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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仁寺里的黑云尽散,瘸脚道人额头被打出了一道裂缝,鲜血从裂缝中涌出。毛老道一看大事不妙,自己师傅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就被一下子打的头破血流了。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哇呀呀,你这黑厮真真气死我了,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还当我白鱼真人是纸糊面捏的不成。”瘸脚道人一把推开徒弟毛不平,仰首长啸肚子里急剧起伏,一枚鸭蛋大小般的青色妖丹握在手中。迎风一扬妖丹化成三尺七寸长的青焰刀,青焰刀一出是腥臭无比,灼浪阵阵。
陈梦生被青焰刀熏的隐隐作呕,只感觉胃里是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哈哈,让你这黑厮也见识一下白鱼真人的宝贝儿。此青焰刀乃是用了无数的鱼骨经千年的炼化而成,我是妖没错可我却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我行雨救人却被天雷打成了瘸子。黑厮今日你是我杀的第一个人,你就认命吧。”
陈梦生身上是无力再战可心里明白,自己现在已经是幽冥地府的判官了,真不知道再死一次却是如何?要是有机会定要问问崔钰,那瘸脚道人提着冒着恶臭之气的青焰刀是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真难为了陈梦生现在还在想着自己再死一次还会怎么样的傻问题……
瘸脚道人高举青焰刀,以雷霆之势劈向了陈梦生。陈梦生已经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青焰刀上的那些碎鱼骨的残骸遗迹了,强烈的腥臭味让陈梦生眼睛都睁不开了,只等那青焰刀的砍落……
“嘡”青焰刀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所挡住,瘸脚道人定睛一看却是那黑汉子手腕上的核木佛珠散发着淡淡的绿色清气。清气如絮将青焰刀层层包裹,青焰刀在绿气中渐渐的变成了透明之色。腥臭之味立止换作淡淡的核桃木香味,陈梦生大口大口的呼吸,人精神为之一振。纵身跃起两个阴雷火直砸瘸脚道人而去。
“啊呦”瘸脚道人被阴雷火击的倒飞了出去,不偏不倚砸在了毛老道的身上。可怜了那毛老道身无百斤被瘸脚道人这一砸竟然是昏死了过去。
瘸脚道人一时还爬不起来,手脚并用着爬到了他的青焰刀旁。却看见青焰刀已经是化成了一滩清水,那可是用白鱼精的妖丹所炼。妖丹一灭瘸脚道人千年的修行尽毁,日光之下瘸脚道人被显出了原形。
一条没有尾巴的丈余白鱼,在陈梦生的面前张翕着大嘴问道:“黑汉子,你究竟是谁?”打了半天这白鱼精总算是说了一句聪明话。
“我叫陈梦生,只因为是你徒弟做了借尸移魂之事。我欲查明此案不料你不问清红皂白于我斗法,现如今落的道行全失。”
“啊,我徒弟竟然会做出此等不善之事?让我亲自问来,这是非屈直自会给你一个交待,哼。”
白鱼精吐出一泓清水浇在了毛老道的身上,毛老道慢悠悠的醒了过来。一看见有条巨大的白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已,大叫道:“有妖怪啊,救命吧……”
“你给我闭嘴,我且问你是不是做了那借尸移魂之术来害人。我教你道术是让人害人的吗?”白鱼精气的两根胡子都翘起来了。
毛不平知道自己的事被戳穿了,翻身爬起向着白鱼精磕头求饶。
“快说,若是那黑汉子诬赖于你。我就是拼了一死也会给你一个公道。”
“这个……这个,是徒弟一时糊涂。”毛老道说话声音轻若蚊蝇。
陈梦生厉声问道:“你做过多少次摄人生魂之事?那叶双儿和金巧云又是被你怎么了?”
毛老道眼瞅着白鱼精不备,起身撒腿就跑。陈梦生冷笑一声手里一个阴雷火射在毛老道的腿上,毛老道哀嚎着被陈梦生拎了回来。
“别打,别打,我说,我全说。摄人生魂也就是想赚点活命钱啊,借尸移魂的事我真的就做过一次……”
第63章:水落石出
白鱼精怒骂道:“畜牲,还不快快招来。”
毛老道就是一个贪财的凡夫俗子,腿上被陈梦生挨了一阴雷火干脆是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原以为请来师傅可以把那黑汉子给收拾了,绝没想到师傅会被那黑汉子打回了原形。今日之势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地了,心一横就把端阳节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端阳节之前金千里曾约毛老道在酒馆喝酒,酒后金千里长叹道:“小女的婚事已按毛老道说的答应了湖州知府,可是我那女儿却是死活不肯。不知道师兄有何良方妙计,解决兄弟这心头大患。”
毛老道哈哈大笑道:“师弟尽管放宽心,山人自有妙计。师兄这就回去给你准备一下,保管你称心。”两个人喝酒聊天一直到了月上柳梢才各自散去。
毛老道回到了破茅屋之后开始甄选自己收集来的那些生魂,没想到十几个生魂之中除去那些男的不能用,女的之中符合金巧云命格的竟然一个没有。大话都已经说出去了,哪有反悔之理,好歹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日子很快就要到了端阳节了,毛老道来到金千里家中做客。家里来了客人那金巧云的一日三餐就由其母端到闺房里食用,金巧云平素就不喜毛老道整日就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毛老道就在当天的晚上悄悄的潜入了金巧云的闺房之外,在窗外施了迷魂之法。
扛着迷昏了的金巧云,出了金家大门就匆匆忙忙赶回了破茅屋,自己也知道回魂的道行还不够需要全赖那回魂七星灯。便在金巧云头顶,两肩,双手,双足之处点上七星引魂灯。可怜金巧云就这么被毛老道招引了魂魄,姑娘是一点都不知道。
毛老道把金巧云的魂魄摄入在黄表纸写的符咒上,挂在自己墙上。又从墙上取过与金巧云年岁相仿的女子生魂引入。
半晌之后,那金巧云慢慢的醒了过来,睁眼开口道:“额这是作啥?这又是嘛地?”一口的山西话,这可让毛老道大吃了一惊,不行,这非露了陷不可……
几次生魂引入都让毛老道为难,毛老道干脆熄了七星灯扛上铁锹上了城南的乱葬冈去寻找一个合适的生魂。
天亮之后,金千里却不见了毛老道,客房之中只有毛道留下的一封书信。信上所说已经给金巧云闺房施了安心咒,三日之内切不可近金巧云闺房。
金千里就吩咐老伴,三日之内不能靠近女儿的房间。其母问道那吃饭怎么办?金千里执意说这是师兄的安排,不可不从。其母也没有办法只好依了金千里之言。
那毛老道这些天可没闲着,白天到处打听可有人家新办丧事,到了晚上就扛着铁锹在乱葬冈子上转悠。毛老道也知道大白天要是扛着铁锹在人家坟头动土,被送衙门那就算是捡便宜了,闹不好直接就让人家给打死了。
一连二天,毛老道皆是毫无收获。端阳节那天毛老道正准备去城南乱葬冈,途经郑为民的家门前。却瞧见有一小妇人正往树上甩绳上吊呢,要换作旁人定是上前劝说了。可是毛老道却是兴灾乐祸的等着那妇人上吊,这都是什么人性啊……
半柱香的功夫,那小妇人就吊死在了那树上,毛老道是一阵的狂喜。忙不迭的跑着过去,搭那吊死的女尸。也就在这时打街角传来了打更声,后庄的叶三爷从街角慢慢的打着更走过来了。
这可把毛老道给吓坏了,从上面去摘那女尸。可是因为刚死不久女尸还尚未僵化,软软的尸身使不上劲。毛老道从身后找来了几块大石头垫在脚下,一手从后面扶着女尸,一手去解那绳扣。
绳扣刚解完,毛老道就从后面抱起那女尸要离开,却不想听见叶三爷的一声惨叫。这玩意儿是人看见了都害怕,吊死女鬼怒目两睁,血红的舌头一直拖到下巴处,脖颈上还套着绳,两脚悬空忽忽悠悠的飘了过来……
毛老道从头到脚穿的是一色的黑色,再加上人瘦从背后抱着的女尸,不仔细看就是一吊死女鬼在飘。叶三爷就是被当场吓的昏死了过去,毛老道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赶回茅草屋取了女尸生魂才是正经,省的天一亮金千里到女儿闺房之中查觉。
回到茅草屋之后将那女尸放在金巧云旁边,点起七星灯后将那女尸的生魂摄在符咒之上。再取过摄有金巧云的生魂,把这两个生魂互相移入到身子里,这样就算日后有阴司勾魂使者来查这尸体,也顶多将那吊死女鬼当做糊涂鬼带走,和自己没一点的关系。但是毛老道心里也很着急就怕再出什么意外,只要等到三魂七魄通了窍,就可以控魂了要金巧云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茅草屋之中是阴气森森,一下子屋子里躺了两个女人……
就在毛老道心急如焚等着金巧云醒来的时候,门外却响起来了一阵拍门声。把毛老道吓的没跳起来,毛老道有心不想去开门可是门外拍门的还就不走了,一个劲的拍门……
毛老道暗暗咒骂着无奈去开门,门开了一条缝一股子阴风直灌了进来把屋里的七星灯全都吹灭了。毛老道只感觉后脖颈一阵冷风好似有人在自己后脖子吹气一般……
毛老道可不敢回头看啊,七星灯一灭搞不好那是要诈尸的。毛老道头皮在发麻,腿肚子在发颤,手一使劲把门大开了想冲出屋外,可是门外直挺挺的站在一个一身素白的……“啊……”毛老道被吓的失声惊叫了起来,门外一身素白的也是大叫。毛老道一直叫到声嘶力竭才看清来人是打更叶三爷的长子。毛老道怒道:“你个死人,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毛道长,我看见你屋里亮着灯才拍的门啊。这老半天的你干嘛呢?”说完那人要往茅草屋内张望。毛老道一把拖拽着那人到了远处才问道:“你看什么呢?有事没事?”那人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刚被叫的你吓傻了,我爹过世了我娘要我们几个兄弟上庄子里来报丧。我的爹啊,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啊……”感情那人刚才是真吓傻了,现在才嚎起丧来。毛老道送去了那人后,站在茅草屋外发起愣来。再过二个时辰这天可就要亮了,金千里发觉女儿不见了必定要找上门来,到那时候自己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毛老道看着茅草屋里漆黑一片,自己都觉得吓人。想摸出火折子照个亮壮壮胆,一掏袖子“啊呀,坏了……”
毛老道刚点七星灯时,把火折子忘在屋里了。一步一步蹭到了茅草屋外,侧耳细听半天屋内没动静,才敢摸黑进了屋……,毛老道两只手不停的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向前行。茅屋外的冷风呼呼从茅屋破洞中灌入,象是四周围有人在喘息。
毛老道就怕诈尸被自己摸到,黑咕隆咚的一片。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毛老道被摔了个狗吃屎,慌乱中毛老道手里突然握住了一个冰冷滑腻之物,细摸之下竟是那吊死女尸的舌头。
“啊……,有鬼。”毛老道一声惊叫,自己明明记得那女尸和金巧云两具尸身不是放在这里的啊?
毛老道也顾不得害怕了,跳了起来蹦到七星灯台。摸到了火折子,拔出一晃“噗”火光腾起。毛老道借着光亮一看,大喊道:“我的天啊……”
地上只留下了那具吊死女尸,而且位置也变了,从里面莫名其妙的移了一尺。那金巧云的尸身却是不翼而飞了,毛老道屋里屋外都寻遍了,急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折腾了半宿还把失了魂的金巧云给弄丢了,毛老道的脑瓜子这时候转的比风车骨碌还快。打床底摸出了朱砂,青靛拿水化开,浸上黄麦纸。然后用黄麦纸盖在吊死女尸的脸上,好在这女尸和金巧儿身形有着七分的相似。
等那黄表纸干了之后,女尸的脸上被染成了紫红色。要不是细看还真难看出模样来,毛老道也知道这朱砂染色最多也就二天的光景,事不宜迟扛着草席包裹好的吊死女尸就往金家赶。
到了金家大院外,天已过四更了。街上早起的行人也有那么三二个了,毛老道瞅准没人的时机翻身爬上了金家院墙。开了院门抱进女尸,匆匆赶到金家后院金巧云的闺房。将女尸用麻绳吊起在房中横梁上,又在女尸脚下轻轻放了一只翻倒的凳子……
做完了这一切,天色已经渐晓了。毛老道关上了院门,又从院墙翻了出去。两脚刚落地就听见金千里的老婆张氏一声尖叫……
毛老道就一直躲在金家不远的早点摊上,听着金家里面嚎啕声响起才放下早饭进了金千里家……
果不出毛老道的所料,张氏被这丧女之痛哭的是不省人事了。那金千里整个人也是痴痴呆呆的了,于是毛老道便开始惺惺作态把金巧云的丧事是大包大揽起来……
白鱼精听完了毛老道的叙述,口里鲜血喷出。怒道:“你……你……,仗着道术连伤了两命,为了私欲丧尽天良。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以恕我之罪。”白鱼精举起那门板似的大鳍直拍向毛老道,那毛老道眨眼之间就被拍成了一堆肉泥……
白鱼精回头向陈梦生作揖陪罪着:“今日之事都是我教徒无方。从今往后我便自封在这能仁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