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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和救护反正不久就要到来,不如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
“就在我办公室的保险箱里,密码是零三四九一五。”山下雄治说。
车田康介说了声好,转过身,略一迟疑,忽然又转回身,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枪口对准了安崎佐智子,恶狠狠地说道:“山下雄治,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聪明?”
山下雄治冷笑道:“我愚笨得很,差点又上了你们的当。”
“你的保险箱里,只有一堆无用的废纸。”
“难怪你用了这么久才回来。”
久未开口的井上仁忽然说:“是这位关键同学,刚才念了一遍山下雅广的《苏幕遮·萤之痛》,却在词里加了几个字,间接告诉了山下雄治,他对我们的怀疑。可惜我刚开始没听出来,现在回想一下,《苏幕遮》的前面四句分别应该是三字、三字、四字、五字,关键念出来,却分别是四字、四字、五字、六字!每句多出的那一字,应该就是他的暗号——山下博士对这首词一定熟悉。”
山下雄治不再多说,怒目而视。他熟记了父亲那首词作,的确是关键提醒,在念词时将前四句的每句开头,都加了一个字,分别是“蒂”、“房”、“两”、“人”,即“提防两人”,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山下雄治领会后,便进行试探,果然逼两人露出真实嘴脸。
关键说:“不过也晚了,也不知道你给我们注射的是什么,解药固然发挥了作用,我们能保持头脑清晰,但肢体却被进一步麻醉,不知你们用的什么高明药剂,不经过脊髓,却能麻醉到这么广的范围。”
“这小子是怎么看出来的?”车田康介问道。
“井上先生用针管抽药剂、弹气泡的手法非常专业,和你们口口声声自称的‘书呆子’形象对不上;你们出现的时机也太恰到好处;回想起来,十年前佐智子小姐的父亲被杀,五年前的陶艺品劫杀案,和最近的这系列杀人案,其中唯一的恒量,唯一的常数,似乎就是你们两位。也只有你们两个合伙,才能将这些案件做得天衣无缝:
“至于你们为什么要得到陶艺品,我想,很可能就是山下雄治博士刚才说出的那段历史。山下雅广是个善良的人,不忍让这段历史就此沉埋,同时,他又是个软弱的人,直到临死,也没有勇气公布于世,尤其五年前,正是细菌战受害者家属对日本政府的诉讼案如火如荼之际,他还要考虑家人的安全——山下博士的事业如日中天,儿女成双——老先生从前一定受过类似的威胁。”
“不错,”山下雄治说,“这两位记者先生,要的就是《萤火虫相望》这一陶艺品,那两只小萤火虫,记载了日本军方的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萤火虫相望》的赝品被砸碎在此,说明你们想要的是陶瓶里面的秘密!山下雅广一定记下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而你们想让那秘密永不见天日!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怎么会知道这里?莫非,你们和黑木胜有什么关系?”关键总算听出了眉目。
山下雄治说:“让我发挥一下想象力吧,日本的奈良时代,也就是相当于中国的唐朝鼎盛时期,有两个著名的将军,也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后来成为两大世家,这两大家,一姓黑木,一姓井上。井上先生,我甚至怀疑你就是黑木胜的幼子,离奇自杀的那个孩子,一名医学院的高材生,就是你!其实你被换了身份,成为了军国主义分子,到中国来做民间间谍,你自然不能再用‘黑木’的原姓,于是用‘井上’,一个极受你们家族尊敬的姓氏……甚至,黑木胜也还没有死,在操作右翼集团……你们……你们是不是杀害家父的原凶?”
井上仁忽然怒喝一声:“不用再多废话了,你到底交不交出《萤火虫相望》的真品?”
“告诉你们,你们也不会再让我们存活下来。不过,我已经做了安排,家父告诉我的一切,都有另一方知道,一旦我被害,真相就会立刻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你们低估我的影响和人格,是大错特错。”山下雄治仍保持着高度镇定,让关键暗暗佩服。
“其实,只要大家都管好自己那张嘴,管好自己的那摊事,地狱会少掉许多冤鬼。”车田康介道。
“但如果这样,就是任凭邪恶纵横,人世就会成为地狱。就像五十年前的这里。”关键几乎能在黑暗中看清两名“记者”眼中的邪恶。
车田康介冷笑道:“那就先委屈你的小女朋友先入地狱了。”枪口抵上了安崎佐智子的头颅。
山下雄治大叫一声:“不要!我说!”却已经晚了,叫声中夹杂着一声枪响。
车田康介手中的手枪滚落在地。
井上仁飞快地跑出门,却被几束手电光照定,有人喝道:“不准动!”
不断增加的手电光中,只见陈警官和数名荷枪实弹的刑警已将车田康介和井上仁团团围住。
又一阵脚步声响,巴渝生紧接着赶到,看到这个场景,先是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看着车田康介道:“果然是你们!”
【64】
巴渝生怀疑蔡修女之死,和圣母堂后院的井有关,就决定下井调查。下井设备到齐后,他执意亲自下井。
沿着井口垂下吊索,巴渝生缓缓降入井中,手电光在井壁上游走。井口的同事忽然听到一声:“停!”便不再往下放绳。井内,巴渝生的手电停在一片井壁上。井壁原是青石砌就,日久天长不见阳光,井壁黑黝黝的,而其中的一片,略略突兀,颜色也淡了不少。巴渝生凑上前,用力推了一下,一小块石板向后倒去,井壁上现出一个“洞”来。那洞不大,一个人爬有余,但很难两人并肩。巴渝生朗声向上面同事汇报过,便钻进了那井壁上的开口。
进洞后,是一条极为局促的通道,地势略略向下,只能一个人爬行。巴渝生向前爬出十余米,前面忽然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挡住去路。手电照去,巴渝生暗暗叫了声“好家伙”。
原来是一具骷髅!
巴渝生绕爬过骷髅,继续往前,爬了不远,又遇见了一具尸骨。
就这样,一路向下,爬过十余具尸骨后,巴渝生从通道的另一个口里出来,发现身处在一个黑洞洞的屋子里。屋里有个硕大的灶台,七八个炉灶,架着几个大铁锅,显然是个厨房。
这是什么地方?
巴渝生周游完整个地底三层建筑后,得出结论,这里似乎是一个日军的秘密医学基地。
从方位上看,这正是中西医综合研究所的地下。
莫非,蔡修女就是因为这个秘密基地的存在而被杀?
安崎佐智子的父亲安崎仁济也死在圣母堂,是不是也跟这“井里的秘密”相关呢?
巴渝生知道,目前案子虽然没破,自己的发现就已经骇世惊俗。但他丝毫没有兴奋之情,冷静地向上级汇报,提议暂时将这个发现保密。
就在他连夜查找各方面资料,汇总线索的时候,电话响起。
“巴警官,不好了,关键失踪了!”欧阳姗的语气慌张。
“欧阳同学,请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为什么断定他是失踪?”巴渝生安慰着几乎要跳出话筒的欧阳姗。
“我给他打电话,总是没人接。要知道,他……他从不敢不接我的手机的。他的宿舍里和家里我都问过了,都没有他的影子。”
巴渝生也隐隐觉得事态不妙,说:“好吧,你不要着急,我会通知各区在岗的刑警,密切注意辖区的情况。我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干警守在研究所院外关注他的动向,并没有听到警报,所以你放心,他应该还在研究所。”
不久,各路查询的结果已经反馈而来。
情况远比想象得糟:暗中保护关键的干警被人暗算打昏。关键、山下雄治、菊野勇司、千叶文香和安崎佐智子都失踪了!他们没有返回宿舍旅馆,安崎佐智子没有回她妈妈的外教宿舍。但据安排监护关键的警员说,没有看见关键离开中西医药综合研究所。
巴渝生和陈警官立刻带上几名干警,赶往中西医药综合研究所。研究所里,实验小组众人的私人物品都还在,说明失踪可能就发生在研究所。
不久,他们就找到了通往美术馆的地下通道,紧接着,发现了降下去的电梯和紧闭的那扇大门。
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开启那扇门。
巴渝生立刻想起了圣母堂的那口井,便带分队来到小教堂的后院,领头下了井,一众警员鱼贯而入,从那厨房开始,分两队寻找。
因为有夜视系统,陈警官的小队发现了关键等人驻留的那间屋子,观察了许久车田康介和井上仁的表现,在两人准备大下杀手时由神枪手开枪阻拦。
关键听巴渝生叙述完,说道:“看来,除了感谢你们,还要感谢我那个小妹妹。”
巴渝生说:“其实,我们有警力安排在研究所外,暗中保护你返校,却怎么也没想到,你们在研究所里遇险。”
关键笑着说:“别忘了,这是江京第一鬼地。对了,我想你们爬进来的那条通道很可能就是当年陕西壮丁集体出逃时挖的通道:当时日军从各地抓来数百名壮丁,在这里修建地下建筑。其中有一批人感觉出了日后的凶多吉少,就在施工之余,偷偷挖出了这么一条通道,而且算好了,这条通道的方向,就是那个圣母堂。没想到,那通道正巧连着那口井。”
“他们逃出来了?”
“日军和特高课安排了内线在劳工中,这个计策走漏了风声。所以那批壮丁没有走成,结果都被提前杀害,进毒气室,或者被活体解剖。”关键将刚听来的小梁村壮丁的故事简明诉说了一遍。
“不过,你说那个通道里,还发现了一些尸骨,难道就是壮丁们的?不对啊,当时那些壮丁们好像都被日军杀害了。
“而且那个劳工挖的通道,被发现后,日军也绝不会让它继续开放,一定会堵上。根据这里的情况和历史,我有个推测……几乎是臆测,这些尸骨,可能是在这里的日本驻军,他们的死,是一种被迫的自杀。这里的最高长官安崎宗光,看起来就是剖腹自杀的,他的尸骨就躺在走廊尽头的铁台上。当年日军战败后,自杀非常普遍。安崎宗光听说日军准备投降,要将他数年的心血付之一炬,说不定陷入绝望和疯狂;或许,地面上的楼房已经被中国军队进驻;总之,他剖腹自杀,自然也会要求下属效仿。相信有些日军真的同样剖腹自尽,当然,也有些下属不愿这么做,想逃出去,甚至因而被杀——如果安崎宗光命令用火力封锁住大门,这里就成了真正的地狱,无路可逃。也许,想活命的士兵中,有人记起了劳工挖的通道,所以重新挖开了被封堵上的一段,也许,最终还是因为筋疲力尽,或者被射杀,没能逃出这里。那两名日本记者,后来通过某个渠道知道了这条通道,成为他们进入这里的另一条秘密通道。我甚至想,他们当年杀害山下雅广和两名警卫,走的就是这条通道,从地下坐电梯到美术馆下面的电表间,再出现在四号展厅。因此美术馆大门口的保安不可能看见凶手。”
“有道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你们开始在美术馆做实验后,车田康介和井上仁又开始频频光顾那口井和那条通道,其实,他们是在暗中观察你们的实验进程。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他们的行踪终于被老眼昏花的蔡修女看见。蔡修女被‘恶魔’困扰数十年,认准了他们是恶魔,而且她终于认定,恶魔是从井里出来的,便在井口放了一个十字架镇魔。而两人因此知道行踪被蔡修女抓到,便杀人灭口。”巴渝生也终于对自己这个奇怪的发现和推理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说来,他们的作案动机,主要是不想让这地下魔窟的秘密公布于世,他们对实验小组的兴趣,也就是希望我的‘特异功能’能帮山下博士找回失踪的陶器,一旦山下博士拿到陶器,他们就可以下手,彻底摧毁山下雅广当年的记录,完成五年前没有完成的使命。”
巴渝生转向山下雄治:“所以,请问山下博士,《萤火虫相望》的真品,到底在哪里?”
这时,陈警官走了过来,捧着一个大花盆,问道:“山下博士,你要的是这个?”关键在山下雄治的办公室里曾见过这个花盆,盆里栽着一棵硕大的四季海棠。
正在接受治疗的山下雄治点头说:“正是,请你把里面的花和土倒出来。”
数块陶瓷片从土里现出,巴渝生蹲身,将这些陶瓷片拼成了一个细长花瓶的形状。
《萤火虫相望》!
山下雄治道:“我在关键和佐智子的启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