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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瞪着两人,一头一脸的问号,“你们不酸吗?”
“不懂欣赏!”小胡子白了我一眼。
“不要借题发挥,不吃拉倒!”雀师怒道。
借题发挥?我怒极,生气地把炒饭丢到了垃圾桶里,却惊异的发现,垃圾桶里堆满了各种酸不拉几的东西的残骸。
酸奶、酸角膏、酸梅汤、酸话梅、酸腌菜、酸木瓜……
“早生贵子……”我只能叹惋地得出这样的结论。
两人不搭理我,像恶狼扑食一样吃着眼前的炒饭,模样陶醉,声音恐怖。
我酥到了骨子里。
3
夜里,我被一阵“吧滋,吧滋”的声音惊醒后,穿鞋,迈步,来到了阳台上。
雀师和小胡子背对着我,蹲在阳台上,鬼鬼祟祟。
“你们在干什么?”我问。
他们同时转身,我诧异地看见了他们满嘴满脸的白色粘稠液体,以及他们身侧,无数的塑料袋、瓶子和罐子——酸奶、酸角膏、酸梅汤、酸话梅、酸腌菜、酸木瓜……
“你们不是吧……”我惊道,却发现气氛有些异常。
“你起来做什么?”小胡子不悦地瘪嘴,那上面还粘着没有舔干净的酸奶。
“别多事,回去睡你的!”雀师喝道,口气冷冽。
我背脊发酥,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少吃点,对胃不好。”
丢下这句话,我逃命似地奔回了我的“窝”,用被子蒙住了头,再也不敢掀开。
那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间充斥着花香的房间,有人一杯接一杯,喂我喝着酸梅汤,我喝到呛了,饱了,牙都倒了,胃都疼了,快要窒息了,他们还是一刻不停地喂我……等我醒来,床榻湿濡一片,隐隐透着酸味。
“老表,你尿床了?”扎西朗日狐疑地问我。
我不语,沉思了一阵,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孔雀窝’傣味餐厅,请问是外卖还是订餐?”
“你好,我想找个人。你们餐馆有一个傣族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不会说汉话……”
“哦,你说刀飞凤啊,她辞职了。”
“哦,是这样啊,谢谢。”我挂断了电话。
“老表,有什么事儿?”扎西朗日关切地问。
我摇头不语,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
4
入夜,我沉默地立在阳台边,看着雀师和小胡子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袋酸角软膏。
雀师漠然地看了我一眼,继续。
小胡子则比较大方,把一瓶苹果醋递到了我面前,“喝吧!”
我不接,只是看着他。
我和小胡子僵持了一阵,雀师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擒住了我的双手。我死命地甩着手,却挣脱不了他。
我从十周岁开始练武术,手上的气力对付雀师这样的花样男子绰绰有余。我们的“扳手胶”比赛,赔率从来都是1:3。宿舍四个人,只有雀师投自己的票,输自己的盒饭。屡试不爽,我皆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
可是今夜,雀师制住我的手,我竟然动弹不得。
小胡子见雀师制止了我,阴笑了一下,扭开了苹果醋的盖子,将里面的液体急灌入了我的嘴里。
酸极,猛极的液体下肚,我呛得岔了气,一口苹果醋喷到了拽着我的雀师脸上。
酸酸的液体眯住了他的眼睛,雀师倒退了一步,抓着我的手松动了。
我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企图奔回寝室,却发现阳台的门被卡死了。
奇异的花香在此刻浮动。
门的后面,玻璃的那边,出现了一张美极的脸——刀飞凤抵着门,嘴边扯着阴气的怪
笑,漂亮的脸上尽是残忍。
“果然和你有关!”我大叫,心中的怀疑有了着落。
刀飞凤不语,唇角的笑扩得更大了。
伴随着那诡异的笑,雀师和小胡子忽然躁动了起来。
小胡子扯下阳台上晾着的扎西朗日的腰带勒住了我的脖子。
雀师则敲碎了一个装苹果醋的玻璃瓶。
花香更浓。
刀飞凤唇畔的笑意也更大。
我被雀师和小胡子的四手四脚按翻在阳台的地板上。
小胡子爬到了我的身上,压住了我。
雀师则抄起了尖刀一样的破瓶子。
花香彻底弥漫了整个阳台。
刀飞凤脸上的笑意达到了最满,修罗一般。
压在我身上的小胡子突然变得像座小山一样沉重,我的胸口就要被压得喘不过气了。
而雀师则举起了手上的破瓶。
月光,异常惨白。
一阵寒光划过,雀师手起瓶落。
我猛烈地挣扎,同时闭上了眼睛——反抗,等死,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咣当”瓶子掉落在地的声音,惊雷般响起,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身上的重量轻了,周围的气息也变了,我幽幽地睁开眼睛,看见扎西朗日满头雾水的立在阳台的门边。
“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在阳台上吃独食?”扎西朗日睡眼惺忪地说。
我像见到了救世主,狠命地从地上蹿起来,奔到了扎西朗日身侧。
小胡子不语,沉默地离开了阳台。
雀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也离开了。
只留下扎西朗日的尖叫,回荡在一片苍茫夜色中,仿似来自地狱的恶嚎,“我的腰带!”
扎西朗日的腰带,就这么,断了。
第六缕 癫狂货架(上)
1
“早安!李飞老公!”
“早!紫紫老婆!”我无精打采地说。
“让我猜猜你现在想什么?”紫紫围着我转了一圈,做沉思状。
“哈!我猜到了!”紫紫灵光乍现,“你想照张彩色照片!”
“什么?”我完全搞不清状况。
“你不知道吗?熊猫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张彩色照片!老实交待,昨晚相思哪个美女了?”
“没有,没有。我的心只有一室一厅,只住得下紫紫老婆!”
“就你嘴甜!”紫紫调皮地掐着我的小脸,“哈哈,明天就要春游了,你可高兴?”
我对着紫紫勉强地挤了一个微笑。
我不高兴,只有惶恐和不安。
昨夜的事历历在目,噩梦还没有结束。
“别一脸,闷闷不乐了。”紫紫掐住了我的脸,笑道,“给你委派个任务,到超市采购明天春游的口粮!”
2
“小姐,请问马老表过桥米线在哪个货架?”
“前面第三道,右转。”
“谢谢!”
我依言推动购物车,照着导购小姐的话行去。
民升超市的方便食品区,第三个货架,第二排,摆着我最爱的马老表过桥米线麻辣味。
我不假思索,拿下一盒,同时,掉下一盒。
我放回去。
又掉下一盒。
我又放回去。
再掉下一盒。
我再放回去。
然后,好像启动了什么机关一样。
空气突然凝住了,之后扭曲,变形。
有1-3秒的时间,我感觉时间也凝结了,一切忽然变得很缓慢,只有我的速度正常。
过了那一切继续。
什么都很正常。
只有我的心跳不正常。它的跳速超越了惯例。
花香还没有来,但我感觉它快来了。
推动购物车在密密麻麻的货架间急行,我只想快点结帐走人。
可是我还没有走出方便食品区,前路就赫然被两道熟悉的身影阻住了。
你们猜得没错。的确是小胡子和雀师。
小胡子和雀师把一堆酸食品扔到我的购物车里,两脸阴阳怪气。
“买下它们!”小胡子说。
然后,无声地消失,正如他无声地出现。
“买下它们!”雀师说。
然后,无声地消失,正如他无声地出现。
“等等!”我说。
却已然来不及。
为什么不把钱也留下?我悲哀而无声地问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大地突然仿佛跳劲舞一样震颤了起来。
经验告诉我,绝对不是地震,而是我那该死的奇遇。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花香如期出现。
我的购物车突然变得异常沉重,像坨铁。
我惊异的低头,看见刀飞凤坐在里面,阴阳怪气地看着我。
“姐姐,逗你的不是我,你可能放过我?”我冤啊,比窦娥还冤。
刀飞凤脸上的表情不变变得更阴寒,唇角的弧线更诡秘。
“不要说了,我知道答案了!”我哀怨地低下了头。真的冤啊,比杨乃武与小白菜还冤。
下一秒,刀飞凤如影消失,只留下了两排癫狂震颤的货架。
死物刹那全都活了起来。而我这个活物竟然像要死了一般,硬生生地被某种神秘的力量锚在了原地。
马老表过桥米线们吃掉了过桥米线,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马老表。一盒接一盒,一袋接一袋从货架上跳下,向我挺进。
伴随而来的,还有他们的兄弟姊妹,三亲六戚——康师傅、统一、白象、今麦郎……
身前身后,方便家族们如暴雨砸落,痛打在我身上。
我只能像一个不倒翁一样左倒又晃,摆动着身体,尽力地闪避,却还是频频中招。
一袋巧面馆红烧牛肉面,脱了个精光,朝着我的脸猛砸了过来。
啪!我的脸上立马被砸出了一个方形的凹凸不平的印记。
“靠!”我痛呼一声,没想到竟引来了其它方便家族成员的高度重视。
一时间,方便家族,集体裸奔。
啪啪啪
我的脸上无端多出了N个凹凸不平的印记。
结果?我倒。
反趴在地的我,全身即刻遭到了奔袭而来的方便战士们严密的包围,用力的痛扁和无情的淹没……
痛打五十大板也还有个数量管着,而我,竟然连个尽头也盼不到么?
匍匐在地上,我挣扎着向前爬去,浑身像被狂奔的兽群踩过一样,酸疼难忍。
不可想象,方便某某,也能成为一种凶器,而且,很牛很暴力。
几米来长的道路,我不知道我爬了多久。
终于拐弯的时候,我以为我见到了希望,可是才一转眼,那希望便成了飞灰。
白色的,奶味的飞灰,眯住了我的双眼,闯进了我的鼻息,也卡住了我几欲出口的痛呼。
失去视线之前,我看见了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雅士利”,然后,坠入黑暗。
接下来的故事,只有感觉,没有画面,所以,各位朋友要听仔细了。
冰极的水柱倾泻而下,无色无味,淋湿了我的全身,奇寒刺骨。
答对。矿泉水,品牌不祥。
再来。
高约10厘米的圆柱形物体有的在我身边坠落,有的直接打在我身上,触感冰冷坚硬。
它们一坠地,马上发出了巨响,里面有粘腻的液体渗漏,伴着漏气的声音,时有恐怖的爆炸声。
又答对。灌装气体饮料,很可能是可乐。
继续。
这次掉落的是方形的纸盒,有尖角,砸在身上极痛,里面的液体拔凉,隐隐有中草药的味道。
这个放着我来。王老吉,绝对错不了。
然后是塑料瓶和掉落后一地的碎玻璃和铁盖,我随手捡了个塑料瓶,清理着前面的障碍,隐约感觉拿的是美之源,又像娃哈哈,算了,不深究。
虽然有了扫地瓶,但我还是被一地的碎玻璃纹了身,伤口带着果味,血液混着果汁,状况惨烈不堪。
这个不猜了,太杂,统称“综合果蔬汁”。
爬过了水的炼狱,我霍地触到了一团薄荷味的粘粘的东西,粘住了我手中某某牌子的瓶子。
我甩开瓶子,挣扎着抬起了左手,粘住了右手。
我又挣扎着抬起右手,粘住了左手……
我就像粘鼠胶上挣扎的老鼠,一次次挣开,又一次次被困,筋疲力尽。
沉思了一阵,我放弃了我的外衣,摆平了一切。
粘鼠胶困不住老鼠,如果它们也会脱衣服的话。这是我今天学到的。
第六缕 癫狂货架(下)
接下来是一段极为多彩的历程。怎么说呢?
先是非常的崎岖,像一小颗,一小颗的石子铺了满地。
然后非常的滑,像溜冰一样,还带着果味,触感冰凉,手一捏就化成了水。
最后非常的粘稠,难以迈步,有咖啡杏仁的味道,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可可的味道。
越过这不平路,我的眼睛终于可以看见东西了。而此时,我正好过了糖果区。
货架还在抖动。
我支撑着坐了起来,已然精疲力竭。
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风破空的声音。
我惊惧地抬头——身前和身后,空中和地板,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膨化食品,整个超市俨然就在上演《查理的膨化工厂》杀人版(如果有这本书的话)。
脚下,一地的蛋糕和蛋黄派像一张油腻的地毯。
空中,回旋的饼干和土豆片像密密织着的细雨。
一块康师傅3+2草莓夹心饼干和一块奥利奥在空中狭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