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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和我的事与正邪无关,有的只是爸爸承接在我身上的感情。您出现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证明您没把阴阳练到您理解中的极境。”我笑着反问。“您为什么要把我变的与您一样?因为您放不下情。”
“你正视情感的态度,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太上忘情?哈哈!”老家伙认真打量我好一会,开心的大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太上忘情不是无情是理智的看待情感,但与太上无情只存在着模糊的界限,等我把你变成太上无情,你将比我更邪,陈家后继有人了。”
老家活走了,留下了一句必须面对的现实。“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我接下来要叫武八一的人死,看你怎么救?”
第六十九章 残忍的人世情
忙碌的人群,悲伤的氛围,武艺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两张大棺材并列摆在桌后。桌底火盆的火光特别红。我下到一楼大厅,见武艺如此,黛儿在旁边与来武家帮忙的人小声低语着,看人群的样子,他们并不知道陈四海来过。
拿起长条桌面的香,我点燃两柱分别插在两个香炉内,躬身作揖。
武艺跪地上哽咽的往火盆里丢着纸折品,我小声说:“节哀顺变,坚强一点,哭伤了身体叔叔阿姨也活不过来。”
“以前我很不喜欢他们,每年也不回家几次……”武艺擦了把眼泪,强忍着发红的眼睛不再流泪。“他们突然走了,我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哇的一声,她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哭吧!”我看着两张不可能有归魂的棺材,轻声说:“怎么哭他们也活不过来,但眼泪却记录着曾经拥有和存在过的痕迹。”
武艺听到这话。趴地上嚎嚎大哭,听周边打理事情的人小声说,从小到大也不见武艺哭过。
哭声冲淡了灵堂那一丝吓人的恐怖,流转在人心头的只有悲伤。我站在棺材边,看着大局长苍白无血、有些发青的脸。暗叹:是是非非几时休,伤离别,人断肠。
武艺越哭越伤心,我端了一盆水把手洗干净,伸手进棺材,按了按大局长尸体的脸蛋,微硬中透着冰凉,单纯的尸冷,不带一丝阴气。
“有什么发现?”武艺停住眼泪,突然抬头,悲伤下藏不住的是滔天仇恨。走到她旁边,我平静的说:“你爸死于生气,以至尸体没有阴气和死气。”
“生气?”武艺低声轻疑。我解释:“人自带的生气足够自己活着,外来生气入侵,会导致生机旺盛。年轻人易冲动就是生气旺盛的表现。你爸到了中老年,肩头阳火相比年轻时虚弱了不少。陈四海猛的给阳火添油,也就是生气,让你爸阳火冲顶。生机旺盛。表象是多动,你爸没事跑去坐公交,热血上头,又当了那么多年大局长,见义勇为说的话肯定非常霸道,这才导致小偷给了他一刀。”
顿了顿,我继续说:“生气可以用来救人,如果过量也是致命的毒药。”
“陈四海。”武艺小声反复念叨。
听着平静的语调,我知道仇恨的火焰在吞噬她的内心,明知道如此,我还是选择依实相告。
人最怕沉沦迷茫,武艺悲伤过度必须找件事转移她的注意力,不然她可能会在无助中崩溃。并且,她已经怀疑是陈四海了,只是不能确定,想要拔出心中仇恨的刺,必须让扎在心口的刺清晰明白,拔掉了才能解脱,不然她一生只是在纠结中度过。
“老板,你好残忍。武艺刚失去双亲,你告诉她仇人是谁,我都看不下去了。”
在我解释生气时,黛儿就凑了过来。她把我拉到旁边,不忍的埋怨。我说:“欺骗的软刀子在以后爆发更残忍,同样的残忍,我取其轻。”
“无情。”黛儿的眼神很不对劲,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情吗?化解仇恨的方式并不止有杀掉对方的方式能解决,武艺也没有本事杀了陈四海,我告诉武艺答案时,已经有了替陈四海接手这笔杀亲债的决心。共围央号。
爸爸临时前让我给三家人守灵,其中有秦、武两家。爸爸应该知道他爸没死,秦、武两家人死在陈四海手上的概率非常大,表面是守灵,暗里还有一层让我解决期间情感纠结的含义。
当然这还得看我怎么选,简单的看着亡者进坟墓也算是守灵,完成了爸爸的遗愿。承接这一份爱恨情仇,化且其中的情感纠纷,也是守灵的一部份,让生者安心。
“百善以孝为先,陈爷爷做的不好,爸爸,你没有盲目的遵循孝道。但陈爷爷终究是你父亲,陈爷爷也是你人生一大遗憾吧!”
灵桌上冒着淡淡的黑烟,我闻着香火味,思念着自己的父亲,感觉承接陈爷爷与爸爸之间变调的父子情,离世的父亲一瞬间离我,好近,好近。“承担也是一种幸福。”
“什么幸福?”
想到最后我不自觉的嘀咕出声,武艺擦干眼泪,红肿着眼圈,随后一问。我说:“哭够了,把悲伤压在心底,解决将要发生的事情吧。武八一是谁?陈四海下一个目标是他。”
“谁?你说谁?”武艺猛的一颤,思绪飘向远方,回忆了好一会,说:“武八一是我堂叔,陈四海连一个傻子也不放过?”
“傻子?”我问。武艺说:“我二爷爷留下的遗腹子,出生就呆呆傻傻的,二奶奶在他九岁的时候就死了,一直住在我家。等我出世后,他就不愿自跟我们家住一起,搬回了自己家。给他的送东西,他留下够吃的,多的都会还回来。记忆的最清晰的是,我还没几岁,大冬天的晚上听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地上放着材米油盐,里面压着钱,堂叔穿着单薄的秋装慢慢远去,我追上去拉住他,问他为什么不要?”
讲到这里,武艺又哭了,哭泣的说:“我始终忘不了堂叔当时的样子,他傻笑的缩着胳膊,冷的搓手取暖,呆呆的说,宝宝吃,宝宝要穿。当时我不懂,还骂他不知道好,是个傻子,给他东西还不要,再也没喊过他叔叔,见到就喊傻子。我喊他傻子,他就乐的傻笑,他越笑,我越喊……”
武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我赶紧追问:“他在哪里?”
“我在这。”
头戴黑色斗笠,穿着大麻袋剪成的上衣,腰间绑着白布条的中年人,取下斗笠进门。武艺哭着喊:“傻子。”中年人没理会武艺,跪在灵堂前,用力的磕了九个头,地板被砸的咚咚响。
“尸气在额头汇聚,你是背尸人。”我看着中年发青的印堂,诡异的看了一眼武艺。武艺惊讶的张着嘴,颤抖的问:“傻子,你不傻?”
“前天旁晚还是傻的,做噩梦梦到大哥死了,我被吓醒后几十年的事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也知道了怎么回事。”武傻子起身,一巴掌扇翻大局长的遗相,说:“大哥,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经过武傻子的解释,原来他被自己父亲和武艺爷爷抽了一丝魂封在大局长身上,他才成的傻子。缺少一魂,五棺绝龙杀到他这里会卡壳,跳过武家,去绝另外四家。他傻傻的长大十八岁,只迷糊的认识几个血亲,并且呆傻的为武家搬运着尸体。
武艺偶尔送一具与镇仙棺邪鬼做交易的尸体,不是尸体少而是都被武傻子送了,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才由武艺运送。
如今大局长死了,他的魂魄回归,也知道他傻傻的几十年是在为武家付出。
他不恨也不怨,扇翻大局长的遗照,只是另类的表达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
武傻子讲着把摔烂的遗相捧到灵桌上放好,小声嘀咕:“大哥,老子都傻了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搞出一个儿子呢?”
“你……你……傻子!”武艺被气的哭笑不得。武傻子说:“小武艺,如果你有个哥哥或者弟弟,这些事就不该你管了。你怎么就这么傻?听不懂我话里的玄机?”
“傻叔。”
武艺颤抖的喊了一声。傻子摆手说:“还是喊傻子吧,你不叫我傻子,我全身不自在。”说着,他转头看着我问:“你谁啊?”
“我叫陈三夜。”我简单介绍玩,把陈四海要对付他的话再次说了一遍,说:“您自己解决,还是要我帮忙?”
“好像记得地下河里的菩萨说过,陈四海非常厉害。你傻啊?我只会抗尸体,他要杀我,我怎么挡的住。”武傻白痴的看着我。
被傻子骂傻子,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抵抗不住,那你就配合我,抵抗陈四海的袭杀了。”
“怎么办?”武艺着急的问。我说:“难道傻子可以传染,当然是施法了。酒、棍子、香、裱、蜡烛都是现成的,还缺少一只青蛙,你想办法弄一只冬眠的青蛙出来。”
过了半个多小时,我要的东西准备好,对武傻子说:“希望您能配合我施法,不然我也没有办法。”
“陈三夜,你要做什么?”武艺问。我凝重的说:“陈家术法种类太多,我也不知道陈四海用那一招。想保住你傻叔的命,有一招绝对有用。”
“什么招?你倒是说啊!”
“我要杀了你傻叔,把他变成一具尸体,只有尸体才不会被杀死第二次。”
琢磨好一会,我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严重的提醒:“这招也有着较小的风险,我不敢确定杀了傻叔,他一定能活过来,必须得看傻叔的意愿。”
“丫头,他能信吗?”武傻子看着武艺。武艺说:“能。”
本以为武傻子会答应配合,没想到他上下打量我一会,嘴里啧啧有声的在灵堂前,说:“我不信。你叫陈三夜,除非你成我侄女婿,不然傻子才把小命交到你手上。”
第七十章 即将对面交锋
亲人刚逝,武傻子给武艺找男人的时机很不对。武艺埋怨的喊:“傻子。”
香火冒着烟,蜡烛轻轻摇曳,武傻子与两张棺材一样安静。坚定不移的看着我。
“拒绝。”
这不用选,我平静的迎着坚定的目光。武傻子用力的又看了我一会,说:“谁让我是傻子呢?我接受你的提议。”
“呃。”武艺愣了愣,武傻子说:“只是突然的试探而已,如果他别样居心,面对这种选择,他的眼神会告诉我想要的信息。”
“那您看到了什么?”我暗自松了口气。武傻子说:“亲情。你帮我们不是为了我们,而是为了陈四海。”
一针见血的话让我动容,再次认真打量起他。傻子说:“有失必有得。我当了几十年的傻子,傻子对人表达出的情绪特别敏感,突然清醒,这种敏锐依旧存在。”
二楼的房间散发着霉味,四面墙角都结着蜘蛛网,我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做好摆设,请走闲杂人等。只留下我和武傻子。
“镇仙棺的邪鬼已经镇压不了多久了。”
武傻子坐在床边,按照我的要求喝着白酒,猛的喝光半瓶,他吐了好长一口酒气,皱着眉头喝了一口。突然说话。我轻声疑惑,说:“镇仙棺的节点在哪?”
“你是想帮它们解封,还是继续镇压?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才能做出选择,看要不要告诉你我知道的信息。”武傻子喝的满脸通红。
“解封后以别的方式封印,解封后灭了它们,都是解封。切断它们迷惑外界的节点,让它们永世不得翻身,这也是继续镇压。”我谨慎的回答,接着说:“不到那个点,我也不知道会做什么选择。”
武傻子思量着,仰头把酒喝完,摇摇晃晃的说:“如果我这次不死,醒来就告诉你。”
“准备好了?”
我嗯了一声,提着木棍。再次提醒。武傻子点头,我一棍子敲在他脑后。武傻子晕过去,半倒在床上,我把他搬弄在床上躺好。点燃床头三根蜡烛。
端着水盆放到床边,我看了眼晕过去的武傻子,又看了看摇曳的三根蜡烛,憋着呼吸展开黄纸,把黄纸在水盆里打湿,贴在了武傻子脸上。
沾水的黄纸随着呼吸起伏,我再次打湿一张黄纸贴上去,如此反复,一张一张的堆到第八张,晕迷的武傻子憋气的本能抽出,手抓着空气,似乎要撕掉脸上的黄纸。
“唰。”
又一张干燥的黄纸带动水波,我拿着滴水的黄纸堆砌在原有的黄纸上,晕迷的武傻子抓空气的手垂下去,一跳虚影从他身上冒出,我以极快的速度撕掉他脸上的黄纸,把含着铜钱的青蛙倒塞进了他嘴里。
嗖!
眼看要脱离武傻子身体的生魂,消失不见,青蛙堵在他嘴里,倒伸在外面的两腿诡异的蹬了三下,不再动弹。
冬眠的青蛙是不会动的,看到这种情况,我知道武傻子的生魂已经进入了青蛙的身体。
“呼。”
大功告成,我才发生自己满背的冷汗,一屁股软坐在地上,这才松了口气。
贴纸绝气,切断人的生气,武傻子真的死了。青蛙吸了他的魂,喊着镇尸钱,倒插在他的嘴里,又没有完全断掉魂魄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