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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卿和正在睡午觉,就听见外面传来刺耳的声音:“你们小姐呢,快让她出来,我有事情问她!”
能在侯府这样大声喧哗的非二夫人莫属,木棉正要出去,傅卿和就示意她过来给自己穿鞋,因为是午休,所以,傅卿和是和衣而睡的,并不用换衣裳。
外面传来半夏不卑不亢的声音:“二夫人您是长辈,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小姐,派个人来传话不就成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这大热的天,要搁旁人恐怕都在午休呢。”
“您要是晒着累着了,我们小姐心里也过意不去。”
“您先坐着歇歇喝杯茶水,我这就让小姐起来。”
“您也别着急,横竖您人已经在咱们畅心斋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傅卿和在内室听了,不由暗暗点头。
而二夫人虽然心里有火,却碍于半夏是老太太指过来的人,不得不压着心头的怒火道:“好了,快叫三丫头出来。”
“二婶婶找我有什么事?”傅卿和已经穿好了鞋,木棉撩了帘子,她款款走了出来。
刚刚睡醒的傅卿和脸上还残留着红晕,月白色的中衣外面是粉红色的半袖,胸前用草青色的丝线滚了边,下面穿着葱白底绣红梅花的湘裙,整个人清清爽爽,如幽静简约兰花一般,潇洒清秀。
二夫人见了,心头的火“腾”地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长得这样漂亮,偏声音还软糯可人,怪不得老太太会偏疼她,还让她给妍姐儿看病,要不是她迟迟不交出玉佩,妍姐儿也不会这样着急,要不是她回来了,老太太恐怕早就请大夫来给妍姐儿看病了。
都是她!这个害人精!
“三丫头,我问你,你给妍姐儿开的是什么药?”二夫人铁青着脸质问傅卿和:“你快说!”
这个二夫人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跑上门来兴师问罪!
傅卿和有些诧异,却决定不跟她一般见识:“木棉,你将药方子拿出来给二婶婶瞧瞧。”
二夫人接过药方子,匆匆看了一遍,就将药方子收到袖子里。
傅卿和知道,她看不懂这方子。
“你们都出去吧。”傅卿和对木棉与半夏说道,等人都走了,傅卿和才道:“二婶婶,这药方名叫生化汤,是专门用来调理夫人产后淤血腹痛的,它止血效果特非常好,正对大姐姐的症状。”
傅卿和知道她信不过自己,恐怕是要找别人问的,于是就说道:“这生化汤的方子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方子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别人就算能看懂这方子,恐怕也不知道它就叫生化汤的。”
傅卿和说的实话,生化汤是清朝医药世家出身的傅青主所发明。
这个时代在唐朝及其之前的历史都跟傅卿和之前的那个世界一样,不同的是,那个世界,唐朝之后是宋朝。而傅卿和现在所在的世界,唐朝之后居然是一个名叫马大闯的人开创的朝代,名曰周朝。
根据时间来推断,傅卿和目前所出的大熙朝相当于历史上的明朝,所以傅卿和敢断言,这个时代还没有生化汤这个方子。
二夫人显然是不信的:“三丫头好大的口气,别说是你,就是你母亲恐怕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
“二婶婶,是不是大话不要紧,重要的是这方子是对大姐姐的症候的,要不然大姐姐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信不信那是她的事,可是该说的话傅卿和还是会说的。
二夫人看了傅卿和一会,见她还是一副笃定的样子,就威胁道:“三丫头,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要是这方子有什么问题,我绝不会放过你!”
傅卿和问心无愧,自然不会被她吓到,她淡淡地说道:“看时间老太太午休该醒了,我上午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去泰和院,正好现在过去,二婶婶要一起去吗?”
二夫人见傅卿和抬出老太太,气势短了一些,脸色却更冷了:“三丫头,别以为你傍上了老太太就可以目空一切了,你要搞清楚,现在的武定侯夫人,是我!”
“二婶婶自然是武定侯夫人,这个我是知晓的。”傅卿和实在不想跟她歪缠了。
“算你识相!”二夫人撂下这一句,就跟葛妈妈一起回去了。
第19章 万公公的回忆
本是清贫卿士家,一朝入宫做宫人。红颜暗老白发新,一闭上阳多少春。入时十六今六十,零落年深残此身……
万公公不由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这一辈子马上就要过去了。
曾经的小太监小万子,如今已经五十三岁了,他十三岁进宫,二十三岁进了浣洗局之后,便一直在浣洗局,一路从洗衣裳的小太监做到浣洗局首领太监,在外人看来,他这一辈子就这么平平当当地过了。
暮春傍晚的阳光还有些刺眼,万公公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惦记着出宫后的事情,要从侄儿那里过继个孙子来给他继承香火,还要买几个伶俐的侍婢,他这几十年攒下的身家够他衣食无忧地过完最后的日子啦。
啧啧!万公公明日就要出宫荣养了,想着这一生,他不是不得意的。外人看来,他这几十年顺风顺水稳稳当当,实际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刚进宫他就摊上了大事。
说起来,那是四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刚进宫半年,不过是大太监手底下的小徒弟,根本没有资格伺候贵人,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师傅突然让他跟另外一个小太监小康子去赵贤妃宫里伺候。
赵贤妃是何人?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说,最关键的,贤妃娘娘当时身怀六甲,人人都说如果贤妃娘娘诞下皇子,定然是要被封为太子的。当然,贤妃娘娘还有一个强有劲的对手,那就郭氏荣妃,荣妃如今也身怀龙种,二位娘娘明里暗里可没少较劲。
如今,后位空悬,这二位无论哪个诞下皇子,都是要进一位的,端看谁的肚子争气罢了。
这二位娘娘那可都是高高在上之人,他一个刚进入毫无根基的小太监居然有如此造化能去贤妃娘娘宫里服侍,这可真是他的福气,万一他服侍的好了,贤妃娘娘对他青眼有加,赏他个总管做做也不是不可能。要是贤妃娘娘肚子争气,生了太子,当了皇后,那他飞黄腾达,步步高升便也指日可待了。
小万子心中欣喜不已,这样想着,脚下走的更快了,再一看小康子,跟他一样,也是一脸的憧憬。
他二人对视一眼,都看清楚了彼此的意图,不由暗暗将对方当做劲敌了。
像较劲一样,两人越走越快,谁也不肯落后半步,好像谁跑在前头,谁就能先得到贤妃娘娘的宠信一样。
等到了赵贤妃的宫殿里面,他二人才傻了眼,贤妃娘娘难产了,他二人只能站在贤妃娘娘煦芳宫的门口,连门都不让进。
突然有个圆圆脸尖尖下巴的宫女快步走了出来,见了他二人之后,目光不由一沉,然后低声质问:“汤公公怎么没来?”
汤公公正是小万子与小康子的师傅。
小万子见此女打扮不俗,便想着她一定是贤妃娘娘近身伺候的,说不定还是贤妃娘娘身边的红人,要是搭上了她,自己的前途可不就亮了。
他赶紧说道:“师傅身体不爽利,就让俺两个来了,这位姐姐,贤妃娘娘让俺们来做什么?”
那圆脸宫女脸色露出厉色,然后皱着眉头道:“罢了,你们赶紧到后面角门等着,东西拿到了,我自会交给你们。”
“这位姐姐,你让俺们拿什么?”小万子诧异地问道。
“怎么这么啰嗦?让你们去就去!”圆脸宫女十分不耐烦,沉着脸说道。
宫殿里面有人喊:“红莲,娘娘发作了,你快来……”
圆脸宫女急急应了一声,转过头见小万子与小康子一脸的探究,就厉声催促道:“还不快去!”
“是”,二人一齐应声,这才去了西边的角门。
本来以为能得到贤妃娘娘的青眼步步荣华,谁知道连门都不让进,二人心中一团热气腾腾的抱负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好冷啊!”小康子抱紧了双臂,跺着脚:“这夜都深了,咱们要等到啥时候是个头啊?”
“呼呼”,小万子也搓着手:“是啊,怪不得师傅不愿意来,有好差事哪会轮到俺们兄弟,师傅那个老不死的,真是可恶!”
“可不是嘛,以后俺们再也不听他的话了,俺们两个要好好帮扶才是……”
“是呀,俺们还年轻呢,这宫里处处是机会,俺两个回去就结为异性兄弟,想扶相持,有一个飞黄腾达了,绝不忘记另外一个。”
“好,就这么说定了。”
两个小太监刚才还视彼此为劲敌,这一会的功夫又抱成一团成了好兄弟。
“吱呀”一声,角门露出一个缝,圆脸宫女探出头来,鬼鬼祟祟地看了一会。
“红莲姐姐,你终于来了,几乎要把俺们两个冻死……”
“行了,别啰嗦了”,红莲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们两个的话,一把将篮子交给小万子,然后急急地叮嘱道:“快走,快走,立马送到姏棠宫去。”
小康子没有反应过来,小万子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姏棠宫?那不是郭氏荣妃娘娘的住处吗?这大半夜的,他们去了,荣妃娘娘还不把他们当做歹人抓起来啊?
“你们快去,回来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红莲说着,给他们二人一人一块碎银子:“这些你们先拿着,等回来了,一人一锭金子。”
哎呀,他们在宫里,月例都要拿回家,剩下一丁点还要孝敬师傅,这位圆脸的宫女一出手就是碎银子,这让小康子欣喜不已。
小万子却越来越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一股子蹊跷,就在他迟疑的空档,小康子已经欢天喜地地接过了碎银子并且保证道:“红莲姐姐放心,俺们这就去,姐姐你别关门,俺们马上就回。”
小万子来不及回答,那个叫红莲的宫女啪嗒一声关上了门,小康子也扯着他的胳膊急匆匆地顺着甬道朝姏棠宫的方向走去。
小小的篮子不重也不轻,小万子不得不用两只手拎着,他的手心里沁出了汗,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可是事到如今,他只想赶紧把篮子送到姏棠宫了事!
小万子拎着篮子,脚步飞快,突然,他听到篮子里有什么声音,不由停下了脚步,这篮子里头该不会是小猫吧,怎么还叫唤呢?小万子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里头。
“小康子,把灯笼拿过来!”
灯笼赵亮了篮子,小万子揭开篮子上盖的宝蓝色的绒缎锦被,里头露出一个皱的像猴子一样红彤彤的小娃娃。
小万子脸色大变,手一滑,险些要把篮子仍到地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万子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回想前因后果,惶恐不安的情绪怎么也止不住。
而小康子嘻嘻一笑:“这毛娃娃头上长了三颗痣呢,以后定然能做大官!”
看着他笑得没心没肺的的样子,小万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正想开口说话,突然就感觉到一阵肚子疼,这一疼,倒给他提了个醒:“小康子,我下午喝了凉水,刚才又冻着了,我可能要跑肚子,这孩子,咱们不送了,给那姐姐送回去吧。”
“小万子,你说什么呢?”小康子戒备地看着他:“你不要金锭了我可还要金锭养家呢!”
“不是,小康子你听我说,这孩子太蹊跷了,一个弄不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哎呦……”
小万子刚才只是微微有一点痛,这不过两句话的功夫就感觉腹痛如刀割,人也支撑不住坐倒在了地上。
“哎呀,你真是无用,这样升官发财的机会都抓不住。”小康子看看左右无人,一把将小万子手中的篮子抢了过来,他呐呐地对小万子说道:“兄弟,别怪我不帮你,是你自个儿身子骨不济事,等我得了银子,定然分一点给你。”说完这句话,他拔腿就跑。
“小康子……”小万子焦急地唤了一声,只感觉小腹一阵刺痛,呼啦一声一股热流拉了出来,他满头都是汗地倒在路边。
小康子跑的很快,他没有回头。
小万子倒在地上,他只能看见小康子手中的灯笼左摇右摆,离他越来越远。
“小康子,小康子……”小万子醒了,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旧的房间里面,底下铺的被褥也破破的,脏脏的,空气里面漂浮着一股呛人的味道。
“这是哪儿呀?”小万子勉强坐起来,虚弱地问道。
“这儿啊,是槛寿堂!”对面的床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腥臭的老太监,他嘴里噙着一根旱烟管,正慢悠悠地吞云吐雾。
槛寿堂?小万子吓得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