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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弯路。忽然眼前一亮,路旁有座纯以翠竹搭建的二层小茶楼,样式简单。却干净清新。楼上“茶”旗斜插,空气中,飘散着悠然茶香。几个手脚勤快,蓝花布衣的村姑前后来回地忙碌,客人多得没处坐,桌子都搭出茶楼外了。
马上男子翻身下马,奔到最近一张桌前,坐下就喊:“给我上茶。”
立时便有一名村姑笑容满面过来提壶沏茶,递过来的擦汗手巾也是干干净净。
男子左右四顾,颇觉新鲜:“你们这茶楼是新建的吧。我几年前也曾经入过京,那时候这里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呢?”
那村姑应付客人地时候长了,说话颇为轻快利索,笑道:“青……我们东家本来是在这里搭了个小茶棚,生意极好的。因为客人总是坐不下,所以就决定盖了这么个茶楼。乡下人家的,也没什么讲究,这不就用绣子随便搭搭,不过楼上是有间隔的雅座呢。虽然粗糙了些,城里的贵人倒是极喜欢的。
男子微微点头,笑着仰头看那竹楼:“好就好在拙朴自然,农家风趣啊。”一手举杯浅饮一口,只觉烦燥全消,不觉又笑:“好茶。茶好,楼好,地方也选得好。能有这样地眼光,老板必是高人吧?”
村姑低笑:“什么高人矮人,也是跟我一个村的,客官您要是好奇啊,多坐一会就见着了她了。平时她也和我们一样招呼客人地,只今天她有点事,现在在楼上雅座里呢,等她办完了事情也就下来了。”她一边说,一边抬头向客人示意了雅间的方向。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却见二楼一扇窗子忽然大开,有团黑影从里面妈呀大叫着翻滚而出。
男人惊得一跃而起,一手按在腰间刀柄上,待定睛再看时,已听得扑通一声响,一个人呻吟着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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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姑开茶棚发财之后,村里倒是有不少人想学她,也在路边摆开茶摊。可是泡出来的茶就是没有她好,撑不了两天就得放弃。至于赶她走,敲诈她之类更是不要提起,大家早就被她打怕了。
青姑倒是个温和人,不计旧恶的。茶棚大了她就在村中招了几个伶俐肯干地姑娘过来帮手,开出来地工钱远比种田要好,所以村里的人都抢着来。
本来这样青姑就已经很满足了,容谦却出主意让她干脆修个茶楼,以后的茶分出高中低档来,给不同地客人。这楼不要奢华,就用最普通最便宜的竹子,照着拙朴二字来建。青姑听得晕头转向,却素来不曾违逆过他,只是安心照办。
村人们拿着工钱帮修茶楼,心里却认定她贪心不足。肯定要亏死。偏偏茶楼起来了。生意好得让人不敢置信。京城进出的有钱人和有官爵的人数不胜数,富丽堂皇的房子住得久了,这等简单淳朴地小竹楼,倒是让人耳目一新。至于收地钱越贵,他们反而觉得越有面子。那些带了女眷出来踏青的人家,对于茶楼二楼那两个有间隔的小雅间,更是分外青睐。
口耳相传之下,青姑着小小茶楼的生意越发红火,已经成了郊外踏青的一处景观了。茶楼生意好了,眼红的人更多。而四乡八镇的媒婆收到消息,听说茶楼的女老板要找丈夫,立时就开始四下串门了。别说这女人老,也别说他长得实在不怎么样,腿还有点残疾,可是她有钱啊。有钱还怕找不到丈夫吗?那谢媒钱。还能少吗?
转眼间,张三李四王二若干人等就纷纷被各大媒婆列了出来。可是。女老板的义兄这一关却不好过。别看那人是个又瘦又残的痨病鬼,平时风一吹都能倒下,不管这些媒婆们如何出尽百宝赞扬男方,家境殷实,文武双全。性情仁厚。前程远大……他总是闲闲几句话,就可以轻易问出大概地真正状况来,然后就看着名单上一个个名字往下刷。
这个不行。一个种田的,大字不识,他家妹子现在已经能写会算了,不配。
这个也不行,年纪太大,还是续弦,太委屈他妹子了。
这个更不行,脾气暴躁,会对她妹子不好……
他东挑西捡,简直把一干媒婆的鼻子都气歪了。也不看看你妹子是啥条件,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外加又丑又残,难道还想挑个天仙?
可是那个看起来病歪歪的人,硬是刷得那个名单上只剩下了两三个看似各方面差不多合格的人,却也不再议婚事,而是要求让青姑依次同他们见个面再看。这这这……天底下哪里有女人家自己要见人选夫地,可是冲着那谢媒钱,王媒婆还真的努力说服了一位今天来见面。
现在,那个年岁与青姑差不多地赵书生已经坐在楼上雅间里,在他的对面,拘拘束束,坐着这个如今三乡八镇都很有名的茶楼大老板。
虽说青姑这段日子经营茶楼,常见四方宾客,渐渐可以坦然从容微笑着面对所有人,但是此刻想着将来的婚姻大事,不免全身僵木,重又恢复了以前的拘谨胆怯。
呆呆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竟是从头到尾,也没抬眼看一看那个被王媒婆夸成天下第一才子地赵书生。
婚嫁大事,是容大哥忽然提出来地,在此之前她想都没有想过。
然而,他既然说了,她便答应。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何曾违逆过他。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一定照做。
她知道,容大哥忽然提起此事,只是为着不放心她。她明白,她的容大哥是另一个世界中地人,终有一日,那个人是要走的。到他走的时候,他总会希望她快乐幸福有个依靠,那么,她就要让容大哥放心,别叫他牵挂,别叫他担忧。
不管是谁,只要是容大哥挑中的人,自然都是好的。
她就这样僵硬地坐着,然而,即使是低垂着头,侧脸的青记,还是很容易就让对面的人一览无余。
赵书生微微地皱了皱眉。他也来茶楼喝过茶,他也觉得那个温和招待所有客人的女老板很可亲,但是,如果要这个女人要当自己的老婆,却又另当别论了。男人么,口头上是要说娶妻娶德,可是心里,谁敢说自己不盼着床上的是个大美人。就算是庄稼汉,娶老婆想着要会干活能生养,这长相也不是就不挑的。更何况他可是乡间少有的读书人,虽说考了几次都没考中功名,但将来没准还有出头的日子。
青姑不说话,赵书生心里不痛快,也不说话,场面就僵了起来。一旁站着的媒婆倒是可以笑得春风满面:“青姑娘,这位赵公子,可是咱们这三乡八镇难得的读书人,难得的才子。为人又好,学问又好,将来少不得能谋个一官半职的,到时候,你可就是官太太啦!”
“赵公子,这位青姑娘,性情又好。人又勤快。为人又厚道,必定能帮夫旺家……”媒婆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赵书生回过神来,看到媒婆正拼命给自己做眼色,立刻想起现实问题来了。
向来只会读书的自己根本不懂耕种,以前家里的劳力活全靠大哥承担。如今大哥娶了大嫂,听了枕边风,再也不肯白养着一个将来也许能当官地弟弟,天天叫着要分家。大嫂整日摔盆打碗,指桑骂槐。说词难听且露骨,
一日不分家,一日叫他不好过。
他平时自命读书识字,看不起村里地庄稼汉,可真要他分家,分得几亩田。完全不会伺弄,识得几个字。在村子里也没有人找他写信,或是给孩子请先生,这一肚子的诗书,竟然不如一把锄头实用。要是不能娶个能养活他的老婆,以后的日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起自家窘境。他只得先把满腹的委屈忍了。沉了脸道:“我是读书人。家门中自要讲究礼数。等以后成了亲,这茶楼,我替你出力打理就是。你就别老在外头天天应酬南来北往的客人了。”
青姑愣愣地嗯了一声,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家做事不方便,总要有个男人支应帮忙,万事求助你的义兄替你作主也是没办法。只是以后你进了赵家门,还是不要同他走得太近,他又不是你亲兄长,瓜田李下的,总要避嫌。”赵书生连声音都是沉沉的。
青姑愣愣瞪大眼,完全没理解,这个人哪里来的资格对她和容大哥地事指手划脚。
赵书生很不快。同这女人住在一起的那个姓容的,真是根心头刺啊,虽然听说那男人病得厉害,没准根本不能行男女之事,只是这闲话到底难听,要娶这个女人,真是,真是……这么丑,还有点残疾,名声又被败坏的女人……
他自认是个了不起的读书人。此刻便存了要立个下马威,在这个女人进门前就好好教导她的意思,省得到时候她给他丢脸,话语就越发威严了:“当然,他帮过你,这好歹要给点意思地。只是以后,务必让他搬出家去,茶楼的生意,帐目也不许他再碰,将来……”
话还没说完,就见好端端一张桌子整个被掀翻了,他本能得双手抱头,往后跌去,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人拎了起来。
青姑一手拎着他,一手握拳高高举起,这个人,这个人,看不起她倒没关系,怎么敢这样说容大哥。他居然想把容大哥赶出家门,他居然想霸占容大哥地茶楼?
赵书生在乡村的壮汉之中,虽然一向是个瘦弱没用的书生,但也从没想过,自己会让一个女人轻轻松松拎起来,抬头又看到那张带有青记的脸上满是怒色,吓得心胆俱裂,老天啊,这哪是女人啊,根本就是一妖怪。
媒婆吓得在旁边大声尖叫起来,声音之大,刺得人耳膜生疼。
青姑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力气越来越大,打人的话没准打出人命,这拳头就放下来了,只是看这个书生缩成一团地样子,想起他刚才对容大哥地意图,到底气不过,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子,顺手一丢,这书生就如破烂一般,穿窗而出,结结实实,摔下地面去了。
青姑从窗子里探头出来,指着赵书生喊:“我不会嫁给你的,你滚。”
好在茶楼低矮,下面也不是石板,那赵书生唉唉哟哟地站起来,浑身都滚得泥脏了,也指着这边喊:“我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娶你这种女人的!”一边说,一边防备地向后退,脚下不俐索,又仰天跌倒,然后再哼哼唧唧地爬起来,脸色又青又白:“你这泼妇!你你你这是意图杀人!我要去官府告你!”
青姑急了,把身子探得更前,大声喊:“你胡说!我这里二楼又不高,我还是专门把你向那块松软地地方扔了,要不然你……你……”
赵书生不过是口舌争风,不肯吃亏罢了,看她急怒,心里又慌,赶紧着一瘸一拐得向远处跑,一边跑,一边还喊:“你就是想杀人,我去告你,我去告你……”
青姑一向温顺不惹事,忽然被人说要去告官,真真是吓了一跳,就着这探身的姿式,在窗口呆了半天,忽然间意识到,下面茶楼里里外外的人全盯着她,脸上立时通红,赶紧往里一缩,砰地把窗户关上了。
至此,楼下惊呆了的诸人才一片哗然,议论起来。
茶楼外那远方而来的男子,也是张口结舌:“这,这,这就是你们老板?”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五十三章 … 心心念念
诸人一片哗然,那远方而来的男子也是张口结舌:这就是你们老板?”
“是,本来今天是在上头相亲的。”倒茶的村姑也有些惊怕。这么久以来,青姑都是和和气气的,她这么强悍凶狠的样子,可是好久不见了。
男子却哈哈一笑:“太有趣了,想不到京城竟然出了这么有趣的人物。可惜我有公务在身,否则这热闹一定多看一会儿。”他说着,抬手端起茶碗大口喝干,扔下一串钱在桌上,径自骑马去了。
而在楼上,青姑关着窗子发了一会儿呆,喘了几口气,这才对还保持僵木状的王媒婆说:“王姨,麻烦你,下次说亲时,替我说明白。这茶楼不是我的,是容大哥的。我只是替他打理,若是别人还肯……”
“当然不肯了……”王媒婆这时才回过神来,跳脚大骂:“就你这长相,这年纪,这茶楼要不是你的,谁肯同你结亲,你以后别来找我,真是晦气……”她怒气冲冲,甩门而去,青姑自己在房间里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才也走出房间,来到旁边的雅间处,轻轻拉开门进去,低了头,怯懦道:“容大哥,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我……我闯祸了。”
“现在才记起来要道歉,晚了。”容谦板着脸,语气极为不快。
青姑的头越垂越低,都是她不好,一时冲动,白费了容大哥一番好意。
“这种人渣,就该打到连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才对,你居然就这样轻易放过了他。真是气死我了!”容谦拍桌子发怒。
青姑愕然抬头:“容大哥。你不气我把他扔出去?”
“我很生气,非常生气。”容谦怒视她。
青姑已是松了口气,走近前来,低声道:“王姨说以后不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