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下场便在等着他。
而且那生生玉髓在这通天幻境中,始终保持原来的多少,既不会蒸减少,也不会因为潭底泉流而增加溢出。卢瑟每次来时,都会舀上两捧,分别用来浇灌那棵竹子和唤魂木。
通体碧绿的唤魂木,如今已经长出新皮与嫩芽,不过它与竹子相比,生长的速度要慢得多,现在也只是长出了三个嫩芽苞儿。
“可晚辈听说,这阴差鬼使都是突然会的,难道还有功法能让晚辈也变成阴差鬼使?”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我老人家冥思苦想,还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陈抟笑道。
当下,他将这功法传给了卢瑟,这功法甚为复杂,包括身体的体术、打座时的冥想、睡觉时的呼吸,而且也不是一学就灵的,在其初期,只是增加了卢瑟梦离魂的机率,但陈抟说了,若是修到至深境界,就算是白天,只要盘膝坐下,片刻之后卢瑟便可以神魂出窍。只不过这种离魂术很伤身体元气,也会减损人的寿命,所以自古以来那些阴差鬼使都不长命,经过陈抟改进之后,它不损人的寿命,但还是有伤元神,好在卢瑟有的是补益元神的生生玉髓,不在乎这点损伤。
而且,这是完全不需要调动人体内五灵的功法,正合了卢瑟的体质。
“既然能不要调动体内五灵出神,那么为什么不可以不调动体内五灵修行呢?”卢瑟天资不算绝顶,花了一整晚上才学会这套功法,在临别之时,他满怀希翼地道:“前辈能创造出出神的功法,那么能不能创出新的修行功法?”
“这却是不可能的了……”陈抟苦笑道:“我毕竟不是五灵短缺之身,又无前例可循,根本无法摸索,倒是你自己,好生摸索,或许能找到一条修行之道。”
卢瑟默然不语,他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去问罢了。临出来之际,他还没忘了把带来的一棵茶树种在潭边,他前世便嗜茶,这个世界上也有炒茶技术,江州更是天下闻名的名茶“入云龙”的产地,因此他想试试,这种名茶在通天幻境之中,是否也能种活。
起床之后,卢瑟按照惯例先是绕着庄子跑了五圈,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他思考事情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扰。陈抟无法创出给他这五灵短缺之人修行的功法,让他有些失望,但远还未绝望,不仅仅是因为他可以向陈抟学习符纹法阵,更重要的是,他隐约有了一点解决自己面临的最大难题的头绪。
修行之人所谓修行,无非是内练元神外练筋骨,以期达到长生的目的,至于在这过程中所获得的各种神通,可以说是附属品。只不过修行之人在获得神通之后,为这神通的强大而迷惑,反而本末倒置,一昧去追求神通的威力去了。正确的选择,应该是将这二合一。卢瑟没有办法调动天地灵力来锤炼元神,但他有比之更好的生生玉髓,一滴生生玉髓,可以相当于修行之人苦练一月凝聚的天地灵力,在他能自由出神之后,完全可以凭借生生玉髓来增强自己的元神。至于各种神通,若是他能学精符纹法阵,凭借不同的符纹法阵,卢瑟相信自己也能够拥有一套颇具威力的本领。
“只是制符纹法阵材料相当昂贵,我就是有了几百亩田,也买不起……”这才是卢瑟最伤脑筋的问题。几百亩梯田,让他在家族中的地位更加稳固,可是家族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五灵短缺的子弟的臆想天开,而投入庞大的资金来购买制符纹法阵的材料。比如说那用于勾勒符纹法阵的材料,象是老疯子伍伯涵曾经用过的铬晶,老疯子说那东西并不珍贵,其实是与生生玉髓、地火菁萃相比,也是在地火炼牢那特殊的环境之中,可放在外头,这种东西用的人少,开采起难,价格自然不低。卢瑟也打听过,少说要一百枚紫铜币,才可以换得重量一钱的铬晶。至于作为法阵载体的灵玉料,那价钱更是无底洞,最便宜的也要五百紫铜币以上。
“须得赚钱,可是如何赚钱又是问题,我有一些好东西,比如那竹叶,拿出去卖的话,一片竹叶应该可以换得十枚紫铜币左右,毕竟这竹叶的效果并不是很好,对于还未进入先天阶段的修行才有用……”
那竹叶的功效,陈抟仔细分析过,确实与修行门派中所炼制的补气散相当,算是入门级的药物,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难得的补气养元的珍品,修行门派炼制起来也不容易,因此市面上很少有,只是在一些权贵之家才会出现。若拿出去卖,倒也能换得一些钱来,而且通天幻境中竹子生长迅速,一个月左右便能换上一批叶子,每批有五百余片,换成紫铜币,一个月可以有五千枚,勉强够卢瑟购买最低档次的制符纹法阵的材料了。
“唔,倒是有一个办法,旁人不可靠,十六伯却是可靠的,他为家族在外行商多年,也有一些自己的门路,托他将这竹叶拿到名城大邑去卖,走得隐密一些,倒不虞被人现,而且市面上有了这竹叶后,那么再拿出些来送给辛兰妹妹,便不会引怀疑。”
卢瑟是个谨慎细致的性子,想到可靠的人手,自然就想到卢铨,他虽然胆小怕事了些,可做事稳重可靠,又是信得过的人手,无论是出手竹叶,还是购买材料,都可以委托给他。
“十六伯去了鄱东,要到清明时节才会回来,嗯,这段时间里我加紧锻炼,争取能早日自由出神,好多向陈抟学习些符纹阵法的理论。”卢瑟心中拿定了主意。
这时五圈已经跑完,他回到庄中。上午依旧是去田中看了看,思忖着可有改进农具的方法,还未到午饭的时候,小章玉便跑来叫他:“三老爷来了,小爷,他说有急事!”
卢瑟皱起了眉,心突的一跳,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段霄死了这么久,在剑庐门的那位叔祖卢漭还没有任何反应,现在四伯卢锲来,莫非就是为了此事?
他心中担忧,面上却不改颜色,便跟着章玉回到了家中。卢锲见他时,面色不是很好看,也不多话,披头就是一句:“快跟我回江州,六叔要见你!”
卢锲所说的六叔,就是卢漭了。
三、晴浦晚风寨,青山玉骨瘦(七)
江州在唐国算得是一方重镇,江州往北,就是连着鄱海与庭海两个内海的汉浔海峡,海峡对岸,是唐国的核心领土,而江州,则是连通海峡两岸唐国领土的水陆枢纽。因此,唐国傲视天下的水师,在江州有专门的一支,一来压制鄱海与庭海中那些数不清的小岛上藏身的海贼,二来保护南北东西的水路交通,三则也是加强对汉浔海峡南岸国土的控制。据说上上代唐国皇帝,曾经想将都城迁到江州来,只不过反对声太多,最后不了了之。
对于这个城市,卢瑟的记忆并不多,虽然住在离江州只有数十里的地方,可他除了年关祭祖,一般不会往江州跑。对于他这个只是管着一个小小农庄的旁支子弟,守着江州的嫡支也没有多少亲近,来往自然少了。
自“大天倾”以来,便有“卢氏半江州”的说法,在卢家的鼎盛时期,江州城中三分之一的产业都属于这个家族,直到唐皇李氏用举孝廉法变相剥夺了卢氏的科举权力,卢氏的产业才可始萎缩,但到了现在,卢氏家族依然控制了江州城五分之一的店铺商楼,在汉浔海峡上下来往的船只,也有大约一成半挂着“卢”字灯笼。
这一任的江州知州许汜在职时间已久,与卢氏的关系一直是既不亲近也不疏离,他不好生事,信奉无为之治,最喜欢的是宴饮游玩,或是与后堂中的妻妾们嬉闹,可偏偏在他治下,卢氏这些年来没有出任何违背大唐律法的事情,倒也不能说他无能了。
傍晚时分,卢瑟骑着匹驽马进了江州城,再晚上片刻,城门就要落关闭闸,他想进来也进不成了。
“随我来。”知道自己这个侄儿对于江州城并不熟悉,卢锲沉声道。
卢瑟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沉重。这一路上来,卢锲已经将召他来的原因告诉了他,原来一早六叔祖卢漭便到了族中,命族中将各支子弟全部召来,特别点了卢瑟的名。
“你开拓田地,立下如此大功,族中未曾召你来,反倒是六叔一句话,便将你召来,这实是不该。”见卢瑟表情凝重,卢锲道:“六叔毕竟是修行之人,在族中地位非同一般,你好生回话,切莫惹得他老人家不快。”
卢锲这话说得便很有技巧了,一方面似乎是在为卢瑟抱不平,另一方面又似乎是在善意地告诫卢瑟勿要冒失。但实际上他这句话隐约向卢瑟示好,族中只有他才重视卢瑟,而卢漭虽是修行之人,但毕竟不是族长,他这次回来擅自下令,实际上对于卢氏族长很是不敬。
卢氏族长,当然是卢锲的父亲卢潞,卢锲如此抱怨,自然有其用心在内。
他不怕自己说得隐晦卢瑟听不明白,这个侄儿行事,他算是看出来了,聪明深沉,绝非池中之物。只不过因为是远支,所以卢锲丝毫不担忧卢瑟威胁到他们嫡脉的族权,但卢漭则不同,他也是嫡脉近支,而且他这一支中也有人在族中掌握着大权。
“多谢四伯。”卢瑟笑了笑。
同他们一样来的卢家子侄不少,只不过要劳动卢锲这个级别亲自去叫的唯有卢瑟一个,当他们到得江州城西的夕照巷时,一路上连着见了四五个赶回来的卢家子侄,见到卢锲后纷纷行礼,“三哥”、“四伯”地叫个不停。
“象这般大家族繁衍,若是再展下去,再过个百年,大唐田土有限,只怕这些大家族与平民的矛盾会异常尖锐,到得那时,免不了生灵涂炭……”
看到族中人口繁盛,卢瑟心中暗暗担忧。在他看来,象这个世界上的国度,生产力还停留在农业为主的时代,土地做为最重要的资本,日益会集中在大家族手中,这不是一位天子就可以改变的,象那位用举孝廉制限制了卢氏在朝堂上展的天子,就根本没办法限制卢氏对土地的占有。这些年来看起来卢氏在江州的产业少了,可取而代之的是,在扬州、镇海、微州等等地方,卢家的田产无声无息地增加起来。
土地集中到一定程度,社会资源过度集中必然会使得整个经济结构崩溃掉,而经济的崩溃,又必然会导致巨大的社会动荡,直到社会资源平均分配——这不仅仅是什么资本主义的危机,也是整个有产社会的危机。
在地球上,工业革命与祸水转嫁,是卢瑟穿越来时的解决之道。
“小九,六叔召你。”
正在卢瑟沉思的时候,卢锲匆匆从大堂中出来。象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大堂的规模都相当大,数十人可以坐得下。若是挤一些,挤进百人也不成问题。但那位六叔祖显然不喜欢太热闹,因此族中子侄都被打到堂前等候,唯有他叫到的人,才能进去。
卢瑟吸了口气,然后大步走了过去。
卢漭神情很是平淡,正在翻看着一本书,卢瑟走进来行了礼,他也不理会,远没有当初在卢庄时的温和平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眼,冷冷盯着卢瑟:“你认识段霄?”
卢瑟摇了摇头:“叔祖说的段霄是何人?”
卢漭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于卢瑟的反应似乎早有心理准备:“唔,你胆量不小,别的子侄为我这样一问,都是满脸惶恐,连声否认,唯有你敢反问我,段霄是何许人也。”
卢瑟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觉得畏惧,他一直就表现得与众不同,既卓尔不群,又不超过普通人的极限。
“我听说你自懂事起,便要绕着庄子跑步,最初是空手,后为是背米,再后来是抱砖——这是为何?”
“天下尚未一统,诸国间争斗不休,江州虽处大唐腹心,却也难免有个万一。我绕庄子跑步,不过是求到时逃命能快些罢了。”
这话一出,无论是卢漭还是堂屋中其余长辈,都一个个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这天下诸国分峙的局面已经稳定下来,应当不会出现五六十年前的混战了,卢瑟这个话,未免有些担忧过度。而且从懂事时起便在担忧这个……未免让人觉得太好笑了。这个近来名声鹊起的族中年轻人,原来不过是个好胡思乱想的傻小子。
卢瑟却是泰然自若,颇有些真名士风范。
“我听说你前些时日曾与江州知州一晤,口中颇出了些狂妄之语。”卢漭目不转睛地盯着卢瑟好一会儿了,他对卢瑟的怀疑渐渐打消,原因就在于卢瑟的与众不同,若是卢瑟真的知晓段霄的下落,或是认识段霄,那么他就应该尽力让自己和光同尘才对,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让人一眼就看到他的特别。卢漭之所以不怀疑卢瑟,却仍然盯着卢瑟不放,原因在于他觉得这个还不足十八岁的晚辈,让他这样一个苦修了五十年的修行之人都看不透。
渊深似海,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