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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一心中一叹,终于点了点头:“许天师,你身为天师,却当真是丝毫不以己身为念,一片拳拳之心,只是想着这世上的百姓,我还能顾惜己身么?成与不成,也只得尽力而为,不过我也不要上昆仑山,等到取了权柄,我还回我的出身本地两界山去,从那里前往西方世界,想来佛门忙着重回中原,整顿已经残破流散的释子僧徒,一时也顾不上来和我为难。”
君子可欺之以方啊!说不得,这一次也只好瞒着你许天师了。谁让你和我不是一条心呢?不过,这好歹也是条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能让中土的百姓少些离乱之苦,也能为我金一打出一条重生之路呢!
许旌阳怎想得到他有这样的神通,山河社稷图这种法宝,便是对于圣人而言,也是极难得的异宝,想破了他的天师脑子也想不到,竟会落在金一的手中,而且要重现这阵图,缺少的就是宇文邕的权力!而金一的退路,也是编的天衣无缝,一直和金一相伴不离的牛琪琪,此时刚刚好回到西天去了,这就是金一在为自己寻找退路的征兆吗?
许旌阳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情不自禁地握着金一的手,眼眶中两颗泪珠直转:“金钱神,委屈你了!为了大周和天下的百姓,要你这般的牺牲,想你自出山以来东征西讨,何等的不易。如今好容易有了点成就,却又要转赴西天,背井离乡……”
金一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也就不再彷徨,笑道:“许天师,你这么说可就小看我了,我如今也已经不是升斗小民,身为一介神祗,哪里来的什么乡土之思?那西天,据说有极乐净土,又有无数山川,多有形胜的去处,正好我一直打打杀杀的,也有些倦了,趁这个机会就去到西天转上一转,说不定就能在那里找到新的转机呢?”这一番话说下来,连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许逊更是信以为真,也就不再矫情作态,转而问道:“既是如此,贫道想要你一句准话,这解除权柄的法术,你有几成把握?”
金一微一沉吟,右手点金术发动,金光闪耀间,一度离他而去的元龟重新现身出来。这法术一做,他自己也发觉,自己的境界比之前有天壤之别,甚至不用布成金钱阵,心意到处法力凝聚。便能化出元龟来。而这元龟一旦变化出来,其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散发出无数极细小的钱力,和周天万物隐隐相通,那正是他经历了极度的痛楚之后,终于领悟到山河社稷图中地煞星位的全部奥秘,才拥有的领悟和记忆。
也正是这样的领悟,使得他现在对于元龟推演计算的全部过程,巨细靡遗地反映在灵台之中。正是那和天地万物相通的感应,才能够让元龟推演出未来的趋势,只须少了一个变数,就不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将心意凝聚在自己和宇文邕的身上,就见元龟身上所散发出的那些法力,点滴收了回来,落在元龟的背甲上,便一点一滴地呈现出道道裂纹。直到所有的法力全部收回来,金一屏息凝神,看着元龟的背甲,心中翻起滔天巨*:这占卜的结果,乃是大吉!
天地万物,莫不有神,即便是如今的金一,在尚未领悟到所有的天地奥秘之前,这元龟的占卜也不可能穷尽一切的变数。因此最多也只能占卜出吉凶而已。可想而知,倘若真的到了三清圣人那样的境界,天地了然于胸,一经占算便可了悟天机,无怪乎圣人能超脱劫数。
许旌阳虽然看不出这其中的细微变化,却也懂得些占卜之道,这元龟占卜的历史还在文王八卦之前,称得上是今世所有的占算之道的鼻祖,龟甲上的裂纹是吉是凶,他还能看个大概,一见这结果。立时面露喜色:“大吉?”
金一点了点头,那法力幻化的元龟功成身退,化为一缕金色的钱力,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沉吟了片刻,金一方道:“此事关系重大,想来也不是说做就做的,请许天师回复大家,就说我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将权柄从他的身上解除。等他做好了准备,就来这里找我便是,这段日子,我也就不回长安了。”
许旌阳知道他心里的沉重,也不勉强,深深一礼致敬,随即驾云去了。
他一走,菩提老祖便从泥土里冒了出来,看见金一的脸色不好,笑道:“小子,你有什么放不下的?是那宇文邕自己不要你,又不是你对他不义,取了他的权力也没什么。”
“师祖,我不是为了我自己。”金一倏地叹道:“我这一路走来,恶战连场,从没退缩过,心里想得可不是我自己的什么富贵享乐,而是想这世间的凡人,被天地仙佛拨弄在鼓掌之间,命运都不能自己做主,就像老孙在五指山下那样,动也动不得,就像我金家数百年来被佛祖画地为牢,不见天日,何其的苦楚!但有一线希望能挣脱这压在身上的大山,我也愿意竭尽全力。”
“可谁料到,到了现在,居然我就成了拖累万千百姓的祸根,只有我自己脱开身了。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好处……钱力,权力,都是从凡人中来,是这万千的凡人百姓,产生了这样的神力,这力量,本该是为他们造福,让他们能有资格向那些掌握着凡人命运的仙佛圣人说一声不的,如今却成了为我自己独善其身的法宝!”金一握紧了拳头,一拳砸在地上,要不是这里早已被菩提老祖的法力笼罩,这一拳的威力可以将大地震裂!
什么凡人的福祉,菩提老祖是一概不知的,即便是那三清和佛祖,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大的意义,这世上和他有关系的,也就是孙悟空和金一而已。见金一如此的憾恨,饶是他这天地间的第一个生灵,也不晓得如何劝解。
隔了半晌,金一才恢复了常态,事已至此,夫复何言?只得走自己该走的路吧!“师祖,你说,我要如何才能取出权力,运用自如?”
菩提老祖道:“你和悟空一般,都是修炼的七十二变,要想再进一步,惟有向天罡变数进军。不过,你比悟空更是得天独厚,有这山河社稷图做指引,少走了许多弯路,只须全神贯注,将这阵图重现出来,便是你功成之日。到时候,你也不用想如何驾驭那权力,只要将权力尽数注入这山河社稷图中,演化天星,当这周天星斗和山川地理的变化一旦发动,时空流转如这天地一般,那就成了。”
拍了拍金一的肩膀,菩提老祖笑道:“不必担心,有老祖在,至不济是一次不成,再来一次,有我菩提法力护身,还能让什么权力伤了你?”
这一颗好比是定心丸,吃得金一心安无比,何况对于这山河社稷图,他也是研习已久,就连对于权力,也曾经通过传国玉玺变化神通,甚至体验过了权势的境界,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当下只是静坐在当地,听菩提老祖说些菩提法力的变化之道,所谓混元道法,不外如是。
许旌阳回到了长安,径自飞到禁苑之中,将自己从金一那里得来的消息告知宇文邕。出乎意料,宇文邕得知金一首肯,脸上竟没有半点喜色,沉默半晌,方道:“许天师,可否请你将与阿一相谈的前后经过,所有细节,全数道来我听?包括他的神情变化,言语动作在内,越细越好。”
许逊是什么人,哪能不知道宇文邕的心意?登时不悦道:“宇文大家,金钱神能这般,已经是黎民之福,你难道还不信他么?如今的局势,要么是他自己设法脱身,要么就是挟持大周上下官民一同除佛灭道,他能给你这个台阶下,自己远走西天,那也是坦荡胸怀,你再疑他,岂不寒了志士之心!”第三十六章完
第三十七章 谁主西游
在许旌阳这里吃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闭门羹。宇文邕也不介意,依旧还是谢过了,只是对于何时进行此事,却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兹事体大,我也须得等到形势分明之后,才好做定夺。无论如何,阿一能有这样的承诺,也少了一个大变数。”
听到变数二字,许旌阳立时就想起了金一用元龟占卜吉凶时的景象,那种占算的本事,以他道门天师的见识竟也从未见过,用元龟占算的时候,金一就好像真的是以天地主宰的身份,看着掌中的天地演化一样。若是宇文邕想要知道自己应该做何取舍,何不请金一来占卜一下?
可这念头刚一产生,许旌阳便随即打消了。眼前的这位大周天王,对于金一明显已经起了戒心,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说他能不能相信金一的占算结果,就连让他对金一和盘托出心中的计算,也是不可能的事了。既然如此。夫复何言?
许旌阳心中一叹,起身稽首道:“大家自有雄略,贫道本非尘世之人,不解个中利害,也不能有所参详。只是大家若要化解这一场天地的大变,金钱神实是一着关键所在,望大家深思,慎行!贫道先告退了。”
宇文邕以礼相送,对许旌阳他还是丝毫不敢失了礼数。只是对于许逊临别的赠言,宇文邕心中也是不以为然:“关键……我所不能释怀的,就是他是这场天地大变的关键啊!手握大权的我,假以时日连天地都要低头,怎么还抵不上一个浑身铜臭的钱神!”
此时此刻,长安城上的云中,现出一个身影来,白衣高髻,手托净瓶,净瓶中插着杨柳枝,手结施无畏印,双目似开似闭,将下方的种种变化尽皆收在眼中。“占据关中,上下同心,骁勇善战,……宇文周的局面,倒真的和当初商周革命时的姬周颇为相似,就连对手是占据关东、更为繁华富庶的势力,其天子却是昏庸暴虐。空有名将而不能用,这一点也是一模一样,难怪我佛门上下,都有二次封神之议……就不知佛祖为何,迟迟不动?”
这位正是观世音菩萨,她奉了如来佛祖之命,二次从两界山出发来到中原,肩负着要引导大周上下皈依佛门,让一度从关中消失的佛法重新大大昌明的重任。想要做到这一点,即便是仅在佛祖之下的观世音菩萨,又谈何容易?能观世之音,她早已知道了关中佛门的现状,原先的百万佛子,此时都已经成了大周国中的编户齐民,寺产积蓄更已经是烟消云散。唯一还能值得利用的,便是那在洛阳战场上被收降的二十多万少林僧兵,因为宇文邕退回关中之后许多大事要处理,到现在还没顾上他们,只是留在同州霸府的原址,被监视着。
“从此入手,或许可以让大周能重新皈依我佛。只是那大周天王宇文邕。手握大权,雄心直追当年的秦始皇,又岂是如此易与?……”观世音菩萨眉心微蹙,正在筹思,忽然心生警觉,向远处望去,只见云中一片光芒闪动,大队人马来到面前。
这一队人马非比寻常,前有三十六青龙,后有七十二白虎,左边有护法天兵,右边有有道神仙,云中影影幢幢,不知有多少,团团簇拥着一位道人,胯下骑着青牛,左右伴着金银二道童,手持扁拐。
观世音菩萨见了,立时垂首敛眉,上前见礼:“老君,何事亲下凡尘?”
观世音菩萨乃是西天佛祖之下第一人,老子也要给三分面子,笑道:“原来是观世音菩萨,何必明知故问?你是来做什么,我便也是来做什么。”
就算心里有了准备,听到老子这般直接,观世音菩萨也要皱起眉头:“道祖,那大周天王手持权柄,威势直追当年秦始皇。天地都不放在眼里,又下了除佛灭道的法令,将道门在关中巴蜀的信徒尽数勒逼还俗为民,道祖不追究其罪,难道还要放下身份去向他低头?这权威之力,竟有这般的玄奥?”
老子就像听不懂观世音菩萨口中的讥刺一样,笑道:“这般的话语,好似不该从菩萨口中说出,然则菩萨此时到此所为何事来?”
好在是菩萨的修为,天塌下来也不会乱了方寸,何况是在老子面前?只是身为道祖的太上老君,居然亲下凡尘来,和一手扫平了关中道门的大周通起了关节,这就连观世音菩萨都没想到,不能没有微辞。
好在老君似乎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能在这种情况下凑上门去献媚,拂尘一摆,向观世音菩萨示意告别,大队人马在长安城上空的云中转了一圈,便向东方去了,看那去势,当是冲着王屋山老君洞而去。
观世音菩萨叹了口气,将身一转。按落云头,到了长安街市中,已经变成了一个老僧,手持禅杖在那里大声宣讲,用得便是西游一梦中的台词。这般景象,立时就引起了街市行人的关注,自从去年宇文邕下达了除佛灭道的法令,三个月当中将关中的佛子一扫而空以来,街市上何曾有过僧人这般明目张胆地宣讲佛法?
不一会,就有几名官差上来锁拿这公然违抗除佛诏令的僧人,哪知到了老僧身前。一些儿都不能靠近。这时代谁都知道些法术神通的知识,几个官差原也有些手段,对这老僧却半点都使不出来,情知是遇到了高僧。
对于这样的僧人,就算是在除佛令颁布之后的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