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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几个淡色的人影从天空落下,抱起玛蒂尔达等人,从龙身上一跃而下,跳下去后过了几秒钟,又再次上升到巨龙旁边。
其姿态变成了一只让他们骑在背上的大鸟,一头来到夏娜身旁。
双方彼此注视,相顾无言,沉默了大概十几秒钟,夏娜才猛的闭上眼睛,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转身张开足以覆盖数十米的巨大羽翼,卷起玛蒂尔达等人,先一步飞向了“诣道”前方。
目送了这第三次别离的卡俄斯——把视线对准离开前的夏娜双眼的位置,仿佛要做“那个”似的闭上了眼睛。
沉浸在感伤中也是一瞬间的事,感觉到黑卡蒂她们站到了背后,卡俄斯马上睁开了双眼。
在前方,已经没有了思念少女的身影。
有的就只是面临复活的神。
“终于,来到了!”
由于太过巨大而显得沉重无比的喜悦感,渗透在他的感叹声中。
转向前方,跟追随在身后的恋人们共同注视着逼近眼前的“神门”卡俄斯大声的宣言道。
“归还,于此完遂!”
比起进入还要巨大的四翼巨龙的身体,首先是头,接着是张开足有万米的巨大羽翼,强行撞开了通往现世的大门。
在门外敞开的,是他的世界!
夏娜裹着被鸟影承载的四人,在抵达“神门”的瞬间,就收起了羽翼。那些鸟影们,也同时恢复了人的姿态。由于完全没有减弱飞行的冲势,乘在上面的四人就这样被抛了出去。所有的人都握着被抛出去的人的手,推着他们的脊背。仿佛要把什么交给他们,把什么托付给他们似的,背对着逐渐逼近的巨龙。
夏娜、玛蒂尔达,威尔艾米娜,蕾贝卡和卡姆辛,都只能默默地目送着他们。
在太古的火雾战士们中,也许曾经是知交的其中一个淡色人影,摆出了过去曾经交换过的道别姿势——看到这一幕,卡姆辛不禁稍微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然后,他们的身影在五人的视野中突然消失,只剩下一个黑乎乎的平面。
似曾相识的那个物体,就是“神门”——如今正是迎接神归来的巨大门扉。
展开在五人周围的,是在空中互相厮杀的、战场。
展开在眼下的,也是在大地上赌命相斗的、战场。
陡然间——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摇晃着世界的“胧天震”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平稳的世界,以及诡异的静寂。
在东边西边战斗着的火雾战士和“使徒”都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
正好就在那一瞬间,漂浮在决战战场正上方的“神门”猛地飞绽碎散了。
看起来像是镜框的银色之轮,分解成各种细小的零件,像星云般飞绽碎散了。
远比夏娜更加强烈沉重的“神威”以连同大地和天空都要压垮的威势,猛烈的塌陷下来,覆盖了整个战场,甚至是整个星球。
第八百二十一章 御命宣布 毁灭创世
星星般的碎片不断地细分碎裂,变成了无数纤细的星尘,犹如银色的波浪般扩散到整片天空。不,那股银色的波浪,还在以极高的速度向周围扩散配合着地球形状的银色涟漪,几乎在这一刹那之间,以超越光速的速度,覆盖了整个星球。
一刹那之间,周游了地球一圈的波纹开始收缩。
如同膨胀的心脏,将挤压出去的血液再次收束起来,在地球中心的天空上,一点一点地集中起来,消失了。
那正是向地球上所有的人昭示自己归还的宣言。
或者说,是由新诞生的“混沌神”发出的宣战布告。
这时候,在已经完成了前奏的黑镜上,出现了裂痕。
不,那是从黑镜的边缘向外延伸的裂痕。
在不知何时已经驱走夜幕逐渐泛白的天空上,以将一切颜色抹消的黑色裂痕,仿佛在扩大着开裂范围似的,不断向外延伸。
在无限延伸的裂痕上缺落的天空碎片,都纷纷在风中飞舞消失。在决战战场上的人们,从镜内飞出来的人们,都屏着呼吸注视着黑镜。
裂痕本身碎裂成微细的碎片,从那里面,现出了一个狰狞的巨龙之首。
紫色的鳞片,深色的瞳孔,还有头上恐怖的龙角,仅仅是这颗头,就足有整个“神门”大。无法容纳“混沌之龙”的“神门”被龙头后面的庞大身躯挤垮崩溃,整片天空,都发出了痛苦的破裂声。
在裂开的天空,双翅展开足有万米的巨龙,搅动着黎明,用那无比巨大的身体,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正是任何人都知道的——神。
震动天地,令见者怀抱同等的畏怖和崇敬的——紫色之神。
混沌神——“混沌之龙”打破忘我的寂静。
神的咆哮——“——噢噢噢噢——!!”震撼天地。
在荒凉的山间展开的战场上,双方阵营之间,被诱发出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情感。
由于洋溢身心的喜悦而欢欣雀跃的“毁灭之炎”的大声呐喊。
自古以来在现世的阴暗处肆意横行的客人们,每个人都这么想。
这个——将会是呼唤世界变革的伟大福音。
由于灵魂深处的动摇而惊慌失措的火雾战士兵团的恐慌。
自古以来一直维护着世界平衡的讨伐者们,每个人都这么想。
这个——是开始崩溃的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哀嚎。
然后,只有一个人。
有一个少女,对这声咆哮的理解跟任何人都不一样。
只有与卡俄斯同格的“天罚神”夏娜,是这样想的。
这个——是宣告下一场战斗开始的号炮。
但是,在此之前,必须将因为卡俄斯本体的出现而士气大跌的火雾战士们,重新鼓舞起来才行。不然不用他出手,火雾战士兵团就会自行崩溃。
“镇静!”
清脆的娇喝声,带着强烈的“神威”覆盖在下方的战场,同样展开的炽烈羽翼,形成一对华盖遮在火雾战士们的上空,好歹是屏蔽住了卡俄斯的气息带来的威慑。
看到夏娜那炽红的火焰,接近崩溃的火雾战士们,总算是重拾了一份信心。
就连“混沌神”的女儿,“天罚神”夏娜都站在他们这一边,自己居然先一步陷入了绝望,实在是太没出息了。
重新燃起使命感,火雾战士们的士气终于稍微恢复了一些。
对于夏娜的动作,卡俄斯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选择了无视。接下来,该是宣布御命,将计划推到最后一步的时刻,当一切都解决之后,他和夏娜有足够的时间,来讨回今天的“债”“抬头,仰望吧!”
站在巨龙之首上,卡俄斯张开双手,仿佛要将这个世界拥抱其中,威严的道。
下方,所有人都无一不注视着他……正确来说应该是位于他脚下的四翼巨龙,甚至连吞口水也忘记了——“使徒”们以陶醉的目光,火雾战士则以发愣的表情,分别抬头仰望着他。
“——”
充满于天地间的,是敬畏。
倾注于他身上的,是祈祷。
那是各自伴随着相反意义的,如同“向神祈求”般的思念。
就像在海风中鼓起的船帆意义,身为神的自己承受着这一切,正不断向周围扩展着占据天地的自身存在——卡俄斯有这样的感觉。
在数亿年的时间里,他再一次感受到这种敬畏。
“吾乃‘毁灭之炎’的神之存在——”
对少年的嘴唇产生共鸣的巨龙,似乎也陷入了对久远的远古的回忆,那是曾经引领“红世”却因为自身的“破坏”欲望而将一起摧毁的悔恨。
哗啦啦……
扇动的四翼卷起毁灭的风暴,在天空徜徉开来,深深震撼了黎明的冷风。
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无数水蓝色三角形也随即飘舞起来,对他的声音产生反响。
不光是周围一带的战场,他的声音几乎传到了存在于整个世界的红世使徒和火雾战士的耳中。
这是黑卡蒂在以自己的权能,将神意明确到每一个人的身心。
“——奇异之伟业!”
不管高低远近,没一个人都知道传进耳中的声音所代表的意义。因为“他”正是在现世和暗处引发了广范围的激烈冲突的根源。
“将心之预感,与火共燃吧!”
听到他声音的人,也同时意识到了一方的胜利和另一方的败北。
“将身之战栗,付诸颤抖吧!”
这些仿佛在慢慢体味着喜悦心情的话语,是面向胜者一方而说的。
“与吾共进之人啊,此刻时机已成,思绪已改,力量已盈!”
放下武器的红世使徒都无声的倒吸了一口气。
“于此进入御命的最终阶段,作为曾经被阻挠的创造的再现,我将宣布更进一步的伟业!”
停下脚步的火雾战士,冷汗沿着颤抖的脸颊滑落。
“我将遵从自身拥有的权能,将世界变革为合适的形态,也就是——”
世界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停顿了下来。
在晨光照耀下的积雪,反射出一片明亮的光辉。
从承受着光辉的蛇身中,传出了声音。
“打破‘两界夹缝’,让‘红世’和‘现世’彻底融为一体,成为一个世界!”
深深的,沉沉的,这份喜悦之情扩展到地平线的地方,直至遍及世界的没一个角落。
遍及整个现世的御命宣布如今正作为对所有使徒们的神托而降临。
“远古之人也应该知晓都市的名字,三千年前,‘祭礼之蛇’曾经创造过的,‘一百二十九座城邑,四个平原——将存在于哪里的所有东西,以附近狩猎收集的供品的存在之力进行包笼封锁,并且为避免散开而将其捻紧加固,成为一个自行循环的独立封界。不需要在世间寻找稀落的人类,也不需要花费啃食的功夫,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发挥自己的力量。同时所产生的扭曲也会在内部范围内保持总和上的平衡,将原初的欲望显现。因此将此都市的名字定为‘大缚锁’!”
雪原的中央,把在广范围内燃起棟色火光的自在法“荧燎原”作为神托的杂音而暂时熄灭的、外界宿征伐军总司令官“炀煽”哈勃利姆,跟自己率领的“使徒”军势一同摆出肃静的姿态,仿佛以此为荣的倾听着意味着他们一方的决定性胜利的话语。
“应该也有人知道,该计划遭到了挫败。当时的我,觉察到了其中隐藏的巨大危机,连同讨伐者们,发动秘法‘久远的陷阱’,将‘祭礼之蛇’放逐到了‘两界夹缝’!而在这数千年的岁月中,‘祭礼之蛇’想要在‘两界夹缝’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存在之力’。可是,我发现这个计划是不可取的。在人世界飘荡的这数千年,我得知了一个秘密。那就是所谓的扭曲,其实是‘存在之力’产生后的流离过程,所引起的空间‘不稳定化’现象。”
这正是“宇宙心脏”当初所发现的秘密,为了避免被“使徒”们以此为大义,滥用“存在之力”引发各种现象,所以他只告诉了自己四位弟子,也就是“大地四神”听到卡俄斯一口道破这个秘密,下方城塞上的辛塔希尔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幸好此时所有人都仰望着天空,倾听着卡俄斯的神谕,因此无人发现他的异状。可是,到了现在,辛塔希尔已经知道卡俄斯的打算。
那确实是解决比扭曲,甚至是避免两个世界步入毁灭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
其中的代价太大了!
第八百二十二章 致命动摇 烈火凤凰
“对,我们并非是造成世界扭曲的凶手,而是这本就是世界本身的形态!所谓的扭曲的真相,仅仅只是将平静的水面舀去一勺,然后泛起的涟漪而已!”
对于“扭曲”的说明,在火雾战士和“红世使徒”之中引起了巨大的骚乱,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
尤其是“红世使徒”一直被同胞们以“大灾难”之名讨伐的他们,此刻感到无尽的委屈。从结果上看,他们只要不制造出类似于“吞噬都市”那样巨大的扭曲,世界就能够自行修复人类缺失造成的“存在之力”的流失。
当然,这样对人类来说,是相当不公平的。
所以卡俄斯想要表达的,不仅仅是“扭曲”的真相,还有另外一个事实。
“可是,即使没有我们的存在,‘红世’和现世,也面临这一场大危机!”
卡俄斯继续诉说着。
“红世和现世,就如同一枚硬币的两面。然而,原本应该互不相通的两面,却因为‘两界夹缝’的存在,而联系在了一起!现世的‘存在’不停的流入‘红世’,从远古以来,‘红世’的‘使徒’也因此变得越来越多。基于人类的情感和思想,这样下去,现世流离的‘存在之力’,会渐渐因为‘使徒’的诞生而被吸光。而只承受,而没有返还的‘红世’,也将因此不如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