见肖师父的门关得好好的,而方旭尧的门,竟然也洞开着!
    我心里很想过去帮他关上,但站在门口实在迈不开步子了,回到自己床上后,想想还是给方旭尧打电话,提醒他一下。
    电话拨通后,我清晰地听到方旭尧房间传来手机铃声,但就是没人接。我打了几遍后,想想算了,可能他睡得太死了吧,就不去吵醒他了。
    我管自己上床接着睡觉,为了保险起见,亮着床头灯。
    第二天起床,听到下面有人在吵闹,我下楼一看,是方旭尧和服务员在争论。
    方旭尧说:“我晚上房间门明明是关好的,就是忘了在里面上保险而已,早上起来却大开着,除了你们客栈的服务员,谁还能打开门?”
    服务员也争辩道:“昨天我们两个人一起值班,都晚上都没上过楼!凭什么说我们开你的门?我们开你的门干什么?你物品丢失了吗?”
    方旭尧说:“幸亏东西没少,否则我就报警!这样的客栈,有什么安全可言!退房!”
    方旭尧真的办理了退房手续,他转身看到我,对我说:“这个客栈不安全,今天早上醒来,房门莫名其妙被打开了!对了,我看到手机上有你的未接电话,昨天夜里你找我有事吗?”
    我有些尴尬,总不能说“昨天晚上我看到他房门开着,不敢替他关门,所以打电话给他”吧?
    于是只能装糊涂:“啊?没有啊,可能睡觉时压着手机了,自动拨出去的。没吵醒你吧?”
    方旭尧说:“没有,一天一夜没睡觉,昨晚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听见,做了一夜的噩梦,梦见网吧失火我没逃出来,早上起来喉咙发干,好像真被火熏过一样,你说怪不怪?”
    我心里也觉得怪怪的,感觉和跟着他来的那个红色运动服男孩有关,但我不想吓唬他,就说:“大概网吧失火给你刺激太大,而你的喉咙可能真的被烟熏坏了,多喝点润喉的茶吧!我看你已经退房,真的要走吗?”
    方旭尧点头说:“昨天在龙山村认识了一个阿婆,她说她家里可以住,既然客栈不安全,我今天就去她家住,这样我采风也方便些。”
    我说:“你吃早饭了吗?一起吃了再走吧!”
    方旭尧和我一起吃过早餐,就背着他的大旅行包走了。当时我并不知道,这竟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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