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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齐朝中的各方争斗由来已久,侍郎应该比我更清楚内中的曲折才对。这流言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要如何加以利用,主动权可就掌握在侍郎你的手里了。制造这流言之人,当真非同小可,轻轻几句话,就营造出了整个局面突破的契机……侍郎,你会把握这个契机吗?”眼前的棋局变化,让陈庆之再度陷入沉思之中,连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我之志向,业已呈现给大师,如能铲除这帮跋扈不法的北族武人,还我中原士子的神州河山,虽死无憾!”祖慷慨激昂,咬牙切齿:“自汉末苍天沦亡,各方妖孽乱舞中原,我神州陵替,百姓如狗,人命如草,我身为上古流传的华族之后,怎能坐视?如今朝中以斛律明月为首这群武将,都是六镇流民之后,当年北魏尔朱荣大杀朝中士子二千余人,就是被这些人撺掇的,至今那领军将军韩长鸾仍旧时常叫嚣要尽杀汉臣,我这双眼睛也是被他们害瞎地!正所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要想自救,惟有杀贼!”
陈庆之微微点头:“既是如此,这流言大可利用,侍郎聪明绝顶,要如何利用这流言,也须我这世外之人越俎代庖了。”他的目光,始终注视在那棋局上,从没看过祖一眼。
“是。我已准备挑动和士开。一同向天子进言。只是律明月位高权重。善能用兵。尤其是他手中地大军。自段韶败后。几乎已经是我朝唯一可以调动地机动兵力。天子正倚若长城。轻易几句流言。就算能让天子加深对于斛律明月地猜忌。恐怕也难以让他下定决心。”
“是这样么……”陈庆之忽然笑了起来。伸出手指。在棋盘上一点:“或许。可以用这一颗孤子。来为这盘棋破局吧……祖侍郎。琅琊王蠢蠢欲动。目标直指和士开。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有动作。假若他知道。和士开又进谗言。针对地是北齐地柱石之臣斛律明月。你说他会怎样?”
“妙极!”祖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神情激动之极:“大师高明。真神人也!我这就去挑唆和士开进言。琅琊王身边有我地人。这消息必定能第一时间传到他地耳中。嘿嘿。到那时。就有好戏看了!”
他匆匆行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行动间丝毫也没有目盲地不便。
陈庆之到这时。才将视线从棋盘上挪开。望着祖地背影。轻轻笑了笑。心道:“祖。你地心事。我还不晓得么?你寻找侯景。为地不是祸乱北齐朝廷。而是为了侯景手中地传国玉玺吧!如果不是为了侯景。我又何必走这一遭……”他地手指轻点处。却是在棋盘之外。
当这两句流言到了和士开耳中地时候。已经变成了四句。除了最开始地“百升飞上天。明月照长安”之外。又多了“高山不推自崩。树不扶自竖”这两句。高山者。指地当然是北齐高氏皇朝。树正谓律明月。这是不折不扣地谋反谣言。
再从和士开口中传到北齐天子高纬地耳中,则又添了两句:“盲公老背下大斧,饶舌老母不得语!”
和士开率着祖,另有高纬乳母陆令萱、穆提婆母子,俱是当今恩幸之臣,一起哭拜于天子高纬面前,称这是律明月心存不轨,盲老公是说的祖,饶舌老母当然是高纬的乳母陆令萱。前后相连起来,律明月之心昭然若揭,他是不满天子宠幸这些大臣,意图行那废立之事,然后再将这些宠臣一网打尽。
北齐天子高纬,时年方二十岁,本性懦弱,又耽于逸乐,因此才会让这些宠臣得势。此时听说国家干城地斛律明月竟有反意,一时茫然若失,不知真假。懦弱之人也有一桩特质,就是轻易下不得决
使他对这些人的话深信不,但要骤然做出诛杀斛律地大将之举,却也难以决断。
众恩幸苦谏了一回,高纬始终犹豫不决,和士开见事不谐,只好率众人且出。
出来之后,这些人自不能就此干休,穆提婆母子在后宫势力颇大,便去想法向高纬再吹枕边风,和士开自去寻他的相好胡太后。独有祖,一脚到了中书省,请来侍中冯子琮,屏退左右密议。
待将禁中诸恩幸进言诬陷斛律明月谋反之事说了,冯子琮大吃一惊:“侍郎,说斛律丞相谋反,焉有此事!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祖叹道:“我又何尝不知丞相之忠?只是自我为侍郎以来,斛律丞相视我如仇寇,每常对人说,盲人入掌军机,国必破矣!又一次,丞相在朝堂垂帘而坐,我又是目不见物,骑马从丞相座前过,惹得丞相大怒,凡此种种,必欲去我而后快,尚赖天子垂幸于我,一时难去。其实我一介盲人,有何能为?丞相真心所恨地,自然非和士开莫属,若不是他献计让武成帝逊位为上皇,传位当今天子的话,等到武成皇帝大行之时,这皇位必定是琅琊王的,那可是斛律丞相最器重的龙子,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他对着冯子琮发了一通牢骚,最后还是只能不了了之,叹息着什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之类的话,黯然回府去了。
这冯子琮呆了一会,随即离了中书,往琅琊王所居的北宫而来。
就在北宫之外的一间屋檐下,金一变成一只蝙蝠,一动不动地挂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北宫门口。祖入朝,他就在宫门外看着,等到祖离开时,他便飞到这里来了。
见到冯子琮进了北宫,金一心道:“韦柱国当真是神算,一切如在目中!当真有大臣连夜进入北宫之中,只不知道琅琊王会不会当真如他所计算的那样,随即发动对和士开的清君侧行动?”
等了一时,尚不见动静,金一忽然眼角一跳,余光瞥见墙角处的影子好似晃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运足目力仔细去看时,这才看出,那影子中模模糊糊,好似别有什么东西。“是阴魂?可是阴魂是没有根的,能够安于地上不动吗?”
他心知蹊跷,目下城潜流暗涌,多少人在做着各自的打算,这阴魂来得古怪,说不定又是什么人作法前来窥探,就同他自己一样。心念及此,便即悄没声息地向那处墙角移动。
自从元龟变发生异化,沟通了鱼龙变之后,金一便发觉自己在使用走兽变和飞禽变时也更加得心应手起来,好比他要加强目力时,须用神鹰变,要快速飞翔时,就得用飞隼变,两者不可得而兼。但现在,却可以双眼用上神鹰变的目力,身体则似飞隼般瞬速,而且每一项能为都比寻常禽兽来得更为神异,当真是神而明之。
好比现在,既然化身蝙蝠,那听声辨位之能也就加倍灵敏起来,当他移到那阴影上方时,喉间的声波射到那阴影上,竟也能反射回来,将那阴影的轮廓清晰无比地折现在脑中。
更令金一惊奇的是,这阴影的轮廓,竟然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好像还是最近的事呢……可恶,用这样的方法还是看不清楚。”
苦于正在监视琅琊王府的动静,他也不敢贸然动手,幸好那阴影一时也没有行动的打算,就这么静静地伏在墙角。
又等了一个多时辰,金一正有些不耐烦起来,陡然见北宫之门开处,那冯子琮又匆匆走出来,身后一个华服少年执手相送,谆谆叮嘱着什么。
“琅琊王!他果然有动作了,只需要跟着这位官员,便可知晓其动向。”
大事要紧,这来历不明的阴影也只能随他去了。金一正打算翻上屋檐,继续追踪冯子琮,孰知那阴影竟然也动了起来,仍旧是藏在墙角的影子中,去向却和冯子琮相同,都是往皇宫去。
“这人也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在监视琅琊王的动作!”金一顿时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要不要将这阴影立即擒下,查明是哪一方人马也在暗中准备介入此次行动?还是依旧保持着对冯子琮的监视,看看琅琊王会不会不顾段韶的劝告,采取断然行动?
正当他难以决断之时,那阴影却骤然回头,向着他这个方向看过来。
“被发现了!”金一当机立断,瞬间变回人形,一张金钱大网已经朝着那阴影罩了下去!
第二十七章完
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冯小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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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阴影反应极快,当金一的网才刚刚洒出之际,他已经发觉到了金一的存在,其应变之速,动作之快,瞬间竟让金一有些捉摸不到他的轮廓,甚至以为自己会捉到这个阴影。
然而,当网落下,网中之人也现出了原形。那果然是金一曾经见过的人,他并不是“他”,而是“她”:正是兰陵王那神秘的妹妹,曾经以阴神形态与金一见面,并且指点他找到了位于北城的白塔中的段韶的那个女子。
而今天,她是以本来面目出现。
看清楚她那张面孔,金一忽然有些摇荡的感觉,就好像整个身心都被一种波浪冲击着,有些难以掌握一样。他见过兰陵王的相貌,也见过阴神状态下这女子的容貌,与兰陵王有九分相似,已可称得上是难得的美人,不过金一对此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大概是因为与兰陵王恶战连场的缘故,在心中对于他或者是“她”的美貌并不如何看重。
直到今天,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女子,那美貌中的魔力才真正呈现在金一的面前。活色生香!这女子的脸上,身上,每一处曲线,每一点表情,都像是威力强大的劲弩一样,对他放出无穷无尽的美之冲击。
若不是心中的金箍棒光芒万丈,屹立不倒;若不是灵台中的钱神金主六亲不认只认得钱,金一甚至有可能就这么愣着,看着那女子逃出自己的大网之外!
当金一回过神来,才发觉只是一瞬间事,冯子琮甚至还没有走出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他看了看那女子,发觉她好似并没有准备反抗,便即一手提起她来,只觉得轻若无物,柔若无骨一样,心中又是一阵摇动,幸好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预先守稳了灵台和心田,才没有失了主张。
掏出隐身符来,将自己和那女子地身形一并隐去,他跃上屋顶,一路追着冯子琮,直到见他又进了宫中,知道这禁宫不比外面,守卫森严,这才停下了脚步。
静下心来。那女子身上地幽幽香气又再飘进他地鼻中。金一努力不受这香气地影响。更不去看那女子。只低声道:“你是谁?在那里做什么?”
“我是谁。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在那里做什么。我便也是要做什么了。嘻!”那女子轻轻笑了笑。呵出一股香气。好像她浑身上下。不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会透出一股香气来似地。
金一哼了一声。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拿这女子怎么办?韦孝宽曾经说过。兰陵王兄弟似有不稳地征兆。如果城发生乱事。他们极有可能采取行动。反抗当今天子。谋求获取更大地权力。这是足以搅乱局面地一股力量。而将局面搅乱。却又是他们计划中必须地一环。否则身处敌境。任凭他金一地钱力如何广大。韦孝宽又如何神机妙算。终究敌我之间地力量差距过大。
“她伏在那里。想必也是要刺探琅琊王地动向。以便兰陵王兄弟得以相机行动吧。然则其所言倒也不虚……咦!”仔细回想方才地情形。电光石火之间。金一忽然发现了一件令他十分惊异之事。
他霍地转头。正迎上那女子黑如点漆地双眸:“刚才。你本可以逃脱。或者反抗地!为何束手就擒?”
“金钱神。你好像有点高看我了。”隐身符地范围很小。金一也不敢让她离开自己地控制范围。因此两人之间地距离极近。几乎就是脸贴着脸那样。当那女子张口说话时。香气直扑金一地鼻孔。所谓香风。不外如是。
更让人难以抗拒地,是她的眼神:“我确实可以不被你的大网网中,不过也只是那一下而已。我见过你和延宗动手,以你地应变,至多三变之中,我还是会落在你的手中,那样一来,不但你我敌意加深,更可能惊动了冯子琮侍中,横生变数。
因此,一认出是你,我就立即决定放弃抵抗。”
“你这么有把握,不怕我对你不利?”金一皱起眉头,如果可以地话,他真不想和这女子如此亲密,在这女人身上的,是一种令他极为陌生而又强大地力量。
“当然有,如果你还想拿回你的兵器,我们之间就不是敌人。因为,如果斛律明月被杀,下一个一定就会轮到我的兄弟们了。”说到这里,她忽然啊了一声:“失礼,还未通名道姓,小女子姓冯,乳名唤作小怜,与兰陵王是同母异父的兄妹。”
看着一只白生生的小手伸到面前,金一也只得伸出手去握了握:“幸会,在下金一。你与兰陵王同母异父,难怪姓氏不同。”
冯
再看他,也去盯着禁宫的门口,这动作至少有一点,时不用再脸对着脸靠那么近了,金一心上的无形压力为之稍减。——也只是稍减而已。
“文襄帝高澄生有六子,兰陵王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