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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走了小黑猫,猛虎下山图少了虎,雷冲飘到小黑猫之前睡的地方,从那个窟窿逃了出来。它刚逃脱就凶狠的朝我扑来,虚影带着浓烈寒意靠近,我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挑衅的勾了勾手指。
它扑到我身上,好像人碰到火焰,立刻缩了回去。
雷冲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扑,虚影慢慢变淡。也不知道它扑了多少下,虚影眼看要消散,它似乎恢复了一些神智,摆脱了**香的刺激,转而冲向了王曼。
王曼静静的烧香纸祭拜着小棺材,雷冲刚靠近,王曼打开棺材盖,一股烧小人的烟冒出来,雷冲被冲的消失不见了。
“画儿,找雷冲的事情交给你咯。”王曼自顾的唠叨一句,龚文画的虚影冒出来在屋里旋转。
三盏油灯照耀下的堂屋鬼影重重,我无聊的看起了鬼找鬼的戏码。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王曼指着突然定住的龚文画,紧张的说:“画儿被雷冲抓住了?”
在我眼中只有龚文画的虚影,仔细感受一下,属于龚文画的阴寒里夹杂着雷冲特有的冷意。我坐在桌边,点了一炷香拿在手上说:“雷冲,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来找小爷,欺负个女鬼算什么厉鬼?你这黑老大越死越回去了?”
龚文画痛苦的挣扎一会,属于雷冲的冷息分离龚文画的虚影,快速的缠上了桌前三盏油灯。龚文画冲向王曼,附在王曼身上,哭丧着脸说:“它……它……说要吃了我,我才说你头上的三把火藏在油灯里,是它逼我的……”
这就是我骗龚文画的用意,以她的尿性,绝对经不起威胁。至于算定雷冲会找龚文画,其实是常识性的东西,这里只有龚文画一只鬼,雷冲不找她找谁?
就算雷冲是打不死的厉鬼,但单纯的封印它,也不用大费周章的转猫成虎。我想给小黑猫抓一只厉鬼打手,让它拥有足够的阴气成为真正的玄猫。
第四十九章 诡异的一枪
雷冲扑上油灯,它立刻被吸进了中间那盏油灯的灯芯。
三盏油灯上的火苗,随着雷冲的挣扎,由大变小,由小变大。鬼气森森的屋里随着灯焰的变化忽明忽暗,由于光线的变化,随意一瞟墙面,好似有东西在墙上晃动。
龚文画离开王曼,飘在一边傻傻的看着。王曼收回身体的控制权,性感的小嘴张成小圆形,木讷的看着油灯。
“我只是把灯芯的索线换成了蜡树皮,烧了写着雷冲忌日的黄纸加在燃油里罢了。”我指着油灯继续解释:“死忌是鬼的生辰八字,油灯和蜡烛皮都能抽魂,它自己撞上去了就别想跑掉。”
以前人死了,在停尸的床前会放一张高一点的桌子,桌子上点一盏油灯,亡者回家会钻进油灯,借着油灯的火焰观看亲属。还有在人头上点天灯,也是一种吸魂入灯的法子,但必须是用蜡树皮搓成的灯芯。
最早人们做蜡烛不是用的石蜡,而是一种树会招来一种虫子啃食树叶,虫子吃了树叶分泌出一种白色放亮的胶状物质,有的地方叫月亮屎。把分泌物经过一些处理就成了蜡烛。
燃烧的蜡树具有吸鬼缠鬼的功效,而蜡虫分泌物有着封鬼的作用。
给王曼解释清楚这招,我拿着剪刀,剪下灯芯包裹在一张黄裱里,涂上蜡油把雷冲封在了纸里。
“王曼,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弄完,我突然发问。
王曼呆了呆,思索一会,看了看我,又认真想了一会说:“干这行没有人管,无拘无束的,我感觉很自由。”
“自由啊!”我重复一声,好似被她拨动了某根心弦,说:“谢谢。”
行事问心无愧,求的是心安能让自己自由自在的做人。或许,我一直追究的是身与心的自由。
王曼迷糊的接受了我的感谢,她问:“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她拿定主意干这一行,我才会做接下来的事。
“在上面滴一点血,转一点生气给雷冲。”我拿着封印雷冲的黄裱。王曼惊悚的退后一步说:“转生气给它?”
“它具备了生气,在生气未消,也就是你血迹未干的时候,相当于一个人。等血快干的时候,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等于小黑猫断了雷冲的生机,雷冲会成为小黑猫的伥鬼,为虎作伥。”我其实还有一点没说,如果用王曼的血,以后只有她与小黑猫配合才能放出雷冲这个鬼打手。
王曼按照我的要求做完,等她把血擦在小黑猫牙齿上,我立刻烧了涂了蜡油的黄纸,一股冷息不情不愿的被撕扯进了小黑猫嘴里,封印在了里面。
我收拾着堂屋里的东西,王曼呆呆的问:“接下来做什么?”
“已经完事了,你还想干嘛?难道想让我走阴出体,跟雷冲打一架?如果那样,死的一定是我。”
“你不是说人坟造的厉鬼很猛吗?这样就摆平了?”
听到她的话,我冰冷异常的盯了她好一会,警告:“你最好不要抱着找刺激的心思斗鬼,真到那个时候,死的大多数是人,不会是鬼。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看到厉鬼转身就跑才是最聪明的选择。”
王曼游疑在幻想与现实的差距之间,陷入了沉思。龚文画缩成了一团冷气,苦哈哈的看着我,生怕我打她似的。
小黑猫躺在桌上一动不动,鼻子很干燥,猫抓的温度已经趋于平和,但它还是没醒过来的趋势。我仔细检查完,叫醒发呆的王曼说:“你不是要找刺激吗?交给你一个救阿飘的任务。”
“什么?”
“小黑猫魂体应该受到了创伤,你想办法把它给医好。”我说。王曼担心的看着猫,苦哈哈的说:“又不是病了,兽医也没办法啊。”
“猫吃老鼠,这是天择。你三爷爷应该被一只老鼠缠着,你带小黑猫去吃了老鼠,应该能好。”我讲完大概的操作办法,又说:“那只老鼠受过香火,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你用血在猫额头上写个王字,雷冲会被放出来帮忙。”
王曼一愣一愣的听着,心虚的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去?”
“老大,你天生能看到灵体,带着龚文画和玄猫再加一只厉鬼,如果还干不过一只老鼠,你真不用混这一行了。”我有些嫉妒的说着。
玄猫的本能是勾魂,又有厉鬼配合,几乎等同于阴间的勾魂使者。如果不是怕诸葛家出手对付王曼,我绝对放自己的血借生气给雷冲,让雷冲为我所用。这丫头抱着宝贝,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曼被教训的差点又哭了,咬着下嘴唇说:“去就去。”她转头生了会闷气,又说:“我去抓老鼠,你去做什么?”
“找关铃。”我答。王曼又说:“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知道她在哪?”
“沿着阴兵过境的方向应该能找到。”我想到四家镇后面的葬魂湖,吓的缩了缩脖子。
葬魂湖不是湖,是一片高低不平的盆地。树叶盖着表面,走进去谁也也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陷下去。那里没有山货,没法种庄稼,人根本懒得去,只要去的人全部淹死在了叶海里。由于盆地外形像个大水潭,本地人都叫它葬魂湖,四家镇谁家孩子不听话,大人都会说:“信不信老子把你丢湖里淹死拉倒?”指的就是葬魂湖。
想去葬魂湖,必须要翻过瘟疫山,山下有三个荒废的死村。村里人不是死于瘟疫,而是死于当年的蛊灾。
听说三个村子三百多户人家,家家挂灵,最后全死绝了。人死在村里哪个地方,尸体就倒在哪里,连收尸的人也没有。不是旁人狠心,而是只要碰尸体,人就会被蛊虫弄死。倒是有人想过放火烧村,但是远远连着一片老林子,长年飘着树叶,一个不好可能烧进老林子,结果就封了去那座山的路。
瘟疫比鬼草更能让常人接受,很多人都以为当年是场瘟疫,于是那座荒山被喊成了瘟疫山。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下午,我穿过四家镇后一片人工种植的大树林。两个人气喘吁吁的从林间小路追上来喊:“你是陈三夜?真他娘的让老子好找。”
我疑惑的停下脚步,一个高瘦的人,拿出证件说;“我们是县警察局的,上次是你发现那几个背包客在山坡上昏迷不醒的?”
我点了点头。另一个断眉毛的汉子说:“警方怀疑是人为的,希望你能协助调查。”
碰到这事,我只能无奈的答应。
人工种植着大片水杉,一眼望去都是差不多的树,我们往回走了一个多小时,按道理已经早到了四家镇,但是依旧在林间小路上转悠。
“吴头,不会撞鬼了吧?”断眉毛的家伙拿着手机到处找信号,敢说又不敢说的发问。被叫吴头的高个子,冷着脸说:“这林子咱们不熟,迷路很正常,别他妈的鬼啊神的。”他训完断眉毛,转而问我说:“陈三夜,你是四家镇的,对这林子应该比较熟!”
“不熟。”我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后走着,没感觉到脏东西,心里也挺疑惑的。
“你什么态度?问你的话呢!”断眉毛被训了,心情不好的呵斥。我压下火气,耐心解释说:“这片林子是瘟疫山的门户,你们也知道我是守灵的,特信那玩意。人们都说这里不能来,我自然不会没事找晦气。”
“那你来这干嘛?”吴头疑心病似乎很重,本能以审问犯人似的口气问着。
咔嚓。
没等我说话,不远处一颗粗大的杉树折断,往旁边倒去,断眉毛的像中邪一样对着树倒的方向跑。
断树刮断旁边树木的枝桠,快速往下砸,吴头眼疾手快把断眉毛扑倒在旁边,断树正好砸在了他们旁边,快速抖动的树枝,把它们身上的衣服抽的噼里啪啦的乱响。
断眉毛汉子从树枝底下爬出来,坐到一边发傻,脸上被树枝抽出来的红印,像爬着一条条红色的虫子。吴头爬出来缓了一会,大骂:“你他妈的找死?”
“我……我……我看着树对着我们砸来,才往这边跑的……”断眉毛浑身哆嗦,也不知道他是吓的,还是被树枝抽的。
我检查着树木断裂的根部,断口很不规则,木质的颜色也很新,也就是说这颗树没有被虫咬,也没人事先做手脚,它自己莫名其妙的断了。
解开腰上的酒壶,倒了点酒在断口处,用打火机烧着,火苗烧出滋滋声音,回荡在已经黑下来的林子里特别恐怖。
“没有火中寒,不是鬼。”我观察着打火机上的火焰,以及树烧的痕迹,再次陷入了疑惑。
烈酒带阳,如果有阴气用火烧出来的火焰一定会冒着寒气,那种寒气我能根据经验判断,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像冷息,又不是冷。
“你在干什么?”断眉毛站在我后面没好气的问。我专注着感受阴气,没发现他过来,被吓了一跳。我说:“就是看看。”
他看着火烧的痕迹,皱着眉头说:“你想毁灭证据?”
“什么证据?你办案办傻了吧?”我指着小拇指大点的烧痕,皱着眉头说:“发泄恐惧的方式有很多种,想拿老子开涮,门都没有。”
吴头走过来,看了一眼断痕,说:“这树是自己断的,也是你自己往树底下跑的。”断眉毛激动的说:“就算树是断的,我往树底下跑,肯定是他做了手脚。听说四家镇的雷冲找他麻烦后死了,手下一批混混去找他也疯了,这小子邪门的狠,不定就是他在阴老子。老子越想越觉得,睡着醒不来的背包客,是被他暗算的。”
啪!
吴头反手一巴掌抽过去,拧着断眉毛的领口大吼:“办案得讲证据,你他妈的几年学白上了?臆想和推测能断案,还他妈的要你干嘛?”
断眉毛甩开吴头的手,抖着满是红印的脸说:“命都快没了,老子还管他狗屁的纪律?”他骂骂咧咧的抽出枪,对着我的脑袋,快速扣动了扳机。
砰!
枪响了,他的手被后座力震得发抖,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了子弹快速移动的痕迹,子弹钻进眉心炸开了好大一个窟窿,血肉模糊的额头分不清是血,是肉,还是脑汁,一股浓烈的血腥,能呛出任何人吃的隔夜饭。
第五十章 消失的亡魂和子弹
闻着作呕的血腥,我感觉着脸上血渍的温度,吓的退了好几步,木讷的摸了一把脸,手上全是断眉毛喷出来的血。
呆呆的看着断眉毛,他眉心开了个大洞,尸体软倒在地上,眼珠在眼眶外,惊恐的瞪着。如果不是额头炸了个洞,还以为他是被吓死的。
震耳欲聋的枪声、他脑袋开花、我被喷了一脸血、他倒下去,发生得顺序在我的感官中是混乱的,是交缠在一起的。
黑乎乎的枪口对着我的那一刻,听到枪响,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本能的紧绷,心也跳到了喉咙,接着闻到了血腥气,眼前全是鲜红,那时我以为自己中抢了,却诡异的看到他脑袋开花了。通过感官接收的信息和脑子对信息的处理也是混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