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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华皱眉道:“现在就是晚餐时间,有些急了,我什么礼物也没准备,如何敢拜见师公?”
云十七道:“院长大人特意嘱咐,你不必带任何礼物,只需一颗平常心。”
方华既兴奋又紧张,早就想见秋风烈,不料来得如此突然,讷讷道:“屋里有两个家属,我能不能带上?”
云十七道:“院长大人言明只见你一人,你立即动身,晚餐前还能赶到。”
方华想想也好,道:“那我就去拜见师公,告诉我地址。”
云十七说明地址,抱拳道:“不打扰方五少了,我就此告辞。”
方华与他道别,见时间紧迫,月奴和云雅夫人仍在睡觉,便匆匆换了身衣服,骑上踏雪龙驹,独自前往天京城。
……
……
云十七回到长风学府,来到纪雨筠工作的小楼外,道:“禀纪副院长,资料已送到,院长大人全部签署,我回去练功了。”
过了一阵,小楼内传来纪雨筠的声音:“十七,院长说了什么?”
云十七忠良憨厚,自然不隐瞒,老老实实道:“院长大人问起方五少,并约他共进晚餐。我向方五少传言,他已赶去天京外城。”
小楼内陷入死寂。
云十七奇道:“纪副院长,你听见了吗?”
忽听“嗖”的一声,一条身影从小楼内飞来,蓦地出现在云十七面前,正是纪雨筠。
“纪副院长,你……你怎么了?”云十七被吓了一跳。
纪雨筠神情焦急,追问道:“方华是否独自去天京外城?有没有带下人?”
云十七摇头道:“没有。院长大人只想见他一人。”
“没事了,你去吧。”纪雨筠说完纵身一跃,“嗖”的飞向南方,正是田园居方向。
云**感莫名其妙,挠着头皮道:“我没做错什么吧?从来没见过纪副院长这副模样,好像吓坏了似的……”
纪雨筠以最快速度赶到田园居,却闯不进大门,院外有小尘布下的阵法。她环绕一圈,放声叫道:“阿根伯,月奴,你们出来!”
过了一阵,远处农舍走来阿根伯和四武士,阿根伯道:“纪副院长,少爷去天京会友,你晚些时候再来吧。”
随后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云雅夫人披一件长袍,睡眼惺忪走出来,道:“什么事啊?吵得老娘睡不着觉。”
纪雨筠沉声道:“李云雅,你师父约方华见面,如果你不想方华出事,最好去一趟天京外城,把方华带回来。”
云雅夫人仍有些迷糊,道:“师父见阿华……天京外城……外城那么大,我怎么知道他们在哪?”
纪雨筠肃容道:“你知道,当年你就在那座小院学艺。具体我不方便说,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方华有极大的危险!”
云雅夫人还在揉眼睛,月奴出现在她背后,推了她一下,道:“夫人,你醒醒。”
云雅夫人清醒过来,蓦地脸色大变,急道:“啊哟不好!阿华真的有危险!我……我不敢见师父,我去找大师兄!”
月奴道:“告诉我们地址。”
云雅夫人报出地址,半步也不停留,立即进入传送阵。
月奴道:“阿根伯去找少爷,四武士回方府禀告家主,这里交给我。”
阿根伯身形如鬼魅般一闪,顷刻消失无踪。金银铜铁四武士上马前往天京内城,田园居外只剩月奴和纪雨筠。
“我去那看看,你呢?”纪雨筠道。
月奴指指院内:“我先整理东西,把所有元兽都带上,或许帮得上忙。”
纪雨筠心中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方华见秋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方家人对你说过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月奴道,“但你急成这样,想必不会有假。”
纪雨筠道:“留下吧,你去了也帮不上。”
月奴道:“未必。”
两女自动分开,纪雨筠前往天京,月奴进入内院,目的却完全一致。
天色昏沉,风啸云涌,吹皱了晚霞,束起了余晖,黑暗从远空袭来,缓缓推出一道铁幕,将天京城包围,天地间一片苍茫。
第330章 深陷重围
天京外城东部,一片破旧密集的民居内,有一座隐秘的院子。
这座院子毫不起眼,整个天京城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它的来历,许多年前,这里办过一家小武馆,武馆里有四个学徒,老大叫任意平,老三叫方寅,老幺叫李云雅,他们的师父就是当今天下武道第一人——秋风烈。
方华来到院子前,扬声道:“晚辈方华求见。”
他并未自称徒孙,具体是什么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院内没有声音,只听“吱”的一声,大门自动开启。
方华跳下踏雪龙驹,小心翼翼踏进门槛,前方是一片空地,远处可见两三座小楼,但不见一个人,四周极为安静。
“晚辈进来了。”方华走到两座小楼前,依然没发现任何人,于是从回廊绕到后院,只看一眼,咋舌道:“这么大啊!”
原来院子别有洞天,前院狭小,小楼后方却有一个巨大的花园,种满花草树木,环境空旷而幽静。
“你来了。”
远处传来语声,方华巡音望去,一棵大树下坐着一名老者。
这老者清瘦矍铄,身穿青色长袍,颔下长须飘飘,看去十分平凡,像个在私塾教书的老先生。
他也确实是教书先生,下至学府,上至朝廷,从贫寒学子到当今圣上,所有人见到他都要恭恭敬敬称一声老师。
所以再普通也变得不凡,再矮小也变得高大,哪怕有再多人不服,即使他从未展示过实力,只要他存在,就是一个活着的传奇,就是武道世界至高无上的神。
只因他是秋风烈。
方华上前施礼:“方华拜见秋公。”
秋风烈指指一旁的石块:“坐。”
方华坐下,悄悄打量几眼,想从这老者身上挖掘一些符合“天下第一人”的特质。
比如神光闪烁的眼睛,或如深不可测的气质,又或临渊岳峙的宗师风范……
可惜什么也没有。
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坐在方华面前,既不像世外高人,也不像武道巨头,连最基本的姿态也懒得摆,只是瞥了方华一眼,带着不加掩饰的情绪:
厌恶。
是的,他厌恶方华,连神经最大条的傻瓜也看得出来。
方华心中忐忑,不懂他为何讨厌自己,小心问道:“秋公找我……有事吗?”
沉默半晌,秋风烈开口道:“为何叫我秋公,而非师公?”
方华干笑道:“您是天下第一人,我怕攀亲带故惹您生气。”
又沉默良久,秋风烈道:“六年了,你从未想过拜见我这个师公,今日若非我主动相邀,你也不会来见我。”
方华:“呵呵……呵呵呵……”
再次沉默良久,秋风烈缓缓说道:“那女刺客,是穆紫薇吧。”
方华心中一凛,故作讶异道:“您说什么?”
秋风烈道:“如此大开杀戒,有些过了。就算你在神启遭遇不公,也不该放任她乱来。”
方华道:“秋公似乎误会了,女刺客的事我根本不知道,更不是我指使的。”
秋风烈斜瞥着他,厌恶之色溢于言表,道:“你的外型像极了你母亲,性格更像,当年她也是这样,明明做着危害天京百姓的事,却振振有词,把歪理说成真理。”
方华没想到两人见面会变成这样,苦笑道:“看来秋公对我误会已深,还是不要共进晚餐了,晚辈先行告辞。”
秋风烈摇头道:“你错了,方家人并非说不得碰不得,今天既然来到这里,你轻易走不了,还需摆平几个愤怒的师长。”
方华奇道:“什么愤怒的师长?”
秋风烈答非所问,叹息道:“你若不是寅儿的独子,六年前便已死去,可是看你变成如今这样,我又有些后悔,何必让你多活六年?”
言罢,他突然消失。
就像在最荒谬的梦里,秋风烈消失在方华眼前,仿佛从未来过。
“不是……搞什么?”方华急道,“秋公,你在哪?把话说完再走啊!”
秋风烈没有回应,背后传来脚步声。
方华猛回首,看见花园前方走来四个人。
三男一女。
四股强大的气机,将他牢牢锁定。
方华皱眉道:“你们是什么人?”
四人来到他面前一丈处,并排站立,四双眼睛厉芒闪烁。
第一名男子年过五旬,身穿金袍,缓缓说道:“太元派掌门,李太乙。”
第二名男子年过四旬,身穿蓝袍,冷冷道:“真玄门掌门,潘真怀。”
第三名男子同样年过四旬,身穿灰袍,瞪着方华恶狠狠道:“鸿宇宫掌门,乌宇默。”
方华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三圣门来为弟子报仇了,本少爷情况不妙。
他故作淡然,望着最后那名女子,道:“你想必是山海阁掌门了。”
这女子年过四旬,身材一流,容貌甚美,但双眼颇为凶狠,寒着脸说道:“山海阁,晏黎。”
方华暗自测量四人气息强弱,发现晏黎修为最高,达到七星知圣中阶,其余三名男子均为七星知圣初阶。不由苦笑道:“还真是愤怒的师长。不过我很奇怪,三个男的找我也就罢了,毕竟他们的徒儿被我送进牢里,可我没对付山海阁的人,晏掌门为何来此?”
晏黎道:“你欠山海阁多少人命,不需我细说,总之今天你休想生离此地!”
方华暗道:秋公让四个家伙进家门,难道是故意教训我,让我今后别乱来?
“本来我会很怕你们,”方华道,“可我自从被你们暗算多次后,早已学乖了,上哪都带着我的老仆,他用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你们,你们怕不怕?”
晏黎冷笑道:“你想得太美了。你的老仆阿根已被人包围,根本无法进入院子。”
方华摇头道:“没人能包围阿根伯,你在吹牛。”
这时,前方传来女子的呼唤:
“少爷!”
方华转首一看,只见前院又走来两女一男,扣押着一名少女,竟是月奴。
这两女一男,皆是皇城中的大人物。
左边男子阴阳怪气,涂脂抹粉,是大内司礼监总管、神宗身边的大红人——余秀枝。
右边女子斯文清秀,淡雅若茶,是六局之“尚服”女官、流云绣创始人——沈红霓。
中间女子年近四十,一张鹅蛋脸,一双狭长的凤眼,锦衣华服,极尽高贵,竟是东宫皇妃——冼芳菲。
冼芳菲亲手扣押月奴,来到方华面前,凤眼凌厉,似有无尽的仇恨。
不久前女刺客杀进东宫,将冼芳菲打成重伤,今天她完好无损出现,想必服用了灵丹妙药,伤势已痊愈,但恨意未消,把方华当作女刺客的幕后主使,恨不得杀了他。
方华看看月奴,苦笑道:“你怎么来了?”
月奴道:“我驾车赶来,想带你回去,刚到门口就被他们拦住了。”
“阿根伯呢?”
“阿根伯比我先到一步,但我没看见他,不知发生什么事。”
余秀枝尖声尖气说道:“方华,四大圣门集合三位副掌门和百余位精英弟子,设下超级大阵,已将你老仆包围,现下你和女仆也深陷重围,不想死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
“闭嘴!”方华打断道,“不男不女的人妖,看见你就恶心!”
余秀枝大怒:“你……好啊!咱家今天不灭了你就……”
“滚一边去!”方华再次打断,暗自传音:四冥奴准备,等我下令后立即救出月奴。
四冥奴齐声道:“遵命。”
方华转向沈红霓,皱眉道:“你来干什么?没事瞎凑什么热闹!”
沈红霓淡淡道:“方五少手下的女刺客将我打伤,如今伤势痊愈,我自然要替自己出一口气。”
方华故意东拉西扯分散注意力,好找空隙救月奴,向冼芳菲冷笑道:“山海阁冼长老,你敢碰我女人,胆子倒也不小。”
冼芳菲不料他当场揭穿自己身份,脸色一变,道:“胡言乱语,混淆视听。你敢用这种口气对皇妃说话,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
方华暗自传音:“惠儿,证明你忠心的时候到了,给我杀了你的冼师姐。“
邢惠儿沉声道:“遵命,小奴必取冼芳菲性命!”
方华道:“惠儿攻击冼芳菲,紫衫紫荷攻击沈红霓和老人妖,沉鱼救月奴,行动!”
他猛地拔出天荒旗杆,回身横扫,攻向晏黎四人。
与此同时,四冥奴突然出现,化作四道白影,直扑冼芳菲三人。
“轰!”
“轰!”
两声巨响,地动山摇,方华和四冥奴像是撞上了两座铁山,被硬生生震开。
前方晏黎四人,后方冼芳菲三人,包括月奴在内,均完好无损。
方华大惊,连忙运转《妖邀灵》,施展“灵气之眼”,顿时看见不寻常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