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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后一个黑衣人被桃木剑刺中心脏而亡,五道灵符同时印向其肉身,不光黑衣人,连带那些刚要穿体而出的盅虫,全被灵符烧化。
此时,四处飞舞的桃木剑,围着焦黑的尸身上方划过一圈,忽然停在了半空,场上空气忽然扭曲开来,嬉皮笑脸的玄机子凭空现身,正好握着桃木剑剑柄,一抖剑花冲旁边正在观战的小蓝儿嚷嚷道:“看到没有,像是斩妖除魔的事情,不是你们这些女流之辈可以应付的,你老哥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
锺蓝没心思跟洋洋自得的玄机子较劲,伸手一点远处站着的苏卓,焦急的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之后神情颇为黯淡道:“临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玄机子闻声眉头紧皱,脸上忽白忽青,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对锺道临目前的状况搞不清楚,也不敢贸然惊动他,只是打量了一番前方萎顿在地的广渡子,又瞥了一眼远处的苏卓,恨声道:“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来了。”
锺蓝听的一头雾水,愕然道:“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玄机子尚未回答,远处的苏卓反而昂首一阵大笑,之后冲玄机子微微点了点头,赞叹道:“老夫还以为,如今人间界都是些尸位素餐的东西,空占着亿万里大好如画山河,不知珍惜,没想到一个年纪轻轻的牛鼻子便出手不凡,有点意思。”
他本性极傲,在玄机子动作的时候不屑再次出手,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见这道士法术精妙,几招间破掉了他的邪灵,非但不恼,反而颇为赞许。
“啊─啊─”
此时,忽然响起的几声悲嚎,将场上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过去。
锺道临抱着怀内含有馀温的蓝月牙尸身,本来神情呆滞,脑中一片空白,可当苏卓抑扬顿挫的声音传入耳内,彷佛忽然受了什么刺激,滔滔恨意一古脑涌上心头,忍不住纵声仰天悲啸,高亢的啸声,如泣如诉,如雷如霆,穿云透石般来回在峰顶激荡。
凄厉悲惨的悲啸,震得狮子峰上正邪两派人马耳膜渗血,元神差点跳出窍,一个个面容扭曲,呻吟着用手堵耳,无不心神俱震,目瞪口呆的望着那个歇斯底里怒啸悲哭的紫发青年。
“我操你娘的贼老天!”
锺道临突然止住啸声,体内吸血鬼的力量,因灵神中的那股邪灵,借助暴怨戾气,顿时激发出来,双目早已被赤红的血色布满,阴森森的盯住身前正邪两道的人马,嘶哑的低吼道:“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杀光……杀!”
如今的锺道临邪气逼人,双目凶光迸射,一头紫发无风狂舞,额前的金黄色星图猛然出现,旋转起来,紧接着从体内爆出万道紫色强芒,一抹黑光闪现,胸前忽然出现飘浮着的虚无之刃,突然到了手中。
握刀在手的锺道临,浑身杀气腾腾,双目之中如血厉芒如潮涌动,恶狠狠的嘶吼着。
望着已经陷入魔道的锺道临,峰顶的正邪两道人马全傻了,刚才这人弹手翻覆间,就宰了个魔界宫主,如今他这疯魔般的一亮相,可把对立的两方人马全惊了。
胆小的已经在暗暗叫苦了,心道他娘的这次就不该来,漫山遍野的净是杀人如麻的凶邪,这可倒好,自己这边阵营中,看起来更厉害的那位,居然疯啦!
身穿青袍的华山“气宗剑派”七老,独臂的“寒江钓叟”虞奉佐,还想倚老卖老的过来劝解,谁知道刚走到锺道临身旁,就见眼前黑芒一闪,血光迸溅,眨眼便被邪气冲天的锺道临,头也不回的一刀给碎了。
等虞奉佐断成数截的碎尸落地,华山那帮人才反应过来,看都没看清,自己的七长老就被人杀了,顿时炸了营。
这帮刚刚压制住毒盅的华山弟子,见到七长老被锺道临所杀,立马红了眼,也顾不得眼前还有个魔界的苏卓,反而先想着把锺道临刺死,好给虞奉佐报仇雪恨。
十几把宝剑先后划空而起,华山弟子排成剑阵直逼锺道临而来,交错飞舞的宝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转瞬刺到了锺道临的周身大穴。
从锺道临被苏卓声音惊醒,到虞奉佐忽然被杀,这一幕发生在眨眼之间,等到十几位首先压制住毒盅的华山弟子对锺道临下狠手,玄机子与小蓝儿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
小蓝儿自是怕锺道临有个什么闪失,华山剑阵虽然不是什么入流的东西,但也是门颇为缠人的功夫,一元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衍八卦,后变无穷,如果剑阵一人本身的功力是一,那么两个人就成了四,四个人的力量就成了十六。
这十几个华山弟子都是仅次於虞奉佐之后,首先借助小蓝儿琴音,成功压迫体内毒盅的人,不用说是华山一脉功力最高的人,十几人联手组成剑阵,威力暴增十倍以上,就算虞奉佐进阵,也是有死无伤之局,更何况小蓝儿见锺道临刚刚清醒过来,眼眉间仍浑浑噩噩,怕锺道临有失,一声惊呼下,手中的软剑已然脱手而出,直朝华山众弟子飞去。
玄机子却是一声惊呼下,立马大叹一声“糟糕”,锺道临有什么能耐,他可比自己妹妹清楚的多,如今的锺道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浑身邪气逼人,层层冷冽的杀气,相隔这么远,仍是一浪一浪的清晰传来,使人不寒而栗,如此情况下的锺道临,被这些不知轻重的华山弟子一激,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想要出手阻止,却来不及了。
场内的锺道临,望着疾速袭来的十几道剑光,双目生寒,一双充血的眼睛凶光闪闪,嘴角挂着一层冷笑,抱着蓝月牙尸身的整个人,却在剑刃及体的刹那,原地消失。
蓦的,一道残影以常人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忽左实右,似前实后的快速幻化开来,十几个华山弟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自己的肉身,便像是被某种力量扯偶一般操纵起来,不约而同的把手中宝剑刺向同门的胸膛。
峰巅站立着的这些人,只见到十几个方才还气势汹汹刺向锺道临的剑刃,在失去锺道临踪迹的同时,不知为何忽然改向朝十几人中心一点刺去,紧接着就听到一阵惨叫,愕然见到这十几个华山弟子卷麻花般的撞在一团,全部是被对方的宝剑穿胸而过,死后的身子紧紧的拥在一团,瞬间死绝。
场上正道诸派人马当场就吓愣了,寻常人能够找到剑阵生门,从一个破绽中循序渐进破阵而出,已经难能可贵,能操纵剑阵反噬其身,瞬间灭阵,这等於是把剑阵中生与死的两极,在刹那间强制转换,以生转死,以死破生,强自逆天而行,剑阵的威力越大,反噬而回的死力也越是强横,就算是万人大阵,也能一息而破。
可是此等魔功,早已在人间绝迹千年,只是传说中上古姬轩辕与蚩尤涿鹿最后一战中,邪王计督曾用此法强行逆天破轩辕大阵,并成功抢夺九仪神剑,如果此人刚才破阵所使用的方法,真是计督当年所施展的魔功,那就太可怕了。
此时,狮子峰巅的这些个正道人士,无论僧道儒,都把锺道临看作了等同於魔界之人的妖孽。
加上苏卓在一旁的虎视眈眈,凡是已经能够暂时压制住毒盅的人,无不各自结阵以待,纷纷朝身旁之人靠拢,也不管什么门派佛道之别了,都知道今天是个关乎正邪沉沦的日子,往日的仇怨也都抛开了。
苏卓同样显出了一脸不可置信之色,茫然的望着脚不点地、虚浮於半空中的锺道临。
连方才要趁着那些华山弟子围攻锺道临时,趁机出手的那三个巫师,一样保持不了先前的镇静,显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谨慎的退回到苏卓左右,小心的戒备着。
离地三尺,虚浮於半空的锺道临,一头紫发狂舞,单手持刀,怜爱的望了眼怀内安详睡去的蓝月牙,猛地发出一声悲啸,冲苏卓杀机充盈道:“锺某是称呼阁下苏卓苏城主,还是称呼幻巫苏牙好呢?”
一言出,苏卓与身旁三个巫师同时色变。
旁人却不知道锺道临在说什么,只是一头雾水的提功戒备着,并且趁此机会分出一些人帮着排毒。
苏卓眉头一皱,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冲锺道临冷笑一声道:“好本事,连老夫真正的名号都叫的出来,一定是穆蛛蛛那个贱人透露出来的吧,果然不愧黑寡妇之名,临死还要把老夫这个假父亲给设计上,老夫真是没白疼这个小妮子。”
经过这些年,苏牙早已把望日城中忠心於苏卓的那些异己清除一空,此刻锺道临既然叫出了他的真实身分,他略一思考,便知道毛病出在什么地方,乾脆来个直接承认,省得穆蛛蛛再借助锺道临的口,对他冷嘲热讽的来个揭老底。
至於承认身分,对他来说实在也算不了什么。
第二章山顶之人
钟道临听着苏牙一番不知廉耻的话,没什么怒形于色的表现,只是不停的抚摸着手中那把薄如蝉翼的虚无之刃,他之前从没有能跟手中这把刀,产生现在这种血浓于水、相惜相连的诡异感觉。
股股冰凉的气劲顺着刀柄,一丝丝的从手掌传至眉心,每股凉气传来,都能让他产生一种如梦似幻的抽离感觉,说不出的舒畅。
这种感觉,随着虚无之刃刀柄上无形的气浪逐步传来,越发感到真实。
钟道临看着眼前这些人,仿佛就像是看着一群低等的牲畜,一股抽离世间、淡漠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忽然冲苏牙笑了笑道:“苏牙也好,苏卓也罢,对钟某而言,都不外乎土鸡瓦狗,当年我曾答应蛛蛛,诛除望日城城主苏牙,只要身分对上,便是好的。”
说罢,扭头对一旁盘膝打坐的广渡笑道:“广渡,你我一别,如今已逾十年,当年侥幸从前辈手下逃生,十几年来日夜思念的紧,现在看到您老人家身康体健,不觉十分欣慰。
“想到今日能有机会亲手替叶孤送您一程,顺便了结你我的恩怨,我就更加欣慰了。”
钟道临这番话刚说完,狮子峰上的众人全体哗然。
广渡闻之,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随之撑开眼皮,怨毒的瞪了钟道临一眼。
一直在旁静静打坐逼毒的勃尼闻声,却忽然睁开了双眼,弹腿从地上蹦了起来,拂尘朝广渡一点,怒叱道:“广渡真人,老身前来问你,叶孤当年可真是死在你的手中?”
“笑话!”
广渡不屑的冷哼一声,双目微闭道:“叶孤当年闯入太虚殿,与魔界第一重天斗鼠宫宫主公孙叶力战身竭,同归于尽,求仁得仁,死得其所,老夫虽不齿叶孤三百年前反出缥缈宫,却也念及香火之情,何故要杀叶孤?真要是老夫所为,认了又如何?”
广渡一番话连削带打,非但把叶孤欺师灭祖、背叛缥缈宫的往事提了出来,而且又指出正道之间无论发生什么,始终与邪魔外道势不两立,正是暗喻如今这个局面,加上最后一句赌气似的承认,更是让人深信不疑。
不但周围正道人士纷纷附和,根本不信广渡会出手杀叶孤,连小蓝儿所在的缥缈宫众人,都觉得广渡之言有理,即使叶孤死在广渡手上,也只能说广渡是替缥缈宫清理门户,无有不可。
勃尼见广渡轻描淡写间,便把叶孤之死推掉,气得浑身颤抖,怒极反笑道:“老身只是简单的问一句,叶孤是否死于你的手中?”
广渡叹了口气道:“老夫未能及时援手,致使叶孤亡去,说是叶孤死于我手,确实不虚。”
广渡如此一说,更是把旁人说的敬佩不已,反倒对不依不饶的勃尼十分鄙视。
也不怪这些佛道之人对勃尼跟叶孤不感兴趣,广渡本身就是正道宗师高手,叶孤则是个欺师灭祖之人,勃尼出家前,也不过是叶孤的老婆,如今入了空门,反而念起尘世的私情,为了个不仁不义的叶孤为难广渡,任谁都不会同情。
钟道临看着眼前一幕,冷冷的笑了起来,无论是对于叶孤还是蓝冰梅,都充满了一种浓浓的愧疚之情,对蓝月牙临死之时的那种心境,也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冲着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勃尼摇头大笑道:“恩恩怨怨,孰对孰错,又有什么用呢?”
勃尼怒叱道:“你说什么?”
钟道临喟然一笑,单臂横抱着蓝月牙尸身,轻松的走到广渡身前不远处,先前的那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已然不再,代之则是一股邪异的气息。
就在广渡随着钟道临脚步的接近,而不住提功的当头,只见钟道临忽然在其身前七步站定,笑呵呵道:“我说是这个道貌岸然的广渡大宗师,杀了你的心上人叶孤,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