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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闻录之每夜一个离奇故事-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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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黄喜,落到今天这田地伯父多少也要负点责任,黄喜自幼丧母,伯父视其为掌上明珠,就差没把儿子当爹养了,而且伯父一直没有在续娶,这也很奇怪,据他自己说怕找了个后妈让黄喜吃苦,伯父工资并不富裕,而且当时黄喜奶奶卧病在床,有段时候工厂效益不好,最艰难的时日即便是黄喜爸爸饿着独自在药厂扛料也要保证黄喜吃饱,父亲曾经想接济一下黄伯父,可是被拒绝了,一直以来都是他照顾父亲——他比父亲先进厂一年,一直以老大哥自居,后来他说黄喜外婆为他找了份比较轻松的兼职,这才挺过那段日子。
  来到黄家,伯父独自一人坐在那个泛黄的二手沙发上看着电视,实际上他根本无心消遣,不停的按着遥控,电视里的节目换的很勤快。就好像人在眨眼睛一样。
  简单说明来意,伯父见到我稍微宽心了些,但还是十分忧虑地说黄喜失踪前一天非常兴奋,在外面喝地烂醉回家,还说发财了就快发财了,他想询问儿子,却又被粗暴的顶撞回去,而第二天一早,黄喜出乎意料的早起,并且留下一张纸条,大意说自己很快就能得到一大笔钱,并且结束两父子的苦日子。但是字条留下后,黄喜已经失去音讯六天了。
  的确有些异常,我让伯父带我去了黄喜的房间,里面除了一些武侠小说,歌碟和一些揉地乱七八糟的衣服外什么也没有,正当我觉得一筹莫展时,忽然伯父家里的电话响了。
  伯父接起电话,神态忽然变了,他握住电话的手居然在发抖,甚至说话也开始结巴,望着本来一米八几的个头居然蜷缩了起来,让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果然,伯父放下电话就告诉我,黄喜被绑架了。
  这简直是个笑话,居然有人绑架这小子,他既不是什么出名的明星,更不是富豪之子,也谈不上政府要员,绑架他的人莫不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劫匪么?当我哑然失笑之际,忽然记起黄喜说自己要发财了,他一向口无遮拦,又好吹牛,或许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真的有人绑了他来讨要赎金也说不定啊。
  于是我问起绑匪的详细要求,伯父却抬起头,小声说绑匪要五百元。
  五百元?我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而第一反应则是这压根是黄喜自己搞的恶作剧,或许这家伙所谓的赚钱计划已经泡汤,或许根本就是被人骗来,又不好意思回来,也许牛皮吹的太满,只好搞一出自导自演的绑架案出来,对,一定是这样,这种例子太多见了。
  我刚想拆穿他的低劣闹剧,忽然话到嘴边却停住了,或许我干脆装作不知道,让伯父好受些,有时候谎言反而比真相更能慰藉人。
  “而且,他还交代说一定要以前的旧版人名币,十元一张的。”伯父的神色更加惊恐,他的眼睛抬了抬看了看我,却又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迅速压了下去,他就弓着腰坐在我不远的黄喜的床上,双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膝盖上,从上往下看,他的头顶满是白发,比我父亲的多多了。
  我依稀记得,今天是父亲节。
  “那赶快去找吧,这种钱虽然少了点,但应该还是凑的齐的。”我安慰了伯父几句,但他仿佛没有听到一样,虽然开始的时候他很慌张,现在却反而平静了下来,似乎决定了什么事情一样。
  “那绑匪有没有说在那里交赎金呢?”我自己都觉得说的乖乖地,那里有五百这么少的赎金。
  伯父告诉我,就在城郊不远处,我知道那个地方,以前伯父和父亲所在的工厂旧址就在那里,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伯父坚持要离开那个工厂,并且居然弄到了两个指标,于是他和父亲一起来到了当时效益还不错的药厂,一直做到现在退休。
  “那地方我太熟悉了,欧阳啊,你就不必去了,也千万不要报警,全当作破财免灾,我老头子一个人去可以了。”他拒绝了我想一起同去的要求,或许,他并不糊涂,已经识破了儿子的骗局,毕竟知子莫若父,他绝对比我更了解黄喜,我又何必在同去让他在我这个外人面前出丑呢?于是我也就答应下来,只央求他事情解决后马上给我个电话,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伯父沉默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离开黄家,我四处找了找以前旧版的十元纸币,的确不太好搞,但还是凑了一部分。
  黄喜干嘛要这样做,还硬要什么十元一张的旧版钱,这让我很疑惑,或许他只是想转移目标么。
  当我回到报社,立即像伯父家里打了电话,但家里没人,或许他已经去了那个地方,我心中多少有些不安,干脆以去外面采访的名义请假半天,搭车去了城郊的旧工厂。
  天色有些闷热,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下雨了,整个城市就像一个闭塞的罐头,长久未曾吃过雨水的公路开始变的有些暴戾,加上城郊的路面就十分破旧,一路上颠的我几乎吐了出来。
  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却发现这地方没想到残破到这种地步。
  好歹以前也是有数千人的大厂,加上周边的职工宿舍,原本也是人声鼎沸的热闹地方,现在却连只野狗也看不到了,在这里完成绑架交易果然再好不过。
  望了望四周,看来伯父还没有到,他一生勤俭,能走路绝不骑自行车,能骑自行车断然不会浪费钱坐公车,于是我想在他没到之前,赶紧找到黄喜那小子,别在让他爹受罪了。
  我虽然在这里也呆过几年,但也是幼年时的事情了,不过凭借这仅存的印象,还是慢慢摸索了进去,长满红锈的青色大门贴着两张几乎站不住脚的长长的封条,我绕了一圈,找到一个铁丝网的破洞,钻了进去。
  工厂很大,从大门直走将近八十米才是车间,我沿着长满杂草堆满残破却十分沉重的车间模具的道理往前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呼喊着黄喜的名字,我的声音伴随着回音在诺大的车间里响彻开来,天色更加沉了,仿佛随时会掉下来,我几乎嗅到了要下雨的味道。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居然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助声,这让我欣喜万分,接着是第二声,我赶紧朝着声音的来处跑过去,在一个原本是存放半成品的小仓库里找到了黄喜。
  他已经瘦弱的不成人形了,让我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被殴打或者被绑住,仓库的大门没有上锁,为什么他不逃出去?黄喜见了我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点点头,并且努力撑起身体,他身上蓝色的T恤已经揉搓的如腌菜一般,脸上一片青色,最初也青紫的吓人,眼睛带着厚厚的黑眼圈,整个身体靠在长满青苔和黑色霉斑的墙上,稍微走进就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酸臭味,我想带他出去,并且递上自己随身带来的一瓶水,可是黄喜摇摇头,伸出脏兮兮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个V字的手势,我明白,他在问我要烟。
  抽上了半只,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你不该来。”这是他从喉咙里苦涩的冒出第一句话,那眼神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却仿佛在责怪我多管闲事。
  “你以为我想来?你爸爸都快急疯了,现在他正在朝这里赶呢!”我站起身,没好气地说道。
  黄喜的脸色马上变了,他嘴巴里的半截香烟居然掉在了地上,他的惊恐让整个脸都变形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抓住了我的双手。
  “你说什么?他在往这里来?”接着,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着说:“算了,都注定好的。”
  我看着他的憔悴的样子又有些担心他脱水,将手中的水递过去,可是他仿佛没看见一样,根本不想喝。
  “你知道这六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么?”黄喜的话让我很好奇,但我没有问他,我在等他自己说。
  黄喜面无表情的说出了他这六天发生的事。
  “或许我爸都告诉你了吧,六天前我说自己要发财了,的确,我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要发财了,因为我决定做一件可以发财的事情,虽然这不是什么好事,但马无野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个世界上那些号称白手起家的富翁们,往往手都很黑,而我也就打算干这一次,然后拿着这个本钱去做正当生意,那啥,以前老师不常说么,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每一个毛孔都留着血汗么。
  你或许已经猜到了,我打算绑一个孩子,来要一笔钱,而我也物色了好久,你知道我家门口就有一所高档小学,里面的孩子非富即贵,当然,现在孩子家长大都会去接送,要绑一个孩子还真不是容易的,但总有机会啊,我几乎在那学校蹲点了半来月,终于发现有个有钱人家的小鬼在每个月那么几天是自己回家的,而且他回家的路有一段是十分僻静的地方,于是那天我就在路边埋伏着。我还弄了个面具,那种京剧脸谱一样的,毕竟认不出长相,我还有回旋的余地嘛。而且我还准备好了食物以及藏那孩子的地方——就是以前我俩住的厂区那里,传说闹鬼的厂货仓,把孩子藏在哪里,谁也找不到,你说我聪明么?哈哈哈
  不知道等了多久,或许那天小学有什么活动吧,我居然睡着了,等到猛的醒来,居然到天黑还没看见他来,我有些放弃了,正要离开,却看到黑暗里有个背书包的矮小影子,我二话没说,马上冲过去用麻袋套住他,然后低声威胁他不准哭喊,其实那个地方那个时间,即便他喊起来我也是不怕的,那里住的都是胆小怕事的主,谁会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呢?
  奇怪的是那孩子不哭不闹,我正在纳闷,心里却也高兴事情这么顺利。
  于是我一口气开上从我哥们那里借来的二手面的,来到这里废厂。
  当我停下来,把装着孩子的麻袋扔到事先准备好腾出地来的仓库的时候,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那孩子好像有些问题,是的,他太轻了,轻的让我感觉不到他的重量。”黄喜说道这里,又做了个问我要烟的手势,我只好再给了他一只,一阵吞云吐雾之中,他的脸在稀薄的烟雾中慢慢变的模糊起来,只有声音依然清晰。
  “当时我已经被钱迷了心窍,那里管的这么多,我知道那孩子家里十分有钱,我也不要多,只要二十万,绑架就是这样,不能狮子大开口,要的不多,人家负担得起,也不会贸然报警。可是当我打电话去那家人的时候,男主人有些不屑地嘲笑我。
  二十万?给你冥币要不要?我儿子好好地呆在我身边,你还居然说绑架了他?你小子是不是穷疯了?
  接着,他挂断了电话,而我自己却懵了。
  当时我把麻袋放在身后的墙角里,自己背过身打电话,但现在我却有些不解了。
  难道说我绑错人了?于是我立即冲过去,扒开袋子。
  果然,弄错了,根本不是那个孩子,而且这小子穿的衣服十分土,简直就和现在小孩的潮流格格不入啊,只是长的十分白净,白的有些晃眼。
  管他呢,将错就错,现在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没二十万,要个七八万总有吧,于是我使劲抓着那孩子的肩膀,大声质问他父母是谁,电话多少。
  我原以为他会被吓哭,结果他却十分冷静,甚至带着微笑报出了他父亲的电话和工作,原来他爸爸是工厂的车间主任,看来油水估计捞的不会少,我感到钱就在手边了,像这种人,大都是欺软怕硬,你爸和我爸都是工人,知道这些什么科长啊主任之类的对付下面的人厉害的紧,真正出了事却像没头苍蝇一样,我高兴坏了,连忙拨通了电话。
  可是电话打了好久也打不通,最后接起来了,确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声音,我料想是孩子的外婆奶奶之类的,于是恶狠狠地说绑架了她的心肝宝贝,并告知赶紧拿十万来赎。
  谁知道那边仿佛的了老年痴呆一般,一个劲的问什么孙子什么孙子,然后啪一下挂了电话,我有些急了,心想不给点厉害的估计还会装糊涂,于是我放下电话,走到那小孩面前。
  这是你家里人不地道,都不怎么关心你,叔叔要从你身上切个指头,你乖点,一点都不痛的。
  这个也是我从电影书里学到的,有些人家以为是欺骗勒索,所以不相信,当然作为绑匪要那点凭证给他们,以表示你亲人在我手里,来的时候我把那孩子紧紧的绑在那根暖气管子上,你看,就是你后面那个。”黄喜指了指我身后,我回过头一看,果然有根碗口粗细的黝黑的暖气管,那原本是看守仓库的人熬夜时候用来取暖和烧开水的。
  那管子旁边的确散落着一些绳子,可是,那小孩到地上哪里去了?
  “我还事先准备好了药品和绷带,并且还学了些紧急包扎,只不过那小孩一点也不害怕,只是冲着我笑。
  叔你轻点,我怕疼。 他只是小声说了句,我心里有点乱,握着刀的手也有点打抖,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做大事么,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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