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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齐金戈？等等，那个……那位贵客的仆从长得什么样子？”
“哦，那仆从的样子啊，他——”姜五郞装着侧头回想一下，其实是听萧中直的话，“——身材十分高大，国字脸面，左额头上有一条刀疤。”
郑忠勇心头狂跳几下，有几分失神道：“哦，哦，既然贵客还在挑选货物，咱们也不好打扰，咱们等等，再等等。”
郑忠勇心神有些乱了，他怎么也在这里？这……有些不好办啊。郑忠勇压根就没想过姜五郞说的是假话，普通平头百姓怎么会知道那位的仆从长得啥样？一瞬间郑忠勇甚至想带队退出去，不过已经有点骑虎难下的味道了，也不好再退缩。
在郑忠勇的等待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知州衙门的衙差已经赶到了。
李浩看到丁福陪同的衙差班头走进奇珍异宝阁，便知道大局已定。奇珍导宝阁会被暂时封店，但由于双方共同执行的，暂时里面的货物不会被搬走。
李浩好奇地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能一下子就镇住了郑忠勇。”
“是一位王爷，他现在应该在杭州。”
李浩点点头，“这里就劳烦先生坐镇了，我去装几个……几个‘顺风耳’了。要弄跨郑忠勇，自然要收集一些关于他的情报。”说完，拿起桌子上的包袱，出了房门。
李浩从客栈后门出来，门口处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待了，他上了马车。马车不紧不慢地往前驶去。
客栈中，萧中直把玩着手中的无线对讲机，这时对讲机还传出着奇珍异宝阁里面的声音。
萧中直轻轻叹了一口气，“还这么年轻，就如此善于捕捉时机，很难得。”
虽然李浩没说去哪里，但萧中直听他说去安放“顺风耳”，就能猜到他去了郑忠勇的家里。如果真有“顺风耳”这种法宝，那么最好放郑忠勇的家里和他办公的官衙。
这时郑忠勇正和知州衙门扯皮，哪想得有人到他家里的老巢会捣乱？他肯定想不到李浩的反击会来得如此快，这边奇珍异宝阁还没查封完，那边李浩就已经展开行动了。
至于“顺风耳”这种超出常识范围之外的东西，别说是郑忠勇，整个大宋恐怕都没人知道这个东西。
萧中直一时感慨万千，看来以前自己是井底之蛙啊，如果以前自己有“顺风耳”，可以偷听到对手的话，自己辅助的东主一定早就是当朝宰相了。
对讲机中还传出争吵，郑忠勇沙哑着嗓子道：“调查走私和关税是市舶司的职责，知州大人横插一竿子，这不妥吧。”
衙差班头道：“郑大人误会了，知州大人绝对没有干预您办案的意思。只是奇珍异宝阁货物价值太高，最近泉州城治安又不大好，知州大人怕您司里查封的货物被盗，所以施以援手罢了。至于查案，郑大人想怎么查就怎么查，知州大人绝不过问。”
郑忠勇这时已经知道中计了，王爷并不在奇珍异宝阁，但班头一出现，萧中直已经叫姜五郞他们悄悄撤走了，这时哪找得到人？郑忠勇指着丁福道：“你们店里有骗子，居然敢欺骗本官，来人，赶紧去将刚才那骗子抓起来。”
班头笑眯眯道：“郑大人，抓骗子好像是不是市舶司的职责，而是知州衙门的职责，这……职责所在，不敢有劳郑大人。”
郑忠勇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要晕厥。
李浩乘马车来到泉州城东，下了马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子，来到一个门口前敲了敲门。
两扇木门轻轻打开，开门的赫然就是小梅，她已经先一步赶到了。进入门里，是一个小庭院。院子边上展开了太阳能电路板，一套家电太阳能发电系统已经搬到这里。
这个小宅子是昨天小梅悄悄租下的，再租一个院子是因为李府被查封，需要一个落脚点，而挑选中这里，是因为离郑忠勇的住宅很近，只隔了一户人家。
小兰、小竹、小菊陆续回到这里，不一会姜五郞他们这批忠仆也悄然来到。
小梅取来一只包袱道：“少爷，一切都按计划准备好了。”
李浩满意地点了点头，接过包袱解开一看，里面一套粗布衫，打了不少补丁，他进房里换上这套旧衣服。
再出来时，李浩已经是穷苦人家的打扮，他挑起两坛酒就和跟着一个仆人出去了，那仆人穿着反而穿着富裕人家的衣裳。
两人转到郑忠勇府第的侧门，门口已有一个老头在等着了。那仆人低声道：“少爷，那老头就是郑府采购肉菜的，我已经按小梅姑娘的吩咐，送了点钱贿赂他，说我们是专门供酒的，先挑两坛给郑府试试。”
那老头一见李府仆人，就埋怨道：“不是说好了巳时三刻的吗？”
那仆人满脸赔笑道：“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
那老头也没再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引他们进入郑府。有那老头带路，郑府的门房当然不会阻拦，他们顺利地进入了府中。
一进入郑府，李浩原力感应全面蔓延开来，无论自己视钱是否阻隔，周围百米内所有东西都能映在脑海里。
他们是从侧门进入，路过郑府客厅时，李浩稍稍落在后面，从怀里掏出一颗窃听器。
这颗窃听器扁扁的圆形，像一颗金属纽扣，背面有一层粘xìng极强的材料，能粘贴吸附在墙壁、桌底、屋梁等等地方。
一松手，窃听器掉下去，在离地面三寸左右悬浮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了。在原力牵引之下，窃听器一直往客厅飘去。贴着地上飘过，掠过地面，爬过石阶，飞过客厅的门槛，最后飘到主人座椅下面。
窃听器轻轻翻转，背部粘xìng材料向上，猛地往上急升，牢牢地粘附在主人座椅底部。
第一枚窃听器放好了，李浩挑着担子一路前行。每次经过郑忠勇可能去的地方，李浩就扔出一枚窃听器，用原力托住窃听器飘去，安装在隐蔽的地方。
客厅、书房、卧室都装了窃听器，就连郑忠勇夫人和小妾的房间也没放过。要知道如果郑忠勇受贿，很可能和他老婆说起，这些情报可能是重要的线索。
郑府占地面积也不特别大，而李浩原力领域已经达到一百米左右，这么一路走下去，最需要放置窃听器的地方都已经放上了。
最后，李浩他们来到郑府厨房，李浩放下了两坛酒。仆人和那老头又寒暄了几句，然后和李浩一起出了郑府。
李浩回到临时落脚点，在房间里开启窃听系统，将不同窃听终端收集的声音录下来，并安排了多名仆人戴上耳机即时监听。
窃听系统运作后，李浩也试听了一下，音质很不错，能够清晰地各种声音。
音质这么好，除了因为这套窃听系统本身质量不错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北宋没有无线电杂波干扰。之前的无线对讲机通话完全没有杂音，这在主世界是不可能的，只有北宋这种完全没有其他无线
第二十五章 窃听风云（下）
莫府后院凉亭。
桌子上铺开了宣纸，莫诗筠手里拿着一支大的毛笔，醮了醮墨，在纸上一气呵成地写着对联。
写完下联的最后一个字，她看了看整副对联，轻轻摇了摇头，觉得不满意。她将对联放到了一边，又拿过一张纸，继续重复写着。旁边已经堆放了一叠同样的对联，看来这里面没有一张她满意的。
她的贴身婢女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呼小叫：“小姐，老爷回来啦。”
莫诗筠没有受她影响，仍然专心地写着大字。婢女跑到她身边，见状也不好打扰，侧头看了看那副对联，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等莫诗筠写完，婢女奇道：“这副对联好奇怪啊，我完全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莫诗筠微笑道：“这是照相馆的对联，这么说看得明白了吧。上次欠了他一首诗，写回一副对联给他，应该可以扯平了吧。”
婢女再看对联：“何须换骨灵丹，但修镜里机关，活泼丰神传尺幅；讵有分身奇术，不待画中点缀，完全面目证三生。”横批是：“芳华永驻”
婢女眨了眨一双大眼睛，“小姐，照相真有那无赖说的那般神奇？”
“原本我也不相信的，但是——”莫诗筠取出一张相片递给婢女。
那婢女接一看，登时呆住了，相片里的莫诗筠和真人完全一样，用栩栩如生、维妙维肖这类词语已不足形容了，这简直就是将莫诗筠缩小压扁，放入了相纸里。
“还有这张，上面有你呢。”莫诗筠又取一张她和婢女的合影，说道，“这是前天我们到李府照的，已经晒出来了。”
婢女左看右看，“这真是太神奇了，看来这照相馆也会像奇珍异宝阁一样财源滚滚。”
“那还用说？任谁看到了这相片，都想去照一张。开业后，客人至少是奇珍异宝阁的十几倍，肯定能够大赚特赚。”
那婢女突然一拍额头道：“说起赚钱，我们莫家不是和李公子合作的吗？
“对啊，爹爹到乡下和叔公们商议与他合作加工茶叶的事，他现在回来，估计这事已经有结果了，咱们去看看。”
莫诗筠和婢女来到厅堂门口，正想进去，里面谈话提到李浩，她拉着婢女躲在窗后偷听。
自己娘亲的声音传出：“老爷，我总觉得和那李浩不靠谱，他只提供一个秘方，咱们整个家族就要倾尽人力、物力、财力，我们太吃亏了。”
父亲莫守义道：“你懂什么，不靠谱叔父们能都同意？这是挣大钱的机会，人家不一定要和我们合作的。你不知道，他还有个酿酒的新秘方要和大家合作，崔记牙行请来各个商号的东家，当场试用一下李浩的酒，结果人人都想入股，为了一份股金，泉州商号几乎争破头了。”
莫夫人疑惑的声音传出：“这样说来，那些秘方确实能赚大钱啊。你说那李浩年纪轻轻，怎么有许多见识？咱们家莫凡也算是年轻人中的翘楚了吧，但一担起那李浩总是说自愧不如，那表情要惭愧就有多惭愧。就连筠儿那丫头，居然也说在算术上，李浩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莫守义奇道：“筠儿见过李浩？”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整天往外面跑，跟着凡儿去见过李浩好几次了吧。不行，得赶紧给筠儿找个婆家了，都这个年纪了，还整天在外面疯跑，这怎么行？”
在窗外偷听的莫诗筠双颊飞红，婢女捂嘴轻笑。
忽地听到莫守义道：“莫凡说过李浩还没婚配，你看筠儿和他合适吗？”
莫诗筠听了这话，脑中“轰”的一声，微微张大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了思维能力。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
莫夫人断然道：“不行，李浩自幼在海外长大，说不定将来回归海外，筠儿怎么能跟他漂洋过海？那以后我要见筠儿一面也难了，绝对不行。”
莫守义想了想，道：“李浩不会长住海外的，听说他已经盘下了梁家的田地和住宅。你想想，他若要回归海外，会在泉州买田置地吗？这分明是想在泉州扎根了。”
“啊？梁家的田地，那是青瀮湾一带最好的良田，而且梁家的大宅蔓延宽阔，没几万贯根本置不下这份产业吧。”莫夫人惊叹了一声，又道，“他若在泉州扎根，嗯，这人年纪也适合，家境的富裕更是不用说了，人品……能和咱们家莫凡成为知交，人品肯定不会差。筠儿跟他倒是良配。”
“那我找人去探探李浩的口风。”
“这种事向来是宜早不宜迟的，你赶紧找人去，别耽搁了我们闺女的终生大事。”
窗外偷听的婢女愤愤不平，小姐怎么能嫁给那无赖？她一转头，见莫诗筠像走了魂似的呆立着，她轻轻摇了大小姐。
莫诗筠这才回过神来，听到屋里父母又谈起了其他事，她无心听下去，拉着婢女悄悄地离开了。
莫诗筠越走越快，心里再无片刻能平静下来。她本来对未来夫君没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些将来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她偶尔也会想起这些事，难免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这时听了父母的话，只觉一颗心卟卟乱跳，如小鹿撞击。跟他……跟他过一辈子？可以跟他聊天聊一辈子，可以跟他学习一辈子的数学和格物之学，可以吃一辈子的冰淇淋，可以玩相机这类希奇古怪的法宝。能够这么过一辈子……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莫诗筠脸sè酡红，像喝醉了酒一样，转念又想，他会同意吗？他会喜欢自己吗？他在海外有了青梅竹马的红颜知己吗？
她一会儿娇羞无限，一会儿心乱如麻，一会儿是甜蜜无比，一会儿却又柔肠百结。
“小姐，小姐，”婢女叫了几声，见莫诗筠毫无反应，轻轻拍了拍她，“小姐！”
“啊？你叫我？”
婢女重重叹了口气，反了反白眼。
莫诗筠回到闺房里，推了婢女出去，自己一个人关起房门，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第二十六章 尘埃落定
李浩新租来的落脚点中，仆人将窃听到的内容转述给萧中直，萧中直记录下其中的一些信息，再加以整理。
仅仅几个小时，就整理出不少信息。从仆人们闲谈中得知，郑府送礼最贵重的都是给福建路转运使的，从这里可以推测，郑忠勇是转运使派系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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