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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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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面对一屋子的凌乱不堪,我并没有什么睡意,但也闲着无事可做。只好干躺在床上,瞪着眼瞅屋顶上的大窟窿,可以看见天上的些许小星星,伸出手指头数来数去,慢慢地,就于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半夜里被一泡尿给憋醒后,我起身到院子里给撒了,正抖着小鸡鸡时,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对面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他就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个子特别高,脑袋很大,好像也正在瞅着我。碍于夜色太浓,我瞅不清他的脸,便壮着胆子慢慢地迎了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个头上罩着瓦罐的家伙。
  瓦罐是囫囵的,也没开出俩窟窿把眼睛给露出来。当我们之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时,他开始慢慢往后退。我每往前迈一步,他就往后挪一下。根本不打算和我靠近。
  一开始,童心未泯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玩。等我没了耐心的时候,才发现我已跟着他出了我家院子,来到了我大娘的家门前。然后那人就把头上的瓦罐给摘下来了,原来是我大伯。
  这人现在是个傻子,我虽然年纪幼小,但也不屑于和一个傻子玩。懒得再理他,我便转身往回走。可我大伯又把瓦罐罩在头上,撵着我过来了。
  当经过一条深邃的胡同时,他还撵着我,我恼怒了,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朝他用力扔了过去。
  令人稀罕的是,他仿佛是长了眼睛,一伸手便接住了那块砖头。我不由得愣住了。我大伯又把瓦罐给摘下来,吐舌头做个鬼脸,开始慢慢转动脑袋。这个动作看似无聊,可当一个人把脑袋转动个三百六十度时,我再也无法镇定了,扯着嗓子嗷起来,朝着大街上灵棚的方向跑去。
  有啥事儿找爹娘,天塌下来他们也能给撑得住。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当时我的确还太小。而且还十分孤独。
  我气喘吁吁地赶到灵棚内,看见父母俩个正躺在草席上睡得正香,上前去蹲下来,喊醒了他们,说俺大伯在后面撵我嘞。
  揉着惺忪的眼睛,母亲冷不丁地朝我脸上扇了一巴掌,说你不搁家好好睡,瞎跑出来干啥。父亲忽地一弹而起,大喝一嗓子快起来。吓得母亲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将我搂在怀里,问咋啦,干嘛一惊一乍的。
  “你看那是啥?”父亲朝前面一指,声音都变了。
  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只见有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家伙正弯着腰站在供桌前偷东西吃。他慢慢地扭过头,盯着我们看了良久,突然嘻嘻一笑。我看到他戴着个红帽子,上面有三个白字:王听话。
  “王听话”这三个字是王福德教我认识的,故而我在未上学之前就识得。

  ☆、第十二章:下葬

  看到边上有根棒子,我父亲抢过来横在胸前,颤着嗓子问你是干啥的啊,咋老偷死人的东西吃呢。
  那家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塞满东西的嘴里嘟嘟囔囔的,恁家的事儿也忒多啦,我来回跑趟地抬轿子,累得慌,不就拿恁家点儿肉吃,有啥可大惊小怪的。
  只见他的脸跟用腻子粉糊了厚厚一层再结凝住似的,白生生的,皮肤有些毛糙,布满坑洼,腮上打着浓浓的胭脂,圆嘟嘟的嘴巴上涂抹得像是刷了朱漆。
  他每逼近一步,我们一家三口就往后挪去,一直退到了灵棚口外的十来米远处。那东西行到灵棚口便停住了,面上生出颇为忌惮的表情,好像是不敢出来,嘴里又在叽咕:这我要冒然出去了,该来的人一看没有抬轿子的,那不恼得慌么。
  突然一阵风灌进灵棚内,吹得昏暗的烛光摇曳不止。
  一个头上带着瓦罐子的人闯进去了。正是我大伯。
  他站在棺材面前往里瞅了一会儿,摇了摇脑袋,似是不满意。
  那个家伙靠近我大伯,使了一个鞠躬,谄媚地笑着问他走不走。我大伯点了点头,一侧身,手朝我们三个这边指过来,说王听话,你看见那个孩子没有,晓不晓得是啥来头。
  哦了一声,王听话也扭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眯着眼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神情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晓得他是啥来头,但我可以肯定,他应该不是一般人。我大伯说,幸亏你刚才没往他身上吐痰,不然你就毁了。王听话作出很害怕的样子,吐了吐舌头,说人家又没惹我,我吐人家干啥。
  王听话掀开供桌后面的破帷布,钻进去了。
  过了片刻,帷布再次被掀开,一只黑色的轿子一颠一颠地过来了。被两个人抬着。走在前面的是王听话,后面那个人,跟他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不过他头上戴的帽子是绿色的,上面也有三个大字:甄有劲。
  我大伯将头上的瓦罐摘下来,绕过棺材,走到供桌前,对着我爷爷的遗像跪倒下来,磕了三个头,然后将手里的瓦罐狠狠摔地上,破碎成渣了,他大着嗓门喊了声爹呀,我先走一步了,你快点儿回来吧,孩子们都等着给你下葬呢,往咱祖坟上埋外人的尸体,算咋回事啊。
  待我大伯坐上轿子后,由王听话和甄有劲抬着出了灵棚,向西行去了。等他们走远了,我母亲怂恿我父亲撵上去,看看这俩人要把我大伯抬到哪儿去。
  可等我们三个赶过去的时候,那顶轿子早已不见了影踪。
  村西头有个庙,里面常年供着香火。我母亲说要不咱到庙里看看去吧。我父亲胆怯了,说半夜三更的去那儿干啥,里面都神灵,咱这冒冒失失的,别再给冲撞了。可母亲执意要进去,说大不了给里面的神灵爷爷磕几个头,求它们保护咱们。
  进得庙屋,一股子燃香味儿直呛鼻子。只见对门的墙上挂着一大块儿烂布,上面粘满了灰尘,画着几位仙人的肖像,还是那种彩绘的,但俱是形神凶恶,不是瞪眼珠子就是吹胡子,尽是摆出各种奇姿怪态,在摇摆不定的昏暗烛光照映下,显得甚是生动,说没拧�
  自我一跨入这间庙屋,猛然瞅见眼前的情景,给吓得差点儿尿裤子,不晓得是不是让燃香味儿给熏得,头也开始疼痛起来,眼酸腿软的,极是不舒服,便催促父母赶紧撤离。父母对着神像恭敬地磕了几个头,许下些心愿,这才带着我出了庙堂。
  这时候,天已经明了。
  刚走进灵棚没多大一会儿,我大娘就哭嚎着跑过来了,声音尖利得聒耳朵。我母亲迎过去,拽住她的胳膊让其先别哭着,问到底出啥事儿了。
  原来是我大伯死了。
  其实我大伯在早些天里,一直都是病怏怏的,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还以为他咋的也能熬上个一年半载的不。
  我母亲安慰道,甭哭啦,好事儿,该笑才是,这人都傻得不成样子了,天天不是屙你家厨房里,就是尿你家水壶里,这死了岂不正好么,趁你还年轻着,大不了再改嫁呗,凡是随便找个人家都比俺这傻大哥强啊。
  听我母亲这么一劝导,我大娘的哭声明显小了很多,再哭几下就停了,掺着鼻音嗡嗡地说,弟妹,你说得老有道理了,让我这心里带劲了不少。可你大哥要是正常死了,我才不会哭,我乐哈哈还来不及呢,可关键是。。。。。。说着,她又挤出几颗眼泪,嘤嘤地抽泣起来。
  原来,我大伯死得惨哪,在床上躺得好好的,不知啥时候命就没了,也不知道让谁给害的,整颗脑袋不见了。血水子汩汩地流了一床,浸透了好几层被褥,透过床板子,沥沥地往床底下淌了一大滩。
  一听这,我父母惊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我母亲担忧地对我父亲说,三儿啊,眼下你俩哥哥都死了,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你呢。
  我父亲愣住了,脸上没了血色,有些发白的唇片子一颤一颤的,说个话吞吞吐吐:“会哦,我又没得罪谁!”
  当我们来到大娘家,探看大伯的遗体时。我母亲指着断颈处说:“瞧这脖子上的口子都不齐整,跟把头给硬撕下来的似的,大嫂,要不咱报警吧!”
  由于我们这村儿太偏僻,离乡镇很远,一般出点儿啥事儿都不报警,那时候连个电话都没,要去趟子乡派出所,大概要步行一天。骑个自行车就快多了,可我们三家都没有,借别人的也借不到。只好找到了村长。村长还挺有本事的,到邻村的大队里找到一部有线电话,给报了警。
  乡派出所的警察来了后,封锁了现场,并且由法医很快给下了断论:我大伯是给大型野生动物咬断脖子的,头颅肯定是让那动物给叼走了,纯属于意外事故,此案有待追究,再发现啥情况可以继续向派出所反映。
  我母亲就问警察:那动物咋不把俺大哥的尸体给也叼走呢!那警察回答说可能是那动物不喜欢吃身子,只喜欢啃脑袋吧,就跟有些人一样,只喜欢吃麻辣鱼头。
  然后三个警察就骑着带侧斗的摩托扬长而去了。
  村民对此潦草办案行为非常不满,都乱叨咕,说这报不报案有啥区别,净他妈瞎折腾了。
  转眼到了中午时分,丧葬主持找到我父母,说吉时快到了,抓紧给死者盖棺吧。
  盖上棺材后,由于上面已没了我俩伯父,自然就由我父亲来摔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这个盆子乃阴阳盆,有的地方也称呼为丧盆子或者吉祥盆,是死者的锅。这个仪式很重要。而且摔盆子讲究一下子摔破,摔得越碎越好,方便死者携带。
  在家里,我父亲平时嚷嚷得比谁都厉害,可一到临事儿了就开始犯熊。他不停地拭擦着脸上的汗,偷偷对我母亲说自己很紧张,这么多人看着,怕没将盆子摔碎让人笑话。我母亲狠狠剜了他一眼,抿着嘴片子说,你在家发急的时候,掂住铁锅都给摔崩了,这一个泥烧的瓦盆你有啥摔不坏的,镇定点儿。
  可我父亲还是很紧张,连喝了两大瓢凉水,将肚皮给撑得浑圆,连汗褂子上的纽扣都给崩开了。又对我母亲说自己紧张得想放屁。母亲怕他到时候在一堆人跟前丢人,让他赶紧找个旮旯先把屁给屙了去。
  移棺的吉时到了。
  厚重庞大的棺材由七八个效劳的年轻人给抬着,在一片吆吆喝喝中出了灵棚,到二百米外的时候停下来。就在准备进行摔瓦盆的仪式时。我大娘家的大堂姐却尖着个嗓子叫唤起来。原来是跟糊纸草的吵起架来。
  咋个回事呢!我大堂姐说,这纸草没给糊够,该要的钱都给了。糊纸草的叫二虾米,人长得矮矮的,黑瘦,窄小的眼缝里透着一股精明。撅个脖子红着脸,理直气壮地嗷得还要响,纸草我给恁糊够了,是恁自己没看好,能怨人家谁啊。
  听罢,我大堂姐冷笑了起来,指了指一圆圈拿着一堆纸草等待出发的小孩子们,说你说糊够了,那咋不见轿子呢!
  二虾米气愤地说,轿子我也给你们糊了,是黑色的,还让两个纸人抬着,我给那俩纸人起了名字,一个叫王听话,一个叫甄有劲。
  挤在人堆里的我一听这话,脊梁上不免有些发冷,看了看父母他们,皆是一脸的惊愕。我母亲走过去,劝我大堂姐罢休,说这可是节骨眼上,得让你爷爷走得顺当点儿,等改天上坟的时候再烧一顶轿子。
  终于到了摔瓦盆的时候了。我父亲端着瓦盆站在棺材跟前,嘴里嚎啕大哭着,爹呀,你没福气啊,死这么早干啥,咋不让我们多孝顺你两天呢!这是你的家什,黄泉路上捎着它,就不不会挨饿啦。
  只见我父亲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黝黑的脸颊往下流,叉开俩细长腿,挺胸收臀的,拿盆子的俩手高高地举着,闭眼深呼吸。
  这摔个瓦盆,架子拿龙捉虎的,逗得旁边的人一阵乱笑。
  这一起哄,令我父亲不禁有些慌张起来,一张脸变得红通通的,腿也开始颤晃起来。突然他眼睛瞪圆,随着一声劲喝,将瓦盆用力往下一掼。还以为是猛张飞。却分寸没拿捏好,竟将瓦盆给砸到自己的脚面上去了。半截子瓦盆登时飞了出去。

  ☆、第十三章:罐子头

  这瓦盆子足有八九斤重,硬梆梆的,就是松开手让它自然掉落在脚上,也会让人疼得受不了。更别说我父亲这般拼尽全力往下猛掼盆子的砸在自个脚背上了。
  他人立马挣着脖子嚎起来,简直没个人声,嗓子破了音,躺倒在地上,俩手捧住自己脚,另一条腿用力一蹬一蹬的,导致身体像个歪倒的陀螺一样缓慢地旋转。
  殷红的血液透过鞋面渗了出来,出量比较大,很快流在地上积攒成一滩。我母亲拿着筷子,拔开人群挤过去,到跟前蹲下来。将筷子往我父亲嘴里一掖,气得脸都涨红了,说别嗷啦,丢人八叉的。
  我父亲使劲咬住筷子,腮帮子都是颤抖的,嘴唇已经发紫。喀吧一下子,把两根筷子都给咬断了。又咬着牙撑了一会儿,实在忍受不住,抬起脖子,继续仰天鬼嚎起来。
  至于那半块破瓦片子,砰地打在一个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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