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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乔见她并不介绍家主江谦益，对江绮韵的情况也只是一语带过，便问道：“我知道江家二小姐是二级芯片进化者，听说江家大小姐是三级芯片进化者，这是真的吗？”
上官云衣瞥了他一眼：“放心吧，等她回来的时候，你想必早已离去了。她的情况你不用多问。”
显然她是误解舒乔的意思了。舒乔懒得解释，转而问道：“那么江谦益呢？你为何不介绍一下他的情况？”
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上官云衣的俏脸上立马浮现出了一股古怪的神色。
这古怪的神情使得气氛为之尴尬，上官云衣仿佛连指尖都沉浸在了不自在的情绪中，就好像是……就好像是一件她不喜欢的东西，却被人硬要塞给她一般。
舒乔看在眼里，不免为之一叹。
这时两人转过一道走廊，上官云衣趁机道：“嗯，这间就是江家二小姐的房间了，你认清楚了，轻易……不要来这边走动。”
轻易不要来走动，为的就是避免江美琪看到他惹出大麻烦来。上官云衣显然是知道这位小姐惹麻烦的本事的，气氛再度尴尬起来。
这江家，好像很不对劲啊……舒乔摸了摸下巴，心里想道。
“那么，我的房间在哪？”舒乔问道。
上官云衣一听之下，不禁有些犹豫。她本来是想把舒乔安排到前庭下人的屋子里的，但是看这位爷的性格，一定不会满意。可不清楚对方为人是否正派的情况下就让他在后宅住下，她又有些担心会出问题。
最后她稍作权衡，把舒乔安排到了北边的一个房间。那里离江美琪的房间较远，而且中间隔着她的房间，有什么突发的情况她也好及时制止。
上官云衣把舒乔带到为他安排的房间，推开房门，眼见被褥簇新，装饰讲究，家具器物样样具备，舒乔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是，北边房间的窗户对着江家围墙的外头，容易避人耳目。
舒乔满意地回过头来，却见上官云衣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对美眸隐含期待地看着他，舒乔不禁一愣。
紧接着他便想通了其中的意思——上官云衣这是迫不及待想要他兑现承诺了。
但他却故意调笑道：“怎么了，上官小姐想要对我这难民小子投怀送抱吗？我恐怕担当不起哟。”
上官云衣眼神一滞，一朵红霞便从她细腻的脖颈上升起，越过那小巧可爱的下巴，接着一分为二，分别爬上了两边娇嫩的脸颊，一直烧到了她的耳根后头。只不过一个平平常常的脸红，竟把她衬托得更加娇艳欲滴，美丽不可方物。
上官云衣一时羞愤，怒道：“舒乔，你……”
舒乔打断她的话道：“放心吧，教你‘遇强则强’的法门，我记得的。”
“记得就好！”上官云衣恨恨地放下了手。
“要让马儿跑总得让马儿休息好。这几天我东躲西藏的，实在需要休息，这事急不来的。”舒乔说着，伸了个懒腰。
“我想先睡一觉养养精神，上官小姐请回吧。”舒乔说着，不知廉耻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要陪我睡一觉的话，我是不会拒绝的，哈哈哈。”
上官云衣愤然转身向外走去，连句再见都懒得跟他讲。
“上官小姐，等等。”舒乔突然唤道。
“什么事！”上官云衣在门外站住脚步。
“我两天没吃过一顿饱饭，实在饿极了，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弄点吃的？”舒乔说着啪啪地拍了拍肚皮。
“舒先生，你以为这是饭馆吗。”上官云衣气极反笑，回过头来嘲讽道，“不到饭点，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吃的？”
“啊？”舒乔故作惊讶，“我还以为富人家里的炉灶都是二十四小时点着火，想要吃什么随时就有的呢。”
上官云衣转过身继续向房间外头走去。
“上官小姐。”舒乔又唤道，“肚子饿着的话，我会休息不好，休息不好的话呢，我可能会没有精神教东西的哦。”
已经走出房间的上官云衣身体一阵颤抖，她捏紧粉拳，努力克制着自己回过头把那个男人扁一顿的冲动，用尽量心平气和的语调道：“我现在就去叫人给你做！”
“那真是谢谢了。”舒乔笑容可掬。
“再见！”
“别忘了顺手带上房门。”
“砰！”
“这个男人，真是可恶！”上官云衣两道柳眉都拧成了一个疙瘩，不得不在眉心轻揉着好让它早点化开。
刚进江家不到一个小时，上官云衣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这样贸然把舒乔带回来的做法是否正确了。
自小就在上流社会生活的她，即便从军进的也是女子军营，实在没有应对舒乔这种流氓男人的经验，以至于再三地在他面前失去了一贯的矜持和淡然。
“唉，现在还要去见江谦益——但愿，他不要再跟我提起那件事了。”上官云衣叹了口气，抬起手轻轻地抚着那被气得晕红发烫的脸颊。
上官云衣走后，房门砰然关上，舒乔脸上那轻佻的笑容马上一扫而空。
他先是检查了房间的各个角落，连洗手间顶上的通风口也没庭，在确认没有监控设备之后，才从裤兜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张珍贵的J&C晶片。
“上官云衣么，真是一个有趣的小女人呢。”舒乔一边摩挲着手心里的J&C晶片一边自语道。
明明上官云衣比他大了好几岁年纪，可他却这样煞有介事地说着，仿佛他才是成熟稳重的男人一般。
“时间不多了。开始吧。”
舒乔一转身，动作娴熟地打开了背包。
第12章 山寨芯片
舒乔在旅馆收拾行李的时候，上官云衣只见到他把一些衣物凌乱地塞进背包里，还顺手牵羊拿走了旅馆配置的浴巾和廉价牙刷。然而舒乔认真地鼓捣了一番后，却从背包里取出了许多上官云衣未曾见到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
一把精致的长嘴镊子。
一个晶莹剔透的瓶子，里面空无一物。
一根看上去相当普通的滴漏。
此外还有一个式样古怪体积小巧的仪器。这个仪器外观老旧，一眼看上去说不出它到底是什么形状，然而从它那略嫌粗糙的拼接处可以看出，这个仪器显然是由许多零碎部分构成的，绝对不可能是原厂出产的合格产品。
舒乔捧起这个来源可疑的三无产品，用爱惜的目光注视着，轻叹道：“宝贝，这次又要靠你了。”
“希望你待会下手轻点啊，不要再把我弄疼了。”
舒乔说完把它放在床垫上，接着拿起一个绘图工具包——就是寻常文具店卖的那种五六个星币的绘图尺套装。舒乔拉开拉链，而后小心地将它打开。
一道绚丽的光芒霎时从工具包里激射而出，甚至盖过了窗外那耀眼的秋日阳光。
舒乔连忙用手掩着，小心地不让这道绚丽的光芒漏出掌心。
过了好一会儿，舒乔才松开手掌，往掌心觑了一眼。只见一排小巧精致的水晶瓶子牢牢固定在工具包里，各自散发着萤火虫一般的点点荧光，很显然刚才那道光芒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
瓶子本身是透明的，为它们染上颜色的，是里面装着的一滴滴水珠。
每一个细小的瓶子装着一滴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水珠，一共四个瓶子，分别装着红、棕、白、黑四种不同颜色的水珠。滴滴水珠寂然流淌，在小瓶子里缓慢滚动，就好像它们本身带有生命似的。
这一奇妙的景象没有停止舒乔的动作，他从工具包里取出一个稍微大一些、装着些灰白色颗粒、既不发光也没有水滴的瓶子，又分别取出一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琉璃瓶和一只玻璃皿。最后，他弯下腰来，从左边靴子里抽出了一根三寸长的小小刀柄。
这根刀柄跟那个来路不明的奇怪仪器一样做工粗糙，很显然也是某个人DIY的作品。舒乔把它拿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而后手指在一个隐蔽部位轻触了一下，只听“嗞啦”一声电流撕裂空气的轻响，一段刀刃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刀柄的头部。
刀刃长约四寸，宽约一寸，与其说是小刀，不如说是匕首。
这段刀刃既不是金属，也不是晶体，而是一段高温灼热的光波。这是一把超频微波刃。削铁如泥，断金如土拿来形容它都不够犀利，只要被它切割的物体，断裂处两厘米左右的宽度都会随之蒸发。这是正规军团才能配备的利器。舒乔这把比之军团配备虽然外形简陋，可是威力显然毫不逊色。
那晚在荔香湖中，舒乔原本留下了这一个后招，假如上官云衣不及时离去，那么她在猝不及防下说不定就会被舒乔一刀砍伤。被超频微波刃砍伤的肢体可是无法通过手术修复的，到时两人绝对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想起上官云衣那妩媚的容颜和风姿绰约的身材，无论是那柔软纤细的腰肢、曲线优美的胸部还是长袍遮掩之下若隐若现的笔直长腿，被这凶悍的玩意儿砍伤了那都绝对会是极大的遗憾，舒乔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开始这样令我在意了？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吗？”舒乔自语道。
“真是的，我在想什么呢。老爷子不是说过了吗，人这一生，不能有考虑三十秒还不能放弃的东西。”
抛开这无聊的想法，舒乔拈起J&C晶片，另一只手握着超频微波刃，而后飞快地一划——没有任何声音响起，舒乔收好超频微波刃，插回了靴子里。
而后，他俯身看向玻璃皿，只见里头静静地躺着一颗米粒大小的东西——J&C晶片。
这正是一级芯片的原体，未处理的J&C晶片载体，分毫不差，比标准还要标准。
用刀尖一刀斫下这样标准的晶片载体，既不让光波蒸发晶片也不偏失分毫，舒乔这一手刀功，比之传说中的一刀四两猪肉佬还要神乎其技。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平民从出生起就被统一植入了芯片，大部分人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见过自己颈后的那块芯片是什么模样。联合政府和各地区政府严禁私自取出芯片，对于人们来说，芯片就是象征政府权威的存在。又有谁能知道所谓的政府权威竟会是这样毫不起眼的一小块碎片呢。
而舒乔能够不畏政府，不惧警探，一刀割断贾似道的喉咙如宰鸡屠狗，除了他来自与联合政府水火不容的黑狱区外，大概与他深知芯片底细也脱不了关系吧。
J&C载体落入玻璃皿后，舒乔用滴漏将琉璃瓶中的透明液体滴入玻璃皿直到将J&C载体完全浸没，而后拿着那只稍大些的玻璃瓶轻轻抖着，将一颗灰白色颗粒抖入其中，再盖好玻璃板。
静等大概十分钟后，舒乔揭开玻璃板，像是一个对着泡面大流口水的宅男一样兴奋地搓着手，用镊子将J&C晶片载体轻轻夹起举到眼前，目光含醉地轻声道：“你好，我的身份证。”
接着，他拈起那只装着棕色水滴的水晶瓶，用同样轻柔地语气说道：“好久不见，胡安？卡洛斯先生。”
最后，舒乔深吸一口气，右手拇指用力一…顶拨开水晶瓶盖。
原本缓慢流动的棕色水滴突然间狂躁起来，猛烈撞击着水晶瓶的瓶壁，同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舒乔连忙将J&C晶片载体丢进水晶瓶并用力塞上瓶盖。那滴棕色水滴依然疯狂地飞射着，似是想要脱出水晶瓶而去。舒乔长舒一口气，将水晶瓶放好，抬起手揩去鼻尖渗出的汗珠。
“胡安？卡洛斯，你都死了还这么不安份么。”舒乔看着那躁动不安的棕色水滴，半是嘲讽半是怜悯地说了一句。
终于，棕色水滴收敛起光芒，渐渐安静了下来，重新开始缓慢地流动。这时它似乎才发现J&C晶片载体的存在，围着晶片转动了几圈后，水滴靠近过去，慢慢地渗透进了晶片之中。
半个小时后，米粒大小的J&C晶片载体将小拇指甲盖大小的棕色水滴完全吸收。浓缩就是精华，整颗晶片被染成了深棕色，泛着一阵金属般的质感。
这时的舒乔早已收拾好工具，正盘着双腿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啃着一只鸡腿，直吃得满嘴满手都是油腻。他身边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碟牛扒、一只烧鸡和四五根啃光了的骨头。而水晶瓶和那件古怪的仪器则被他放在一起，随手丢在了床铺的正中央。
下人第一次送来食物的时候舒乔还在收拾器具，于是他打开房门随便看了一眼，说道“不好意思我只吃肉”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送餐点的小姑娘没办法，只好端着盘子将东西原样送回了厨房。
“新来的客人太刁钻。”小姑娘越想越难过，便对厨娘抱怨道。
“是吗。”门房来伯正好路过，便笑眯眯地接口问道。
“是呀，来伯，客人说只吃肉要重新送过去呢。”小姑娘找到了诉苦对象，委屈地说道。
“唔，唔，这样啊，我知道了。”来伯说着踱着步子，依旧笑眯眯地走开了，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抱怨归抱怨，小姑娘还是及时地料理好东西送到了舒乔的房间。舒乔还不知道自己在小姑娘眼中已经成了一个刁钻可怕的客人，端着盘子坐在床上便大嚼特嚼起来。
“唔，香，真是好吃。”舒乔啃完鸡腿，当啷一声将骨头掷回盘子，抓起洁白的餐巾抹了抹手。
“耶？手感真好。”舒乔一抹手，发觉餐巾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