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做的一切。纯是为着他自己而已。
他其实也算是个自私的人吧。这样想着。容谦不知不觉。又是微微一笑。
安无忌又沉默了片刻,忽然沉声道:“可是。失踪的容相再次出现,这对大燕,对皇上,对容相自己,就真的好吗?”
容谦微微一蹙眉锋,没有回答。
安无忌抬眼注视他:“容相为国劳心至此,国家君王又何以相报容相?容相之功,偌大天下,尚有何物可赏。容相之位,当今大燕,尚有何位可升?容相已经身残至此,何以再立于朝堂。功成而不能身退,全始而不肯全终,岂是大智慧者所为?”
容谦苦笑。这些他当然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现在这样的他,飘然隐逸了自是人间佳话,可若是偏要再次冒出来,不管对皇帝还是对整个朝廷来说,都是一个安置上地大难题。
就是从为了燕凛的角度来说,长长久久有一个身份地位足以与他相当,威望又一直在他之上,且他自己还不得不永远感恩戴德地人压在头上,对于一个皇帝的威信功业,都是有害无益,而且,那个感觉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美妙的。
当日他在茶摊偶遇燕凛,却又安然转身错过,原本就不是因为心存什么芥蒂,或是懒得继续为燕国劳心劳力,只想过安静日子,而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他如果再次出现,从长久来说,对燕凛不是好事。
而现在,他不得不考虑重新出现,也不过是因为,他不希望有比他复出更糟的事情发生在燕凛身上而已。至于自己将来会面对地尴尬境况,他也就懒得多想了。
话虽如此,可安无忌这小子说话也太直接了吧……
安无忌的话却还没有说完。
“皇上确实非常思念容相,十分愧悔往事,所以才会派出最能干的心腹人物四下寻找容相。如果永远找不到容相,他对容相的怀念和愧疚必然一生不变。但是,如果容相在他受困受挫之时如天降神兵般出现,替他解决一切,并且让皇上知道,您其实一直是在旁边冷静观察,所以到现在才能及时出手相救,皇上会怎么想?”
安无忌冷笑一声:“想必,他当时一定会非常激动,非常高兴,非常……但是,以后呢?陛下是一位了不起的帝王,可是有帝王之心的人,怎么可能长久接受一个必须被顶礼膜拜,过份尊崇地臣子就在自己身旁。有帝王之性地人,怎么可能永远保有赤子之心不变不改,从无疑忌?容相,你与他君臣相得,又到底能有
”
—
安无忌唇边冷笑渐深:“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你们真可以永远没有争执,没有矛盾?今日地相救相助之功,真的不会在异日变成窥探帝侧地罪名?今日你剖肝沥胆的相待,真的不会在异日,成为君主怨恨的理由?今天,他会感激容相的危难相助,他日,他会愤怒不平,看,那个容谦,明知道朕的眼前是陷阱,却一直看着,直等着朕掉下去,出了丑,才摆出恩人姿态来相救……”
容谦微微皱眉:“无忌,你太多虑了,他是一个好皇帝,他不会……”
安无忌咬牙恨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好皇帝,这正是我效忠于他的理由。但是,好皇帝必须有足够的野心,足够的决断。足够的狠毒。为了铲除障碍,确保权利,不会有丝毫温情。当日地凌迟是因何而来。容先生可能懒得再计较,可是我这个小人物,却至今还没有忘记。”
容谦终于重重叹气。看吧,这小子果然是在记仇。可是这好象不关他的事吧,至于恨得这么咬牙切齿吗?
“他现在当然不会这么做,但以后呢,天长日久,当所有的恩义渐渐被时光磨灭之后,当他越来越感觉到有一个身份过于崇高地臣子老在眼前晃来晃去的不方便之后。当他忽然发现,自己就算身为帝王也很难随心所欲之后。容相,容先生,你能否保证他永远不会这么做?”
容谦默然。他不能。他没有这样的信心。
几世历程,他经过见过的太多。除他以外。方轻尘几世情劫,也同样昭示着,帝王之心的最终的选择会是什么。他的同学里,除了方轻尘,也有不少人的模拟与帝王离不开。而最终的诸多结果,也都在印证安无忌地话。
这几乎已经是一种必然了。不管是天生雄才大略的君主。还是本来软弱无能地少年。甚至天性较为重情的女子都一样。一旦长久身在帝位,思想行事取舍决择。终是很难脱离了帝王必然的方式,只是……只是,这又有什么相干呢?
容谦失笑。
他又不是方轻尘,整天愤世嫉俗,求而不得。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再不去考虑,旁人是否回报,是否理解,是否明白……这一类无聊的念头了。
当日做下决断,一手安排着这孩子疏远自己,早就不求他地理解与回报。现在,燕凛能对他有这样的善意愧疚,已是他额外所得了。这样珍贵的善意,就算是又会被消磨到毁灭,复又成为伤害,也不过回到原点,这又怎么样呢?
既无所求,便无所失。他不过是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些过于长远的结果,过于遥远的未来,那些所谓地智者思虑,通通不是他会在意地。或者,从骨子里看,他就是个披着智者外衣地笨蛋。
多年以后,那个孩子还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他,以什么样地心态来待他,重要吗?
只是在眼前,只是在他还有力量时,还能帮助他时,不要让他陷入别人的圈套,这才是重要的事吧!
未来如何,根本不在他的考虑当中。所谓求仁得仁,也不过如此。反正,就连被绑上法场凌迟,都可以心态很好地应付下来了,凭什么现在再来为这种无趣的事情忐忑不安,迟疑不定呢。
看着容谦带着笑意的轻松神情,安无忌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就是不顾你自己,也该替我们想一想。你让那么一个精明厉害的皇帝,发现他最信任的手下,其实一直瞒着一件他最在乎的事,发现他派出来查探情报的密探首领,其实一直在暗中查探他的事去报告给别的人,他会怎么想,怎么做?”
容谦失笑:“无忌,依你的性子,一旦察觉皇帝没有让你诚服的器量,自是逍逍遥遥走得影子也找不着,这些功名利禄,哪里就牵绊得了你。至于长清,以他的出身,功勋,还有在朝中的地位,再不济一世荣华也是无碍的,顶了天不受重用信任罢了。想来他是不介意偶尔被我连累一下的。”
他这里笑得轻松,安无忌则是气得满心愤懑。这人话说得多好听。骨子里还不是光考虑他的那个皇帝去了,别人的未来的祸福他倒也不是不在意,可是相比之下一概往后排了!
安无忌暗中磨了磨牙:“你不在意我们的死活也就罢了,青姑娘你也……”
容谦终是露出不悦之色,皱了眉头。
“无忌,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人,但也不必如此贬损于他。他是我教出来的,他的器量胸襟胆识城府我都了解。身为帝王,也许不能避免要有一些疑虑和忌讳,也不得不选择去做一些无情之事,但要说,他会小气到同一个毫无威胁力的村姑去计较……”他拂然道:“你这样看,到底是在贬低他,还是在贬低我?”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九十八章 … 自作自受
容谦然不悦,安无忌脸上微红。他明白自己因为记事,再加上一心想劝解容谦,方才有些口不择言了。但是胸中多少还是有些愤愤然,心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容谦要对那个小皇帝如此死忠到底?
以他对容谦的了解,容相从来不是那种单纯盲目,只知忠于某个君王的愚忠之人。就连他自己这种只效忠于国,而不单纯效忠于君的思想,也是由于容谦的影响而来。那么,容谦他自己却又是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倾心竭力永无怨言地为那个小皇帝筹谋?
他越想越是不解,于是也拉不下脸认错,局面竟是僵在那里了。
幸好这时候房门被一推而开,恰好解了他的窘境。
青姑端着一碗肝膏杞羹进来:“容大哥,我……”一进屋看到安无忌,她的眼睛为之一亮,话音为之一顿:“安公子!你来了?”语气是又惊又喜。
安无忌脸色一白,干笑数声:“我来看看容先生。”
青姑笑说:“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安无忌脸上开始冒汗:“听说你在烹茶,所以我就没打扰你了。”
“其实我是在替容大哥炖……”
不等青姑把话说完,安无忌忙忙冲容谦一拱手:“容先生,我打扰得太久了,衙门里还有差事,我这就先告辞了!”
也不等容谦回话,他转了身,一溜烟撒腿就跑。
青姑把碗放下来:“容大哥,你先喝着……”一转头,也跟着跑得没影了。
容谦坐在原处直发愣。嗯。不是我不聪明,实在是这世界变化快啊。那个死缠烂打到让他头疼的安无忌居然被青姑露个脸就吓成这样?嗯,还有他家温顺良善的青姑啊。居然会这么大劲头去追男人……
他伸手摸着下巴,好奇地思考。
唉,人果然不能太自我中心,最近是不是因为整个心思都放在复健上了,所以身边人的事都没太注意?唉,关心不够啊,应该好好反省啊。
难道……莫非……
因为安无忌最近特爱在自己身边晃来晃去,一不小心和青姑发展出了点啥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容谦在这里眼冒绿光地胡思乱想,径自有点儿沾沾自喜地微笑。却不知道,那厢里可怜地安无忌施展轻功想跑。可是青姑脚步飞快,他还没能出外院的门就被青姑给追上了。而青姑一开口,说的就是容谦:“安公子,容大哥地事。你说全包在你身上,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动静?”
安无忌汗下如浆:“这事,也不能太急啊,总得慢慢挑选个最好的才成。”
青姑有些不悦了:“都好几个月了,还没挑着啊?京城这么大,名门仕女就没一个合适的?”
青姑虽然是个纯朴的姑娘。可是事关容大哥。她也不是那么好骗的。
安无忌头大如斗。扯着嗓子干咳。
唉唉唉,一失足成千古恨。谁让他当时要多事呢!
当日容谦神不守舍,胡乱点头,让青姑以为他同意要娶妻了,高高兴兴去找媒婆。安无忌在一旁看笑话看得开心,不但不提醒,还很积极地在那里煽风点火。事后容谦回过神来,严令他去阻拦,他不敢不从。可是他虽然及时把正拉着媒婆说东说西的青姑给骗回去了,然而一向听话的青姑这一回无论容谦怎么说,就是不肯把这事给搁下。
青姑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和期望,她是普通人,她的世界很小,对于那些了不起地大人物的生活,她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就是人生最大地大事了。容大哥身子不好,不肯说娶妻的事,一直叫她暗中揪心,而今好不容易容大哥松了口了,当然要乘机替他好好找一房媳妇才是!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就是有自己陪伴,毕竟自己不是知疼知热睡一张床上的妻子,毕竟她也没法让他有自己地儿子,不能帮他传宗接代。
再说了,自己一个又丑又残又没本事的女人,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要不趁着现在还有能力,赶紧着替容大哥操办了这件大事,将来万一自己有什么意外,不能在他身旁了,还有谁肯替他留心,为他筹谋呢?换了容大哥肯定是不会多想这些事的,容大哥认识的几个朋友,都是大男人,肯定也没有这样细的心思的。她这点儿窃窃心意,虽是不肯对任何人说,却是无比坚持无比固执,连容谦都劝不动她。
最后,安无忌只好自己捅下地篓子自己收拾,悄悄对她说,以容谦地人才本事,村里地姑娘哪个配得上他,倒不如等以后在京城里立了足,打下了事业,再好好为容谦说一门城中名门淑女的亲事,那才算是完美。
青姑听得觉得有理。她当然是自觉她地容大哥必是天下的仙女也配得起的,京中名门女子,自是不在话下,那果然还是等以后有机会,配一门更好的亲事才妥当,因此也就不再坚持了。
容谦还只当安无忌慢慢劝说了青姑回转心思,又哪里知道,这小子不过是签了一张长期欠条,把眼前的难关拼命给往后拖延了而已。
自打进京以后,开始青姑还努力专心操办生意,但随着立足渐稳,茶楼生意渐渐火起来,她便又开始操心起容谦的婚事,见了安无忌便一直催促此事。
本来呢,她
小村姑,也没啥本事可以逼迫得了安无忌,偏偏安无缚,自从无意中见着青姑与一班假差役大打出手之后,就对这个小小村女一直暗暗眼红,心里天天嘀咕不知道容谦都偷偷教了她什么本事。这大家相熟之后,他便偷偷邀青姑比武。
青姑开始自是一听比武就吓得眼发直,然而安无忌那灵活的脑瓜子里,却是有千百种法子能让她上钩。他只有意无意提起容谦不是寻常人,虽有不少好朋友。但也会有一些厉害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