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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
钟道临似笑非笑看了乾达婆王一眼,反问道:“不相信,还是怕我送死?”
“怕你送死?”
乾达婆王娇笑出声,手抚胸口笑骂道:“你死活与我何干?只是千百年来,从未听说过有谁想去惊动计督、霍罗两位大人而已,你能找到这里就已经令我很意外,猛一听你说要去魔殿,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罢,她摇了摇头道:“你或许能找到魔殿的入口,但永远也见不齐八王了。”
这回轮到钟道临大吃一惊,愕然道:“莫非另外几位前辈?”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段秘辛告诉你也无不可,连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这样,或许觉得你反而是能带给我答案的人。”
乾达婆王神情开始转为肃穆,沉声道:“八人里面,论能力我算是最不济的一个,也就是多亏几位兄长的照顾,勉强凑数的罢了,也正是因为实力的差距,没能跟着一起去‘那个地方’。”
第三章八王秘辛
钟道临疑问道:“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
乾达婆王叹气道:“那是大概距现在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先是五位哥哥,后来是迦楼罗妹妹,六人不知为何,先后从魔界神秘消失。
“我曾上魔殿问讯,却被阴陀罗挡于殿门之外,这才知道阴陀罗大哥并没有离开,只是计督、霍罗两位大人好似也对魔界大势不再关心了,否则外界怎么会这么乱,我又为何会隐居此处,不问世事?”
“只剩下了你跟阴陀罗王?很难想到你会告诉我这些!”
钟道临也不“前辈前辈”的叫了,明白乾达婆王根本不在乎什么称谓,但听到这里,反而疑色更重,不解道:“魔界不是一直八王议政的么?怎么你们都消失不见了,外面却没有一点消息?”
“从来就没有什么八王议政的,那只是外面道听涂说罢了。”
乾达婆王摇头道:“原本魔界九重天内,除了第九重天是二圣魔殿所在,其余八大重天一直是我们兄妹八人分别坐镇,自一千两百年前,五重天内二十六族联军覆灭于西冲平原后,异族大规模的反抗势力几乎全被我族扫荡一空。
“至此,千百年来坐镇幽都的五大魔军统帅,全部是从后进族人中选出,我们八人早就退居幕后,更别提很少关心魔界局势的计督、霍罗两位大人了。”
说着她大有深意的看了钟道临一眼,意味深长道:“至于为何会告诉你这些,一是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何说给你听,二是我有一个感觉,我一直迷惑不解的答案,说不定你能帮我解开!”
“在下这次就是为求答案而来,可是……”
钟道临无奈道:“婆王怎么又向我要起了答案?”
乾达婆王没有一丝说笑的神色,反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伸手从怀内掏出一件物事,摊开手掌伸至钟道临的眼前道:“不错,一个魔界之所以成为魔界的答案,也是我们九黎一族苦苦追寻千年而不可知的答案。”
“风翼之炼?”
钟道临见乾达婆王摊开的手掌内,静静地摆着的那条石头坠子,大讶道:“这条炼子怎么到了婆王手里了?”
“果然没让我猜错,在关伊之处见过了?”
乾达婆王神秘的一笑,又将石头炼子重新收起,摇头道:“不过这根石炼不是‘风翼之炼’,而是被魔翼族视若族内图腾的‘魔翼之炼’,其实无论是风翼还是天翼与魔翼族,这些炼子都称作‘翼炼’,想必关伊曾经告诉过你吧?”
“不,听过是听过,却不是在关伊那里。”
钟道临想起了曾经告诉自己翼炼由来的龙血,心中多少有些黯然,不解道:“莫非,上次婆王就是专程找淩霄上人索要翼炼而去?”
“不错!”
乾达婆王点了点头,道:“如果不是关伊那老牛鼻子拿着,而是换了个人持有翼炼,我宁可像灭掉魔翼族那样去把它整族灭掉,也要把全部的二十七条集全。
“毕竟像翼炼这样自古传世到今天,能够触摸到魔界历史的东西太少了,能多了解一点,就能早一步解开这个一直困扰着我族的谜题。”
“原来魔翼族神秘消失,是出于婆王之手!”
钟道临总算明白了,龙血当年为何告诉他翼炼这玩意烫手,原来不但是翼人族的几个分支想要,连魔族都是必得而甘心,忍不住叹道:“据说魔翼一族传世下来就占了十五条,怀璧其罪,不过如此,想必婆王已经得到,却不知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跟我说关伊大徒弟手上的那条,不在你手里?”
乾达婆王似乎对钟道临的言不由衷很不满意,语气冷了下来。
钟道临闻言一愣,愕然问道:“在下确实从淩霄上人处得到一条翼炼,而且在别的地方还曾经偶然得
到一条,不过都早已还给风翼族,却不是从什么关伊的大徒弟处得来。”
钟道临见一直对自己坦言相告的乾达婆王误会了自己,便解释道:“淩霄上人的大弟子广寒,早在你们一重天的人马攻入九华山的时候,便同淩霄上人的关门女弟子紫辰微同告失踪了。
“就算六年前我在狮子峰大会上,都未曾见到广寒此人,又何谈从他手上拿什么翼炼?”
乾达婆王嘴角一翘,微微冷笑道:“什么关门女弟子,不过是老牛鼻子不好坦言那就是他的女儿罢了,有老婆的道士又不单是你一人,你可知道云雾城外的那处平原,便是以老牛鼻子的女儿名字命名的?”
“乌兰平原?”钟道临睁大了双眼,显然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不错!”
乾达婆王鲜有的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解气表情,嘲讽道:“老牛鼻子一生沽名钓誉,处处跟我族为难,谁知道他最得意的大弟子,却反而动了凡心,所爱上的正是他自己的宝贝女儿,嘻,这笔糊涂帐,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难道说龙胜天!”
钟道临呼出了一口气,接着道:“便是太虚淩霄上人的大弟子广寒?”
“正是!”
乾达婆王似乎对能够破坏关伊老道的声誉格外高兴,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连连点头道:“好不容易被老牛鼻子安插在了我族,积功官拜一军统帅,连我那个一向眼光挑剔的二哥都想拉他入赘,谁知道孙女没送出,反而把龙小子的小师妹气跑了。
“结果龙小子也硬气,紧跟着就挂印跑掉了,关伊那老牛鼻当年差点气的走火入魔,哈,想起来就解气。”
千年高龄的乾达婆王说到这里,就像是一个天真少女般得意洋洋的大笑起来,让一旁的钟道临甚至以为自己生出了错觉。
钟道临沉吟少许,眉头微皱道:“婆王的意思,可是让钟某再走一趟风翼峡谷?”
乾达婆王幽幽一叹,道:“翼炼能否集齐,已经不再是我所关心的事情,如果你有心的话,走一趟风翼峡谷也无不可,魔界的秘密存在了千年,至今无人可以勘破,或许能让你找出来些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钟道临摇头道:“我不明白婆王的意思。”
乾达婆王闻言忽然笑了起来,嗔怨的瞟了钟道临一眼,若无其事道:“在我悠久的生命岁月中,功名利禄、生生死死早已看淡,原以为早就生无所恋,谁知方才败于你手中之时,才明白此生终究有些难以割舍的东西。”
说着她叹了口气,平静道:“你想知道的我已经说了,你想要做什么我却一无所知,我说这些给你听,并不是希望在你手中活命,只是想通过你去探明一些东西,或者说存下一个希望,我还没有天真到会相信你来此只为切磋。”
钟道临眉头一挑,半晌无言,直到想了想才点头道:“八王一去,魔族根基顿失,钟某的确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婆王有何遗愿,不妨说来一听。”
乾达婆王听到钟道临的话,久久绷着的心弦终于一松,双目迷茫道:“答应我,找到‘那个地方’,如果有机会,便将我死后的魂魄带到那里,你能做到么?”
“好!”
钟道临双目之中寒光一闪,淡淡道:“我答应你。”
“叮”的一声刀鸣。
钟道临背后握着的虚无之刃刀身一颤,猛然暴出一道黑芒,钟道临连人带刀同时凭空消失,紧接着一道残影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忽然从乾达婆王肉身疾穿而过,带着隐伏于刀身的一层朦胧金光,转瞬去远。
直到钟道临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乾达婆王的肉身才在一片朦朦胧胧的气雾中,扭曲变形起来,紧跟着肉身解体,转瞬湮灭于无形……
黑森林外。
一头金黄色的大鹰围绕着黑森林周边盘旋飞舞,几声唏鸣中,不时从空中一头俯冲而下,不等落入林内便又紧跟着腾空而起,丈长的双翅鼓荡拍舞间,扯出一阵呼啸风声,显得有些烦躁。
忽然,一道紫影如流星般划过,瞬间乍至,一席长袍的钟道临左手握刀,忽然在一棵树的斜杈上现形,双脚踏枝,随着斜枝上下轻摇。
金鹰兴奋的一摆脑袋,双翅猛压间欢快的发出一声清鸣,身体越变越小,转眼从空中降下,安稳的落于钟道临肩头,不停用弯弯的红嘴啄钟道临的脖子,兴奋异常。
钟道临没有理会肩头摇头摆尾的金鹰,只是默默地端详着手中的那把虚无之刃,看着刀刃之上朦胧中泛起的金光,神情之中颇有些落寞,喃喃道:“婆王为了‘那个人’,为了一个不曾割舍,竟然宁愿放弃肉身,借助外人之手去探求一个未知。
“小弟又何尝不是这样,可我又能够借助于谁呢?”
想通了乾达婆王之所以如此行事的原因,忽然感到心中一片苦涩,摊开右掌,掌心上赫然摆着十几条翼炼,钟道临念及自身,看着这些从乾达婆王身上得到的翼炼,这些所谓能够得到某种答案的东西,一时间竟是有些痴了。
峨嵋学艺六载,人魔两界二十几年的历练,从原本一心的降魔卫道,到如今自己却被天下正道视若邪魔,天道悠悠,至静至廉,自己二十年来苦苦追求的天道,为何修为越高,反而觉得离大道越远?
何谓天道,钟道临以为,早在当年关伊破开自己的六道轮回之谜时、在几年前的大佛脚下,参看天剑十八诀时、在融会了血族嗜杀与道家清静之间的极端平衡时,自己便已经明白了。
谁知到了如今,天下万物在自己眼中皆成土鸡刍狗,无论是杀人还是被人所杀,自己的情绪甚至都不会有丝毫的波动。
是自己变得无情,还是天道本就无情?
降魔卫道,自己原本以为这就是正道,可世间一旦没有了妖魔,还要佛道、正道干什么,没有邪的参照,谁才是正?
死在自己手中的生命越来越多,人也好、妖也罢,杀得多了,杀个人也就跟踩死只蚂蚁一般了,生生死死,也的确只有自己才明白,乾达婆王跟古莱这样的人为何不在乎。
金箔银器,功名利禄,世人有所求,故而充满着无限的生机。
金银粪土,功利浮云,修行之人看淡世间一切,皆求天道永恒,离那个茫茫未知越近,便越是抽离世间,越是不像人了。
嬉笑怒骂、甜酸苦辣、恨嗔痴怨、懒馋贪占,修行炼心者渐渐远离了世人的感情,渐渐变得淡漠无情,没有了正常人的感情,还算是人么?
莫非天道就是一个把人变作非人的游戏?
可自己的路,又该往哪里去?
正发呆的钟道临忽然感到脖子一疼,醒过神来才发觉,肩头的小雷,正用力的拿嘴啄自己。
愕然一愣,他想了想不由哑然失笑,明白过来这家伙是见自己不理它,心中不满才如此,将掌中翼炼放入怀中,伸手摸了摸金银油亮的羽毛,轻笑道:“小雷啊小雷,我如今才发觉,自己前世今生中,只有作为一个畜牲时才最快乐。
“生存的目的只在吃睡两端摇摆,无忧无喜、简单而恬静,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
“嘎嘎!”
金鹰抓着钟道临肩头的两爪上下虚抓,摇头晃脑得意叫了两声,也不知是赞同钟道临的说法,还是对钟道临终于注意到自己而高兴。
钟道临怜爱的拨弄了几下小雷的金羽,若无其事朝林外看了一眼,淡淡道:“风隐何在?”
话声刚毕,无遮无拦的林外开阔地上,一丛枯草堆旁忽然凭空现出一道人形,此人身穿紧身黑衣,头戴金箍,脸蒙薄巾,背上斜插一柄长剑,单腿跪地,恭敬道:“大首领有何吩咐?”
钟道临道:“你族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风隐道:“一日前,族长已带领全族精锐伏于雾江坞口,离云雾城不足三十里,静候大首领驾临。”
钟道临用平静的语气问道:“龙血本就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