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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君儒吃了一惊,若不是那身军服,说不定已经着了忍者的道,成为刀下之鬼了。他朝忍者消失的方向望去,哪里还有踪影?既然忍者在这里,那白头发老者就不会远。他继续朝前走,这次学乖了,走一段路,就停下来听听枪声。
苗君儒怎么都想不到,在距他不到三百米的山道上,胡泽开满口喷血,正挥舞着大刀,与两个忍者拼死搏斗。
却说胡泽开和游勇庆两人,并未换上日本军服,便和那两个报信的村民往村东头赶去。过了维新桥,见到了两三具乡丁的尸体,像是被手榴弹炸的,尸体血肉模糊,看不清原来的样子。这几个乡丁一定是中了日本人布下的绊雷,因为胡泽开他们在山上的时候,就险些踩到。从尸体上的服饰看,其中并未有胡德谦,他们沿着石板铺就的山路往前跑了一阵,又见到一具尸体,仍是乡丁。
胡泽开朝黑漆漆的山岭看了看,对游勇庆说道:“这样追不是办法,要是中了日本人布下的绊雷,就死得太冤了!”
他知道有一条山路,能够直接穿过去,说不定还能堵到那股逃走的日本人。
当他们爬上山梁,正要继续往前追时,听到右边的山道上传来爆炸声,枪声也随即响起。
原来罗中明留下观察山神庙动静的那二十几个警察,在一个班长的带领下,躲在树丛中看着山神庙的动静。不管考水村那边的枪声响得多激烈,这边始终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山神庙里的人终于出来了,有十几个,打着手电筒朝另一条山路走去。
那班长谨记罗中明临走时的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动那些日本人,因为他们手里有很重要的人质。所以他率领着那二十几个人,偷偷地跟在那些日本人的后面,不敢轻举妄动。
往山上走不了多远,见另一条山路上来了一些人,两路人马会合后,沿着山路继续朝北走。
那班长带着人继续跟着,刚走了一段路,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东西,身边突然亮起一团火光。
班长和两个警察的尸体顿时滚落到一棵松树下,其余的警察赶紧躲在树后,不顾一切地朝前面开起枪来。双方的人在树林里对射,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
当胡泽开和游勇庆赶到时,树林里的警察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那些日本人并不恋战,边打边退。
游勇庆在山道旁边的林子里飞蹿着,不时躲在树后开上一枪,几乎弹无虚发。当他举枪再一次朝前面瞄准时,见一个日军少佐站在山道中间,把刀架在胡德谦的脖子上,用生硬的中国话叫道:“你们敢再开枪,我就杀了他!”
原来胡德谦带着几个乡丁去追儿子,刚走过维新桥,冲在前面的两三个乡丁,就中了日本人设下的绊雷。他们又往前追了一阵,还没到山顶,就被几个从树林里冲出来的日本兵包围住。日本人兴许知道他的身份,并没有杀他,而是把那两个跟着他的乡丁给杀了。就这样,他成了日本人手里的俘虏。
游勇庆正犹豫着要不要开枪,只见那日本人旁边的树丛中冲出一道身影,刀光一闪,那日军少佐已经身首异处。
杀死那日军少佐的,正是胡泽开。身为游击队长,他最习惯在黑暗的树林里穿梭,行动起来如下山的猛虎,杀起人来也得心应手。
胡德谦惊魂未定地望着手持大刀的胡泽开,喃喃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胡泽开说道:“国恨大于家仇,在日本人面前,所有抗日的中国人都是兄弟!”
一声枪响,胡泽开的身体摇晃了两下,他怔怔地望向前面。就在他前面不远的台阶上,胡福源手里的枪口仍在冒烟。
“畜生!”胡德谦俯身捡起那日本人落在地上的刀,踉跄着向儿子冲过去。
胡福源把枪口对准年迈的父亲,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树下的游勇庆,已经瞄准胡福源率先开枪了。枪声中,胡福源的右胸迸出几点血花,他怔了怔,手一抖,子弹射入了旁边的土中,身体斜着倒了下去。
胡德谦手里的日本刀直直地刺入胡福源的腹部,哭骂道:“畜生!畜生!”胡福源微笑着,口中喷血,声音迟缓地说道:“我只想证明,我不是一个没有用的人……”
胡德谦放开刀把,抱住儿子仰天叫道:“儿呀,儿呀……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呀!”那苍老悲伤的声音,在山谷中远远传开去,显得倍加凄凉。
游勇庆一枪射中胡福源后,迅速顶上子弹,正要寻找目标射击,忽然觉得脑后生风,他下意识地低头,一把刀擦着他的头皮而过。
一个黑影一闪即没,他想起那些见过的日本忍者,心头不禁一寒。在这种情形下,穿着黑衣的日本忍者,比手拿美式冲锋枪的日本兵要难对付得多。
树林里的枪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稀疏了下来,不时传来一两声惨叫,听得人直起鸡皮疙瘩。他背靠着一棵大树,竖起耳朵,倾听着来自身边的任何声音。
山道上,胡泽开抹了一把从腹部流出来的血,撕下一块布系住伤口,咬着牙继续往前追。一道人影从左边的树林中冲出,刀斜削向他的左肋。他冷笑一声,大刀向外一拨,接着顺势往上一撩,一股带着血腥气味的液体立即喷溅出来。尸体就落在身边,被他一脚踢开。
紧接着又从旁边的树林中射过来一串子弹,他晃了晃,用大刀稳住身体,骂道:“小鬼子,暗箭伤人,有本事出来跟你胡爷爷过两招!”
两条黑影一左一右地向他扑来。他用力挡开劈向头部的那一刀,但腰部却传来一阵剧痛。他后退了几步,口中喷血,叫道:“胡爷爷今天和你们拼了!”
又有两个忍者现身在山道上,四个忍者两前两后,交替着挥刀而上。胡泽开后退几步,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挥刀冲上去。一把日本刀硬生生地刺入他的腹部,但他手中的大刀,却同时砍断了那忍者的脖子,然后往回一带,斜劈而出,正好劈中另一个忍者。
胡泽开用手缓缓拔出腹部的日本刀,哈哈大笑道:“你胡爷爷我赚了!”
从林子里钻出来的苗君儒正好看到这一幕,禁不住叫道:“胡队长!”
剩下的两个忍者有些奇怪地望着苗君儒,被他当头一枪撂倒一个,另一个撒出几支暗器后,闪身遁入了树林中。
苗君儒往地上一滚,避过射来的暗器,随后起身冲到胡泽开的面前,扶住他叫道:“胡队长!”
胡泽开睁开眼睛,艰难地说道:“苗教授……我不能……保护你了……要胡会长……把我葬在我爸身边……我们两家的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头一歪,靠在苗君儒的肩膀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从旁边的树林里又出来一个人,苗君儒刚要举枪,听那人影说道:“是我!”苗君儒听出是游勇庆的声音,放下心来。
游勇庆走过来,哽咽着问道:“苗教授,我们还往前追吗?”
苗君儒把胡泽开放到一边,说道:“不,我们去县城!”
游勇庆惊道:“我们去县城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苗君儒哑着嗓子说:“他应该到了!”
第十九章 紫阳观主
1945年3月14日清晨。
苗君儒脱去了身上的日本军服,和游勇庆站在婺源县城西边的山顶上,鸟瞰着整个城区。
婺源县城的城区是一个鞋底形状的半岛,东南北三面环水,唯独西面靠山。城墙高有三丈,共有大小八座城门。那城墙乃南唐时期修建,已有千年之久,有的地方已经倒塌。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并没有从城门进去,而是直接由山上的城墙垮塌处进入县城,拐过几条街巷,来到离东门不远的紫阳观。
这紫阳观有近两千年的历史,相传是汉代紫阳真人修炼成仙的地方。观中有一眼龙泉井,井水甘洌。若逢春夏秋三季雨后天晴之时,便有彩虹从井中而出。理学家朱熹年幼时,曾于观中小住,至今井边有一石碑,碑上有朱熹亲笔所书“虹井”二字。
苗君儒抬头看了看天色,见空中乌云密布,显得暗沉无比,好像要下雨了。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绝对会有一场大雨。
两人进了紫阳观,苗君儒朝看门的老头打了一个稽首,问道:“请问这两天有龙虎山那边的道长过来吗?”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苗君儒,说道:“道长昨天傍晚才到,正与观主谈事,不见外客!”
苗君儒高兴道:“来了就好,麻烦你转告道长,就说姓苗的到了!”
那老头转身叫了一个年轻的道士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那年轻道士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儿,年轻道士出来,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朝苗君儒招了招手。
年轻道士在前面带路,绕过大殿,转了几道回廊,来到一间偏室的门口,转身说道:“两位施主,道长就在里面!”
苗君儒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一个道人,鹤发童颜,眉宇间一副仙风道骨之气,正是他认识的龙虎山天师府的张道玄。张道玄旁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位穿道袍的老道士,估计就是紫阳观的观主了。
张道玄微微一笑:“你终于来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紫阳观的观主,道号无尘。”
苗君儒朝他们两个人各打了一个稽首,说道:“我还担心刘上校没有把我请你来婺源的消息送到龙虎山!”
张道玄笑道:“就算他没有把你的消息传给我,我也要来呀。无尘道兄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派人通知我了。今年乃逢天劫之数,应在婺源,我怎么会不来呢?今天阴历是二月初一,明天就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只剩一天了!”
苗君儒惊道:“张真人,你都知道了?”
张道玄摸着胡子笑道:“适逢天地异变,阴阳逆向之事,能逃得了我道家的法眼?只是这劫数之中,须得有人为之。虽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苗教授,你岂不知人定胜天之理?”他拍了拍放在桌子上那件用布包着的东西,说道:“为了保住龙脉,我还请出了天师铁剑!”
苗君儒正为如何对付那日本白发老者而犯愁,听了张道玄的话,当时放下心来,说道:“能够得到张真人的帮助,我就有九成的把握赢他们!”
张道玄指着紫阳观主无尘道长说道:“无尘道兄精通风水堪舆之术,他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苗君儒再次向紫阳观主无尘道长稽首施礼,说道:“我这里先谢过观主了!”
无尘道长微微颔首,说道:“我乃劫数中人,无须多言,今年天劫,倒成全了我的修行!”
苗君儒说道:“真人方才称观主精通风水堪舆之术,我有一事请教!”
无尘道长说道:“当年何半仙留下的童谣之中,田上草那三个字,指的就是你苗教授。苗教授乃贵人之相,有经天纬地之才,保家卫国之能。天劫之数中,苗教授乃主星之兆,我等自当辅之,有事但问无妨,谈何请教之理?”
苗君儒见无尘道长那么谦虚,便拿出了随身的那本《疑龙经》,将郭阴阳和他之间的事说了,接着问道:“若不想日本人找到龙脉,方法有很多种。可是郭阴阳为何要我帮日本人寻找呢?他还说,这本书上有玄机,可是我看了几遍,都看不出玄机在哪里!”
张道玄听了苗君儒讲述与郭阴阳的事情之后,脸上尽是惊异之色,说道:“苗教授,我就知道你不是凡人,想不到居然有那样的际遇!据我所知,那郭阴阳也非普通人,他毕生研究《疑龙经》与《撼龙经》,已深悟其精髓,只可惜被那日本老者坏了好事。如果他将毕生所学以阴阳二气全部灌输传给你,你在风水堪舆上的造诣绝不低于无尘道兄,又怎么会无法看出《疑龙经》上的玄机呢?”
苗君儒苦笑道:“所以,我现在只是个半吊子!”
无尘道长接过那本《疑龙经》,翻了几页,说道:“此乃原本佛香版《疑龙经》,乃道家至宝。《疑龙经》并非全为风水堪舆之术,乃内藏道家真元修炼之法,每篇取其中一句,即为修炼之术。第一篇中的那一句为行到中间阳气聚,乃讲解气运丹田之功。第二篇中的那一句为请向正龙寻两边,乃是气走阴阳任督二脉之理……”
苗君儒不等无尘道长把话说完,问道:“观主如何得知其中玄机?”
无尘道长笑道:“我俗家姓何,乃南唐国师何公第四十七代孙,我何氏一门历代研究风水堪舆之术。此《疑龙经》中的道家真元修炼之法,乃祖上所言传。不过,照此法修炼,仍无法达到最高境界。我有一个伯父,自幼聪慧,阴阳六爻、八卦风水、堪舆之术一学即通。十二岁开始修炼道家真元。可惜也只能修个半仙之体,终脱不了凡胎。”
苗君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