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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唤着儿子的武藤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心慌意乱的武藤觉得自己必须尽快证明这是个错误,否则恐怕就会恶梦成真。
“妈。怎么啦?”
武藤听到小葵的声音,还听到有人走上楼梯的脚步声。不可以过来,绝对不可以。武藤回过头。看到坐倒在地同样回过头去的静子,以及正走上楼梯的小葵,同时还听到待在楼梯口的小保好像说了些什么。
(不要过来!)
谁都不许进来。只要没人看见。这件事就等于没发生过。然而在另一方面。武藤也意识到不能让其他的家人暴露在危险之下。
“怎么回事啊?”一脸茫然的小葵打量着阿彻的房间。“大哥怎么啦?”
武藤很想回答阿彻没事,你先下楼去,却只听到自己低沉的咕浓声,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把话说出口。
“……马上打电话到医院。”
“什么?”
“打电话到医院,请院长立刻过来一趟。”
“大哥到底怎么了?”
武藤没有回答。小保从小葵的身后探出头来,脸上挂满了惊讶的神情。
“身体不舒服吗?”小葵的表情从讶异逐渐转为恐惧。“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必。请院长过来就好。”
“可是……”
“……你哥哥已经死了。”
软瘫在地的静子突然坐起身子。铁青着一张脸朝着房内爬了进来。小葵和小保也正打算冲进阿彻的房间。
“快点去打电话!”
不能让他们靠近阿彻。
“谁都不许进来,先等院长过来再说。小保,你扶妈妈下楼去。”
“可是……”小保有些迟疑。武藤抱住爬进房间的静子。硬是将又哭又叫的妻子推了出去。
“全都给我下楼去!小保,妈妈就交给你了。”
“可是……”
“快去!”
武藤将双手抓着榻榻米不肯离去的静子推给小保,转身将纸门拉上。不可以让他们靠近阿彻,现场必须立刻隔离。
将家人挡在门外之后,武藤颓然的坐倒在地。
一定又是那种传染病,否则儿子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人世。
“为什么……”
为什么没早点发现?阿彻星期六感冒不舒服,所以请假在家,这已经是再明显也不过的警讯了,然而武藤却丝毫未曾察觉,因为他总觉得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武藤觉得自己和家人都很安全,因为他对整个情况十分了解。在医院工作的他很清楚这种传染病的存在,所以潜意识中总觉得传染病一定不会找上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错误的认知?太过乐观的态度使他无法察觉迫近儿子的危机,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儿子的死去。
不过武藤内心的理性却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敏夫他曾经说过目前尚未掌握发病的原因,也还不知道有效的治疗方法。所以一旦发病的话。一定都是死路一条。不管武藤有没有事先发现,都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话虽如此,武藤却依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还是觉得只要自己及早发现,阿彻就不会死了。如果自己在情况无法挽回之前发现错误,应该就会有及时修正的可能。现在发现还不算太迟,一定有什么正确的做法可以让一切恢复原貌。
可是连武藤自己也很清楚,这种方法根本就不存在。
“……对不起。”
武藤趴在榻榻米之上掩面哭泣。
“阿彻,爸爸对不起你……”
2
武藤彻不幸去世的消息在中外场的小池治丧主委的通知之下。传到了静信的耳中。
“事务长家里的长子过世了。”
为了这件事,小地还亲自跑来找静信。
“事务长?武藤家吗?您是说阿彻过世了?”
“没错。我说副住持啊,这个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静信一时为之词穷。
“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一连死了那么多人,实在太不寻常了。奇怪的还不只这样,连我的儿子都……”
话说到一半,小池突然噤口不语。
“我活了这把年纪,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一堆人莫名其妙的死去,一堆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普通人无法想像的怪事竟然接二连三的发生。副住持不觉得最近整个村子真的怪怪的吗?”
“……的确有点不对劲。”
“大家都说村子里有传染病,副住持应该有所耳闻吧?”
“嗯。”
“真的有传染病吗?”
“我不知道。”
“听说兼正的女主人和女儿的身体都不太好,会不会是她们把病传染给村民的?”
静信皱起眉头。
“我想应该不太可能。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得的是称为SLE的胶原病,这种疾病是不具有传染性的。”
“说不定这只是他们对外的说法,”
瞪着小池的静信很明显的动了怒气。
“自从兼正的人搬来之后,村子里就变得怪怪的。这不是我一个人在怀疑,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
“我想这两件事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再说桐敷家搬来之前,村子里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
“我现在不是说村子里死了多少人,而是说整个村子都变得怪怪的。自从他们在兼正的土地上盖了那栋屋子之后,村子里就开始出现怪事。”
“小池先生。”静信直视小池的双眼。“您说村子里出现怪事,是否可以请问一下到底是出现了哪些怪事?”
小池顿时哑口无言。
“我也承认最近村子里的确不太对劲,一连死了许多人也是事实。不过这跟桐敷家一点关连也没有。在他们还没搬来之前,就已经有村民陆陆续续的死亡了。除此之外,我也承认村子里出现大量的迁居者,人数之多的确有点不太寻常,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当然,兼正的新家十分特别也是事实,我也承认桐敷先生的作风十分与众不同,可是我不明白这跟一连串的死亡和迁居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
“您觉得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连?桐敷先生又能做出什么事?那些村民全都是不幸病逝,可不是死于他人之手。桐敷先生的夫人和女儿的确有病在身没错,可是那种疾病并不会传染给其他人,这样子又怎能说死去的村民与她们有关?更何况那些搬迁的村民都是出于自愿的,又不是被人强行掳走。这更与桐敷家无关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请您冷静思考好吗?我知道您现在心里乱糟糟的,可是您的身分不同,村民们都会相信您所说的话。”
“我……”小池逃避静信的眼神。“这跟犬子的事情无关。”
然而在静信的眼中,被儿子遗弃的事实的确对这名老者造成不小的打击,所以他希望将这件事怪罪到他人头上。而刚从外地搬迁进来的桐敷家自然成为最好的代罪羔羊。小池的企图再明显也不过了。他摆明了就是要以不合理的手段来排挤他人。
“对不起,有点离题了。现在应该讨论武藤家的事情才对。”
小池点点头,脸上的神情有些愧疚。
“对对对,我今天是为了这件事来的。前阵子听武藤说,他们家已经是佛寺的信众了?”
“是的。武藤的母亲举行十三回忌的时候,他表示希望将母亲的坟墓迁移到村子里。”
当时武藤透过佛寺的关系物色基地,等到移葬至佛寺的墓地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信众。不过静信心想,阿彻的遗体是不是应该采取火葬会比较好。外场的村民至今依然保留土葬的习俗,对火葬十分排斥;不过武藤家本来就不是外场人。过世的亲人也向来是采取火葬。照理说应该不会有所排斥才对。而且跟土葬比起来,火葬自然是比较保险。
“不知道遗体要怎么处理?武藤家向来是采取火葬,在村子里也拥有收纳骨灰的墓地,我想这次应该还是火葬吧?”
“不,听说是希望依照村子的惯例。尾崎院长也建议他们采取火葬,不过武藤太太表示既然搬到外场来了。就应该入境随俗。”
静信点点头。当初武藤之所以拜托静信代为物色墓地,大概也是为了这个打算。一旦家人发生了什么不幸,唯有依照村子的惯例经由治丧互助会将死者土葬,才能完全融入村子。武藤是医院的事务长,应该很了解村子里出了什么事。静信觉得只要跟他晓以大义。他应该会同意采取火葬才对。然而一想到他急于融入村子的用心,静信就怎样也说不出口。
“既然武藤家表示要依循村子的惯例,就请副住持替死者取个合适的戒名,诵经的部份也请副住持多加费心。今晚守灵,明天举行葬礼,时辰就请副住持拿捏。按照以往的惯例。必须要在中午之前下葬。”
“……我知道了。”
3
律子进入休息室的时候。满脸倦容的敏夫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即使跟他说了声早安,得到的回答也是细若蚊鸣。而且也没有转过头来。律子心想敏夫大概真的很疲倦,所以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拿起咖啡壶替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这时安代走进医院,十和田也跟着出现,就在三人一起喝着早上第一杯咖啡的时候,小雪和聪子也来了。看到敏夫一脸疲惫的模样,大家刻意压低音量聊着搬家的事情。没过多久清美也姗姗来迟。
“武藤先生怎么还没来啊?”
清美抬头看着墙上的时钟。
“武藤今天不来上班。”从旁插口的敏夫声音十分微弱。“他请丧假。”
“什么?”律子回头看着敏夫。发现除了疲惫之外,敏夫的神情还显得有些落寞。
“出了什么事吗?”安代劈头就问。敏夫缓缓的点头。
“阿彻死了。武藤的大儿子。”
“天啊……”律子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时不知道是谁问敏夫是不是死于那种传染病,敏夫还是缓缓的点头。
律子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大家都只顾着村民的安危。却将身边的人都抛在脑后。律子有种挨了一记闷棍的感觉。
“大家手边没事的话,就到武藤家看看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治丧互助会固然会将阿彻的后事处理妥当,不过我想大家都很想见武藤一面才对。照以往的情况看来,想要在守灵开始之前结束看诊是不太可能的,所以我决定明天休诊一天,让大家前去参加武藤家的葬礼。”
敏夫不知道自己是在生气,抑或是感到十分无力,不过他可以确定的是这种情绪不是针对武藤而来。也不是针对这次的传染病,而是针对他自已。
传染病扩散的范围愈来愈大,事态也一天比一天严重,如今连医院的员工家属也无法幸免。敏夫很想责备武藤为什么没有及早发现阿彻的病情,然而内心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告诉他不应该这么做。武藤几乎每天都把工作带回家里,星期六日还到医院上班。连妻子都被拖来帮忙。在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武藤没发现到儿子的异状,更何况阿彻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早就不需要父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
然而罹患这种疾病的人不会跟别人诉说病痛,就连患者自己都很难察觉身体的不适。若周遭的亲人没发现异样的话,患者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应该提醒他们的,应该先注意到工作人员的安全才对。敏夫感到悔恨不已。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阿彻是怎么被感染的?如果是与患者接触、或者是经由媒介生物遭到感染的话,那还没什么关系,可是如果是被武藤从医院里带回家的物品感染、抑或是武藤本身就是隐性感染者的话……?
(现在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敏夫提醒自己现在是看诊时间,可是种种的疑虑却又让他不得不去思考。
一连串的打击使敏夫感到厌烦无比,整个身子陷在座椅中的他让自己沉浸在悔恨之中。过了半晌,敏夫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一边扫视着诊疗室的桌面,内心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发呆感到疑惑不已。
照理说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发呆才对,然而敏夫的面前没有患者,旁边也没有等着指示的护士。大惑不解的敏夫转过头来看着背后,只见身后的律子抬起头来,露出遗憾的微笑。
“……她还是没来。”
一时之间,敏夫想不出“她”指的是谁。律子见状,连忙补上一句。
“广泽家的丰子。”
敏夫顿时恍然大悟。现在是广泽丰子预约的时间,难怪没有其他患者。敏夫神游天外的心立刻被拉回现实世界。
“她还没来?”
“嗯。”
敏夫在心里骂了两句,一把无名火顿时烧了上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自己过不去?就在这个时候,清美刚好走进诊疗室。
“院长,我先去探望武藤先生。”
敏夫点点头,叫住正打算走出诊疗室的清美。
“回来的时候请你顺便去找广泽丰子好吗?”
清美瞪大了眼睛。
“她没来吗?嗯,我明白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清美才从外面回来,脸上净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情况怎样?”
清美支支吾吾的。好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