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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想要给自己留个后手,万一到时候我们真的把他扔下不管,反正自己已经知晓了那魔鬼之城的具体位置,大不了撕下脸来自己单干也就是了。可眼下只有自己孤身一人,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有两个得力助手才能成事。
随即他想到了两个人,这二人是专门做土里买卖的,也就是俗称的盗墓贼。
盗墓这一行虽然是见不得人的行当,但由于千百年来的繁衍传承,其中也自然有了门类之分,众多的行内规矩更繁复之极。通常真正有手艺的人都是有师门派别的,共分为mō金、搬山、卸岭、发丘四门,在当今社会,这类人已经不易多见了。有一部分是赚足了钱而洗手不干了,还有一些,则随着时代的发展而衍化成了另外一类人——组织者。
这些身怀异术的手艺人将一批鱼龙hún杂的杂牌军组织成一个团队,从盗墓到销赃一应俱全,形成了一条日趋成熟的产业链,其**分为掌眼、支锅、tuǐ子、下苦这四个工种。而这些拥有真正本领的盗墓术者便充当掌眼的角sè,寻龙定穴、鉴定价值、联系买家,都由掌眼一人承担,因此也是这条产业链中的大当家的。
支锅则是仅次于掌眼一级的负责人,有点类似于承接工程的包工头,负责拉人入伙、筹备资金、提供设备等。
tuǐ子这一行当比较特殊,大多都是掌眼的亲信或者徒弟担当这个职务,他们主要负责提供技术指导,辨别墓中是否存有文物,以及监督盗墓的工人是否sī吞了明器等具体事宜。
在这条产业链中级别最低的人叫下苦,顾名思义,他们所干的差事是最苦的,仅仅从事挖掘和搬运这两项最为简单的工作,而他们所能分到的利润,在这一伙人中也是份额最低的。
此时季三儿所想到的这两个人就是的拥有熟练技术的tuǐ子,季三儿只知道他们的外号,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具体背景。yīn声yīn气那人外号叫‘翻天印’,那粗鲁汉子的外号叫‘葫芦头’。
这俩人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当初他们在每次倒斗过后都会sī吞一些明器拿出来卖,在潘家园里hún得久了,季三儿和他们也算是个半熟脸儿。听说这俩人现在已经分出来单干了,如果能带着他们俩一起去新疆,即便我和季玟慧把他撇下不管,有这两个人帮忙也不愁找不到宝了。
打定主意后,他给这两个人打了个电话,恰巧赶上二人正好赋闲在家,听到季三儿将这笔买卖说得天huā乱坠,他们便非常痛快地答应了下来。
为了避免季玟慧瞧出其中的破绽,季三儿让这两个人和自己乘坐同一班飞机去往喀什,但一路上互相之间要假作不识,等到了地方以后再演一出巧遇的戏,这样一来,三个人走在一起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季三儿精心的策划安排之下,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几天后他们分作两拨到了慕峰,随后便像预先设定的那样,三个人假装在此地偶遇,就此顺理成章的汇合到了一起。季玟慧虽然心怀不满,但苦于事出巧合,她也不好责备季三儿什么,只好静等我们一行人的到来,季三儿之事如何处理,等我们来了之后自会有所定夺。
可没想到这一等就是好几天,我们三个始终都没有出现。季三儿担心是自己的判断失误了,但当时我们又没来得及购买手机这类高科技产品,他想与我们取得联系也是无法可施。于是他打算让季玟慧带路前去寻宝,反正路线和帮手全都有了,我们三个来不来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多大影响了。
但季玟慧此时对自己这个jiān猾的哥哥已经有所防范了,她告诉季三儿,自己并不知道魔鬼之城的具体位置,只有鸣添的手里才有地图,这一点他难道没有告诉你吗?而且为什么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来?是不是你又对我说瞎话了?
季三儿闻言大失所望,只得再次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我们身上。他一边哄骗着季玟慧不要乱想,一边安抚那两个手艺人再等几天,而他自己却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整日站在山脚下翘首以盼,当时的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
庆幸的是他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在他们到达慕峰的一个星期之后,我们三个终于出现了。季三儿见大事将成,正感无比欢喜之际,没想到却忽然被高琳杀出来搅了局,闹得我当时愤愤而去,连他的解释都不听了。
季三儿和我认识了许多年,知道我的脾气有些倔强,在气头上的时候听不进任何话去。因此他也没急着找我,而是躲在暗处偷偷地观察我们,生怕我们提前行动,把他和季玟慧甩在一旁。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白跑一趟倒还好说,那两个大爷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那葫芦头是出了名的暴躁,要是让他们也白来一趟,不把自己扒掉一层皮才怪。
可连日来他发现我们只在湖边游玩,并没有任何动身的意思。他心下惴惴,整日介吃不下睡不着,想劝说季玟慧跟我和好,但自己的妹妹也像头倔驴似的,虽然并没即刻打道回府,但也窝在屋里不肯出去,也不知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正感无计可施之际,这天夜里,忽有一个斯文男人找到了他。那人把季三儿和两个手艺人叫到了屋外,悄声地告诉他们,自己来到此处的目的和他们一样,大家都是道上的朋友,互相之间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并且他已得到消息,那三个人将在今天夜里向山中进发,既然大家都为此事而来,不如联合起来合作一把,等到了地方以后各取所需,这样岂不省去了许多麻烦?
季三儿他们有些半信半疑,便问那人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那斯文男子嘿嘿一乐,口称山人自有妙计,信不信由你,合不合作也由你。
翻天印和葫芦头早就等的不耐烦了,此时听这人说得像模像样,立马就答应了下来。三个人当即决定,迅速收拾行装,抢在对方前面到达慕峰后面的岔路上。等我们抵达以后,自然再也无法推脱狡辩,到时由季三儿出面与我交涉,如果我答应带他们一同前往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便动用武力逼着我们带路,凡有违抗者就大刑伺候,也不愁这几个小毛孩儿不听他们的差遣。
季三儿却觉得有些不妥,毕竟他是为了求财而不是为了伤人,况且他们兄妹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怎么能和这几个人hún在一起欺负我们?于是他当场拒绝了他们,并告诉他们自己会想办法做我的思想工作,这种强人所难的事还是不要干了吧。
没想到翻天印和葫芦头却忽然翻脸了,他们先是责骂了季三儿一顿,然后告诉他,你老娘现在住在什么什么地方,你妹妹在什么什么地方工作,你有个相好的在哪里上班,住在哪里,我们全都了如指掌,并且一个电话就有朋友前去伺候,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跟我们合作不合作?
季三儿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人竟恶到了这个地步,自己好心好意的找他们一起发财,没想到他们居然在sī下把自己的底细mō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还以此作为要挟逼自己就范。真想不到江湖竟如此险恶,然而事到如今,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无奈之下,他只好认可了此事。但季玟慧那边却又如何解释?如果对她实话实说,一方面他怕季玟慧担心他们的老娘而承受不了,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被季玟慧再臭骂一顿,毕竟一切的祸端都是自己惹出来的,难免这个宝贝妹妹不会发飙。
就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在几个人各自回房的路上,那个神秘的南方人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他发现屋里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是个毫无表情的冷面男人,而另一个,却是这段时间几度把季玟慧气得半死的高琳。
他虽想不通这几个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关系,但他却从中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契机,从而也就有了继续哄骗季玟慧的另一套说辞。
随后他回到房间里,对季玟慧说鸣添他们可能有事瞒着咱们,他们打算在这大半夜的向深山里进发,这明显是不想让咱们知道。关键是那个叫高琳的女人也在屋里收拾装备,看来是要和鸣添他们一同前往,咱们是不是也应该跟过去瞧瞧,看看这小子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你?
所谓感情容易冲昏头脑,这句话果然一点不错。平日里稳重睿智的季玟慧立时大失方寸,当即决定跟过去看个究竟,如果我真的是sī下里把高琳带走而把她撇下,那她也不再过多的奢望什么了,明天一早就回北京去,从今以后再也不愿见我这个负心汉了。
就这样,那南方人在季三儿的暗示下,带着高琳和那个冷面男当先出发向后山走去。而季三儿则带着季玟慧以及那两个恶煞跟随其后,装模作样地假装跟踪,让季玟慧一时无法辨别真伪。
路途之上季玟慧也曾问过季三儿,为什么还要带着那两个不相干的人?季三儿说自己刚才一时气糊涂了,本想叫这两个朋友一起揍鸣添一顿,现在虽然冷静下来了,但也不好意思再轰人家回去,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让他们跟着一起倒也无妨。
季玟慧当时有些魂不守舍,无暇顾及这些身外之事,也就没做过多理会,只是一门心思地跟踪前面的那几个人。
到了一个路口之后,前面的几个人就此停下了脚步,季三儿本想装腔作势地躲在一旁,免得被季玟慧识破真相。但没想到翻天印和葫芦头却根本不拿自己的话当回事,他们耐着xìng子藏了一会儿,没过多久,葫芦头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两个人大摇大摆地和那个南方人走到了一起,谈谈说说,似乎是想从对方口中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此时季玟慧已经瞧出了事情不对,满脸怨气地盯着季三儿准备发问,季三儿自知理亏,不愿面对季玟慧那质疑的眼神,便嘻嘻哈哈地走了过去,和那几个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起来,想借此机会躲过季玟慧的追问。
季玟慧见到高琳就站在一旁,难免心中会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对季三儿发怒,只好强忍着委屈躲在了边上。既不愿意搭理季三儿,也不想和高琳离得太近,直气得她一句话都不肯再说,就站在那里等待着我的出现。
可没过一会儿,事情就发生了突变,先是葫芦头跟那个南方人吵了起来,紧接着季玟慧也被葫芦头给打了,正在季三儿不知所措的时候,我们三个人却在突然之间神奇地现身了。
直到大胡子将翻天印和葫芦头打倒在地,季三儿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ìng,他那个相好的倒也罢了,可自己的老娘也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如果自己的老娘因为此事而有个什么好歹,那他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懊恼之中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食阴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食yīn子
我看着季三儿那略显绝望的眼神,xiōng中虽有一腔怨气,但也不忍心再去责怪他什么。细想起来,其实季三儿也并没做过什么大恶之事,无非就是简单的求财而已。如果当初仅有他和季玟慧两个人来到这里,或许我也就是口头上埋怨他几句,并不会真的把他扔下不管。
然而正所谓世事难料,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最终却变成了这般复杂的局面。不但有那两个暴徒暗中捣鬼,此外还有高琳那两个狡诈的同伙也是窥伺其后。尽管季三儿在生意场上jīng明干练,但遇到这种事的时候,任他天大的能耐也猜不出其中的隐秘。
古语云‘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自古以来就是金钱最能打动人心,有多少贪得无厌之辈横遭大祸,归根结底还不是就为了一个钱字。季三儿也不外如是,为了一个发财梦而甘冒奇险,最终导致惹祸上身,如今想甩都甩不掉了。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季三儿的肩膀说:“三哥,下回长点记xìng吧,大道理我就不给你讲了,下回办事之前自己先掂量掂量,别到时钱没挣着,倒把命搭里头了。”然后我朝着季玟慧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过去看看你妹妹吧,脸上都挂huā了,那孙子下手可真够狠的,我去找他算账。”
看着季三儿颓然的背影,我的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虽说他的处世之道我并不苟同,但毕竟这些年来对我不薄,如今让人欺负到这个份儿上,我的心里又怎能好受?于是我牙关一咬,眯着眼睛朝高琳身边的那两个人瞪了一眼,口中冷声说道:“你们丫也不是什么好鸟,给爷老老实实等着,一会儿再收拾你们。”说完我转身快步上前,走到了那两个盗墓贼的身边。
自打刚才我从石头后面跑出来,我就一直没看清这两个人长得什么模样,虽说我也和那葫芦头近距离地接触过,但由于当时的情绪太过jī动,加上光线的角度问题,我始终都没将此人的面目瞧得清楚。如今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