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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注意他在那里,”我懊恼地说。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现场,看来他对蝴蝶谷的事了解得不少。”他说到这儿,忽然转头问我,“难道你想告诉我的不是这个?”
“当然不是!”我大声说,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羞愧。
“你别急嘛,慢慢说。”他笑着拉拉我的袖子,手指差点碰到我的手,我赶紧一缩手,现在我受了挫折,不想跟他有任何亲密举动。
“我想让你看的是最美的那张。”我没好气地说。
“你说的是这张蝴蝶乱飞的照片吗?”他马上找出了那张照片。
蝴蝶乱飞!听上去简直像在说苍蝇!没情调的人就是没情调!
“是的。你是不是什么也没看出来?”我没好气地问他。
他使劲摇头。
“真的?”
“嗯。”他又点头,接着他催促道,“快说吧,莫兰。”
“好吧。其实很简单,这张照片是好天气拍的,你看阳光把小溪照成了条银带子,还有,如果天气不是那么好,也不会有那么多蝴蝶翩翩起舞,你说呢?”我指给他看。
他抬头看着我,好像在说,我不是来听你念抒情诗的。我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可是新闻稿摘录的王成冰的日记里写,从10月5日下午后,那里每天都在下雨,再看后面的几张处理后事的照片,也是阴天。”
听了我的话,他脸上的表情终于起了微妙的变化。“你是说,照片不是在处理后事的时候拍的?”
“是的。再来看拍照的角度,你看,出事的小草棚在这里,”我指给他看,“这说明,当时柴英站的地方是小草棚的左上方。”
“你想说什么?”他的表情郑重起来。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又指了指王成冰母亲手里的那个手机:“你看,手机摔坏了。”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柴英根本不是收到王成冰的电话后才赶去的,我知道她从来不野营,因为没时间。像她这样的外行,在没有向导的带领下,要根据王成冰在电话里给出的路线,在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密林里找到他们,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认为,她是尾随着他们一起进的蝴蝶谷,然后,她假装跟他们分手,其实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他们,也许她一开始是想记录他们的生活,觉得这是个不错的题材,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事情发生了改变。我想,也许为了制造一个轰动性的新闻,她最后作了一个残忍的决定,”我叹了口气才,迟疑片刻才说下去,我不知道我的判断是否对,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啊。
“我想,她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死亡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她谋杀了他们。”我说。
高竞看了我好一会儿,并没有显出惊讶的表情。
“会不会是别人拍的照片?”他假设道。
“你看这里。”我掏出一个放大镜来,把照片的角落放大,我看见他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没错,他看到的正是米小春的红色双肩旅游包,它斜靠在小草棚的棚边,虽然只露出一小半,但那上面的小半个米老鼠图案还是很清晰。同一个包还出现在米小春哥哥的单人照里。
我把放大镜丢在桌上,说道:“这个地方很隐蔽,很小,一般不用放大镜就看不到,柴英自己一定也没注意,不然,我想她一定会把这块地方挖掉的。她一定衡量过哪个新闻更有价值。如果他们没死,那顶多是一个野营者遇险的案例,而且王成冰有可能会阻止她发表他跟米小春的爱情故事,这将使整篇文章显得非常没看头,但是,如果他们死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蝴蝶谷私奔死亡事件’,想想这个主题,就知道会吸引多少眼球了。如果柴英的死,是预谋杀人的话,那我觉得这就是杀人动机。”
说到这里,我觉得心口闷得发慌,我实在不想把我心目中的女强人,那个一直以来都那么有理想,正直的柴英,想象成如此冷酷无情的人,但是理智告诉我,事实就是如此。不择手段,小芬说的不择手段,我终于领教了。
“我有一个问题。”高竞的话打断了我思路。
“什么问题?”
“如果柴英是个没经验的野营者,她又是怎么在那里挨过那么多天的呢?”
“她准备很充分,我看过她的博客,她在里面详细说明了自己进行这次采访前作了哪些准备工作,带了哪些东西。你看我都打印出来了。”我掏出一张打印纸递到高竞面前,“她带了帐篷、压缩饼干、抗菌素、水、薄荷糖、夜视灯等等,最可气的是,她还带了止泻药!米小春生病了,她没救她。我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高竞看着这张打印纸,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我査过王成冰的通话记录,他最后一次通话是在出发那天,即10月3日下午的1点,电话就是打给柴英的。有趣的是,跟柴英在报道里说的一样,他乘的也是下午的那班A—18次火车,其实只有一班车到那个地方,火车的发车时间是中午12点10分,所以王成冰是在火车上打电话给她的。我也问过柴英的邻居,根据他们回忆,那时正好是十月黄金周期间,他们是跟柴英一起下的楼,在楼下还互道了再见,柴英告诉他们,她要去蝴蝶谷,那天正好是10月3日。”
“不出所料,他们是乘同一列火车去的!”我嚷道,但随即又问,“柴英跟他的邻居关系很好吗?连去蝴蝶谷的事都那么清楚地告诉对方?”
“他们的关系是不错,那个人就是搞野营的。”高竞略带得意地笑了笑,“他说柴英出发的前几天曾经向他讨教过出门野营的安全措施。那个人还曾经开过一张清单给她,我估计她就是照着那张清单作的准备。”高竞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还有一点,你肯定没想到,其实那个人也去过所谓的蝴蝶谷,他说当时他们是四个人同行,那个小草棚就是他们搭的。他们告诉柴英在小草棚的附近还有一个山洞,也可以用来避雨,他们一开始没搭那个小草棚前,就是住在那里的。所以我想,柴英当时一边观察他们,一边避雨,就是住在那个山洞里。”
我捂住嘴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一点。
“听我昨天说了蝴蝶谷的事,你马上就去査了。你早就査到了,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我气愤地问道。
“我是警察,我有我的原则。”他一本正经地说。
每当他说出这种我无法反驳的官方调调时,我就觉得他特别讨厌,连看都不想看他。
“那好吧。我也我有的原则。我不跟警察一起喝茶!”我一边把照片、文稿和放大镜迅速放入我的包里,一边站了起来,他站起来拉住了我的包。
“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你生什么气啊?”他紧张地盯着我的脸看。
看他毫无道歉的意思,我觉得很失望。
“我想回去了。”我企图背上我的包,他却紧紧拉着不放。
“不许走!”他不客气地说。
“你干吗!”我回头瞪着他问道。
我们对视了两秒钟。
“那至少让我送你回家。”他口气软了下来,用恳求的口吻说。
“不必了。”我冷冷地回答他。
“我是在证明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就为这么点小事就生气,你气量也太小了吧。”他皱起眉头,压低嗓门责怪我,同时他拉着我包的那只手,忽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看着他。
“我气量小?”我反问他。
“跟我比,是小了点。”他紧张兮兮地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慢慢说道,“但是跟大部分人比,还是很大的。”
我看着他脸上那紧张的表情,忍了一会儿,终于笑了出来。
“那好吧,送我回家。”我说。
他仿佛松了口气。
“那我们在车里慢慢聊。”他摇摇我的手腕笑着说,好像捡到个宝。
我很想甩开他的手,但看着他脸上开心的表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分钟后,我坐上他的车,他平稳地将车驶向我家。
“如果蝴蝶谷的事可以算是杀人动机的话,那么现在你就有了两个嫌疑人,一个是王老师,另一个就是那个银行信贷员岳非,是吧?”我看着认真开车的他,问道。
“应该是四个,张西敏和蔡胜都是。”
“蔡胜我说不清。我对他印象不深,但是张西敏不会吧,她跟柴英现在可是好姐妹。”我觉得张西敏犯罪的可能性极小。
“以前她们是情敌,难保她们不是面和心不和。”高竞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说我幼稚。
“我觉得她不可能杀人,她的胆子一向都很小。”我不敢相信张西敏会毒死柴英。
“我知道六人晚餐上的男人都是她找来的。”高竞沉着地说。
“哦,那又怎么样呢?”我问。
“如果凶手一开始就准备了杀虫剂的话,那就说明是预谋杀人对不对?”
“对。”
“既然如此,我觉得这些跟蝴蝶谷有关的男人也应该是被某人故意约来的,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正好来相亲的人都跟这事有关?不可能。他们肯定是被故意约到一起的。凶手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想让警方认为柴英的死跟蝴蝶谷的事有关,可他越是这么做,就越是说明柴英的死跟蝴蝶谷无关。在这里,只有张西敏跟她的过节跟蝴蝶谷无关。”
“等一等,蔡胜跟那事有什么关系?”我问道。
“这还没査到,不过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说不定他跟那事也有关系。”高竞说到这里颇有些尴尬。
“好吧,继续。你认为张西敏是最大的嫌疑人?”
“她坐在柴英的旁边,有机会下毒。她跟柴英过去有仇,这就是杀人动机,而且,她本人就是这次相亲的组织者。她符合凶手的条件。”他道。
“证据呢?”
高竞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笑笑。
“没证据是吧?接下来,你们就得靠强大的审讯攻势了是吧?”我问道。
“肯定会再找她的。”他顿了一顿说:“该你了,说说你怎么想。”
“我觉得张西敏不可能是凶手。她可能只是约了一个人,另外两个是由那个人找来的。所以那个人才是真正的组织者。”
“你有什么根据?”他不以为然地问道。
“因为我了解张西敏,别看她有时候挺精明,其实她还是属于相当老实的女孩子。她不是那种会在网上随便搭讪各种男人的女人,如果她真有那么厉害的话,早就该有男朋友了,哪还需要出来相亲?”我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还有吗?”他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真想揍他!
“没有了。”我泄气地说,“到时候把你整理的谈话记录给我看看怎么样?”
“那怎么行?”他道。
我不说话,看着窗外,忽然觉得有些伤感。不知道柴英当时眼看着两个年轻生命在她面前慢慢凋零时是什么心情。她会心痛吗?会内疚吗?她会哭吗?对了,她那时候说过,她没有哭。那个问题是谁问的?蔡胜!他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这好像不是普通读者应该问记者的话,“那时候,你哭了吗?”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那时候,你应该哭。可柴英说,她没有哭。等一等,蔡胜究竟是怎么问的?“那时候,你哭了吗?”“那时候”是什么时候?!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高竞见我长时间不说话,用他的腿撞了一下我的膝盖。
“生气了?”他轻声问我。
我仍然不说话。我不想跟他说话。
“我有我的难处嘛,你知道……”
我打断了他的话。
“好好开车,高竞。”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沉下脸来。
车厢里沉默了几分钟。
“莫兰……”过了一会儿他叫我。
“干吗?”
“后天我请你吃晚饭好吗?”
“为什么?”
“那天我发工资。我请你吃顿好的,你说你想吃什么。”
想请我吃饭?好吧,看我怎么整你!谁叫你居然敢当面嘲笑我的聪明才智!
“高竞,为了纪念我们认识那么多年,等案子结束了,你请我吃正宗的日式烤肉吧。”我提议道。
他笑逐颜开,我知道“烤肉”这两个字正好打在他的心坎上。他爱吃肉。
“好。”他爽快地说。
“不过很贵,算了,还是我请吧。”我笑道,“谁让我比你有钱呢?”
“我请!我请!”他大声说。
“好吧,那可是你说的。”我笑道。
他朝我白了一眼。
“难道我会赖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他朝我低吼了一句。
相亲谜案 9、杀手藏在《美容新知》里
第二天早晨9点刚过,我就接到了朋友小芬的电话。
“喂!你还没起床?”她一听我的声音就知道我还在床上,马上抱怨道,“无业游民真舒服。”
“嗯,什么事啊?”我打了哈欠问道。
“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她压低嗓门,神秘地说。
“哦?”我马上来了精神,“快说,快说。”
“昨天我问她借《母猪》这本书,她说借给朋友了。”
啊,这说明她有这本书。
“你有没有继续跟她聊下去?”我问道。
“我当然问了。”小芬叽叽咕咕笑起来,“我发现这事真有意思,莫兰,我跟她七扯八扯,后来她向我透露,她的那本书是借给她那个男朋友看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