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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亲之后,春日画眉,夏日打扇,秋天共看花落,冬日在房中赖床……
一点一滴,一幕一幕,全是这甜蜜的时光。
可今天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驸马不爱她,驸马恨她,恨不能她死,还设下这样的计谋来坏了她的清白与名声。
如果她早知道驸马这么恨她,她宁愿死,宁愿驸马一刀将她捅死。可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这种方法,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就算是死了,也要受人唾弃!
他们是休戚与共,荣辱一体的夫妻啊。
十年的夫妻,十年的恩爱,竟然都捂不热驸马那颗冰冷的心。
她好恨啊,恨自己为什么要杖毙姜映秀,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样年少无知,恨自己竟然看不出驸马是真情还是假意……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继续留恋了。
她最爱的驸马,视她为仇敌,恨她入骨,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从此以后,所有的幸福快乐都与她无关了。
隆庆长公主已生无可恋。
夜深人静,景福早就走了,恐怕是去跟驸马温存去了吧。
她最最痛苦的夜晚,对于驸马来说,是大仇得报最痛快的时候吧。
她赤着脚,披头散发,怔怔地站在房梁下。
像一个行尸走肉般麻木,没有表情,感受不到痛苦与欢乐。
她木然地接下腰间大红色汗巾子,挂到房梁上。
手握着汗巾子打成的结,隆庆长公主,再次落泪。
我死了,你的恨该消了吧。
驸马,史郎,愿我来生不会遇到你。
高高的房梁,大红色的汗巾子,挂着一袭华服的公主。
驸马得知消息,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他脚步踉跄地跑到公主的寝宫,见到那悬在半空中的身子,直接就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不敢相信,那个人是公主。
他想扑过去看看她,却发现自己脚下像被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咕咚”一声,驸马摔倒在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幽幽地转醒。
他瞪大了双目,一片茫然。
他恨公主,想惩罚公主,想让公主以后再也不能对他作威作福。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公主会用这样决裂的方式跟他告别。
他以为自己会高兴,却发现自己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
公主死了,他以后该怎么办?
景福却特别高兴,她上前抱住了驸马,满心的欢心:”驸马,以后再也不用怕她了,咱们终于可以做长久的夫妻了。”
长久夫妻!
这几个字狠狠刺痛了驸马的心。
他有两任妻子,若论伴他最长久的,还是隆庆长公主。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高兴还是伤心,整个人都觉得无所适从。
他转过头来,笑着对景福说:”是啊,以后再也不怕了。”
第二天是除夕,在所有人都欢欢喜喜迎接新年的时候,公主府传来消息,隆庆长公主得病暴毙,她的贴身婢女景福服下毒药以身殉主。
傅卿和听到这个消息就愣了愣。
公主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毙?
傅卿和是不相信什么急症暴毙的,所谓急症都是早就潜伏在身体里的病,突然间爆发出来而已。
可之前并没有发现公主有什么隐患啊。难道她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受到了外伤?
傅卿和隐隐觉得公主暴毙一事,有些不简单。
只是苦了驸马,他与她那么恩爱,肯定会特别伤心难过吧。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相识一场,大年初一,傅卿和去公主府吊唁。
驸马跪在那里,木然地低着头。
傅卿和给公主上了香,对驸马说了一句节哀,驸马抬起头来,嘶哑着嗓子跟傅卿和道谢。
傅卿和吓了一大跳。
驸马脸色灰白,眼神呆滞,双眸浑浊不说,眼角的皱纹与双鬓的白发多了好多。嘴角都是青色的胡茬,一夜之间,老了何止十岁。
回到家里,傅卿和脑海中还是驸马那形销骨立的样子。所谓鸳鸯丧偶,不愿独活,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隆庆长公主虽然不讨人喜欢,但是能得驸马如此倾心相待,也算不枉此生了。
不知道卫昭会不会对自己这样好。
傅卿和撩起车帘,看着不远处骑着白马的卫昭,脸上笑开了花。
很英俊,勉强算个白马王子。
元宵节过后三天,正月十八日,是卫昭与傅卿和小定的日子。
小定就相当于订婚
小定那天,男方要让家中的女性长辈过来给女方送金钗。
卫昭家中已经没有什么长辈,他就请了请了工部尚书牛经纶的夫人充当长辈。
搬到棉花胡同之后,傅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热闹。镇国公夫人、二房一家也都在。
傅太夫人乐呵呵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当卫昭送来的金钗插到傅卿和头上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喔”的一阵声音。
前生今世,两辈子加在一起,她还是头一次小定。她哪里经过这样的事,不由涨红了脸,退回了房间。
傅卿娇挺着肚子,乐呵呵地打趣她:”三妹妹,你今天好漂亮,三妹婿的这个金钗跟你很配呢。”
之前傅卿娇跟苗秀谨议亲的时候,傅卿和也曾经打趣过她。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就轮到傅卿娇来打趣傅卿和。
傅卿和脸红红的,伸手就要将头上的金钗摘下来。
傅卿娇连忙制止住了她:”不能摘,摘了不吉利。要戴整整一天,到晚上临睡前才能摘下来,这叫有始有终。”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傅卿和赶紧收回手,又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就怕那金钗掉下来。
傅卿娇又不由笑了,这个三妹妹,平时多机灵的人,遇到这种事也患得患失的。
牛芷馨就羡慕地看着傅卿和:”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过小定、插金钗。”
她的语气就跟小孩子见人穿婚纱羡慕是一模一样的。
傅卿和听到她的孩子气的话,就”噗呲”一声笑了。
牛芷馨被傅卿和笑得不好意思,害羞地吐了吐舌头。
她几个有说有笑,傅卿璃就在一旁冷笑。
傅卿璃是嫁到宫里给淮王做次妃的,所以,根本没有小定插金钗这个环节。
她觉得傅卿和与傅卿娇这样做是故意奚落她做了次妃。次妃,跟妾其实是一样的。
不过,卫昭是个短命鬼,他很快就要河南上任,然后死在任上。
傅卿和,你现在笑得多开心,以后就哭得多难看。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怎么办。
等送走了宾客,丫鬟们就陆陆续续来跟傅卿和道喜。
傅卿和就笑,给每个人打赏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小定之后,傅卿和的身份就是卫昭的未婚妻了。
离成亲还有五个月,这时间不长也不算短,太夫人就叫了傅卿和跟她商量嫁妆的事情。
很多母亲都是在女儿刚刚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给女儿攒嫁妆,之所以用攒这个字,是因为很多东西是花钱都买不到的。
傅卿和的母亲尹氏虽然并非豪门大户出身,她嫁过来时候也没有多少嫁妆,但是她很早就开始给傅卿和攒嫁妆了。
傅卿和看了嫁妆单子才发现母亲对她真的很好,虽然于尹氏接触时间不多,却能够感觉到她的确是个非常疼爱孩子的母亲。
傅太夫人的话拉回了她的思绪:”你母亲虽然给你攒下了一笔嫁妆,可这些明显不够。我已经决定让然去扬州、苏州给你采买床、柜子等家具。那里的家具款式新颖,质量手艺都是上乘,可就是不知道该派谁去。”
苏扬当地的家具别说现在,就是后世也是非常有名的。
分家的时候,长房分了一大笔财资,所以,傅卿和并不为钱财发愁。这些家具一用就是一辈子,傅卿和也觉得应该买一些好的家具回来。
去江南那么远的地方,身上又揣着这么多的钱,让杜管事去的话,她的确不放心。
傅瑾信就自告奋勇道:”太夫人,妹妹,不如我去吧。”
妹妹帮了他那么多,他却没有什么能报答的。成亲是大事,能为她出点力,傅瑾信觉得心里才会踏实。
傅太夫人有些犹豫。
“那怎么行?”傅卿和一口拒绝道:”今年秋天你就要参加秋闱乡试了,时间紧迫,怎么能把时间精力花在这种事情上。你现在要好好读书,争取今年秋天一举通过。然后参加明年春天的会试。”
傅瑾信没想到傅卿和会考虑的那么远,他脸上露出几分惭色:”妹妹,你要成亲了,我总想为你做点什么。”
傅卿和知道傅瑾信为人迂腐,就正色道:”你好好读书,明春高中,振兴傅家。这样我就是出嫁了,也有人撑腰。你若是落榜了,没有什么大出息,别说你去帮我采买嫁妆,就是你亲自为我打嫁妆也不见得就是真的为我好。”
傅瑾信大受激励:”是,妹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一定刻苦攻读,绝对不辜负你跟太夫人对我的期望。”
傅太夫人原本就觉得傅瑾信不错,见他愿意为了傅卿和的事情出头,虽然没去成,但是依然对傅瑾信又多了几分满意。
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傅卿和就道:”太夫人,人选现在不急,咱们慢慢想,总能想出法子的。横竖现在冰天雪地的,就是真的要去江南,也要等二月开春河冰解冻之后才行啊。”
去江南采买嫁妆的事情暂时搁置了下来,傅卿和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叫来了半夏。
“你这几天跟李护卫商量一个日子出来,就把亲事办了吧。”傅卿和笑着说:”李护卫与你年纪都不小了。”
她之前答应过半夏,等她的婚事定了,就操办半夏与李护卫的亲事。
半夏脸红红的神色却并不忸怩:”多谢小姐,我回头就去跟他商量。”
“你若不好意思,我就找个婆子帮你们传话,就算是你们的媒人,你觉得好不好?”
两个人商量自己的亲事,在后世很正常,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虽然是下人,也有自己的尊严。
半夏听了,脸上就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小姐。”
傅卿和就安排了厨房里的管事妈妈做了半夏与李护卫的媒人,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了二月初六。
离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不到,半夏就开始安安心心在家中准备自己成亲的事宜。傅卿和不仅什么都不让她做,还安排了两个小丫鬟帮她的忙。
半夏心存感激,其他的丫鬟见了却十分歆羡。觉得傅卿和对半夏太好了,给了她这样的脸面。
如此一来,傅卿和身边的事情都要移到木棉身上来了。
虽然离成亲还有好几个月,可很多事情都要开始准备了,傅卿和忙得团团转,穆九来了。
“小姐,大人说你打算去苏州采买嫁妆却没有人手,你看我去帮你置办行不行?”
大人跟傅小姐这一对,可是他亲眼见证的。去给傅小姐采买嫁妆,再没有比自己更合适的人了。
所以,他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傅卿和听了就笑:”多谢你的好意。只是你毕竟是朝廷命官,怎么能去帮我采买嫁妆?难道你官不做了?”
因为安南国国舅爷被东瀛使者杀死一事,穆九受到了牵连。明眼人都知道,他们是替太子背黑锅。如今穆九闲置在家,成了个大闲人。
“小姐,我现在的确已经不是官身了。”穆九咧嘴笑:”你放心好了,我的事情大人早有安排。”
原来如此。可成亲办事,不仅自己忙,卫昭也很忙。自己还有人帮忙,可卫昭连叔伯兄弟都没有,穆九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如果自己再把穆九要走了,那卫昭有事情岂不是都不知道该找谁?
傅卿和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
穆九怏怏而归。
到了下午,他又来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一个小厮。
那小厮人高马大,器宇轩昂,傅卿和一眼就认出来是卫昭装扮的。
他扮成这个样子,该不会出了什么大事了吧。
屏退旁人,傅卿和压低了声音,紧张兮兮地问卫昭:”你怎么来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来见你吗?卫昭摸了摸鼻子道:”没什么,就是想见你了。”
他说着就笑了:”已经大半个月了都没见到你了,我心里实在是惦记得厉害。”
“油嘴滑舌!”傅卿和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却怎么也止不住。
“那你有没有想我?”卫昭靠近傅卿和,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