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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忽然回过神来。赶紧收起了三头六臂地法身和自己地铁棒。跑到王善跟前。连声道:“王大叔。这可怎么好?坏了你地趁手兵器哩!”
王善搓了搓手。将最后一点灰尘也搓掉。神情也似有些惋惜:“唉。可惜了这柄锤。当初打造起来。也耗了千多斤生铁。虽然嫌轻了些。倒也勉强够用。如今正有大事。却没了兵器。一时间上哪里再去弄一件?”
一千多斤生铁?金一吓了一跳。他自己地兵器是毫毛所化。和他地心意相通。因此不论变成多大。打出去有多重。自己拎在手里也是轻飘飘地占分量。因此他也不晓得兵器地重量如何。王善这柄锤。他本已想到不是凡品。不过若是生铁打造地话。看样子也就是百斤
已,怎料到有千斤之重?
王善这么一说,他心中更加愧疚,尽管此事并非因他而起,但王善对他有传艺之恩,岂能和旁人相比?连连跺脚,忙道:“这怎么好?王大叔,你这兵器是如何打造的,我去请大周国中的高手匠人,照样再为你打造一柄,好歹不能误了你的大事。”至于什么大事,他却没空去问。
王善摇头道:“打造的人么,就是我老师许旌阳,他现在也在长安左近,找他倒不难,不过这东西造起来颇费时日,那些生铁都要放进丹炉里一遭遭炼过,取其精粹方能打造起来,当初造这样一柄,前后足足用了一年的时光,哪怕你现在找了我老师来打造,也是一般。赶不上,赶不上咯!”
听他这么一说,金一歉疚之余,又不禁有些好奇。王善的本领,在他所见过的当世高人之中,能够和他并肩的人都没有几个,素常又是一副闲云野鹤的样子他居然会有什么大事要急着办?金一心中一动,问道:“王大叔,你有什么大事要办?待我为你去办来,不用你出手就是。”
王善搔了搔头,好似又有些迷糊起来:“到底什么大事,我也还不知道。只是昨夜在武当山上睡觉的时候,不知怎的忽然醒了,好似听到有几个声音在叫我,那些声音,听上去都极为亲切,我原先必定是听过了,就是现在想不起来了……我老师说过,我是转世之人,有些灵智未失,有些却被蒙蔽了,这几道声音,会不会就和我被蒙蔽了的心智有关?我是定要去找的。”
找……什么?被蒙蔽心智?金一脑袋有点大起来了,这种事玄之又玄,旁人怎么帮得上忙?“那,你要上哪里找?”
“洛阳。”这个地名一说出来,一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算消化完毕,心说你找洛阳,怎么会跑到长安来了?难不成,你找不到路么?他试探性地问道:“王大叔,你知道这里离洛阳多远么?”
王善撇了撇,道:“你道我不识得路么?就算不识得,那几道声音还不时在我心中呼唤,招我前去,我怎会弄不清方向!昨夜我从武当山上直奔北面,想要到洛阳去,谁知半路上走到一座山,山上山下好多沙门,硬说我是来闯山的,又是什么关中的奸细,稀里糊涂就打了起来。”
金一听得不明不白,杨这时才算缓过劲来,竖着耳朵在一边听着,忽然插言道:“恕我无礼,不过那武当山是在襄阳左近,以足下的法力,数百里也只是等闲而已,你去的那座山上,可曾见到一座丛林,名唤少林寺?又可曾见到一名金身高大的僧人,虬髯深目,乃是天竺胡僧,唤作达摩?”
少寺!金一这才恍然,王善忽然到了自己这里,难道竟是与自己将要去少林有关?
王善讶道:“你这后生,本领是一些,料事却也了得。我被那些僧人攻击,起了火,就拿出锤来杀了上去,的确见到一座丛林,匾额上写了三个字,不过他认识我,我可不认识他。也有一个金身罗汉样的现身出来,法力好生高强,那里又有一座佛门的大阵,我见一时难以取胜,便走了,来关中寻我师父请教。我师父便叫我来找你,说你小哥也要去那里,叫我随你同去。”
这一说,金一才算明白了,王善所说的地方,确实如杨剑所料,就是少林寺,他是从地理上推断得来的。假若王善要找的东西确实在洛阳附近,那么他会走到少林寺也不足为奇。只不过事有难料,王善若是能和自己一同去往少林寺,本是一员难得的助力,谁知两人见面这一试招,把王善惯使的兵器都给弄没了,两手空空,叫这猛将如何上阵?
虽说有些遗憾,但金一却也算是松了口气,尽管欠了王善的情,却好马上就有机会来偿还了。他便请王善喝酒歇息,说道来日就要启程前往洛阳,只要王善跟着他们一起走,便有机会找到他想要找的东西了。
王善并无二话,往沙地上一坐,抱起酒坛子就喝。杨剑却踱了过去,坏笑道:“王兄,我本来也想和你较量较量,怎奈你没了兵器。不如这样,咱俩来比比酒量,如何?”
王善斜睨了他一眼,爽快答应,俩人各抱一坛,就在那里拼起酒来。
金一摇头失笑,他可不想再和这俩人纠缠下去了。正要转身回去歇息,忽然面前落下一封书信,听风声正是从王善手中掷出来的。他接过信来一看,居然是写给他的,落款竟是许旌阳。
第三十四章完
第六卷 第三十五章 大军东征
章完
第三十五章
许旌阳这封信中,说的是王善的身世。原来王善之出生,乃是在武当山中,父母不知是谁,当他被人发觉时,乃是在一个石窟之中,裹在襁褓中的王善,头顶上恰好有一棵石钟乳,往下滴着石乳,分量既刚刚好能让一个新生的婴儿吃饱,其间的空隙又足以让这婴儿能够大口呼吸,响亮啼哭。
发现他的乡人都以为是神灵降凡,不敢擅专,当时武当山仍旧属于南梁的江陵管辖,许旌阳的净明道在这一带香火甚盛,都知道他是活神仙。乡人便将这婴儿送到了许旌阳的门下,许旌阳将之抚养长大。
“我虽名为其师,然而此子武艺神力盖出自天授,并未得我传授。考其来历,既然出自武当山中,又擅火部神将之杀法,恐怕与北方真武大帝有关。此大帝乃是玉帝化身,专一荡魔除妖,其显圣之地便是武当山,坐骑更是一龟一蛇交缠而生的神兽玄武;这几桩,都和王善出身若合符节。那真武大帝麾下有三十六神将,为首者乃是王灵官,我故取王灵官之名,为此子取名王善。”
王灵官转世?金猛地一转头,看着正在和杨剑拼酒拼得谈笑风生的王善,眼光变得炽烈无比。这个名字,他曾经听过的,而且是从老孙的口中!
当年在五指山中,每逢老起当年的经历时,极少有系统的叙述,都是想到了就提起一点。
在这些事当,他曾经几度提到,当他横扫天庭无对手,以为自己即将大获全胜的时候,却忽然杀出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王灵官来,俩人大战了数百回合孙竟尔不能取胜。而也就是这么一耽搁,他未能将天庭彻底扫平,如来佛祖才有机会赶来与他交手。
“不得,这人懂得天界的杀法能让我领会到老孙棒法中的精要所在,原来他当初曾经与老孙殊死交战过!”金一心中既惊且佩,尽管他知道翻了五指山钻出来的老孙,神通比起他大闹天宫的时候更加强大,并不能以他所见到的老孙的神通,来衡量王灵官的本领。但即便如此,以老孙横扫天庭的威风,居然会受阻于王灵官之手,则这位王灵官的实力,至少是在天庭中数一数二的吧?
王虽然背对着金一于他的注视却有所察觉,忽地转头,向金一笑道:“金小哥,你藏的好酒,何不来共饮?”
金一忙笑着推辞。扬了扬手中地信。示自己正有事。王善这才转过头去又开始和杨剑拼起酒来。金一情知是自己看王善地目光过于热切了。才引起他地注意力。当下不敢再看。续读许旌阳地书信:“昨夜天星下凡。其中七颗当应在王善身上清此子地身世来历。或即着落在这七颗天星上。大军东征之日善就随同贵部一道东行。若有机会时金小哥大力照拂。倘能早一日将他地身世揭开于中土地大局或有举足轻重地作用。”
金一深以为。这七颗天星假如真能让王善拾回他降凡以前地身份和神通。记起他下凡地使命地话。这样一个神通广大地天将。无疑是向中土现在混沌不清地时局中投下了一枚分量极重地砝码!
“看样子。是要以王善地指示为我进军地依归了……这样也好。若是达摩与北齐军有意提防我地话。这样地行军路线定会让他们无所适从吧!连我自己都不晓得下一步要往哪里去哩!”金一心里暗笑。却见那封书信无火自燃。不一会就烧尽了。连一点灰烬都没有留下。只一缕青烟。往终南山地方向飘去了。
自此以后。王善便在金一地家中住了下来。他为人随和。虽然失去了趁手地兵器。也不当一回事。整天就喝酒游玩。尤其中意喝金一用菩提子和几味仙药泡出来地美酒。这些酒地泡制原是出于李大白地创意。他为地本不是饱自己地口福。而是要等到上阵时用来写字。谁知就这样被王善一坛接一坛地灌下去。那肚子真似通海一般。也不见饱胀。李大白当真心痛无比。
金一念着自己受过王善地大恩。又将他地兵器给弄坏了。便由得他去。不许李大白向他罗。李大白无奈之下。只得眼不见心不烦。跑回长安去和公孙盘等人张罗坊市交易去了。
金一也设法到处搜罗能够供王善使用地兵器。哪怕是拿来应应景也好。苏威那装满了从佛门中抄来地宝贝地度支仓库。还有终南山中那深不可测地玉楼观。他几乎是每隔三两天就要跑上一趟。乱七八糟地兵器搜罗回来无数。怎奈王善力气实在太大。不管是多沉重地
到他手上只是一抖,立刻就散了架,并无一件能够眼。
匆匆忙忙,已经出了正月。二月丙辰,宇文诏出师,宇文宪所率的前军在此之前就已经通过宜阳,前出到洛阳谷地之中,其余各部也都按照宇文部署,相继进发,丙辰这一天则是宇文征,朝廷的六军精锐出潼关东征之日。
八万大军的声势,浩大得连金一也有些震撼,旁人就更不用说了。而此次出兵的士气尤为高涨,在重视军功的大周朝,倘若有寒士想要出头的话,只须苦练武艺,在前线杀敌就是了,战场就是他们实现人生抱负的最好舞台。
对此次出兵抱有希望的,除了这些兵将之外,更有他们的眷属,渭水桥边送行的人如山如海,大声呼唤着自己亲人的名字,有的是黯然哭泣,更多的却是充满希冀。
令金一瞩目的是,在这些送军出征的眷属手中,许多人都捧着一只碗,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娇耳。现在他已经知道,这是妻子送给丈夫、母亲送给儿子的从军娇耳,祈祷他们战胜归来,即便是身登鬼录,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曾经,他的面前有过这样一碗娇耳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这香喷喷的娇耳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样的意味。而今他已经知道了,那一碗娇耳却在何处?
“在想独孤七小姐吧?”金一毫不奇怪,牛琪琪能看穿自己的心意,以她的智慧和对自己的了解,看不出来才奇怪了,况且他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现在想想也奇怪,尽管没有专门派人去告知,但独孤伽罗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动向。然而自从那一天,金一向独孤伽罗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俩人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接触,如果金一不是明知彼此之间的相知,他几乎要以为当天是一次决裂的话别了。
纳闷时,忽然间队伍一阵喧闹,许多人齐声呐喊起来:“王后进献从征娇耳!”
金一怔,向前望去时,只见不远处宇文的坐骑正好到了渭水桥边,而桥头站着一排妇人,为首者一身的毛裘,面带笑容,手中捧着一碗娇耳,正是他从凉州北山上救出来的突厥吉藏公主,如今的大周王后阿史那氏。
随即,他的视线就落到了阿史那王后身边,心里突地一跳,那一抹俏丽的身影,不是独孤伽罗是谁?原来,她是跟着王后,前来为金一送行啊!
这一队妇人,然都是宇文身边的大将卫士等人的家眷,因此就连天王的车驾亦要为之停顿,将士们纷纷离开行列,妇人们则提着衣裙冲进铁甲的阵列之中,寻找到自己的家人息子,送上出征前的最后一次相聚。
在这当中,独孤伽罗的出现,无令周围的人都吃惊不小,长安城中谁不知道,现在最为炙手可热的待嫁女儿,就是独孤家的七小姐?可今天她来送行,还端着从征的娇耳,谁是她托付终生的良人?
众目睽睽之下,独孤伽罗落落大方,缓步来到金一的马前,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态,一步一摇曳,在阳光下光芒四射,衬得她一张脸越发的明艳照人。
望着她手中端着的那碗从征娇耳,热力好似也渗透到了金一的心里,他赶紧下马,却不知该不该接过这碗娇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