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来,抢到金一的面前,抓着他连连摇晃:“白袍军神陈庆之,确定无,还在人世,而且即将在这城中出现?”
“是,没错,他们就是这么说的。”金一被他晃得发愣,只顾点头。李大白似乎觉得抓着他晃得还不够过瘾,又松开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停地嘟囔:“陈庆之,本以为死了三十年了,谁知竟在天台山出家为僧,一直活到现在……了不得,不得了……”
“好吧,我是山里出来的土人,什么都不知道,我开口问就是了……”为自己做了这么一番心理建设,金一上前用力拍了拍李大白的肩膀:“李先生,你不要晃了,到底那陈庆之是什么样惊天动地的人物?你倒给我说说看。
”
李大白恍然大悟:“是了,你不知道他是谁,做过什么事。”他一把抓住金一的手,拉着他坐了下来,金一只觉得他浑身都在颤抖。
“四十年前,当时还没有大周和北齐,这中土神州是由南梁和北魏两国分治。其时北方六镇大乱,北魏朝廷无力平定,偌大的一个国家乱得不可开交。咱们大周的开国君臣,多半都是六镇中的武川镇出身,这你是知道的了。”
说起这个话题,李大白的眼睛都在烁烁放光:“彼时,南梁也没有闲着,他们手中有一名北魏皇室成员,叫做元颢,趁着北魏动乱,便派兵护送这元颢回国夺取皇位来了。当时南梁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大概只是想给北魏多添一点乱而已,于是只派了七千人马护送元颢北上,而那七千人马的统帅,便是陈庆之。”
“中间经历,也不用细说,陈庆之就是凭着这七千人马,一路过来每战必胜,每攻必克,而且几乎每一战都是面对着数目超过他的敌人,最终竟打破了北魏国都洛阳,将那元颢送上了帝位。以七千孤军转战千里,破大国之都,这就是陈庆之所缔造的奇迹,当时谚语有云……”
“名臣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金一这句话却是与李大白一起念出来的,弄得正说到兴头上的李大白愣了一下:“你不是不知道此人的名声么?”
“我听来的……”金一嘿嘿笑了起来,心中却有些困惑,纵使这陈庆之如何英雄了得,也不过是捡了个北魏内乱的空子罢了,并未遇到真正的强敌,何况最后不还是败走了嘛,又值得李大白如此激动嘛第十五章完
第五卷 第十六章 白袍军神
十六章
“你若知道,陈庆之最终是如何从洛阳败走的,便不会做如是想了。”李大白的目光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四十年前风起云涌的洛阳城:“当时洛阳失陷,全魏震动,刚刚执掌大权的天柱将军尔朱荣欲树立自己的威信于天下,于是将他刚刚平定北方大乱所得的大军悉数调遣南下。当时军中,不但有北魏兵将,尔朱荣的长史便是北齐开国的神武帝高欢,大军中我大周开国太祖宇文泰也在,其余周齐两国的开国宿将,几乎全部都在阵中,也就是说,那最后的洛阳之战,陈庆之几乎是以一军之力,一人之力,孤身抵御了大半个神州的英雄豪杰!”
“然而,他以孤军把守河桥北城,尔朱荣倾力来攻,两军三日十一战,陈庆之兀自屹立不倒,要知道当时他的部众江淮子弟兵大部都已被元颢占为部曲,手边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最终,尔朱荣也只能是寻覓小船,以精锐过河抄截陈庆之的后路,一战而下洛阳,擒斩元颢,逼得陈庆之只能变装弃军而走。”
“后来呢?”金一也听得入了迷,世间竟有这样的人物!他不禁庆幸,自己何其幸运,在这城不久就能亲眼见到这位传奇一般的英雄了。
“后来么,陈庆之回归梁国之后,封官加爵是不在话下了。高欢秉政之后,曾派侯景为河南大行台,专门负责与梁国交战,侯景善能用兵,所向无敌,偏偏就是在陈庆之手上吃了一个大败仗,从此安分守己,不敢再对梁国用兵了。”
“等等,你是说,侯景曾经被陈庆之击败?”金一大感意外,心中对陈庆之不禁又高看几分,侯景如果真如卢真人所说,乃是先秦之人,陈庆之能够击败他,又是何等厉害?果然是前人未必胜后人,千年老鬼不一定就稳胜新生英雄哩。
“没错啊,而且若不是陈庆之赖以起家的七千江淮子弟在洛阳一战中悉数败散,他手边只有万余新统兵将,那一战侯景能不能得保首领都还是问题。”说到这里,李大白总算是恢复了常态,开始思考起眼前的问题来:
“不过,祖暗地里请来这位白袍军神相助,他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这一次城中的局面,还真是叫人看不透的混乱啊……”
金一撇了撇嘴:“我说李先生,你用千里传音去向国中商议,得了什么指示?总说我不要轻举妄动,那大周那边也该有些指示才对,否则难道我什么都不用做,段韶就会把我的兵器双手送回来么?”
李大白干笑两声:“嘿嘿,这个啊,倒是有地。
大家地大军尚在途中。未曾回转长安。不过此间地局势我已告知玉壁地韦孝宽柱国。他老人家不日便将亲身到来。主持此间大局。若是听说此次将有可能与四十年前地白袍军神交手。不定有多喜悦哩!”
韦孝宽也要来吗?那这城真可谓是风云际会。军神大集合了……金一撇了撇嘴:“那么。在此之前。我就什么都不能做。是吧?否则就是破坏大局……”
“那倒不是。值此各方都在加紧部署。暗流涌动之际。咱们当然也不能闲着。”李大白忙笑道:“韦柱国对你探出段韶所在及其图谋之事赞赏有加。不过他说。那北塔非同小可。乃是当年后赵时石虎为其国师图澄所造。用来镇护后赵国运地法阵。内里玄奥无穷。后来又被高欢请来高僧重建。藏有北齐皇室地一个大秘密。你若孤身往探。后果难料。”
金一小小一惊。当初他已经觉得那法阵不同寻常。谁知还有这么大地来头。李大白续道:“不过。这城中各方皆有图谋。独独那身为朝中最得宠也最遭忌地和士开与祖二人毫无动静。很是蹊跷。这个么。祖暗中请来陈庆之为助力。而陈庆之现在是天台宗地智深大师。想必也和南陈以及佛门大有关联。这一头总算有了些头绪;那么就只剩下和士开那里……”
“等下。你不会是要我去打探和士开地打算吧?我都根本不认识他!”金一叫了起来。这事也太荒唐了。他根本连这些人是男是女也不知道。彼此间错综复杂地关系和过往地恩怨一无所知。怎么去打听?之前所得到地这些消息。也都是机缘巧合而已。
“呃。那倒不用。和士开深得北齐天子与胡太后宠幸。他要整人地话早就动手了。恐怕是还不知道段韶等人暗地里地图谋吧。”李大白道:“不过。韦
为,北齐诸方之间的明争暗斗方兴未艾,咱们不妨一把火。之前律明月军回城时,不是来了两次天使宣诏?这件事便大可利用一下。
”
“你瞧,我说这里头大有玄机吧?韦孝宽柱国也与我所想类同,此事往大了说,那就是斛律明月仗着手中的兵权,无视天子权威,最少可以给他安一个逼宫地罪名,北齐天子生性庸懦,此事多半会给斛律明月的政敌和士开、祖等人以口实……”李大白口沫横飞,越说越起劲,金一却越听越没劲,正想要打断他,陡然间一惊,一口吹灭了房中的烛火,金钱阵乍然展开,将身处的房舍内外全都笼罩住。
他们所在地,是大周在北齐国都的一个秘密据点,一座名为毗卢寺的禅院,合寺上下多半都是寻常僧众,只有方丈和监寺两个是大周之人。此时金一金钱阵展开,周遭十余丈的动静已经尽收心底,若不是怕惊动了笼罩城全城的法阵警觉,这范围还可扩大十倍也不止。
“是谁?”刚才那一瞬间,金一骤然察觉到有人进入寺中,然而片刻间就失去了对那人的感应,敌人潜踪匿迹地本领高强之极,假如是北齐的密探可就大事不好了。
他这般问话,并没有指望得到对手地回答,而只是略微分散一下敌人的注意力而已。只一霎那功夫,院中便是几声急促而低沉地叱咤声,隐身在院中的牛琪琪已经与来敌交上了手!
“没分出胜负?”金一又是一惊,对来敌地神通更加高看几分,虽然隐身符下的牛琪琪无法发挥全力,然而能够被她突袭而不落败,其神通至少也是与寇谦之一样的等级。什么时候,像天师道师君这样的强人居然随便都能碰到了?
示意李大白躲在屋子里,准备好字法以便阴人,金一闪身已经到了院中,他是从窗户穿出来的,恰好与牛琪琪站了个斜角,与来敌成一个品字形。
夜色中,只见来敌穿着一件白色僧袍,除了手上一串墨色沉沉的数珠以外,周身别无长物,颔下三绺银髯随风飘洒,却是一个样貌清;的老僧,只是脸上一丝皱纹也没有,形容举止间儒雅,若不是光头的话,说是个饱学儒生也有人信。
金一现在已经是见到沙门佛子就烦了,打从五指山开始,他遇到的佛子就没有一个对他友好的,何况今天白天与牛琪琪一席谈,更是让他对整个佛门都起了极大的反感。这次城的盂兰盆会法事,原本就是大:十方僧的法事,又是要利用他的兵器来打开五指山之路,可以说到这里来的佛子,几乎都是他的潜在敌人。
看到对手的光头,金一根本不用犹豫,双手一错,金光闪耀间竟已挫出火花来,立时就要上前与牛琪琪夹攻来人。孰料那人不慌不忙,只手一翻,一朵青莲赫然在手,温颜笑道:“金小施主且莫焦躁,且看这是何人之物?”
金一瞳孔顿时收缩,那朵青莲正是何田田的本命青莲,如果不是她自己变化了送给这僧人,就是何田田已经遭了不测!
“此人现在何处?”金一杀气大盛,假如这僧人果真害了何田田的话,那么说什么也要留下他这条命来!他身处金钱阵内,万千条金线连着一百零八枚金钱,感应到他心中的杀气,金钱一起晃动起来,整个院落中都是杀气弥漫,虽无刀兵之响,却好似修罗杀场一般。
“好杀气!”那人竟似颇为享受这种气氛,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好似缅怀什么过往的美好岁月:“许久不曾身处这等杀气之中了……金小施主,这钱神法果然是别具一格,令老大开眼界,何姑娘所言不虚。”
他再睁开双眼时,肩背只是稍稍一挺,整个人却顿时变得大不相同,金钱阵中的刀兵肃杀之气,再也进不到他身边的三丈之内,那一圈无形的空间中,连空气也变得凝固起来。这是令史万岁也望尘莫及的“万人敌”煞气!
“贫僧智深,经莲仙何姑娘指点,特来与当世钱神金一相见。”
金一浑身犹如被电击一样,顿时愣住:智深,这不就是白袍军神陈庆之出家以后的法号嘛?这个人,就是刚才令李大白向往无比,当年叱咤风云,独力对抗大半个中土的英雄的陈庆之!第十六章完
第五卷 第十七章 世事如棋
七章
传说中的英雄出现在眼前,李大白自然是激动万分,不过对方显然并没有满足他这种追星**的意思。
“金小施主之所求,老已尽从何莲仙处得知,此番城将有大事,各方目标不一,难免有一场逐鹿,老衲今夜冒昧前来,是想要先辨明敌我。”陈庆之一开口,毫无废话客套,直指本心:“老衲虽应孙药王之托,前来为北齐侍郎祖助力,为的是要破坏北齐打开西天路的这一场法事,倘若老衲此意与金小施主之所求并无冲突,则可以此界定敌友分界。”
金一顿时糊涂起来:“这个,大师,你身为沙门护法,为何却要坏了佛门的好事?况且那祖转托孙药王请你北上,不会是特地要给自己国家的大事抽后腿吧?”
陈庆之长髯飘拂,微微一笑,周身煞气倏地全收,再也看不出半点神通,只是一个寻常的老僧而已。
金一冷不防,就像是全力相持的对手猛然后撤,自己全身的气力都落了空一样,说不出的难受,也忙将金钱阵的杀气收起,心中暗懔:“好厉害!我虽尚未出到全力,但他这么收放自如,实力显然还在我预计之上,当真是深不见底!”
“金小施主如此说,也是人之常情。”陈庆之眼光幽远,好似想到了什么陈年往事,微喟道:“所谓往生极乐,只不过是一场虚话,当年梁武帝佞佛,三次舍身入佛,何等的虔诚,最终却落得饿死台城地下场。江南百姓争先恐后崇信佛教,最终换来地却是侯景之乱暴兵肆虐,杀得赤地千里,血流成河!若说礼佛无福,为何佛叫人须礼敬三宝?若说礼佛有福,为何佛门不能庇护百姓,脱人命于水火之中?”
这等言语中,充满了激愤之意,然而陈庆之说来却如道家常一样,显然这番心思在他心中,早就不知回转了千百遍,激愤、不解、迷惑,种种一切都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