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心心念念的风将军,知道那个人,还好好活着,他们还有什么可求呢?
在听了风劲节细细分析了一番,为何不能暴露身份的原因之后,二人都是拍胸脯保证,绝不泄露半句,并且誓死替他们打掩护。于是自那以后,卢东篱和风劲节相处,也就少了许多顾忌。
只是,这件事的真相,也就仅止于此二人知晓了。就算是再见当年定远关旧人,风劲节也并不说破。无关信任与否,只是毕竟人多嘴杂,毕竟这鬼神之说,还是少说为妙。那些人不似王大宝和小刀这样一直贴身追随。这数年之间,每每都用一个亲生兄弟的名号糊弄过去,倒也一直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我倒觉得卢大人才是被神仙眷顾的那个呢,你瞧瞧,这几年,他都不见老地。”王大宝喃喃地说,小刀也满脸羡慕地点着头。
当年他们二人听说卢东篱的消息,跨海回国。千里来寻,刚见面时,卢东篱还是憔悴消瘦的,头发白了大半,眉宇之间也都是风霜刻下的痕迹。毕竟在那流浪自苦的几年里。吃了太多苦,身心都苍老不堪了。虽然风劲节后来一直在替他调理身体,但也始终没有完全复原。
后来又身居高位,身负重责,一心一意想要把赵国的许多弊政旧制都改动过来,其间阻力之巨大,工作之繁重,都是足以催人老的。
可没想到,这几年过下来。时光如水,且日日夜夜劳心劳力,卢东篱不但不显老,反而有点越活越年轻的样子,头发居然渐渐返黑,皮肤一点点光洁起来,人也总是精神抖搂,再辛苦再累。也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疲态来。
小刀想着都有些妒忌了:“听说武功特别高地人不容易老,咱们公子神功盖世,再过十年二十年,还是这副风流潇洒的样子也不奇怪,可卢大人功夫明明连我们都不如,怎么也这么神呢?”
王大宝叹口气:“我估计和公子教大人的什么功夫有关。”他仗着贴身照料卢东篱,与卢东篱甚是亲近。曾经直接套问过卢东篱,卢东篱自己也不甚了然,只是说自从练了风劲节给他的一门强身健体的功法后,就觉得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卢东篱说得甚是轻淡,王大宝暗中那个眼红啊,公子啊,将军啊。虽说卢大人是你地好朋友。可咱们也都是忠主耿耿的啊,要真有这么好的东西。顺便也指点咱们一下多好啊。
小刀看他的表情,猜出他想说什么,失笑道:“你就知足吧,公子教导我们的还少吗,以前你就是个小差役,我就是个小兵,现在就咱们俩的身手,走江湖上绝对是一流高手,凭咱们的本事,如果离开卢大人自寻前程,不管投到哪儿,都会是人家肯以重金要职招揽的对象。就是因为有本事,我们才有底气,才不担心未来有什么变故,才对着什么人都能挺直腰板,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他一边理直气壮训着王大宝,一边支持着又站起来,双手扶着窗子往外望,正看见并着肩,靠着船舷,指点远方海天一色,壮阔世界地卢东篱和风劲节。海风越来越大,就算把头探出窗外,都听不见二人的对话。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管他说什么呢,反正这段日子出海,大人跟上上下下的人都交了朋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问,估计他现在把整条船怎么制造怎么保养怎么驾驭,全给死死牢记了吧。”王大宝懒洋洋说:“以前就没发现,大人对造船,出海这种事这么有兴趣。”
“兴趣是兴趣,不过我看,大人他这也是偷窃吴国造船驭船术之心不死啊。”小刀眉开眼笑地说:“他这明显是借着亲切交谈,探查人家的机密,然后利用他的好记性死死记住,回国去,一准要把偷学到的东西,传给水师的。”
王大宝晕船晕得全身无力,居然还能呵呵笑出声来。“大人他本来就对谁都亲近,没什么架子,碰上不懂的事就请教,也是他本来地性情。”
“这倒也是,大人未必真是存心要套人家的本事,只是他这人,看到各种自己不懂不明白的学问,都想去学。”小刀笑道:“哪里象个当了多少年官的老成人物,倒还和少年人一样。有时候我都觉的,没准是那功夫越练越玄,不但身子年轻了,连人心都能年轻的。王大宝嗯了一声:“大人还和年轻人一样,肯拿心出来结交朋友,敢于去相信人呢,象咱们这样,混到如今,都没了这份热血了。也亏得大人受了那么多苦难,对人对事,居然还能象当年当县官时一样坦荡。”
常常保持好心情,肯相信身边的人,肯以心相待,以魂相照地交朋友,大多都是年少轻狂之人才会有地热心热血了,大部份人在红尘间几番反复磨折,待人待事地心境。便多是淡去了,更何况,曾经历过定远关旧事。
为国家舍出性命,倾尽一切,却遭受国家如此背叛出卖。不要说卢东篱和风劲节两个当事人。就算是王大宝和小刀自己,那几年日子过下来,也是满心忧郁,愤世嫉俗,处处以冷漠生硬的态度待人,看世上的一切,都觉不顺眼的。
后来二人回到卢东篱身边,初时卢东篱性子还是略显沉寂忧郁,除了在他们和风劲节面前。会有些谈笑之情,平时总是沉默而严肃的。待人接物,也多是只淡淡止于公事便罢,红尘万千,看在眼中,亦不过索然荒漠。
这几年岁月悄然而过,那黯淡的眼眸里一点点亮出光华,那寂然地面容上。一丝丝浮出生气,最终能变成现下甲板上那个,依旧如此热爱着世间一切美好事物,依旧如此热诚温和以平常心地对待所有人地男子,这般变化,终是让人不能不怅然的。
纵然本有赤子之心,当年定远关下。也早就碎作烟尘了,要怎样才能把那一块块地碎片拾起,于这人间洪炉之中,重凝烈火,再铸出一颗赤诚如同黄金的真心。
要对这人世有怎样的热爱,对这世人,有怎样的信心。才敢于让一颗受尽苦楚。碎裂纷乱,好不容易才勉强愈合的心。再经这一番历炼,一回熔铸。
这些年来,卢东篱经历过地事,王大宝和小刀,都是看在眼中的。的确有旧日同袍,军中旧部们不计得失,不论利害地倾力相帮,的确,在这污浊官场中,也有清明正直之士,响应呼唤而来,倾身家性命以助,的确,一点点一滴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付出,都可以看得见成效,也会得到一些百姓的认同和感激。
可是,行此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面对的更多是敌意,是冷漠,是谋算,是陷害。手里凝聚地力量再大,面对那旧有的体制,几乎整个文武官僚集团的利益,还是太弱太弱。到处是阻力,到处是敌意,多少人脸上笑春风,暗中下刀子,多少人嘴里兴誓旦旦,手里专布陷阱。看尽那么多人心险恶,人世莫测,却还能让一颗本来冰冷的心渐渐火热起来,本来沉寂的眸,渐渐生动起来,这其中的勇气和信念,每每让王大宝和小刀想起来,都生起无限感慨。
王大宝慢慢地挣起身来,也凑到窗边向外看去。
那么强劲的海风,吹得最强壮的水手都躲到舱里去了,甲板上只有那两个人迎风而立,袍袖在巨大地海风呼啸下,鼓风而起,猎猎作响,仿似要乘云驭气,追风逐电,随时都能带着那二人腾空而去,直入云霄一般。
王大宝莫名地微微一笑,卢大人本来就是万中无一的人物,那样的心怀胸襟,是他永远衷心敬佩的。但如果没有风公子的话,就算是卢大人,也不可能几沉几浮于洪炉人世,犹自赤诚不改吧。
身旁小刀轻轻地说:“有的时候,我都想,怪不得会有神仙要救公子呢……”
王大宝因着头晕,看出去的一切,便有些模糊不清,望着金色阳光下那身影有些朦胧得不似凡人地两个朋友,只是微笑。
是得神仙眷顾也罢,还是他们真是神仙中人也罢,这一生,能有幸,追随着他们,陪伴着他们,得到他们的信任,出力为他们办事,真好!
可是其实呢,这一刻,甲板上风劲节和卢东篱的谈话,并不似王大宝和小刀想得那么温馨美好,因为,基本上就是风劲节在训卢东篱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呢,过不了几天就能到吴国一天团聚了,用不着惦念到愁眉苦脸吧?”
卢东篱摇摇头,轻轻道:“我此生负婉贞良多,明明可以夫妻团聚,却弃她于异国他乡,甚至还要百般利用于她。她生性良善温柔,我却用她的名义来谋算这杀伐争斗之事,她……”
“胡说什么呢,麻烦你分清楚主次。”风劲节瞪他:“你是对我嫂子思念欲狂,难以忘怀,最终榆木脑袋开了窍,明白人也不能一辈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偶尔因私忘公一回不算罪过,大大方方扔下手头一堆事,回去一家团聚,顺带着挖两个坑,等着一帮没脑袋的笨蛋往下跳,明白了吗?”
卢东篱失笑:“你这人……”
“我这人又怎么了,最见不得你胡思乱想,长吁短叹,自寻烦恼,自讨苦吃了,不就是顺势想造个局,取个两全其美吗,怎么能算是谋算妻儿呢。”
风劲节毫不客气地抢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船上上上下下,包括大宝和小刀,你见谁都谈笑风生,看起来心情愉快地不得了,好象一船人就是出来游玩取乐似的。独对着我的时候,整天作正义凛然,忧思重重,苦大仇深状,当清官当忠臣,当成这样,谁还乐意亲近你。”
“所以,我也只敢对着你这般啊,想必你是吓不跑地。”卢东篱轻笑。
在这个倾注他无数心血地人世间,他有极好的朋友,极好地同僚,极好的伙伴,他有永远永远放在心头的妻儿,他总是尽可能地在他们面前,表现自己的快乐轻松,尽量把那些生命里美好的一切,与之分享,但所有的烦恼,担忧,焦虑,迷惑,却只有在风劲节面前,才会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劲节,你觉得,我们这一次的安排,有几成成功的机会?”
“各项安排,你不是差不多都和我一起定的吗?”风劲节有些得意又有些戏谑:“就凭我的才智本事,就凭我的细心安排,还不够让你有十成的信心吗?”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四百零七章 … 引蛇出洞
这一次,卢东篱和风劲节离京出赵,走得是轰轰烈烈,天下皆知的。
首先是有吴国萧氏遣治下官员入京,向赵国朝廷通报了一件数年前发生在赵国海域的劫案。
一艘海盗船伪装成普通商船,靠近了一艘吴国商船,然后突施袭击,却没有料到这条商船上有萧家的护卫队伍,反手间,倒把一众海盗给灭了。
萧家庇护下的诸国商队,总是带着巨额的财富,跨海扬波,极其惹眼,靠的就是武力雄浑,手段狠辣,报复起来永远是斩草除根,寸草不留,才让敢于觊觎谋算他们的贼寇每每三思而后行。
按照惯例,这一次,船上的所有海盗也是全部被搜索出来,无论死活,统统捆绑了,抛去海中喂鱼。可是搜索的时候,却竟然在一处上锁的房间里,发现一个额上带伤,昏迷不醒的女子和一个依偎榻前,哭泣不已的男孩。
这对母子明显是被海盗劫掠之人,弱女稚子,他们不能弃之不顾,便将他们送回吴国,派人安顿照料。
数年来,那夫人时昏时醒,因头上曾受重伤,神智一直不甚清醒,而那孩子受惊太过,除娘亲二字外,任人怎么问,也再不会说别的。当时船上已经没有了活口,他们母子二人的身份,却是一直就成了谜。
直到最近,那夫人终于清醒过来,孩子看到母亲大好了,精神上的创伤也才痊愈。可以和人交谈了。萧家人这才得知,他们竟是赵国卢东篱失踪已久的妻儿!
原来那些海盗并不是海盗,而是在内陆流窜抢掠地一伙乱匪。他们掳劫了卢夫人和卢公子,意欲勒索重金,卢夫人唯恐受辱,当即触柱自尽,只是伤重未死。因为做下这一件大案,官府索拿甚急,他们一路逃窜。无处安身,也没敢杀这母子二人,只是指望着危难时,可以拿他们当成人质换取安全。
最后这批流寇,想乘船出海避避风头。因为是陆贼,所以才会不知萧家的厉害,无意中遇上那孤零零一艘商船的时候,一时贼性又起,以卵击石跑来抢劫,反而让萧家因缘际会,救下卢氏母子。
当年卢东篱死而复生,卢夫人卢公子却被强人所掳的消息曾经震动过全国,各地官府也象模象样地四方索拿搜寻过。可是而今已过数载。世人对于卢夫人生还之事,早已渐渐不抱希望。
再说,女子毕竟不同于男子,被掳数载,就是侥幸生还,名节也已经有亏,将孩子托付了之后,也只能一条白绫上吊了事。才能保得住不给大忠臣,大清官的身上添什么污迹。
没想到,位尊财富的吴国萧家这一出面,把前因后果一说,即释了卢夫人贞洁名誉之疑,也解释了为何夫人未死,却数年不归之事。这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