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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劲节看向卢东篱,微微叹息了一声。看起来,他们所选择的这条路,真的是不好走。
卢东篱专注在开解林思慎,倒没注意风劲节这会儿的神色:“劲节的做法和你一样,我地想法也相同。”他微笑:“就是现在。我也并不打算揭破真相。就让天下人都以为,是一个正在定远关附近的侠客,听说了劲节冤死之事。大感不平,也担心我要受难。所以抓了个盗匪,易容成我的样子,乘着我重病,不经我地同意,把我救出来了就好了。林思慎轻轻问:“元帅是想……”
卢东篱点头:“我还活着的消息。若是通传天下,虽说士林会有些非议,但民间,朝中正面地呼声,必然还是更高一些的。皇上不能自揭己丑,他若不让我还朝任职,怕也难对天下交待。”
卢东篱淡淡道:“我不想与他做对,但我还有很多的事,想要去做。他是开始改革了。但是鼠首两端,遇事即退,畏难徘徊不前。赵国军队的战力增强太慢。远远跟不上其他国家的速度,而如今天下。乱相已现。赵国军兵如此,实在令人忧心。看看吴国。只凭一个后族,就建成无双地水师,陈国几年休养生息之后,重又对我大赵虎视眈眈。最近全国各地发生的那些官员贪墨事件也实在叫人心寒。吏治不清,便是朝廷有意振作,也是有心无力啊。”
林思慎微微皱眉:“元帅固有此心,但陛下……陛下他……”
卢东篱低笑:“我有声望,有清誉,有曾被朝廷冤辱的过去,还有,民间那些全靠陛下自己一手推高的对我的崇拜,而且,我有你们……”他伸手,重重拍在林思慎肩上,眼神热切地望着他:“当年定远关生死相依,而今为了赵国,何妨共同进退。只要是对国家有利的事,你们一定会支持我的,是不是?”
林思慎定定看了他一会,忽然一笑,弯腰郑重一揖,语气平静:“思慎何敢惜此微躯?亦能代当年同袍共此一誓,但能有益家国,我等永为元帅后盾,祸福不计!”
风劲节微笑点头:“你们是赵国最出色的将领,身后有全国最能征善战的军队,不必造反,只要异口同声表达出自己地意见,已经足以让任何君主郑重对待。而且,民意,清议,但凡是想当明君,爱惜名声的人就不能不在乎,再加上有风劲节留下来的巨大商脉,足以影响赵国地经济,以及他在武林中结下的诸般善缘,可以随时影响整个国家地安定,这么多股力量拧在一起,我们要适当地制衡皇帝,不是不可能。”
林思慎微微一震:“制衡?”
“不错!”风劲节淡淡道:“赤胆忠心一片诚意,就可以换来信任善待吗?要让皇帝不肆意妄为,不能靠臣子地痛哭流涕,苦口婆心,而是要让他明白,哪怕是做再小再小的一件坏事,也一样会有后患,会有麻烦,会有报应!”他语气初时平淡,渐渐凌厉森然,锋芒毕露。林思慎一时之间无法完全接受,只是怔怔望着他,呐呐不能言。
卢东篱地声音却是温和的:思慎,我只是希望,只要我能在朝一日,就能尽我一份心力,不要让同样的事,再发生在别的将领身上。我只盼着,他年你们沙场杀敌回转之时,不会再看到的一封绝命的诏书,我只盼着,他朝你们为国筹谋之时,不会被国家逼迫着,去杀害自己的同袍手足……”
忆起当日刑场凄厉之景,卢东篱心中仍旧奇痛,话语虽然平静,却有多少苦楚不甘。
他和风劲节一文一武,一唱一和,林思慎全身微颤,终是动容。当年定远关所见,是他们所有武将心中最大的阴影,为什么为国杀敌,却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效忠君王,却被君主如此无情抛弃!
翻看史书,多少名将不能马革裹尸,却屈死于刑场之上。看遍史书,血迹斑斑,百般自问,无力自答。如果……如果真的可以……真的可以让那些为国死战的热血男儿,不再害怕含恨死在自己人的刀下,如果,真的……能让这个世界上,可以少一个风劲节……他徐徐抬头,终于看定了卢东篱:“元帅,我是武夫,你们说的大道理,我不懂。只是,我信得过你,也信得过……”他看看风劲节:“风将军所相信的人。所以,无论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一定支持你。便是要了我的性命去,也可以!”
这话说得极是真挚,卢东篱也不由一阵感动:“思慎!”
风劲节却是纵声长笑起来:“喂喂,我们要你的性命做什么?我们是要你好好留着性命,和我们一起,看着我们的国家一点点兴盛强大,要的是你好好的睁大眼睛,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后,确切地知道,今日,你的决定,没有错!”
他的笑声那样肆意豪迈,遥遥传出舱去,满船皆闻。大家惊奇地互相传递眼神,低声彼此打听。不一会儿,又一个笑声加入其中,豪迈而快意。而且,那声音大家听来都那么熟悉。
将军!
三年来,领着他们摸爬滚打,一点一点,把一支颓废的水师练成精兵强将的将军。
大家莫名地开心起来。不管是为着什么,将军能这样笑,总是高兴的吧。在这个微妙的关头,能这样高兴,肯定是好消息吧!
一个时辰后,大家真的听到了好消息。
卢东篱没有死!
他们敬重的将军所敬重的那位元帅没有死!
那个在整个赵国,在各方军队中,被演绎成传奇的卢东篱没有死。
那个让无数人感叹,让人们当成完美道德典范的卢东篱没有死。
他就在赵国,就在船上,就在这里,就在将军的身边。
而说起他没有死的真相,真个一波三折,十分动人……
有侠客,有义士,有替身,有相救,有飘泊,有苦难。听得这些单纯热血的士兵热血沸腾,眼眶红红。
而吴国居然打听到了卢东篱没有死,想要把这么好的一个良才名将从赵国挖走,查到了卢东篱会来海边的消息,所以才派了船队来邀人。这才是吴国船队忽然冒出来的真正理由。
哼!咱们赵国的大英雄,咱们赵国的大忠臣,凭什么让你们吴人抢走啊!
卢元帅在吴国的船上,如何凛然拒绝,为了不让赵国水师和吴军开战,又是如何据理力争,被风劲节演绎得那叫痛快淋漓,大义凛然。
经过风劲节一番说书下来,卢东篱已经由一个遥远的神,立马拉近成为全军崇拜的偶象。大家看向卢东篱的眼神直冒火,以卢东篱这样随意淡然的性子,也被这种目光吓得有往后缩逃的冲动。
在一番解释之后,林思慎具折向朝廷讲明情况,派六百里加急向回传递。然而,这次的传信过程非常倒霉,一路上不断碰上马病,路塌等状况,几乎所有阻碍行程的问题,都无巧不巧地在一封公文的传递过程中发生了。说是六百里加急,实际上是慢吞吞象普通公文一样送到京城的。
因此,当赵王收到这封所谓的加急文书时,知道了卢东篱在海疆公开露面,他重现人间的消息,已经开始在大赵国各地,悄然传开。而且关于他如何宁被赵负,不肯负赵,誓死不赴吴国,以及正言厉色,以书生之身,逼得吴国主帅汗颜弃战,吴国国舅亲笔写信致歉的故事,流传得那是越来越玄乎,越来越好听。…………废话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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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三十四章 … 得友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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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推门而入,内院中,石桌浑圆质朴,正映得天上半轮明月,残缺不全。
空气中是燃烧上等艾草和柠檬草的清香,驱赶走了蚊虫,却不会呛着人。
那人能吃得下苦,但是他能不亏待自己之时,向来也是不肯亏待自己的。石凳粗糙坚硬,早被他移开一旁,换上簇新的软椅。人则是一身素衣,松松懒懒靠着,见他进来,方闲闲提壶斟酒,望他淡淡一笑: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卢东篱倦坐在风劲节对面的椅子里,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杯淡酒。他已是微醺,宫里为迎接他而特意召开的御宴,席上数不清的名贵美酒,但是风劲节这一杯,他自然是一定要喝。
淡酒入口清凉。
“流水宴席,歌舞升平而已。散席后,皇帝陛下特意召我私下长谈,我和他自然谁也没说当年旧事,他要我放开过去,安心为国尽忠,他必不相负。我赌咒发誓一定会肝脑涂地,报答家国。自然他的话我一句也不信,我的话他也一样当耳旁风。”
若是过去,卢东篱断然不会用这种语气和任何人如此讨论君父之事。而且就是和风劲节在一起,放松了心神的时候。士大夫的修养也还是会令他本能地保持一点身为官员地斯文形象,而不会现在这样,四仰八叉地瘫在椅子里。官袍下两腿大开,粗俗无比。
这些天。他实在是被折腾苦了。
林思慎忽然领军出现,打乱了他们原本的部署。既然到了那一步,风劲节索性就将事情做大了,把消息以神速传出去,外加上种种被他加油添醋的数载飘流悲惨遭遇。为了赵国利益而力拒吴国地凛然大义,卢东篱听风劲节得意洋洋说了三四个他杜撰流传出去的大概版本,那叫个汗下如雨。奈何风劲节先斩后奏,他就是不满也没法子了。
更加惨痛地是,这个圣人形象,树立了,还要他来维持。无论是留在林思慎军中的十余天,还是钦差日夜兼程赶来宣读圣旨,召他上京的这一路上。他都要随时挥手,微笑,讲话。作揖。治水之时腿上糊上一层臭泥,练兵操练之时赤膊上阵。他不会觉得别扭。可是要他这样光鲜夺目地日日夜夜时时刻刻端起架子在人前显摆,他无论如何也习惯不了。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要塑造出一个光辉形象,哪里可能不付出代价。这个道理他明白,所以风劲节将他当作后世的影视明星一般从头到脚指点着包装起来,他也不得不无奈配合。可是每每想到今后要这样过活地日子还长,他也真是欲哭无泪了。现在这种没外人的时候,难得有轻松的机会,他实在是不想要任何“形象”了。
“宫宴的时候,陛下也召了东觉和苏凌作陪。苏凌本来就是朝中官员,东觉却是早已上折推病辞官,却又临时被召进京来任职。”卢东篱的语气有些怅然。这些牵制原也是意料中事。但是宫宴之上,苏凌的假作热络他倒还可以淡然视之,只是东觉那复杂痛苦的眼神,却也实在叫他难受。
人生的磨难就这么悄然改变了一切,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微笑着,敲着小弟的脑袋,半开玩笑半教导地哥哥了。而东觉,也再不是那热情得容不得人间半点不公的小小少年。
对于卢东篱此刻的感触,风劲节理解是理解,但绝对没同感。他虽然不讨厌卢东觉,但对整个卢氏宗族都没什么好感。当初这帮子人一听说卢东篱是皇帝地眼中钉,吓得恨不得立刻同他划清界限,现而今却又莫名其妙因着卢东篱继续得到重赏,卢家那几个知道内情的主事人,这一惊一乍地,下巴有没有掉在地上?
他很有些恶毒地想着,口里却是赶紧扯开话题:“皇帝同你说了嫂子和英箬地事吗?”
“自然说了。”卢东篱讥讽地一笑:“很巧妙地反反复复说,如果我一家团聚,他会十分欢喜安慰。我直接悲叹妻儿被强人掳走,至今未有下落,顺便请求皇帝为我做主,替我寻回妻儿。”
卢东篱有片刻的黯然。等待朝廷钦差到来地那十余天里,他一直留在萧家楼船之上,和婉贞英箬一家三口,片刻不离。船头之上,携子并肩,共看海天夕阳。然而,钦差一到,婉贞母子便避入舱中,再不露面。对外统一口径,萧家只说是来做生意,顺便招揽卢东篱。
临行浩浩,鼓乐喧天。离船之际,小舟之上,卢东篱不敢回头。耳边却听得风劲节轻声提醒他:“东篱。”
他转身一望,楼船已远。船舷上,已经模糊到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一身他熟悉的淡杏色衣衫。
旁边,身量未足,被萧思鉴抱在手里,才能扒住船舷探头远看的小男孩,懂事地不言不语。
见他回头,那淡杏色的单薄身影,向着他们的方向,轻轻一拜,又一拜。
一拜拜别夫君,一拜拜别挚友。拜毕她转身牵子而去,再不片刻停留。
“他会平安,你们会再聚,不会有人能再伤害他们,你们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