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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苓指指小尘，笑道：“这要怪她，是她不许我们相认，那时候我还不知她的本质，对她颇有些敬畏，所以不敢忤逆，换成现在，我才懒得理她呢。”
小尘鼻孔朝天，道：“找你跑腿是看得起你。”
月奴和阿根伯暗自吐舌，心想天底下也只有小尘前辈敢说这么狂妄的话了。
方华道：“当初我在黑风岗得到天荒旗杆，你尾随而来，当时还没小尘，为什么不见我？”
曼苓道：“当时我的实力远不如现在，平生第一次元神跨界，也没有小贩的身体可占，只好拼命稳住自己，暗自和你争夺旗杆。当时你和一个黑衣人打架，你用旗杆伤了他，他却没发现旗杆，还有你哥哥……”说着指指远处的方萧，“他救你回去，也不知你手里握着旗杆，那是因为我想把旗杆带回去。”
方华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当时还以为只有我能看见旗杆，别人都看不见，原来是你干的。后来旗杆为什么凝成了实体？”
曼苓道：“我跟踪你回到方府，才知道你的身份，月奴取来旗面，恢复上古天荒旗原貌，你学到了《妖邀灵》功法，却不知我就在你身边，也学了《妖邀灵》。我是夷人，学祖宗的功法自然比你快得多，学成后就走了，你根本不知我的存在。”
方华脸一红，道：“拜托你下次偷窥知会一声，人家也会难为情的。”
曼苓叹道：“那时我才知木绵方寅已去世六年，悲愤到了极点，正好街边有个小贩在卖东西，就匆匆控制他的身体，想把静王府杀个鸡犬不留。谁知偏在这时候，我的精神道纹被触发，她向我发出召唤。”说着无奈地看一眼小尘。
“精神道纹是什么？”方华奇道。
曼苓道：“和你身上的道纹一模一样，因为天荒旗面本来就在我手中，我早已记住每一条道纹，深深烙入脑海。当年我曾对木绵说过，这道纹是控制天荒旗的中枢，木绵临死前把道纹画在你身上，也是受到我的启发。没想到歪打正着，后来正是你身上的道纹相助，帮你得到了天荒旗杆。”
小尘拍拍方华脑袋，道：“她是这世上和你最像的人，你的体表道纹为主，她的精神道纹为副，如果你不幸死去，那么她就是凡尘五味的第二个主人，这么说明白了吗？”
“喂！”方华急道，“说好的生命共同体呢？”
曼苓笑道：“别急，换成别人我还抢一抢，是你就不抢了，你是凡尘五味的主人，她这辈子只能祸害你，别想祸害我。”
方华瞥一眼高空的海帝，低声问道：“你修为多少？能不能搞定这家伙？”
“尊元境中阶，”曼苓见方华露出失望之色，嗔道，“干什么？看不起我？尊元境中阶也有强弱之分，我杀他绰绰有余。”
方华顿时喜形于色，附耳道：“你帮我杀了海帝，我拿下海琼，做我第八号冥奴，这事很重要，我要用海琼复活我的女部下。”
曼苓鄙夷地望着小尘，道：“肯定是你出的鬼主意，复生复死，跟秋风烈似的。他是我姐妹唯一的儿子，可别把你的恋*尸*癖传染给他。”
小尘满脸同情，道：“你本拥有世上最完美身体，现在我的身体才是天下第一，你有情绪可以理解，所以我不跟你争，继续做好打手这份有前途的职业吧。”
曼苓气歪了鼻子，咬牙道：“迟早让你给我跑腿做打手！”
小尘不屑道：“你受得起么？”
方华哭笑不得，这一对怎么跟怄气冤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死敌。
但怄气归怄气，曼苓显然对小尘十分服气，身为泽雅女王，天下数一数二的强者，甘于自认小尘的跑腿兼打手，这本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曼苓瞪小尘一眼，终于转开目光，向海帝望去。
海帝神色淡然，但总给人感觉有点强装镇定，沉声道：“曼苓，终于见面了。”
曼苓脸上煞气一闪，缓缓道：“你敢让我抬头看你？”
“大胆！”海琼厉声道，“什么口气跟大帝说话？”
曼苓手中仍拿着竹丝扫帚，闻言两眼一凝，射出两道凶芒，扫帚向天一挥——
“轰隆隆！”
天宇传来恐怖的爆炸声，不是雷击，也非气劲，更像空间被撕破的声音，随着扫帚挥动，整片天幕一分为二，悬浮空中的海帝和海琼立即跌落下来。
海帝急忙运功，落地时站住脚跟。海琼却没这么幸运，“嘭”的一声，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跌了个极为难看的仰八叉。
“从来没人敢让我抬头，”曼苓冷冷道，“再有下次，我把你们扫干净！”
众人看得目眩神迷，不久前海帝和海琼尚且作威作福，对大汉皇帝也不屑一顾，谁知这么快就威风扫地，曼苓比他们更强势一百倍。
月奴叹道：“女王就是女王，谁也不能和她比。”
方华低声道：“她怎么有两副面孔？刚才对我温柔如水，一转眼就成了杀气腾腾的女霸王。”
月奴轻笑道：“算你运气好，只对你一人温柔，她对别人从来都是杀气腾腾。”
方华哭笑不得：“原来我沾了老妈的光。”
小尘撅嘴道：“是沾了我的光。”
海帝站在曼苓面前，不再是巨大的幻想，恢复本人体型。此时众人才发现他并不高大，只有中等身材，对比曼苓高挑的身材，他足足矮了一个半头。
“你的真身在雾海，我的真身在西大陆，我们都是尊元境中阶。”曼苓道。
海帝点头：“你想说什么？”
曼苓咄咄逼人：“我想打架，你敢不敢应战？”
海帝沉默良久，道：“我承认，你的实力在我之上。”
曼苓冷冷道：“你承不承认这一架都要打。”
海帝瞥一眼小尘，道：“但你可能不知道，此刻我的关注点不在你，而在她。”
曼苓无奈地耸耸肩，道：“相信我，关注我绝对比关注她好受。”
海帝指着小尘道：“可我非要试一试。”
言罢，天地大变！
第384章 四宗长老
在天宇的最深处，传来阵阵雷音，厚厚的云层飞速减少，似乎有一个神奇的漏斗，将云朵吸向别处，天幕越来越清晰，像一块巨大的镜子。
突然，镜中出现四张巨大的脸，如天神俯瞰人间，威能震天。
这是四个老人，很老很老，以任何标准来衡量，他们都老得不像话，人间万年岁月，对他们而言只是小半段人生。
四个老人的八只眼睛，齐齐向小尘看去。
海帝向其中一个老人跪下，恭敬施礼道：“海长青拜见老祖！”
海琼挣扎而起，一骨碌跪在海帝身旁，大声道：“海琼拜见老祖！”
那老人满脸皱纹，白须飘飘，一双鹰隼似的利眼瞥过海琼，发出轰雷般洪亮的语声：
“此女血统不纯，可是凡人之后？”
海帝脸色微变，忙道：“她是我与下界凡女生的孩子，修为尚可，达尊元境初阶，是我的左膀右臂！”
老人居高临下俯视众人，双目扫过月奴、方华、曼苓，冷冷道：
“此三人可是妖宗余孽？”
海帝道：“三人皆与妖宗有关，祸乱下界，凶险毒辣，请老祖代为铲除，恢复下界平静。”
老人尚未开口，小尘挥手道：“老头看过来，焦点是我，你老眼昏花，别看错了。”
海帝大惊失色，怒道：“不可无礼！”
小尘不屑道：“才活了两万年就衰老成这样，也好意思拿腔拿调，你们祖宗的祖宗的祖宗见到我都要下跪磕头，我没治你们的罪就不错了。”
老人眯起双眼，缓缓道：“上界敢如此对我说话的寥寥可数，你来自灵宗，对吧？”
小尘翻着白眼道：“拜托你别说‘上界’这个词，我会笑死的。一千个小世界组成中世界，一千个中世界组成大千世界，你们只是小世界中的一块大陆，连这颗星球也走不出，有什么资格自称上界？”
老人淡淡道：“听长青所言，你对五行大陆颇有研究，不知你看出了什么？”
小尘道：“我看出了你们的罪行。为了将所有灵气集中到西大陆，你们以南极点和北极点为分界线，在两块大陆间设置空间壁垒，将盛元大陆的灵气吸至西大陆。又让姓海的撒下弥天大谎，传播武道九星，降低人间武者修行水平，突破九星者吸收为四宗弟子，无法突破则永远困在人间。每当武道发展到繁荣昌盛时期，你们便派弟子进入盛元大陆，进行惨无人道的大屠杀，美其名曰‘试炼’。至于金木水火土五大核心，则是你们埋在盛元大陆的**，一旦局面无法控制，你们就引爆**，将一切推倒重来。”
众人无不发出“啊”的一声惊呼，万万没想到竟有如此内情，整个盛元大陆和数十亿人类，都是关在笼子里的待宰羔羊。
老人不答，向其余三个老人看去，道：“三位道友以为如何？”
三个老人齐声道：“杀无赦。”
老人点点头，对小尘道：“四大宗门与妖宗敌对，灵宗本置身事外，数十万年来互不侵犯，但你既然触犯四大宗门，我等也不能坐视，只好将你抹杀。本人天海宗海一心。”
第二个老人道：“本人太元宗李一鸣。”
第三个老人道：“本人真玄宗潘一尘。”
第四个老人道：“本人鸿宇宗乌一清。”
随后四人齐声喝道：“天荒海枯阵！”
四道光柱从天而降，划过万里长空，交织成一个阵法，将皇城笼罩在内。
海帝满脸得意，狞笑道：“四大太上长老，四大尊元境后阶，布成超越神元境的‘天荒海枯阵’。你们死定了！”
小尘摇头道：“那是你的想象，这个宇宙级别太低，根本不可能超越神元境。”
海帝傲然道：“那就比一比，面对元道以上天道至境，展露你的实力吧！”
小尘从方华肩头飞起，道：“方华抓海琼，曼苓杀海帝，四个老家伙归我。”
她一跃三百丈，飞至高空，双手挥出两股能量，如有吸引力，将那四道光柱吸引到自己身旁。
转瞬间，天荒海枯阵目标改变，不再笼罩整座皇城，变成只围困小尘一人。
小尘俯瞰海帝，道：“所以说你们是井底之蛙，连小世界也未脱离就敢妄称上界，连神元境也未突破就敢自居天道。让我来给你们讲讲课，元道五境之上还有圣道三境，第一重为‘圣人境’，第二重为‘圣帝境’，第三重为‘圣祖境’。”
此言一出，不止海帝愕然以对，天幕中四个老人也愣了神。那天海宗太上长老海一心脱口道：“圣道三境！”
小尘轻蔑一笑，道：“这也不知道，真不愧是低级世界的蝼蚁。尊元境可封尊封皇，神元境可封神封仙，但这只是**凡胎，进入圣道三境才是能量体精华，圣人境方入圣，圣帝境始称帝。古往今来只有人帝、妖帝、灵帝三个大帝，统帅三大种族，纵横宇内，永垂不朽。可笑的是，区区一个尊元境三脚猫竟敢自称大帝，真是笑掉我的大牙。”
海帝满脸通红，忙找话题掩饰：“你为何不说圣祖境？难道这只是你随口杜撰，你完全不知何为圣祖境？”
小尘淡淡道：“世上没人比我更熟悉圣祖境。经历五个宇宙纪元，数百亿年岁月，只有一个圣祖，人妖灵三大帝是他的徒儿，而我……”
她没往下说，方华和曼苓却陡然明白了一切。
“原来凡尘五味就是圣祖炼制的法宝，圣祖是小尘最早的主人。”方华道。
“她被圣祖的三个徒儿丢在五个不同宇宙，那就是人妖灵三大帝。”曼苓道。
方华苦笑道：“现在圣祖和三大帝都死了，只有她还活着，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
曼苓叹道：“但愿我们能找到愚人碗和俗人筷，让凡尘五味完整如初。”
方华指指曼苓手中的竹丝扫帚，道：“这真是妖帝的法宝？”
曼苓点头道：“对，当年我从苍木龙王手中夺来，在泽雅皇室宝库中，这把扫帚排第二，仅次于天荒旗面。”
方华对月奴道：“你爹派你进宫，不会是想偷走扫帚吧？”
月奴道：“父亲出道以来未尝一败，唯独输给女王，因此对她十分敬佩，我母亲是人类，父亲认为我应该学习人族功法，便将我送到夷人社会，请女王教导于我。”
曼苓道：“不必多说，月奴盯住秋风烈，阿华捉拿海琼，我对付海帝，战斗开始！”
只见空中四道光柱陡然加粗加亮，形成极其玄妙的阵势，将小尘牢牢困住，无穷无尽的灵气从另一个世界传输而来，不断加固天荒海枯阵，恐怖的威压浓缩成小小一团，挤压着小尘的身体，似要将她挤成肉酱。
小尘无暇言语，双手合十盘膝而坐，默默抵抗阵法，与四个老人陷入僵持。
方华急道：“为什么要分头行动，大家一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