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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谦最后勉力振作了一下疲惫的精神:“那只狐狸……他又怎么了?”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二章 … 谁能放手
还不是他那激烈决绝的性子闹的。”风劲节把张敏卦的楚国惊变,前因后果,尽量简洁地和容谦说了一遍。
“轻尘胸口那一剑,说是赵忘尘刺的,其实是他自己发力把自己捅穿的。而赵忘尘给他下的慢性毒药,也是他自己纵容着自己中毒的,整个一自虐狂。”
作为一个医者,对于所有不懂得爱惜自己的家伙,风劲节都是十分反感。
“他的剑伤一直没好全,所以经常痛。就是治好了,因为伤势太重,留下些后遗症也是不可避免。以后凡是刮风下雨的天气,恐怕他都免不了会难受。因为是长期中的慢性毒,缠绵入骨之后,也十分麻烦,很难全凭功力逼出来,发作也不定时。偏他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跟我说。好在这样我就算是局外人,张敏欣才能放心跟我说八卦。”
风劲节恨恨道:“你说,这个白痴,不是自己想留着这伤痛做个念想吗?”
容谦料不到方轻尘身上竟然发生这么大变故,一时怔怔无言。那只狐狸为了楚若鸿重新入世,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心头又会是何等凄凉滋味。
一人负伤带毒,自己放逐了他自己,却还分心来为他的遭遇愤怒不平,反倒是他,一直沉溺于自己的烦恼之中,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在意过同学们的际遇。
容谦心中隐有深忧:“轻尘现在在哪儿?他一个人带了伤离开,而且照他的心性。肯定也不愿出现在任何故人面前。他现在流落在什么地方?”
看着气氛沉重起来,风劲节赶紧笑道:“放心放心,轻尘最近忙得很,暂时没空来给你抱不平,找燕凛地麻烦。”
容谦蹙眉不解:“忙?他现在还有什么事可忙,他……”
他心神一动,脱口道:“他去秦国了?!”
风劲节无辜地摊摊手:“这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与我无关。”
方轻尘既然去了秦国,就难免要卷入秦燕之争中。容谦也算当事人之一,照规矩这些相关的情报是不适宜透露给他的。
容谦恨不得抱头哀叹:“我怕的就是这个啊!他要是出手多管闲事,燕军哪里还能讨得了好。这个时候,我怎么放得下心走开。”
风劲节又好气又好笑:“放不下就放不下。不用找借口了。”
“放下?你也好,方狐狸也好,哪个是真能放得下的,咱们就谁也别笑话谁了。”
容谦叹道:“好端端的。他怎么去了秦国?照他的性子,出了那种事,应该心灰意懒,不见任何熟人才对。他又不是悲天悯人的佛爷。就算是外头洪水涛天,民不聊生,又与他何干?”
“吴宇说他去秦国也是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就去了。不是故意地。不过。张敏欣那个大色女说,就算表面上是偶然。潜意识里也是肯定是下意识的,所有的事件都有其必然性。不过详情我也不清楚。”
风劲节汗道:“两个女人一起跟你说八卦的时候,你能指望她们地话有多客观。”
容谦觉得眼皮渐渐沉重,精神越发疲惫,喃喃道:“秦旭飞如果成功,也许就是秦国的皇帝。这不是好事……轻尘的论题,不该再继续了……他……”
风劲节目光渐渐柔和,安静地看着他闭上眼,安静地看着他慢慢睡去。
使用药力强行提神的后果就是药效过后,排山倒海而来地疲惫倦怠,会将人的意识完全吞没。
风劲节所用的药远远超过这个时代,即使以容谦的强大精神,也无法抗衡药力地影响,就此进入了沉眠。
这也是自他受伤以来,第一次可以让精神摆脱无穷无尽地痛苦,安静地睡一觉。
直到容谦失去意识,一直同他嘻笑胡闹的风劲节,眼神才慢慢沉重起来。
一世又一世,不管如何挫败受伤,小容永远是他们之间最浑不在意,最云淡风轻的一个。总是微笑,总是不介意,总是振作重来,可是,当张敏欣和吴宇都对方轻尘地未来有极好地期待时,他地第一个念头,却是,轻尘的论题,不该继续了。和皇帝关系太紧密,不管那个皇帝是怎样地人,都不是好事……
若不是这一刻他心神疲惫而松驰,也许甚至不会脱口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一世又一世,全心全意来爱护那些少年皇帝的人,终于如此确切地承认,扯上皇帝,不是好事?
要有怎样的心境,怎样的认识,才会有这样的感叹,这样的结论。
风劲节心中苦涩。
当年小容受伤,在京郊乡村的小小茅舍之中,见了他,会诉苦,会哀叫,会烦闷,会发脾气,会无可奈何。而如今,如果不
来刺他几下,几乎很难看到他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平静了,静如井水,永远不起波澜。其实……就只不过是死水。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心中越想越怒,管他小容说什么误会,他暗中已是极为记恨燕凛了。
他一挑眉,转了身大踏步出来,一手推开了殿门。
他在内殿给容谦治伤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人人都以为他在施展妙手,接筋续骨,却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在相会的第一时间,利用药力振作容谦的精神,同他好好沟通一下,顺便让容谦能好好睡一觉。
这个时候,让他的精神能够休息哪怕只是一个晚上,都比所有的神技医术给容谦的帮助更大。
外头的燕凛和青姑等得无比心焦。宫中的贵人,朝中的重臣,也都听到了消息。
宫里自乐昌以下,几个贵妃都打发了贴身的下人来询问治疗的进度,外臣们大多不能随便进宫,只在宫外徘徊打听,不管是真心还是做态,几乎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积极的态度表现出对容谦的关心。
史靖园是燕凛的亲近之人,皇宫大内素来进出无阻,这个时候,也已经赶到清华宫,只是也同样进门不得,只好陪燕凛守着罢了。
此刻见风劲节大步行出,大家都用急迫的目光看向他。若不是在君前有规矩,怕是立时就有好几个声音同声追问。只有青姑是不懂规矩的,第一时间就迎上去问:“风公子,容大哥的伤怎么样?”
风劲节平静地把他对容谦所说的伤情分析添油加醋地重复了一遍,伤痛的后遗症,可能会带来的折寿结果,他都是提高了两三倍,再转述出来。
青姑听得悲戚莫名,早已忍不住泪落如雨。
在场众人无不神色沉重,而燕凛,只是一直一直沉默地听着。他是冷静的,至少看起来,他始终努力地保持着镇定和理智。在场所有人都能轻易地自他眉眼间看出他内心的激荡与痛苦;也同样能看到,即使如此,他依然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要吼叫,不要咆哮,不要因为情绪激动,而作出任何不理智又与事无补的失控行为。乎这已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以至于冷汗湿透了衣服,他却不知道。
容谦的伤势用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基本上是根本没有生机的。他一直保持着希望,一直一厢情愿地想着,等容谦伤势好了之后的种种问题,基本上是很天真的,把所有希望都系在一个没见过面的所谓神医身上。其实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这种想法过于天真乐观,只是不敢深想,不愿深究,不肯去让自己面对现实做出正确的判断罢了。
然而,现在,无情的现实还是这样当头压下来。
神医只是神医,不是神仙。谁也不能吹一口气,就让容相完完全全好起来。
燕凛还在勉强忍耐着自己不要发作,勉力转动着僵硬的脑子,努力地让自己尝试理解接受风劲节的话,身边的史靖园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
“容相说你是最好的大夫,他昏迷之前,就把希望都系在你身上。”
“我确实是啊。”风劲节毫不惭愧道:“我至少可以让他勉强活下来,我至少可以让他能走能动能说话……”
他冷冷扫视旁边几个御医:“你觉得现在还有什么名医,面对他这样的伤势,敢做出我这样的保证?”
他肆无忌惮地毁灭燕凛的希望,打击燕凛的信心。反正他是有恃无恐,就算他没本事把容谦立刻治得活蹦乱跳又怎么样?他是唯一能让容谦活下来的人,就凭着这一点,他就算扑过去,把燕凛的鼻子打扁了,燕凛也只能捂着鼻子对大臣们说,我走路不小心,撞墙了。
燕凛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地道:“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就真的只能让容相这样日日受苦地活下来吗?”
“有。”风劲节淡淡道。
燕凛眼神微亮,看定了他。
不管什么奇才异宝,灵丹妙药,他都愿倾整个燕国之力去寻求。
“让我带他走。”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二百二十三章 … 何堪永决
凛一怔,心中莫名地咯噔一声,终于失声道:“你要儿?”
风劲节故意加重病情地跟他们解释容谦的伤情,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管容谦愿不愿意,他自己是看不下去了!作为医者,看着病人无谓地自苦,实在是件不能忍受的事。而且他真是看不出在这个燕国,容谦还有什么继续留下去的必要。
燕国国势昌盛,朝政稳定,燕王虽然还有些年轻,但也足够沉稳能干了。以后当然还是会有挫折,有风波,可是,人总要长大,人总要独立面对一切,解决一切,没有什么理由,非要容谦这个多事的家伙,一直守着护着。
如果容谦自己不能决断,他就帮他先一步把事情敲定。至少要让这帮家伙,心里明白有这种可能。就算现在不答应,将来看到容谦一点点努力恢复的苦状,只要还有一丝良心未泯,只要还不是自私到极点,自然知道该做什么抉择。
“带他去我的师门。”风劲节淡淡道:“我的医术灵药都从那里来,我治不好的伤,我的师门能治。”
“太好了,我派人护送容相……”
风劲节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师门从不与外人接触,也从不让外人进入。任何进入我师门范围的人,都永远不会有机会重新走出来。”
史靖园冷笑:“那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风劲节悠然道:“这些是我师门的秘辛,无需告之外人。”
估计没有人能想到。在大燕皇宫里,对着大燕国地皇帝,还有人可以这么嚣张无礼,史靖园脸都气白了。
燕凛低声道:“容相若是去了你师门那里,岂非也不能再出来了。”
“他知道我的师承来历,也知道我的师门禁忌,自是明白去了就不能出来。但不去,他就永远无法完全治好。而且,我的师门虽说与世隔绝。却并非是个牢房,你不在其中,不知其间玄奥,在我的师门。有很多的自由快乐,不过,旁人不懂罢了。”
燕凛黯然无语。
青姑却已低泣道:“那我也永远见不到容大哥了。”
对于青姑,风劲节是十分抱歉的。也只能轻声道:“那是治好他的唯一办法。”
青姑只是落泪。默默无语。她却不知道,这个时候,那高高在上的大燕国皇帝,有多么羡慕她。
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哭泣。她可以坦然地表露不舍和悲伤,而他却什么也做不得。
原本他地打算是等容谦好了,远远送他去封地。永不相见。可纵使不再相见。至少他可以知道容谦身在何处。过得怎么样,至少可以时时听说他的消息。至少可以遥望他所在的方向,思念怀想,猜测着他正在做什么。
可是,风劲节所说的那个神秘地师门,却又在什么地方?从此一别成永诀,永远永远不知道他在哪里,永远永远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永远永远都不能再知道他一丝半点的消息。
以后的日子,再没有惊喜,再没有期待,再没有盼望,几十年的岁月,却要如何度过。
他地脸色苍白,只能尽量平稳地问道:“容相愿意去吗?”
风劲节淡淡道:“我刚才已跟他提过了,他没说不愿意。”
燕凛的脸越发白得不见一丝血色,沉默着一时说不得话。
史靖园却是知道他对容谦深刻感情的,也曾亲眼见过,容谦失踪那几年,他是怎么度过的。如今若是真让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地人,把容谦带走,那燕凛以后的日子,怕是比那几年,更加凄凉孤寂了。
他心中不忿,语气也就不甚客气:“我不信能有永远不变的规矩,以大燕国举国之力,要什么给不起,给不得?怎么就求不得你地门派破例一次。”
风劲节冷笑:“大燕国很了不起吗?若非容谦是我地朋友,便是你们举国相求,权势财富堆上天,我也懒得从赵国赶过来。”
“就算你们门派地规矩古怪,也没有权力治好了人就把人扣着不放。以燕国的强大,大军所向,什么跳梁小
是土崩瓦解。”
风劲节大笑起来:“大军所向?燕国地大军,尚且奈何不得一个四分五裂,摇摇欲坠的秦国,倒来对我摆起了威风。”
史靖园脸色阴沉:“国家之争,岂是你们这些江湖门派,隐逸部族能明白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