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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孙思邈口中就变成了会争着前来接洽联盟?
“此事易知尔。”走在长街上,现在可不是太上老君施展道法,将俩人从这片时空中分割出来,不论是孙思邈还是金一,都是长安瞩目的人物,可是俩人走在一起,却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着身边的人上来和他俩攀谈,只是隔着数丈远的距离,遥遥观望着而已。
孙思邈好似是司空见惯,不以为意,金一对此稍有不适,但注意力都放在孙思邈的话上,也没有去理会。却听孙思邈侃侃而谈:“此前两界山未开,佛门式微。而道门则有心独霸中土,自然不会稍有妥协。选择北齐作为盟友,只是择其弱者以自重而已。现在则不同,两界山打开,佛门重履中土,重又变成佛道争锋之势,这两门不论是谁,要想在中土得势,都须得和尘世中的王朝结盟。如今的大周,形势就和当年商周革命时的姬周相仿,虽然人力较少。却是兵强将勇上下一心,反观北齐已是暮气沉沉,那无愁天子高纬论起昏庸,甚至还在当年的殷纣王之上。天命在谁,岂非是一目了然?”
金一一时哑然,前一刻还在拼死厮杀,处处是敌,怎么现在忽然大周就变成了香饽饽了?孙思邈所说的道理,他也不是不明白,可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
走了一程,已经到了孙思邈悬壶济世的所在,金一还在沉思,耳边就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唤:“主人,你回来了!”
琪琪,这么快就回来了?金一也是惊喜莫名,抬起头来见到的却是冯小怜的面容。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名义上说来,冯小怜也是自己的侍女呢。
这一怔,冯小怜已经从医馆中直蹦出来,一把拉着金一的手,又是笑又是跳,大大的眼睛里一层迷雾,即便是金一已经修炼到点尘不起、天塌不惊的心,也要为之一颤。在这个狐狸精的心目中,原来我有这么重要吗?即使并没有朝夕相聚……
心里感动,可是在这大街上,还有医馆里的许多病人,金一也有些不自在,微笑道:“是,我回来了,大军还在宜阳,不日就要回转长安来,我是先回来一步。你在这医馆中还好么?”
冯小怜只是点头,都不晓得该如何回答,还是孙思邈为她解围,说她在医馆中尽心尽力,帮着疗治医患。奔波出入很是辛苦,风评比起何田田来也不稍差。说到何田田,金一心中一动,一瞥之下已经看到何田田站在医馆内进的门外,看似恬静如故,微微颤抖的嘴角却泄露了她心中的情绪。
久别重逢的欢喜,让金一也受到了感染,将心头的大事权且放到一边,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温馨吧!横竖大军要回长安,前后少说也要十天,这一段时间若没有佛门和道门的仙佛来找麻烦,金一还真的是乐得轻松——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遭到和老孙一样,甚至是更屈辱的命运?
然而欢叙之中,何田田一句不经意的话,让金一又想起了一重心事:“独孤七小姐,在你们走了之后,也常常到医馆来呢。”临别时的约定,到这时才浮上金一的心头,明明只是不到一个月前的事,为何现在回想起来却是恍如隔世?想起当初渭水浮桥边的送行娇耳,金一只是无言,自己几乎去到了天边,几曾对此有过什么答案?
迷茫之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自己现在的心情,不就是最好的答案了?这样的自己,难道还有考虑尘世之事的空闲吗?就连这个世界,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啊!
看到他的样子,何田田眼中的喜色也稍稍收敛了一些,她跟随孙思邈较久,这其中的利害多少知道一点,金一当初被孙思邈寄予了何等厚望,不然怎么会让她将莲心种到金一的心田之中?家室之想,对于金一如今的处境来说,可以说比奢望更加遥远。
若是换了之前的金一,得出这个结论说不定还要费点周折和彷徨,或许是境界提升,灵台澄澈的缘故吧?他不禁苦笑了起来,如果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金家的列祖列宗会不会大为失望?法力是越来越强了,神通是越来越大的,可是距离金家开枝散叶、重振家声的梦想,怎么越来越远了呢?
何田田心中自责不已,眼看金一刚刚有了点喜意,却被自己一句话勾起了烦心事,这是何苦来由?就算还不知道细节,可看着金一和孙思邈的脸色,何田田也晓得有什么东西正压在他们的心头。她冲着冯小怜使了个眼色,要她想想办法,让金一能开心一点。
身为狐狸精,冯小怜虽然没有牛琪琪和金一的心意相通,不过也看出了他的变化,当即眼珠一转,已经有了计较:“主人,咱们去长安的坊市看看吧?那里如今可是长安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了。”
不等金一点头,狐狸精已经伸手上来拉,金一原本也是想要去坊市看看,便随着她去了。可哪里知道,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刚刚转过街角,金一便看见坊市外停着的车仗中,赫然有独孤家在内。第二十七章完
第二十八章
躲吗?金一的脑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就被否定了。有什么好躲的呢?如果是要的那个答案的话,自己现在就可以交给独孤伽罗了吧!
冯小怜看了看那驾车仗,又看看金一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也不知怎地,看到金一这意兴阑珊的样子,冯小怜心里还颇有几分高兴。她不讨厌独孤伽罗,可也说不上喜欢,特别是当知道她和金一之间那种特殊的关系时,就总是觉得怪怪的。
“呐,主人,咱们去坊市吧!”冯小怜高高兴兴地拉着金一,就望坊市中走,刚到门口,金一只觉得灵台处陡然一跳,一股沛然强盛的钱力,竟透过他的天灵盖,直直冲进了他的灵台之中!
这股钱力,正是从悬挂在长安东市大门上的那枚金钱上传来。那只是仿造着神钱的模样打造的一枚金钱而已,上次金一重铸金身时,也曾从这金钱上吸取到莫大的钱力,可时隔短短数日,这金钱上怎么又会积聚起如此庞大的力量来?
“不是钱力多了,是我对于钱力的领悟又深了!”当这钱力经由灵台中的金箍棒,送到金一的身体各处,和以往回到肺脉中安顿不同的是,这钱力就好像是他身体的一个部分,一直在体内循环不休,直到分成无数小份,和金一的身体融合在一处。
不止如此,金一甚至不必抬头,就能感觉到这东市之中,有无数道钱力在流动着,或如涓滴,或如江河,时而沉静,时而波澜忽起。这每一道流动的钱力,每一处翻起的波浪,都无一例外地和那枚高悬在东市门楣的金钱遥相呼应,也最终和他自己息息相关。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的灵觉在瞬间延伸出去一样!前所未有的新奇感觉,让金一不由得沉醉其中,这道道钱力的流动,正是一次次的货品交易,他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在这一次次的交易之中,双方的钱力增减,获利多寡。每一点流入到他身体之中的钱力,只要他凝神追索,就可以探知到这钱力在无数人之间流动、壮大、销蚀的每一步!
金一倏地猛醒,这,不就是自己一直在苦苦寻觅的,钱力的真正奥秘吗?即便不能等同起来,但钱力的起源,和钱力的真正面目,至少也有莫大的关系,而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究竟这钱力是如何来的。
生生之谓易,这是不错的,就从这每一步的交易之中,金一能够分明感觉到钱力的增强。但在领悟到了这境界之后,金一身为钱神,钱力的进出却不能平衡,这便足以证明,生生之谓易还不是钱力的最高境界。想要探究钱力的奥秘,惟有先去看看,这钱力到底是如何产生的。
神思飞越,瞬即就穿越了无数次交易,他所追踪的那一股钱力,也在这一道道交易中变得越来越少,当最终来到东市门外时,便戛然而止,再也追不下去了。金一能感觉得到,那并不是这钱力最终起源的地方,只是不晓得是哪里出了岔子,自己的灵觉就是追不下去了……或许,是那最初的地方,超出了自己现在所能探知的范围?
他睁开眼睛,也不管身边冯小怜,迈开步子循着自己的感应走了过去,只见就在自己几十步外,有几个小贩蹲在地上,数着自己荷包里的钱,一脸的喜气洋洋。
“哥子啊,这回进城,咱们可挣了不少,想不到这长安城里,黄麻的价钱这么好。要不是哥子你提点,小弟哪里知道还有这条发财的门路……”
几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金一凝神之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这几个人,并不是长安城里的人,更没有资格到这东市里来做买卖,他们只能从长安城周围的田庄和农户手中收来黄麻和别的作物,贩卖到城里来,由东市中的坐商收去转卖。
金一心中一动:“我的灵觉到这里就追不下去了,莫非是因为他们不能在东市中交易的缘故?这东市,当初就是为了让我能尽情吸纳钱力所建,但凡坐商交易,所用的金钱都要经过东市中所供奉的钱神,钱力也会集中到这金钱上来,因此我才能从中吸取钱力。这几个人,是东市之外的商贩,他们的交易处所也就是在市外,难道就是因为这,我才追不下去了?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他走上前去,正要和这几个小贩攀谈,那几人中有人抬起头来,看到他向这方大步走来,顿时脸色一变,把钱都收了起来,拽着几人一起趴在地上,大声道:“老爷,小人给老爷磕头!小人们这就去上了商税,不会少了一文。”
商税?金一一怔,才明白过来,大约是自己盯着他们荷包的神情过于专注,给人当成了存心不良之辈吧!说到神通变化,金一敢说不落人后,可这人情世故,他就差得太远了,几乎和一张白纸一样。
他原本是想要请这几个小贩将身上的钱都掏出来,让他看看到底自己所追的那一缕钱力,是由哪枚铜钱所生,再设法追踪其来源,总要找到钱力初生的那一刻,才能有线索。可自己还没开口,已经被人当作是催缴商税的官吏了,这种话哪里说得出口?
正踌躇间,那几个小贩见他不说话,心里也松了口气,又磕了几个头,爬起来就要走,金一心里一着急,脱口道:“且慢!将你等的荷包翻给我看看。”
这一句话出口,立时便是一阵骚动,不光那几个小贩变了脸,周围更有许多人往来营生,都对这里留上了心。便有人指指点点,风言风语:“这是哪里来的老爷?怎么要人家交这许多商税!度支定的商税,也不过是百钱税五而已吧,凭什么要他把荷包里的钱都拿出来!”
金一急得冒汗,多少大敌都不在话下,这几个小贩可让他做了难,总不好棍棒招呼吧?何况听这人丛中的话,好似有人已经认出了自己来,堂堂的大周仪同,又是当世钱神,这东市里数他的仙药卖得最好,生意最大,居然干出这种事来,当街勒索几个小贩的血汗钱!
正不知如何收场,忽然听见有个女子的声音,声音不大,声调也不高,显得颇为沉稳,一片纷乱之中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看你们几个的荷包,总数不过千钱,这里是五贯文,足数有余,将荷包丢下自管去吧。”当啷一声,一个大钱袋丢在地上,顿时众议都停了。
独孤伽罗!只听这声音,金一便认出了,转头过去,见那车仗外站着的人,也正望着自己,双眼中是掩不住的喜悦。独孤伽罗这一说话,长安街市中认得她的人显然比认得金一的还要多,当即就有人转了风向,纷纷道:“独孤小姐都这么说了,你们几个还不知足?也不晓得你们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几个荷包值得入独孤七小姐的法眼!”看样子在这些人的心目中,独孤伽罗的份量着实不低。
那几个小贩看到这大钱袋子,已经是喜出望外,又听到独孤七小姐的名头,自知惹不起,慌忙丢下荷包,捡起那大钱袋正要溜,金一顾不得和独孤伽罗叙话,忙道:“且慢!你们几个,这些钱是从哪里收来的?”
那几个小贩顿时傻了眼,在他们眼里钱只有真假之分,谁还记得每一枚钱的来路?只慌忙又趴下磕头,金一见不是头,只得让他们去了。
捡起地上的荷包,将其中的钱都抖搂出来,他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所追踪的那道钱力,正是其中的一串百文钱,那都是宇文邕新近在关中推行的五行大布铜钱。可这还不是钱力的源头,从这串五行大布钱上,他分明能感觉到那钱力的流动,仍旧在向着自己感应之外的范围延伸着。
耳听得轻轻的脚步声响,金一转过身来,迎上独孤伽罗的眼睛:“伽罗,我……”
“你回来就好……这袋钱,你有用么?”独孤伽罗的双眼中,好似有千言万语,身子微微颤抖着,看得出是极力在抑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是,是有用……”本以为已经想好了要如何面对独孤伽罗,可当真见面时,又是在这样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