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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华道：“这个大混子倒也老实，居然都告诉你们了。”
方安康道：“此人贪生怕死，我们使了些手段，把他的手指一寸一寸切断，又在伤口撒上盐花，放进滚烫的油锅里炸，等切到第六根手指他便撑不住，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方华惊叹道：“这法子好啊，我怎么没想到？让我再去审一审，把他下面那话儿也一寸寸切断。”
方安康摇头道：“他已禁不起任何酷刑，加上全身骨骼经脉尽断，修为全毁，我看还是死了最好。”
方华道：“今晚半夜行动，一具尸体丢进卓府，一具尸体丢进韩府，第三具尸体和这个混子老大丢在静王府门口，让雇主知道后果。”
“是，”方吉祥道，“四名刺客留下四把刀，两把四星级，两把五星级，要不要随尸体一并送走？”
“开玩笑，当然是全部没收！”方华道，“除了武器，金银珠宝灵丹妙药都留下，毁坏的墙壁还要维修呢。”
“遵命。”两人施礼告退。
……
……
当晚，方铜锤传来消息，纪雨筠答应救治方金光和方银山，但拒收方华的礼，紫莲丹被她退还。
方华有喜有忧，喜的是方金光二人必定痊愈，忧的是纪雨筠连玄丹也不收，事后的酬谢大礼就成了难题，更何况还有许娅的求医。
夜黑时分，方陵回到方府，首先来别院见方华。
方华道：“这次事件因我而起，我十分歉疚，请二哥原谅。”
方陵摇头道：“这是迟早的事，与你无关。经此一事也好，让我们了解方府的弱点，可加以改善。你跟我走一趟。”
方华问道：“是不是去看四具尸体物归原主？”
方陵道：“这有什么好看？我带你去城外玩玩。”
两人乘马车出城，来到天京东南郊。此处有一片树林，周边是广袤的田野，往南二十里是一条大江，名叫“滂河”。
滂河发源于天目湖，蜿蜒数万里，从大汉东方流至西北，分支岔流无数，织成密如棋盘的水网，灌溉了十万里沃土，是大汉的母亲河。
树林中有一座奇大无比的庄园，占地上千亩，楼宇稀疏，广场空旷，气势十分宏伟。
“知道这片庄园的历史吗？”方陵道。
“当然，”方华道，“是上秦的皇家园林，先皇把它送给了爷爷。”
方陵点头道：“没错，这是上秦皇室避暑胜地‘南天庄园’，但先皇并未单独送爷爷，而是送给了五个人。”
“哪五个人？”
“方玺、冉千秋、许净、蓝金莲和蓝显贵。”
方华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方陵道：“南天庄园是方系几大家族的共有资产。”
两人进入南天庄园，四野静谧，看不见一个人，道路宽阔，处处可见广场平地，建筑物大多方正，体量巨大，每座建筑的位置似有玄机。
方陵道：“这里原本有许多园林楼阁，都被我们拆除了，只留下一些大型建筑，既可以住人也可以集训。你看出什么了吗？”
方华道：“从建筑的排列来看，似乎像阵法。”
方陵道：“对，南天庄园是一个大阵，布阵者还是你的老熟人，当年常去别院偷酒喝。”
方华脱口道：“任老头？”
“正是任意平，”方陵道，“六年前你父母去世后，任意平与五大家族首脑密谈，决定改建南天庄园，任意平创出这套阵法，我们出资布阵，历时四年终于完工。”
“这些事我怎么不知道？”方华讶道，“不止我，一帆也从未提过。”
方陵道：“这是机密，方系年轻人一概不知，包括三弟和四妹。”
方华不禁兴奋起来：“咱们在准备什么大行动？”
方陵道：“还早呢。跟我过去看看。”
两人走进一座体积极大的建筑，打开门，里面竟是室内练功场，有百来个黑衣人正在场中练武。
方华惊叹道：“这么多人居然没发出声音，外面一点也听不见。”
方陵道：“房屋做过隔音隔光处理，外面看来黑乎乎一片，不知里面有人。训练结束后，武士们从传送阵离开，去滂河对岸的镇子休息，谁也不会发现。”
众人的教官是一个坐轮椅的老者，精神矍铄，眉宇间隐含神华，只可惜腿脚不便，无法行走。
方华讶道：“那不是老瘸子么？”
方府有两位长老，均是当年和方玺一起冲锋陷阵的老兵，一个断了双腿，一个瞎了双眼，战后被方玺留在身边，做了府中长老。
断腿的长老叫方抱残，负责传功，方阳兄妹四人均受到他教导，把他当作半个师父，只有方华的武艺是父母亲授，因此对他不甚尊敬。
另一位瞎眼长老叫方守缺，负责戒律，为人铁面无私，任何人触犯家规必遭严惩，方华从小到大不知被他打过多少次，自然更无敬意，每次见面直呼“老瞎子”。
方陵道：“抱残长老一直在南天庄园，负责训练这些秘密武士。”
方华道：“好几年没见他，原来躲在这里。老瞎子也来了吗？”
方陵道：“守缺长老另有事务，去了别处。”
方华恍然道：“难怪大哥是万全商会的至尊贵宾，他把一千万两银子全花在这。”
方陵道：“大哥花的银子何止一千万？但他并非用在南天庄园，而是别的地方，昨天我就是去那地方，守缺长老也在那里。”
方华惊喜交加：“咱家还有个秘密营地？快说说，让我高兴一下。”
方陵却卖起了关子：“现在不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方华道：“那你告诉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方陵深深看着他，道：“六年来，三弟不娶妻，四妹不嫁人，你说是为了什么？”
方华不说话，双眼渐渐发光，拳头越捏越紧。
方陵道：“我们的祖父和父亲都不是正常死亡，这三笔血债一天不讨还，方家子弟就一天不婚嫁，如果老天爷不让我们报仇雪恨，那就把老天爷也打下来。”
第136章 见纪雨筠
方华沉默良久，突然给了方陵一拳。
方陵奇道：“干嘛打我？”
“他*妈*的！”方华笑骂道，“你们这帮家伙就会装，我消沉了六年，全世界都叫我废柴，你们一点反应也没有，谁知你们背地里玩这种花招，活活把我给骗了。”
方陵大怒道：“小鬼，你看不起谁也别看不起老哥啊，我们像那种窝囊废吗？”
方华立即反击：“那我去年在老王八蛋家门口撒尿，准备放火烧房子，你们为什么不帮我，还让吉祥把我抓回家？”
方陵道：“有你这么胡闹的吗？你只是锻体八重，老王八蛋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你竟敢对静王府大门撒尿，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那也等我把尿撒完啊，”方华气道，“撒一半就被吉祥抱走，你知不知道憋尿很难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
“三哥不娶老婆也就罢了，毕竟他和江溪一年半载成不了亲，可是为报仇大业耽误四姐的终身大事，真让我于心不忍。”方华皱眉道。
方陵道：“你想说什么？”
方华一本正经道：“为了让四姐尽快嫁人，咱们要加快速度，加大力度，我看不如明天就杀进静王府，把老王八蛋一寸一寸碎碎剁了，拿去喂我的元兽小宝宝。”
方陵：“……”
方华想起一事，压低音量道：“你和二嫂成亲时正是我爹娘去世那年，对不对？”
方陵点点头，叹道：“我和小娅成亲两月，你父母双双去世，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娶了。”
方华肃容道：“你们六年不生孩子，是为了复仇大业还是个人问题？”
方陵露出尴尬之色，小声道：“小娅生过一场大病，影响了生育功能，这事你要保密，千万别让小娅听见。”
方华暗道：你老婆已经告诉我了，还想求医来着。试探道：“为了传宗接代，你有没有想过……纳妾？”
“坚决不纳妾！”方陵毅然道，“我要找遍天下名医，买遍天下壮阳药，定要搞大小娅肚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方华：“……”
方陵急切道：“小弟，为了我和你二嫂的幸福，你一定要帮帮我。我托老三向纪雨筠求医，被她婉言拒绝，但你让她救金光和银山，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估计也愿意替小娅治病。请你无论如何再求她一次，事成后我给你一百万两酬金！”
方华本想推辞一番再勉强答应，以示此事的难度，但听见“一百万”三字，顿时抛到九霄云外，大声道：“没问题！”
于是这趟秘密基地之行，变成了兄弟俩的秘密交易。
……
……
次日，方华独自来到天京东郊，再次光临长风学府。
方铜锤已将方金光和方银山送回方府，方铁牛在学府外等候，送上紫莲丹，道：“少爷，这是纪副院长退还的玄丹。”
方华苦笑道：“这年头连玄丹都没人要了。金光银山情况怎样？”
方铁牛道：“神魂之伤已修复，断裂的经脉已连通，内脏肌腱也完好如初，只需一段日子静养。纪副院长医术通天，真乃神人也！”
方华道：“你去吧，我还有事求她。”
他步入大门，一路无人阻挡，那些对他深恶痛绝的长风学子均未出现，想必纪雨筠已提前知会，顺利来到院长办公处。
这是一座木制小楼，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看似简陋，却一尘不染，透着简约清雅的意境，颇有禅韵。
方华施礼道：“方华求见纪女士。”
过了良久，草舍内传来动听的女声：“称呼不对，换一个。”
方华一愣，忙道：“方华求见纪小姐。”
女声又道：“不对，再换一个。”
方华摸摸头皮，继续说道：“方华求见纪副院长。”
女声淡淡道：“进来吧。”
方华走进草舍，看见一名女子站在窗边，阳光从窗外投**来，给她的身体笼上一层轮廓光，不知是这层光太耀眼，还是这女子太出色，方华颇有些失魂落魄。
此女云鬓含黛，珠钗流光，红唇吐艳，玉鼻悬挺，尖颔秀颊，肩颈丰匀，高挑曼妙的身材，晶莹如玉的肌肤，宛如和煦轻风般柔丽清雅，又似月华绽放般明媚脱俗。
她向方华注视过来，神态间有一丝嗔怒，又有一丝忧悒，生动如画，衬着她高洁的气质，不食烟火的孤傲，当真美绝人间。
她就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纪雨筠。
方华不久前在西郊荒山见过她的分身，此时依然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当年方华在家中也见过她，此时依然惊叹，以前怎么不知她美到这种程度。
想着想着，他把这番话说了出来：“当年居然没发现你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太失策了。”
纪雨筠道：“相信我，你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
方华小时候见过云雅夫人，却忘得一干二净，为什么对纪雨筠记忆深刻？
因为她太凶。
记得当年，纪雨筠去方府做客，他摸摸她的大腿，被她一脚踢开，他碰碰她的屁股，被她敲了个爆栗，他捏捏她的胸，被她连扇两个耳光，哇哇大哭。
多么惨痛的记忆……
“我曾对你表示亲切，”方华道，“结果你不领情，狠狠伤了一个五岁孩子的心。”
“是吗？”纪雨筠道，“第一次登门你就动手动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都这样，直到第五次我才发作，已经很容忍了，你也好意思理直气壮？”
“这就是我对女人表示亲切的方式。”方华兀自理直气壮。
纪雨筠道：“为了回护你，你妈和我吵了一架，结果我再也没登门，这样你满意了？”
方华叹息道：“真是我的好妈妈，我想死她了。”
纪雨筠也被勾起心事，那次之后她和方寅夫妇多年不见，下一次见面，正是他们被龙脉大阵打得形神俱灭之时……
记得初见方寅时，她对他的才华钦佩之极，暗自发誓要超过他……
记得被木绵大骂一顿时，她气得彻夜难眠，告诉自己一定要击败这个东荒蛮女……
如今她功成名就，跻身上三层强者，却失去了仅有的两个赶超目标……
一晃六年，仿如昨天……
第137章 九星潜力
“你又来求医？”纪雨筠道。
方华点头道：“是的，不过和两名武士不同，是另一种病。”
“先告诉我那晚方府发生了什么。”纪雨筠道。
“来了四个刺客，”方华轻描淡写道，“已经处理了，都是不长眼的小角色。”
“哦？”纪雨筠曼声道，“小角色居然有五星灵显中阶实力，你口气不小。”
方华讪笑道：“我这不是想表现一下胆色过人么，你就别多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我被打得屁滚尿流的。”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