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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当他在十三年前见到了受重伤要赶回西藏潜修的蒙古帝师罗古罗思监藏的时候就明白了,尽管他当时刚刚领军灭掉了西域十六国,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尽管他认为心目中神一般的帝师罗古罗思监藏是不可能受伤的。
当时罗古罗思监藏是派大弟子阿旺斯图赴大都面见忽必烈大汗,传达了其受伤须立即入藏潜修的消息,得到消息的忽必烈大惊,元廷震动,乃颜自己也不相信一向被奉为神的帝师会受伤,急忙星夜兼程单人独骑远赴西藏,这一消息更被严密封锁,只被王族有限几人得知,以免蒙军人心浮动。
乃颜不由得回想起了十三年前那次见到帝师的情形,仍然能够清晰的记得当时名列蒙古四大高手之一的自己历经三个月抵达西藏逻些城,见到罗古罗思监藏时候的自己是副什么表情,原本传闻中暴躁嗜血的帝师短短三月静修已经活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的恬静而出尘,变得跟自己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明明帝师就坐在自己几步外的高椅上,乃颜却知道眼前这几步的距离却是自己一辈子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咫尺已是天涯。
本想询问帝师被谁所伤的乃颜当见到平静中的罗古罗思监藏后先是震惊的一言不发,紧接着突然泪流满面,掉头狂奔出了布达拉宫,之后十年间乃颜转战天下,灭国无数,直到三年前官拜天下兵马大元帅,心中仍是无限落寞。
十多年间,乃颜辗转间知道了当年的九华山之战,知道了当年争斗几方所拥有的那种可以毁山断流的力量,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一群追求天道之人,世人心中所追求的名利在这些人心中不过是过眼云烟,皇朝霸业对这些人来说犹如镜花水月,这些人所追求的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让自己迷惑而又觉得虚无缥缈的天地,一个自己永远没有资格走入的天地。
十多年来,乃颜尝试过用杀戮,征服,鲜血,权力,女人,欲望等各种方法来舒缓心中的落寞,杀戮激发出来的兽性发泄快感曾经使他迷恋,权力与女人带来的征服感曾使他迷醉,但当这些短暂的快感过去后,有的却只是永恒不变的孤独。
属下的呼唤让乃颜从自己的世界醒来,冷冷朝两旁吩咐道:“准备一艘小船给本王独乘,如果三日后日出前还不见本王回来,所有舰船立即撤走,全力剿灭汉匪逆寇,不得有误!”
“王爷!”
乃颜身后的察达兀跟乌马儿等人闻声大惊,刚刚传令归来的阿合马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万金之躯,属下怎敢让王爷独自一人犯险,想那刚才两人不过汉人余孽,只要焚其小舟并派兵船日夜围堵此岛,瓮中捉鳖定可稳操必胜!”
乃颜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属下劝阻一件明知道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凌厉的双目之中不由蒙上了一层迷雾,阿合马等人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虽然本身不懂武功可也能看出来他这一去定是有去无回的结果,这才敢冒死犯忌相劝,可一想到刚才那女子跟黑无涯对战一招的情形,却怎么也无法劝自己收回决定,冷哼一声道:“照做!”
心中暗叹一声,他已经在十多年前错过了一窥天道的机会,如今统领天下兵马,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才知道当初错过的是什么,日夜中行尸走肉般的孤寂了度残生,病死床头又怎是他所情愿,现在就算是死也绝不容许他再次与眼前的未知失之交臂,即使那是个永不可知的未知。
心中做出决定了的乃颜反而彻底轻松了下来,那是一种心灵上的舒缓与解脱,围绕着他戎马一生的权力地位仿佛在他做出决定的刹那就被抽离,似乎望向神秘小岛的目光中都显现出了某种急切,一种一往无前的执着。
“岛上的人,你可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乃颜望着小岛喃喃低语出声,转身大步朝船侧走去。
黄昏落日,西方红色的火球斜斜坠入金黄色的海平面中,微腥的海风吹皱了海面,荡漾在泛起微光的水面,海浪拍打在嶙峋的暗礁石上,伴随着“沙沙”声此起彼伏涌来的海浪吹走了礁石旁的小船,上下摇摆着离岛礁越来越远,那是紫衣女子与刘基弃舟登岸后留下的。
被海水浸湿了半截裤管的刘基默声随着前方带路的女子朝小岛深处进发,女子始终是一言不发,他也懒得多嘴没话找话,两人就这么的走过草丛,穿梭在岛上葱郁的树林之中,不停的朝某处行进。
已经夜了,天上却没有月,奇怪的是整个小岛似乎是笼罩在一片朦胧的金光之下,各类闪着微光的植物枝叶在黑暗中挥舞摇拽,露出五彩脉络的叶茎荧光闪闪间仿佛有了生命,岛上的动物丝毫不怕人类,即使刘基就从它们身边走过都惊不起这些野物的兴趣,一头半卧在林木草丛中的野鹿还瞪着一双黑漆发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一席白衣的刘基从眼前走过,显得很从容。
踏上岛后,刘基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光是此岛来源的神秘,更非惊异于人跟动物的某种和谐,而是隐约感到似乎有什么某种宿命中的东西在等着他,这种无法解释的感觉越是跟随女子深入岛心就越是明显,偏偏却无法解释。
不知道为什么,女子在岛上始终是保持一种不快不慢的节奏在行走,刘基自然也不敢走快,行了很久,转过一座矮山,眼前豁然开朗,透过身前稀疏的林木,一个泛漾着深紫色豪光的小湖泊赫然出现在不远处,湖面升腾着抽丝剥茧般缠绕的雾丝。
三面环山的小谷里面,风很轻很柔,天上没有光,湖滩是白色的碎石细砂组成的,湖水不能算清澈,却有着一种深邃的紫黑色,直到刘基走到湖边才赫然发觉湖水是从中央朝着四方慢慢翻滚,无数的小气泡就从湖心升起,一接触空气变化为白气,使得湖心笼罩在一股迷离的雾气当中。
初见小湖的震撼过后,刘基注意到了湖边的黑影,功聚双目才发觉是两个一老一少,动也不动的人,不由开声大讶道:“他们是谁?”
刘基的问询惊碎了小谷的宁静,紫衣女子闻声停住脚步,站在没膝的湖水中轻声答道:“那个老头说自己叫广寒羿,小的那个已经断气了的是他徒弟!”
“什么?”
广寒羿这个的名字甚少被人得知,刘基却闻声大惊道:“他是莲花上人?”
莲花上人广寒羿在江湖上乃宗师级的人物,此人生平刘基还是通过大苦禅师所知,自从听说他六十多年前败走缥缈宫后就自废了一身玄功,于昆仑玉虚峰下筑草庐隐居,弃武入道,精研玄理星学,从此绝迹江湖,被誉为玄象易理第一人,只不过已经绝迹凡尘二十多年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仍是让刘基惊诧不已。
“那我就不知道了!”
紫衣女子丝毫不把这人是谁放在心上,反而对正想朝广寒羿走去的刘基警告道:“他徒弟就是不自量力才害的这老头也被神鼎之力反噬,明天日出前‘他’如果仍旧出不来,这广老头必定魂飞魄散,你最好别走近他!”
刘基闻言赶紧止步,愕然道:“姑娘所说得‘他’到底是谁?在下一直都未曾请教姑娘芳名,还请……”
一声轻哼打断了刘基的话,紫衣女子不屑道:“你们人间之人讲话怎么都罗罗嗦嗦,他也是这个讨厌人的样子!”
说着好像忆起了什么的顿了一顿,悠悠道:“至于‘他’是谁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叫我斯影好了!”
第八卷(重临人间)第八章借尸还魂
“斯影?”
刘基被斯影一顿奚落也不生气,扭头来回张望了几次,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旁人的气息,反而纳闷道:“敢问影姑娘所说的‘他’在哪里?”
“呵呵!”
“谁?”
刘基突然听到一声邪邪的笑,惊的他立即提功戒备,却仍旧没有发现身旁有什么人,只有双脚浸在湖水中的斯影感应到了什么,冲着他没好气地一笑,自顾自得找了个凸岩坐下了。
“小兄弟你好,峨眉山钟道临有礼了!”
那个声音又在刘基的心中响起,只不过这次他有所准备,虽然心中紧张仍是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缓缓开口道:“在下刘基,请问钟前辈在哪里?为何你能看到小子,而小子看不到您老人家?”
“呵呵!”
那个叫做钟道临的人又是邪邪一笑,笑声中似乎还有些无奈:“我现在被困于湖中一座铜鼎中,能够感觉到你的生命气息,所以才能在心灵中与你交谈,斯影冒昧把小兄弟找来,就是想请小兄弟帮个忙!”
刘基强忍住心中的激动,想不到此人居然能轻松闯入自己的心灵,赶忙恭敬道:“前辈尽管吩咐,小子一定尽力!”
刘基心灵中响起了钟道临的一阵轻笑:“别一口一个前辈,我脸上皱纹都没有,可不能算老,呵呵,只不过你现在看不到我玉树临风的样子才有所误会罢了,嘿嘿嘿嘿!”
一阵邪笑传来,闹的刘基心中直打鼓,暗暗叫苦不迭,心想这个自封为玉树临风的家伙不会是哪个邪魔妖道吧,这个不是前辈的前辈到底要自己帮什么忙?
钟道临准确感应到了刘基的心灵波动,没好气道:“小兄弟放心,我如今肉身被困,只不过想借你的肉身一用,用完了就还给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什……什么?”
刘基闻言吓得“嗖”的一声朝后蹦出老远,大骇下“噌”的一声把挂在腰间的宝剑抽离剑鞘,紧张道:“前……你别过来啊,咱们不合适!”
说罢两眼还左望望又瞄瞄的生怕跳出来个什么牛鬼蛇神般的东西,冷汗直冒。
莫说是刘基,普天之下愿意把自己的身体借给别人用的人还真不多,更何况还不知道要借身体的人到底是人是鬼,最后还不还自己身体还是另外一回事儿。
“算了,给你小子好处还不要!”
感觉到刘基戒备想法的钟道临似乎觉得挺郁闷,晒道:“地上坐着的广老头在你眼里似乎比我有些名望,嘿嘿,让他跟你说,否则广老头就要撑不住了!”
刘基尚未明白怎么回事,钟道临的声音刚一消失,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即在他心灵中响起:“小友你好,老夫广寒羿,还是由老夫来解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也好稍解小友疑惑!”
刘基尽管怕是那个叫做钟道临的人在捣鬼,毕竟人的名树的影,仍是恭敬道:“前辈请讲!”
广寒羿的语气似乎要比钟道临更为急迫,刘基的话音刚落就开口解释道:“钟道友方才所讲句句是真,惭愧的是老夫小徒贸然将神鼎之力引发,这才使得这股力量反噬自身,如今老夫元神寄居在鼎中,如果不是钟道友庇护,咳……恐怕早已形神俱灭了!”
“形神俱灭……神鼎?”
刘基越听越是迷茫,愕然道:“前辈到底说的是什么?”
广寒羿也怕刘基迷惑,尽量组织易懂的语言道:“简单些说,钟道友本是峨眉天道门下太乙祖师高足,十三年前偶然卷入魔界入侵人间的九华山一战,后被吸入封印在太虚大殿之中的子午戊鼎,穿梭了人魔两界抵达魔间,回来的时候却经过了一些波折。”
顿了顿,又有些无奈道:“莫说是小友,就算是老夫也无法真正搞清楚这里面的渊源,详细的还是要等钟道友出去后才能明白,总之如今我二人就像是怒海中的一叶孤舟,只能凭借灵觉来辨别你的生命形态,就算和小友谈话都异常困难,只有让钟道友的元神借助外人的肉身施法解除神鼎的封印,我二人才能脱困而出,还请小友能够援手!”
随着广寒羿的慢慢说明,刘基才逐渐了解了个大概,原来当日东海突现七岛之时,获得消息的广寒羿师徒恰好在漠北游历,立时便星夜兼程南下宁海州。
因为忽必烈等在大都的皇族多次借助广寒羿在玄理星象方面的造诣来祈福问凶,广寒羿师徒在信奉喇嘛教的蒙人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毫不费力就打通了各处要隘关卡,调来一艘战船登岛,搜索到这里已经是第四岛,因为岛心有着前面三岛未曾出现的湖泊这才引起了广寒羿的注意,谁知师徒二人略一试探便是一死一困的结局。
当时广寒羿推算此岛既然在天枢、天璇、天机、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排列的第五星的天权方位,此位的生门必定在连接上下六星方位的枢门,又因天权乃联系七星的中腰,看似不动却是七星轮转力量的唯一中心,必是表面为静实为动的水中藏火的格局,此处三面环山,中藏湖泊,本乃山气含水财的旺局,但如今正巧为夏末农历七月,以这个节气时辰在此处来看水就成了绝死之地,故广寒羿当初在一看之下也是脸色大变,立时便要退走。
谁知广寒羿的弟子未能保持像自己师傅那样的谨慎,居然妄图凭借灵觉的延伸来探查湖中的情形,灵觉乃超越物质的精神所在,无形无痕,但却是最容易跟自然之力融合排斥的同源力量,这一探查之下立即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