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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等你-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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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已布满了星星,艾楠在院子角落的井台边洗衣裳,小兄弟石头替她从井里打水,幺哥在半明半暗的阶沿上拉二胡,琴声和打上来的井水一样有一些凉意。
突然,摄影家急匆匆地跑进了院子,他站在井台边对艾楠说,刘盛的老爸的坟被挖开了!刚才他在外面散步,不经意走到了那片坟地边,就看见一座坟张开了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再看墓碑———刘全淼之墓,这不是刘盛老爸的坟吗?
艾楠全身一震说,我们赶快去看看。说完丢下正在洗的衣裳便和摄影家一起向外跑去。她这一刻完全忘记了对摄影家死活身份的戒备,一直走到疗养院外面的山坡上,抬头看见满天星斗时,心里才无端地打了一个寒颤。
时间是一种奇怪的概念,当艾楠在星空下望着一片坟场的时候,她有一种回到千年前的感觉。山野蛮荒,鬼怪出没,连她自己身着白裙站在这里也似乎绝非今生,摄影家说看着她有种狐魅之美。对这种恭维艾楠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她想这样也好,这样便可以什么也不怕了。她想起小时候听大人说过的一句话———在恐惧的时候将自己想成是鬼,便什么也不怕了。
但是,面对被掘开的坟墓,她还是没敢靠近前去,尽管这里葬着的是刘盛的老爸,那个骨灰盒她甚至用手模过,但那是下葬前的事。此刻,在坟中埋了多日以后,事物便起了变化,她觉得有阵阵寒意从那土坑中升起来。
摄影家说这是遇上盗墓的了,他们一定以为这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蕨妹子讲过,她的母亲的坟远在山里也被盗过,母亲手上的一只银镯子被盗走了,蕨妹子说这些人会不得好死。
艾楠在此刻恨起刘盛来,他不该再去山里寻什么宝贝。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她无法唤他回来,信号全无的手机在这里成了废铁,刘盛此刻正在山中搭起帐篷睡得怡然自得吧。
如果不是葬他老爸的骨灰,她也不会来到这里。她感觉刘盛将她带上了一条不归路,活了这么多年从没相信过的鬼魂现在却四处出没,连眼前这个名叫蓝墨的摄影家也是身份不明,如果他真是一年前死去的同一人显形,那他自已知不知道他的来历呢?
摄影家用手将酥松的土推向坑里,他怎么就不害怕呢?他发现坟被掘开是因为散步,但散步走到这坟场来也让人觉得不合情理。重新垒好坟堆以后,摄影家直起身来对艾楠笑了一下,有点邀功似的,但这笑容让艾楠恐惧。
不过,艾楠相信摄影家不会害她,这是她敢于和他一起的理由。因为,经历了山中的历险,摄影家如果是鬼魂要害她的话,在漆黑的山洞时应该是最好的时机了。摄影家没有这样做,并还把她背出了山洞。
艾楠和摄影家离开坟场,走上了疗养院外面的山坡。摄影家说:“刘盛和徐教授被这里的怪事吓跑了。说是去找化石,其实我知道,他们害怕。你也搬到蕨妹子那边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
艾楠说:“你也可以换个地方住呀,又没人强迫你。”
“我才不呢。”摄影家站了下来,望了一眼满天的星斗说,“我知道你被那婴儿吓坏了。我计算了一下,确实有好几个人在这一大片空房子里窜来窜去,几个月大的婴儿、穿红鞋子的小女孩、将婴儿抱来又抱走的女人,还有我在屋后的院子里发现的人影,你后窗上出现的脸一定就是这个人在观察屋内。我知道这些事情不弄清楚你就是回到上海也会做噩梦,那好,我现在一个人留在那边,正好帮你发现这一切的真相,怎么样?”
摄影家能这样做让艾楠有些惊喜,确实,能搞清楚这一切就真让人安心了。她说:“尤其是那个婴儿和小女孩,这两个孩子如果再出现你最好能留住她们,然后将大家都叫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会这样做的。”摄影家说,“不过这些真相搞清楚后,你将答应配合我的创作,和镇东头那个死去的老太婆照一张相。在山中逃出来时你曾经答应过这事,回来后又遇到这些惊吓,我担心你不敢做这件事了。”
“你,你说什么?”艾楠确实将这事忘记了,现在听摄影家提起时不禁毛骨悚然。
“你现在正处在恐惧中,我暂不给你提要求了,等真相大白后再说。”摄影家说完后便与艾楠在山坡上分了手,各自向疗养院的南北方向走去。
刚进院子,蕨妹子便招呼住艾楠说:“又有该死的家伙盗墓了?坟里没葬什么东西吧?”
艾楠说除了骨灰什么也没有葬。蕨妹子松了一口气说,她明天要进山里去给母亲上坟,这里的事由幺哥和石头照料。她要艾楠安心住在这里,还说她住的这个院子邪气进不来,每年他们都要杀好几只大红公鸡,将鸡血洒在院子周围,这方法避邪,灵得很。
临睡前,石头给艾楠送来了蚊香和火柴,走出门后他又回头说:“艾楠姐,晚上有什么事随时喊我。”石头指了一下院子左边的一个房间,“我就住在那里。”
艾楠说谢谢小兄弟了,住在这里应该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说实话,这里被酒被火被汉子们的喧嚷熏染过,没有一点儿冷湿阴森的感觉。
然而,艾楠仍然有些失眠。她想着刘盛父亲的坟被掘开的情景,这究竟是遇到了盗墓还是一种神奇的超自然现象呢?会不会是刘盛的父亲感知到她和刘盛遇到了危险,他的魂灵出土来保护他们来了?那么,坟裂开是想告诉他们一种存在吗?
这是荒唐的想法,艾楠翻了一下身想努力睡去,眼前又出现了她住过的房间,一只小红鞋静静地躺在屋角,这有点像是麦子的鞋子,这个在路上遇见又在路上丢失的小女孩,为什么一直闪闪烁烁地缠住她不放呢?
艾楠想起了她以前算过的一次命。算命先生是个瞎子,艾楠认为瞎子说的话要准确一些。瞎子说她的命中有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因此,3年多前她做了引产之后,想起瞎子的话便悲伤不已,尽管刘盛说,她还年轻,等条件好了再要孩子。但她自己知道,她已不会再有孩子了,命中该有的两个孩子她都有过了,想到这点她感到一片空茫。
第一个孩子是她读大二时怀上的,当例假迟迟不来并出现呕吐的时候,她震惊了,像天文学家意外地发现新星一样震惊。她的情人,那个帅气的男生更是无比惊慌,他陪她去医院做了流产,这个果实还没长成便从枝头被摘去了。三年多前她有了第二个孩子,这次是安心让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可是,仍然夭折了。命中该有的两个孩子都消失了,艾楠不敢触碰心底的疼痛和绝望。
尤其是第二个孩子,怀了四个多月,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婴儿了,引产无异于一场谋杀。这孩子会恨我的,她会来找我的。引产回家后艾楠在昏睡中反复说着这种话,好长时间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这以后,艾楠怕去医院,怕闻到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更怕看到任何人的外伤性出血。她的梦中反复出现手术室的情景,从在门外换上陌生的拖鞋开始,属于自我的东西便一件件被剥夺了———衣服、毛发血肉直至自尊。被推出手术室后她见到刘盛便忍不住流泪,“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她说。
此刻,在时间和空间上都和这一切相隔遥远的山中,记忆仍然让艾楠的心里一阵阵发痛。她下了床走到窗边,从窗缝里望着外面的院子,星光朦胧,院子里显得空荡而寂寞,井台边有几处发亮的水洼。她想世界上真有灵魂这种东西存在吗?如果有,她的孩子会找到她吗?
后半夜,风动镇所在的山谷中起了一阵短暂的风,像慌慌张张的过路人一闪而过。星光暗淡,艾楠迷迷糊糊地睡去。一觉醒来后天已大亮,她起床后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北边的院落,她住过的房间空了一夜,会不会已经有婴儿出现在屋里了呢?这种无端的预感让她心里发跳。
刚走到连接南北院落群的山坡,艾楠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追来,回头一看是石头。石头说艾楠姐你这样慌张做什么,要去哪里我陪你去,这里到处都没有人,别又出什么事吓着你了。这个平时少言寡语的少年还挺心细的,艾楠说正好,你陪我去那边的房间看看。
幸好有石头在一起为她壮胆,不然她推开房门时一定会吓晕过去,她的房间并没有空着,床上睡着一个人!艾楠刚感到天旋地转时石头已站在她身边,石头说这不是摄影家吗?这句话让艾楠缓过气来,摄影家已被惊醒,坐起来揉着眼说你们来了。
摄影家睡到这里来是希望等到婴儿出现,但是一夜无事,后半夜起风时外面有过一些动静,但是没有人推门进来。摄影家判断说不管是婴儿还是小女孩,也许都是冲着艾楠来的,她们也许能嗅出睡在屋里的人气味不对,所以就不进屋来了。
石头说:“你别吓唬人了,我就从没看见过什么鬼魂,除非你就是鬼魂才看得见。”摄影家说:“你还是个毛孩子懂什么,我昨夜做了一个梦,现在想来还玄乎得很。”
摄影家梦见自己已经死了,被装在一口棺材里,棺盖还没盖上,周围有很多人在说话,他看见艾楠站在不远处,手里牵着一个3岁多的小女孩。小女孩问艾楠,妈妈,那人死了吗?艾楠说,他死了,我们来把棺盖给他盖上,这样他才不会出来。摄影家感到眼前一黑,棺盖被盖上了,接着是钉钉子的声音,他感到闷得发慌,便尽力挣扎,醒来时发觉自己正睡在床上。
这梦太恐怖了,艾楠听完后倒抽了一口凉气。“梦死得生。”她安慰摄影家说,“也许是这间房子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话虽这么说,艾楠心里却疑惑地想到,摄影家也许真是已经死过的人了,他说他的梦,其实就是他死时的真实景象。只是,我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还牵着一个孩子,那小女孩真是我的孩子吗?我们看不见,但他在死后看见了……
一整个上午,艾楠呆在南边的院子里不再出来,自从早晨见到摄影家后,她对和他呆在一起感到紧张,她怕他再讲出看见什么梦见什么,这让她心乱如麻。
上午的天气很凉爽,院子里一半是阳光一半是阴影,石头坐在树下的竹椅上看书,艾楠走过去一看差点笑出声来———石头手上翻着的是一本竖排本的《西厢记》。
“你看得懂吗?”艾楠望着这个16岁的少年说,“这书从哪里来的?”
石头指点了一下正在廊下拉二胡的幺哥说,是他从马戏团里带出来的。石头说他只读过几年书,家里太穷就跑出来了。这书他能读懂一半,不过书里的插图倒是让人喜欢。石头说蕨妹子进山给母亲上坟去了。黑娃带着一个兄弟去县城很多天没有音讯,剩下的兄弟们闲着没事,进山打猎去了,就他和幺哥呆在这里,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
二胡的琴声在院子里回旋,然后沿着屋檐升起,被山峦之上的天空吸收。这里的时间像一片羽毛,很轻,和梦境的重量差不多。突然,琴声中断,幺哥望着院子里叫道:“艾楠,你过来一下。”
艾楠向廊下走过去。到这里以来,她还从未与这个琴师说过话,也许是这里从来人多繁杂的缘故。况且,这个瘦削的中年男人向来沉默寡言,除了拉二胡就没听他说过几句话。
“你一出现,我的琴就会跑调。”幺哥说,“已经很多次了,我一直没告诉你。这不是好兆头,你可得小心一点。”
艾楠疑惑地望着幺哥,他架上腿上的二胡此刻像是一副巫具,绷在音箱上的蛇皮布满鱼鳞一样的花纹。艾楠表示没听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琴师说,几年前他在马戏团的时候,偶然发现了这把二胡能预知一个人的生死。当时,团里有一个表演骑独轮车的女孩子,有一次,他练琴时老是走调,原因是这女孩子正站在他的附近。他敢断定是女孩子的原因,是因为这现象重复了好几次,接下来的一个夜里,他独自拉琴时突然响起“崩”的一声,琴弦断了。他也没有在意将琴挂在墙上后便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马戏团要迁往另一个地方演出,大家正在往汽车上装东西时,突然,一口装满道具的大木箱从车上掉了下来,刚好砸在那个女孩子的头上。她当时正站在车下说话,沉重的大木箱砸破了她的头,送到医院后不久便死了。
“我必须告诉你这件事。”幺哥对艾楠说,“自从你出现在这里以后,我的琴就老是跑调,我怎么控制它也不行,我担心你会出什么事,关键是,这琴弦要是哪天突然断了,我该怎么办?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女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过去的事重演,说实话,我很害怕,我必须说出这事来,凡是恶兆,说出口也许就破了。”
艾楠震惊得头发根都快直立起来。在风动镇,尽管一连串的怪事让她心惊肉跳,但毕竟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正当她住在这南边的院子里感觉可以安全了时,这种神秘的预兆使她几乎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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