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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窄的房间里果真好多人,却不是那些没头的阴爪子,二十多个人跪了一个圆圈,两手背在后面,戴着头盔的脑袋拼命抬着向上看,我的头灯照在这些人身上,只见外面披挂的青铜铠甲锈迹斑斑,铠甲里面鼓鼓囊囊的,居然不象身体已经腐烂掉的模样!如果不是有些脑袋上的眼洞鼻子洞露出来,我还真以为只是一堆青铜铸造的人俑!
再看几个房间,都是默不作声一堆人挤在狭窄的小屋里,四角什么陪葬也没有,有靠墙双手下垂站了一圈的,有坐在铜座上抄手低头围一圈的,更希奇的还有用铜棍挑着挂了一圈的,千姿百态,各不相同,我们三个越看越是心惊,老想着历史上的周公是多么仁慈贤良,结果严重低估了周王的残忍手腕,众多的殉葬坑可见当时墓葬制度的凶狠诡异!
高一脚、低一脚的走来走去,就是不见任何陪葬的冥器,到处干净整洁,连个棺椁都见不到,纳闷的很,就算殉葬坑也总该有一点陪葬的器物啊?
想寻个出路出去,到处都是一样的门户,我们也忘了来时的洞口在哪,走了半天也找不到,一直门里门外的串来串去!林楠焦躁起来,拎着山地铲使劲戳了一下脚下的地,却是当的一声脆响,发出金属的声音。
这下三人来了精神,蹲下来仔细看那发出响声的地面,都是一块一块的青铜板镶嵌而成,撬起来一块,下面还有一块,换了几个地方撬起来都是如此。
我心里突然有所领悟,招呼林楠说:“看来我们是走进了周王墓的外围坑道,这么大批的全尸殉葬坑,我在学校时听教官讲,历史上的暴君把人寸磔为肉醢,再用熬制的凝胶粘合成形,以铜汁淋身,铸在铜板上,布成环形阵势拱卫王墓外围,发掘殷墟的商王墓有发现过小型的。小狐狸一直闻不到阴爪子的味,可见这个殉葬阵连阴爪子都不敢涉足,必然隐藏着很大的凶险!”
林楠说道:“这个殉葬阵除了拱卫王墓,还可以为王前驱,都是带甲持戈,按照近卫部队的防御阵形来安葬的,象秦陵的兵马俑阵一样。只是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小狐狸东张西望的看还有什么路可以走,最后盯住一个房间,招手叫我们过去,指着上面说:“你们看,这群人使劲抬头向上望,我也抬头朝上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和林楠把头灯都朝上照过去,只见一张人脸嵌在洞顶,双目微睁,整个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第二十四章 坛子里的笑声
最先发现墓顶嵌了个人脸的小狐狸,脸色煞白的嘀咕道:“这些人瞧这人脸瞧了几千年,腻不腻啊,换了是我,敢有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这样看我,一巴掌打他个满脸花都算便宜他了!”
我仔细盯着那张人脸,心里盘算着为什么?房间并不是很高,这张人脸看起来比正常人大了一圈,这么古怪的表情象凝固了一样,鼻子扁平的塌在脸上,又不象是石头雕刻或者青铜铸造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人,这么大张脸要配多大的身躯啊?又怎么会给钉在屋顶呢?
正在迟疑间,门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荷荷的笑声,吓的我们一哆嗦,小狐狸当先跳了出去,打眼一扫,吃惊道:“怎么变了!不是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地上撬起来的几块铜板哪去了?”
林楠倒是没有四处去找那不见的铜板,而是凝神细听刚才声音传来的位置,昏暗的墓坑里,突然传来这样的笑声,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三个人把头灯拧到最弱,动也不动的留神听着,一片寂静中,笑声居然再次想起,这下连我也听出来笑声的位置,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的方向包抄过去,只见一个角落里黑糊糊的竖立着一个人影,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
人影良久不动,小狐狸忍不住叫道:“哎呀,你倒是说话啊!猫在这儿扮鬼吓唬谁哪?不吭气就逮不着你啦!”我拧亮头灯,照上去一看,却只是一个铜甲兵,下半身跪着,两只手放在胸前,怀里抱了个坛子,捂在坛口的手背上爬着一条浑身黑毛的蜈蚣,受到灯光的刺激,身子一弓一弓的竖起了长毛,而荷荷的酷似人笑声正从坛子里传出来。
小狐狸似乎很怕蜈蚣这种动物,吓的身子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直往身后躲,林楠目不转睛的提防着蜈蚣,怕它突然跃起来,坛子里的笑声却悄悄停了下来,猛的伸出一条长舌,卷了那蜈蚣进去,吧唧吧唧几声,又静了下来。
可怕的坛子里有什么?小狐狸抓住我胳膊的手都有点发抖,我捏捏她的手,打趣道:“小狐狸连阴爪子都不怕,还害怕蜈蚣吗?这可不象你的作风啊?”小狐狸顾不得反驳,使劲拽着我往后退,我更觉好笑:“怕什么?离那铜甲兵还远呢,坛子就那么大点,里面不会藏什么大物件,说不定只是个青蛙而已!”
小狐狸头上都急出汗了,松开我胳膊,一把抓住了林楠,我扭回头,却见林楠居然离我很近,明显不在原来包抄的位置了,铜甲兵也没刚才那么远,明明是三个人正慢慢的都在移动,正向那坛子移过去!
我根本就没有走动,怎么会移过去呢?慌忙看看脚下,却是脚下的铜板在作怪,正慢慢的向前滑动,三个人赶紧一步步往回退,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实在有些古怪,几千年了,坛子里居然还有活的东西,毛茸茸的蜈蚣尚且一口吞掉,可见决不会是什么善类!还是离远点好。
我们慢慢的越退越远,林楠低声说:“你们注意了没有?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和刚才钉在屋顶上的脸长的很象,我看那个钉着的很可能是人脸,我翻查过商代的甲骨文资料,那时侯有些秘方可以软化人兽的骨骼,一直是专门用来让战俘在祭祀中乖乖听话,按顺序活活被杀掉,不致于弄乱祭祀坏了仪式。”
小狐狸听明白了,睁大眼睛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钉着的人脸是被大的铜饼轧出来的?因为头骨都被软化了,就这么活着给压成了个扁扁的头饼?”说的那么形象,吓的我也打一哆嗦。
林楠沉重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周墓远比我们估计的复杂,不只是挖个大坑埋人那么简单,一定暗中布下了什么特别的防御手段,层层设局,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停下来!那么多费尽心血制作的铜甲兵和压的扁扁的头饼,依我看这儿的每个房间都会有个死的极惨的首领,冲天怨气被地形的煞气培养了数千年,后世居然再冲不破这道道关卡,真猜不出有多少盗墓的高手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尸骨无存!”
脚下的地板仍在缓缓滑动,不知道用了什么精细的机关,老祖宗们一些巧夺天工的技术,到现在都还让我们猜不透,居然一丝声音都没有,繁多的房间也连在一起缓缓变着方位,看的出来林楠是越来越焦躁不安。
我一直都觉得林楠和我自从上次在哈萨克分开后都有点变化,以前的林楠是傲气中带点冷静的温和,感觉是高高在上难以捉摸,却又没有盛气凌人的跋扈味道,很有点贵族气质,而我在工作中本已养成不爱说话的冷漠脾气,接触到林楠的冒险生活后,激发了不少探索的热情,再加上碰上和自己本领差不多甚至更强的男人,自己都感觉多了很多女孩味,倒是林楠变的经常沉不住气,似乎总是为了什么在心烦。
林楠焦躁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叫道:“小狐狸!你在那房间里是不是动了什么?还是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本来好好的,这会倒象整个大坑都给启动了?你测了这么多天的地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小狐狸大概没给林楠这么吼过,泫然欲涕:“我没有,真的没有,霜姐姐你也瞧见,我只是抬头在看屋顶那人脸,动都没动,就叫你们过来了。”看着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样子,单冲着霜姐姐三个字叫这么热和,就算真做错点啥,我也早就原谅她了,只好低声劝林楠:“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小狐狸没做什么,你这样吼她,很不公平的!”
林楠平静了点苦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做好事好的不得了,干点坏事能把你气死……”突然闭嘴不说话了,瞪着小狐狸呼哧呼哧气的发怔。
我扭头一看,只见小狐狸取下手套的手掌正摊开举起来,白里透红的手掌心托着一个古色古香的铜牌,泪汪汪的看着我和林楠:“我就只拿了这个,是嵌在那个人脸嘴里,真的,我敢发誓是我刚进去,就从上面掉了下来!不是我故意去拿的,你刚才突然发火,吓的我都忘了。”瞧着小狐狸清澈的眼睛,头灯下一闪一闪,我也心烦意乱,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铜牌是五边形的,在地下深藏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锈掉,我拿过来端详着,正反两面都没刻字,一面刻着一只五指张开的手,另一面刻着弯弯的月亮和几颗星星,都是浮雕在表面,笔画苍劲而古朴。
林楠无可奈何的瞪了小狐狸一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生我的气,晓娟,我也是着急的,你往后再发现什么宝贝,记得先给我们说一声,好不好?我们保证不抢你的。”小狐狸拿回铜牌,小心的塞起来说:“这回看霜姐姐面上就原谅你一次,再不分青红皂白,看我不饶你!还楞着干啥,霜姐不是让你想办法出来吗?”这小姑娘,说哭马上两眼汪汪,说笑就立刻成了朵花,估计林楠又该哭笑不得的头痛好久了。
争辩了几句,赶忙拿头灯照照周围,抱着坛子的铜甲兵早已不知滑去了哪里,看着林楠苦思冥想,我也暗暗发急,就这么陷进了这个铜甲兵的尸阵里,找不到出去的路可是死路一条!
荷荷的笑声再次响起来,不过这次是此起彼伏,似乎抱着坛子的铜甲兵埋伏的周围到处都是,小狐狸突然恍然大悟,嚷嚷道:“我知道咋回事了,这么多铜甲兵是按照五行的方位在换岗,那些荷荷的笑声肯定是交接岗位的暗号!”
林楠没好气的说:“瞎胡闹什么,都是些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们,哪来的暗号啊!不过你说的五行方位倒还有点靠谱,这些铜甲兵既然是守卫王墓外围的,自然有什么排兵布阵的窍门,我刚刚瞧出来点门道不知对不对,只是担心那些坛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所以一直还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担心那些古怪的坛子,却听到乒当一声,似乎什么坛子陶罐掉地上打碎了,一个接一个的乒乒当当,荷荷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黑暗中,只听得穸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直逼我们三个而来!
第二十五章 尸婴
黑暗中凉风阵阵,脚下地板和周围建筑都在缓缓移动,四面八方传来穸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听着轻轻滑过铜制地板的声音很不舒服,如同割在皮肤上一样,毛骨悚然的起了层疙瘩,直想逃跑,我们三个情知事情不妙,小狐狸无意得来的铜牌,很可能引发了什么机关,带来这一连串变化。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不由自主来个背靠背,握着手中的山地铲,紧张的防备着,声音在我们周围停了下来,灯影下隐约瞧的见,一群大头小身子的孩童,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肿胀在一起,浑身皮肤给浸泡的满是皱褶,还有些破了的口子渗着黄水,正围在我们周围,使劲用鼻子向空中嗅着味道,地板上本来铺着的铜板此时打开了很多方形洞口,一股股的红色血水涌出来,这群怪物忙不迭的一头扎进血水里大口咕嘟着,一时没有理会我们。
有一个最近的洞口,就在小狐狸的面前,已经涌完了血水,黑糊糊的还没有合上,趁这会空挡,我们紧张的思索着逃跑的路线,看的出来,这些怪小孩决不会是什么善类,喝饱了血水,难免会打我们的主意!此时不逃,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三个互相暗暗示意。
正巧,小狐狸拣到铜牌那个房间缓缓转了过来,那围了一圈抬头向上的铜甲兵还保持着原样。“跑!进去那个房间。”林楠低喝一声,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箭一样冲了进去。
房间很小,三个大活人挤进二十多个怪异的铜甲尸中间,无处下脚,那个扁扁的人头饼嵌在头顶上,静静的凝视着我们,只听得我们惊恐的喘息声,林楠低声道:“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路,这个铜甲尸的连环阵势,看来不只是防御盗墓,还在担负着尸婴的养育,真是我们的运气,居然碰上这么古老的邪术。”
小狐狸紧张的问:“尸婴?是不是你以前给我讲过的酰俊绷珠∫⊥匪档溃骸罢飧龊童术又有所区别,这种古老的邪术和跻谎鹪醋怨糯鞑氐纳衩啬Ч洗サ皆乒笠淮保莼晌乙郧案憬补寞术,可以把冤屈惨死之人的怨恨气结合到动物身上,用来杀人害命很是厉害。而往北传播到陕甘黄河流域时,又演化出更加厉害的祭术,不再用动物来做媒介,而是直接培育冤屈惨死之人的尸肉碎骨,养出来的尸婴,力气大,跑的快,嗜吃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