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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村子里,突然响起的嘈杂脚步声,就像是一颗玻璃珠在木质地板上弹,发出很不协调的声音,我担心惊动什么可怕的东西,赶紧跑过去抱住小水晶,然而还是晚了,在我抱住她之前,小水晶大声喊道:“梦瑶阿姨!”
就看见前面行走的两鬼三人同时停下,叶梦瑶颤了颤,被小水晶这一喊回了魂,她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很快她就看到前面的景象,两个同行的女子,还有穿红衣的男人。
二龙阴阴一笑,缓缓回头,一双邪气的眸子盯着小水晶,似乎要把她深深的记在心里,与此同时,小水晶身上佩戴着的三件玉器,全部碎裂,摔在地上没有半点光泽,其余的法器也是发着光芒,似乎感觉到了危险。
我吓了一跳,是小水晶激怒了他们了吗?赶紧将她抱住,捂住她的眼睛,而此时的叶梦瑶也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脸色瞬间煞白,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大龙回头抓向叶梦瑶的喉咙,她根本不能动弹,像个木偶似得站在那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叶梦瑶身上突然发出黄色的微弱光芒,是我送给老教授的驱邪符,没想到居然给了叶梦瑶一张,堪堪为她挡了一下,只有一道黑色的手印出现在脖子上。
大龙还想再抓,李长生却已经赶到,我才发现他带着的那柄看似寻常的桃木剑竟是带着一种令人惊讶的锋芒,仿佛只要面对怨鬼的时候,才能出现其本来的威力,李长生握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脚下踩着八卦步,每一步的落下,都仿佛绑着沙袋,异常的沉重,七步之后,李长生捏着长剑,中气十足的瞪着两个怨鬼兄弟:“滚!”
怎么形容这一刻的李长生,就像是一个干瘦的人,突然间浑身肌肉,好像充满了气一般,给人一种很有威慑力的感觉,他根本没有动弹,静止的动作像是某种积蓄,似乎只要两个怨鬼还敢再起歹意,李长生就要发动雷霆一击。
刚刚赶到的秦懿,看到李长生的这一手,眼中浮现出一抹凝重:“步罡!”
我不太懂步罡是什么意思,已经从我怀里接过小水晶的大金牙说道:“步罡是道家里面的一门基础手段,基本上作为每一个道士入门的必修课,从小就要练武,打熬筋骨,你看那些小说里讲的道士和尚从小挑水上山,那并不是瞎扯,而是为了打熬体力,只有从小把基础打好了,才能稳而有力的踏出步罡,越是精妙的道术,越是需要步罡的支持,你可以理解为法术是一辆车,步罡是汽油,汽油越多,车跑的越远,李长生踏出七步,这已经是高级的道法了。”
两个怨鬼似乎知道李长生的厉害,桀桀一笑,便又离开了,然而他们却是有恃无恐,除了已经清醒的叶梦瑶之外,其他的两个女的还是被带走了,李长生高举着的桃木剑,始终没有劈下去,等到逐渐走远,他脸上的凝重才逐渐放松,一点点的收功,到最后收起桃木剑,一个简单的流程,却像是有着巨大的消耗,脸上是难掩的疲惫。
我看着小水晶,她也有些害怕,二龙临走时候的那个眼神,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似乎小水晶被他盯上了。
叶梦瑶被我们拖了回来,这个始终在玄学和科学之间挣扎的傻女人,这回是真正知道了厉害,她把自己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估计没几个小时是缓不过来的。
第二天,科研队在村口的槐树下发现了两个死去的女人。
衣衫凌乱,满眼都是欲望与恐惧交杂的色彩,姣好的身躯保存的非常完整,只是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乌青的手印,两女的死因一致,胸口处被掏空,心脏已经不见了。
051:苗疆往事
在发现二女的尸体之后,科研队就陷入了恐慌之中,叶梦瑶亲身经历了这一切,好不容易调整好状态,把事情说了出来,这下子马上就引起了整个科研队的躁动。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是有怨鬼作祟?”
“可她们的死法,实在是有些悲惨……”
科研队那边闹着,我们这边却是平静,李军看了一眼,满脸惊恐的说道:“是大龙二龙,这种禽兽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就和当初他们对月月的一样。”
算上何铁龙,这已经是科研队的死的三个人了,我看了看秦懿,他这次没有说话,只是拿淡薄的眼神,却是说明肯定还有下一个。
虽然他们的死亡,和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联系,但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尤其是秦懿,莫名的紧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到院子的时候,秦懿似乎想通了,突然间叹了一口气:“我有事要和你们说。”
我跟李长生对视一眼,果然他还是按捺不住了。
点点头,我们坐在一起,秦懿沉默了少许,说道:“其实我此行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要寻找我父亲的尸首,十年前,他死在这里,我作为人子,有责任为他收尸,所以来到了这里。”
“秦方大师到底还是死了吗?”
李长生有些惋惜的问道。
秦懿点点头,痛苦的闭上眼:“秦家虽是老牌家族,但你也知道,修玄学的,要么杀孽太重,要么泄露天机,遭天地妒忌,暮年往往没有好下场,所以我秦家世世代代积德行善,不敢有丝毫怠慢,勉强维持着世代单传,正因为如此,人丁不旺,在我父亲消失之后,秦家就开始没落了,十年之前,我还只是个十几岁的男孩,根本扛不起秦家的重担,逐渐的,曾经名噪一时的秦家,逐渐的名声不显,没有了地位。”
我现在微微一动,没想到秦懿还有这样的故事,怪不得谈到秦家他就这么激动,想想他这种偏激的性格,也许正是见惯了人情冷暖所以才形成的,倒是让我对秦懿稍微有些改观。
他继续说道:“十年来,我勤修道术,试图改变秦家的困境,但是却做不到,我的资历,我的本事,相比于老一辈的高人,都差的太远,但我并没有放弃,我思虑良久,觉得要振兴秦家,首先要做成一件大事,这北阴沟,乃是圈子里的一处境地,许多人谈到这里就色变,我父亲就是栽在这里,所以我认为如果我能够解决这里,必然能一鸣惊人,使秦家再度回到一等一的家族行列。”
对于玄学圈,我不懂,仅从只言片语分析,似乎在这个圈子里也存在着争斗,李长生皱着眉头:“可是你父亲你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可以办到呢?”
秦懿叹了一口气:“光论道法,我自然是远远不足,但我父临终之前曾用传音符告知我,这里存在着变数!”
变数?
我们都有些不明白。
这已经涉及到真正的秘密了,隐瞒了一路的秦懿终于打算告诉我们,他点点头,说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曾告诉你们,李军故事里的月月,也许根本就不在这个村子里,真正使村子变成这样的另有其人,单以外貌形容,那她还是个孩子!”
“红衣小女孩!”
绕了一圈,终于还是回到正题了吗?我有些紧张。
秦懿点点头,向我们讲述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此次变成了月月。
她来自苗疆,并不是村民眼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月月千里迢迢赶赴四川,涉及到苗疆的另一件秘事。
至于究竟是什么隐秘的事情,秦懿也不知道,除非亲自到达苗疆,不然是无法知道详细的,他只知道这个故事里涉及了两个重要人物,第一个自然是月月,而另一个则是修玄学的男子。
提到苗疆,大家首先想到的是什么?
不是漂亮热情的苗疆妹子,也不是风情万种的苗疆舞蹈,而是那让人谈之色变的苗疆蛊虫!
苗疆养蛊,这是自古就有的传统,人分好坏,蛊虫也是一样,古代时期,居住在苗疆的是夷人,他们坚信爱情是永恒的这个观点,为了使得双方忠诚,彼此不背叛,夷人男女结合的时候都会种下蛊虫,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情蛊。
后来由于时代的变迁,涌入苗疆的人越来越多,不只是夷人,还有苗人,汉人等等,人多了,很多生活习惯都改变了,但养蛊的传统却始终流传,这次不再局限于情蛊,越来越多的蛊虫被研究出来,可以治病,延寿,赐福,但对于外界的人来说,其实只记得一种,那就是苗疆的毒蛊!
最普遍的养毒蛊方法,是用一百条毒虫养在罐子里,让它们互相吞噬,一百条毒虫最后只剩下一条,异常的凶悍残忍,这就是毒蛊了,养蛊人滴下自己的血,喂养毒蛊,使其嗜血,不日便可养成。
一般说来,蛊术只在女子中相传,如某蛊妇有女三人,其中必有一女习蛊。也有传给寨中其他女子的,如有女子去蛊婆家中学习女红,被蛊婆相中,就可能暗中施法,突然在某一天毫不经意地对该女子说:“你得了!”该女子回家之后必出现病症,要想治疗此病,非得求助于蛊婆,蛊婆便以学习蛊术为交换条件,不学则病不得愈。因为一切在暗中进行,传授的仪式与咒语,外人无从得其详。
月月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修习了蛊术,对于她来说,蛊术一开始也许是个好玩的玩具,她并不知道,在蛊婆眼里她简直是个珍宝,因为她是个蛊术天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就养成了一等一的本命蛊,不出意外的话,将来的月月定然是苗疆养蛊人的佼佼者,甚至可以取代蛊婆,那都是有可能的。
但这一切都被另一个汉人男子打破了,秦懿不知道这个男子叫什么,只知道他是天师教的弟子。
说到天师教,又不得不扯一下道门,很多人觉得道士是不能结婚生子的,其实不然,在元代以来,道家分为两种,一种是持戒的道士,另一种则是火居道士,前一种吃斋,戒色,后一种可以婚娶,但也要守道门其他的规矩,天师教就是典型的持戒门派的代表,他们是绝对禁止婚娶的,可能有人不知道天师教,那么另外一个持戒教派全真教,想必每个人都听说过。
天师教的弟子奉命前往苗疆,在一次偶然之中邂逅了月月,两人擦出了火花,后来月月更是有了身孕,然而无论是天师教,还是苗疆,都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月月可是下一代的蛊婆啊,岂能允许她被一个汉人男子骗走?至于天师教,就不用多说了,一纸勒令,让男子回中原。
二人依依不舍告别,男的告诉月月,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月月痴情点头,这一等,却就是两个月。
大家都知道,女子怀胎二月就已经要显露出一些轮廓了,再这样下去,胎儿成型,岂不是要生下这个孽种?苗疆蛊婆们给了月月一个选择,要么你滚出苗疆,永远不要回来,要么就去掉胎儿,专心研修蛊术。
痴情的月月选择了离开苗疆,从小养成的本命蛊废掉,她的一身蛊术全部成了泡影,然而月月却是自由了,她觉得很开心,以为自己能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她一路艰难,来到了天师教,想要见这位男子,可惜,男子却始终没有露面。
就这样,她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依靠,只想要找个僻静的地方,生下孩子,孤老终身,大凉山,是她无意间的选择,至于北阴沟,也不知道月月是不是看到这里是养尸地,总之她选择了这里。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没有了一身蛊术的月月,只是个普通的柔弱女子,无法阻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苗疆的驱逐,男人的背叛,世道的艰难以及贞洁的受辱,让这个曾经一度天真善良的女子,变的充满怨毒,她决定要报复一切,不只是村民,而是这个世界。
她虽然没有了蛊术,但她还懂苗疆的秘术,仇恨使她迷失了自我,她用苗疆养蛊的秘术,来养自己腹中的胎儿,画花自己的脸,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保证怨气,那些被咬了一口的动物内脏,都是月月咬着牙吞下去,只有鲜血的刺激,才能养出最厉害的毒蛊,这是苗疆人世世代代养蛊的经验。
就这样,噩梦开始了,当最后这个孩子真正降世的时候,就连月月,都没有想到她的恐怖,事情,开始超出了她的预料,秦懿无从揣测月月最后到底有没有后悔,总之,事情的确是变成了这样。
所以,那个红衣小女孩并不是普通的怨鬼,她是用苗疆毒蛊之术养出的怨鬼,出生便是红衣,又是在这养尸地之中,种种巧合,促使了她变成了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存在!
听完这个并不煽情的故事,我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就是李军,也呆滞了,谁能想到那个看似可怜的月月,竟然有着这样令人惊叹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