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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光成本，少说五百万。”高天计算出结果，“这要加工多少军刀才能回本？而且现在军刀根本就不好卖。”
“你说的也对哈。”徐小川顺着高天的意思点点头，就看高天的态度，只要钱到位，军刀就能到货，那他自己就不急这一时弄什么加工厂了，等完成任务再说。
徐小川又说了句回车间吧，算把这事给扯了过去。
别看李老有特殊交待，李文也没给自己定岗排活，但徐小川觉得自己到加工车间走一趟，怎么也要学些东西才行。
本来徐小川看着磨光机心里有些痒痒，他琢磨自己手硬就想上去试试，但高天却说什么也没同意。
而徐小川天生就倔脾气，你高天不让我上那我就非得上，最后两人争来争去的，高天只好退半步，带着徐小川去了加工车间一个特殊的地方——布轮机房。
这布轮机和磨光机的构造差不多，只是转速小，装的是布轮，起的是抛光打亮的作用。
徐小川心说也行了，要啥自行车啊，而且布轮机房相对整个车间来说，是噪音最小的地方，他也就安心的窝这了。
这个房间也有个好处，挨着办公室，平时办公室人员出入他在布轮机房看的是清清楚楚。
一晃又过了五天，徐小川天天上下班也有了规律，就睡觉吃饭打布轮，反正自己这点破事拿手指头都能数明白。
他放弃了找女特警的想法，他掐算着日期，再过三天，要是还有没小妞联系自己，那他就忽悠着高天走人，他甚至还希望女警不找自己，他也早些鼓弄加工厂的事，至于甘雷那，也有借口交差，自己都被误认为耍了一会流氓了，总不能为了你的任务就丢没了自己的人格吧？
今天一上午本来没什么事，徐小川照常玩着打布轮，可他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看到了李老慢悠悠的进到了办公室。
徐小川心说这什么意思？李老可是管人事的经理，没事跑车间来干什么，尤其他还是老鼻炎，多吸一口铁粉回去保准多难受一天。
他琢磨起来，李老可是说过，该用自己的地方还会用的，难不成他现在就是和李文商量一下调离自己的事。
可就按当前形势来说，徐小川心里可是一百个不愿意李老使唤自己，他来了永昌后，就一直没活明白过，不说连个李金圣的毛都没见到，就甘雷具体有什么部署也不知道，他要是傻了吧唧的再听李老指挥，弄不好卧底没当成还成了同伙。
想到这，徐小川停了布轮机悄悄出了机房，他在车间找了一个自认隐蔽的地方“藏起来”，远远的观望着办公室，心说只要看到有人去布轮机房找自己，那他就立马开溜。
别看徐小川到了加工车间后很宅，但车间的工人可都认识这个扒泳衣的名人，他们看着徐小川现在举动怪异，但也没说什么，都表示了理解，只是到底是怎么个理解法就不得而知了。
李老在办公室待了很久才被李文殷勤的送走了，徐小川这颗心算是略微放下些。
等李文独自回来后，徐小川琢磨自己去探探口风妥当些，他就一脸笑嘻嘻的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李文一个人，他正在看着一份文件，他没想到徐小川会不敲门直接进来，等他要收起文件的时候，徐小川已经看到了文件的封皮。
“什么事？”李文对徐小川的不礼貌有些生气，问道。
“没什么。”徐小川假装挠了挠头，“进错屋了。”他说完就急忙转身出去。
本来他还打算与李文扯扯蛋，但在看到那文件的封皮后，徐小川改变了注意。
那文件封皮上印了一个残币的图案，就和徐小川以前带的那枚差不多，他心说弄不好这是什么机密文件，看样子也应该是李老刚刚拿给李文的。
他当然对这份文件的内容感兴趣，但还要等机会。
一直到了下班的点，李文才从办公室出来，徐小川隔着机房偷眼看了一下李文，这爷们双手空空的下班了，那份文件还留在办公室。
要说前几天，只要到点了，徐小川绝对是第一个冲出车间下班的人，但今天就属他磨起了洋工，虽然他根本就没什么活要干。
只是他刚磨了一会洋工就不自在起来，也说这布轮机房位置操蛋，建在工人下班的必经之路上，每走过一个工人都会习惯性的向机房里看一眼，徐小川看这些人的眼神，怎么觉得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呢。
不得已下他只好出了机房，去流水线上逛游，但他就这么左瞧瞧右看看也不是个事，这回他是没什么，可生产工人都不自在了，人家热火朝天的赶工，你这一个小子凑什么劲。
最后徐小川实在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了，索性一赌气进了厕所。
正常来说去厕所叫蹲坑，但徐小川自我安慰着，他这叫蹲点。
终于外面传来了关灯的声音，徐小川一算自己在厕所足足躲了小两个小时，他心说甘雷啊甘雷，你能挖掘到自己这么优秀的卧底算你赚到了，为了看一份文件自己多敬业。
现在车间里是漆黑一片，只有窗外射进来稀疏的月光，徐小川就这么轻手轻脚的向办公室靠去。
叮当，也不知道从哪发出这个声响，徐小川吓得急忙蹲下了身，他竖着耳朵仔细听起来。
车间没了机器运转的声音后显得格外安静，而衬托下，刚才的响声也格外的明显，但他就这么听了一会却再也没察觉到什么异常出来。
操的。徐小川暗骂，弄不好是哪个球头没放牢，自行松动时打个响出来，害得自己一阵白害怕。
但也幸亏这车间里都是爷们，不然他还会猜想是不是有哪对狗男女躲在角落里野合。
他这时候不断的给自己打气，毕竟他是头一次做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虽然心里总觉得自己只是去办公室找份文件看看，不至于那么贼化，但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不自觉的向贼靠拢。
徐小川知道，李文不是个粗心的人，办公室的门应该是锁着的，虽然自己没有开锁的经验，但就车间这种拧巴手的门，只要有两个曲别针在手，开起来应该不难。
要找曲别针太容易了，就在靠近办公室的路上，徐小川随意的向地上瞧了几眼就找到了。
他蹲在门前，把手里两个曲别针掰直了，胡乱的向门把手里捅了捅，然后念一声菩萨保佑，啪的一声门就开了。
徐小川可不认为是自己真有撬锁的潜质，估计还是李文今天百密一疏的粗了心。
他也不耽误，一扭身钻了进去。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现在办公室里可不止他一个人，就他进去的同时，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清清楚楚的看到就在李文的办公桌旁还站着一个长发女子。
虽然看不清这女子的面貌，但明显这女子也正在打量着徐小川。
徐小川突然觉得自己的嗓子里有些干，不由得干咽两下，他不会迷信到以为自己撞了鬼，但凭感觉，这个女人对自己也绝对不会友善。
在永昌厂车间干活可是个苦差事，别看挣钱挺多，但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只是没想到今天高天却提前下了班。
徐小川正在床上躺着睡觉的时候，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高天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他也不管徐小川醒没醒，直接把徐小川拉着坐了起来，“哥们，你行哇，你和赵刚那事我听说了。”
徐小川点头嗯了一声，他对高天的这幅表情很奇怪，心说前天他还对自己的干部身份有偏见呢，怎么看他现在的样子，对自己又过度的热情起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被贬的缘故？
高天对自己态度的变化也没解释，只是使劲的拍着徐小川肩膀，摆出一副主人的模样，“明天早上咱俩一起走，怎么说我在那地头熟，带你去先转一圈去。”
其实徐小川对永昌厂任何车间的环境都不乐观，但他心说怎么的，加工车间也应该比射蜡车间要好些，至少没有那种刺鼻的腊味和让人受不了的温度，可当他跟着高天来到车间后，还是彻底的被雷到了，每个工人都带着个防尘面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粉的咸辣味，虽说温度不怎么变态，但彷佛在整个车间的上方正有几架飞机盘旋，那种轰鸣声都让人感觉到自己身处于战场之中。
“哥们，你习惯一下就好啦。”高天对着徐小川的耳朵使劲的大喊，但徐小川也只是勉强能听到。
高天也没带徐小川闲转，他俩就直奔车间办公室走去，也就走了没几步道，等徐小川进了办公室还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失聪，
车间办公室的墙都安装了很好的隔音效果，别看外面如何，可里面还有些世外桃源的意思。
在徐小川进屋以后，加工车间的经理李文就一直打量着徐小川，估计他也看出来徐小川现在还有些不适应，他就没急着说话。
等看着徐小川脸色慢慢恢复常态后，李文说道：“王大壮是吧？”
徐小川点点头。
别的事我不多说了，既然来到我这，你也别有什么负担，累不着你就是了，李老电话里提到你认识高天，那就让高天带你吧。
徐小川又点点头，心说李文的这种安排最好，要真是把自己送到一线加工去，弄不好自己都熬不到晚上脑袋就得抽筋，但他也纳闷，怎么永昌厂的中、高层干部都姓李，不会这么巧吧？
但李文把徐小川的事交代完后就开始忙起了自己的活，又是电话又是电脑的，冷漠的模样就别说了，而徐小川也不是那种喜欢和领导套近乎的人，他对高天使个眼色，悄声说道：“我在这杵着也不是个事，有没有环境静一点的地方，咱们转转去。”
高天咧嘴一笑，转身去墙角一个箱子里翻出来两对耳塞子，丢给徐小川一对，“大壮，你来到这就别挑三拣四的了，带上这个凑合着混吧。”
徐小川心说得了，自己千算万算还是上了贼船，只是他头次戴耳塞子，有些不习惯，不过也说这一对长得像橡胶子弹的东西弄到耳朵里却还真是让噪音少了很多。
他跟着高天又回到了车间，这次也算有了准备，他就一边走一边看，单说永昌厂车间的规模，真是让徐小川开了眼，他甚至想如果溪纯能来这种地方参观一下，那对自家酒厂的发展绝对有益，等见到了磨球头用的磨光机，徐小川是真走不动道了。
这大家伙，一看到就让人联想起八十年代的大拖拉机，一大一小两个滚轮，之间绑着一条砂带，嗡嗡的高速旋转着。
正当他想走近细瞧的时候，高天一把拉住了他。
高天摆了个不字的手型，又从一旁拿了一根钢条，他就轻轻的将钢条贴在磨光机上，一股子火星窜了出来，而钢条瞬间也被磨成了粉末。
其实徐小川也猜出来这磨光机危险，但在高天的示范下他还是被震慑了，他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倒不是因为什么害怕，而是他在想着，不知道磨光机能不能用来磨军刀？
不仅是疤瘌放在大刘家的那些军刀，还有老蛇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军刺，那都是没有刀刃的，这些军工产品的材质实在太好了，要用一般的磨刀石就算把磨刀师傅累得吐血，也不可能磨出一把利刃来，但有了这磨光机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能瞬间磨碎钢条的厉害货。
徐小川是真来了兴致，他想问高天一些磨光机的问题，只是现在说话太不方便，他就硬拉起高天出去，只是他是头次来车间，哪认识路，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出口。
高天似乎理解了徐小川的意思，他拍了拍徐小川又点点自己，那意思跟他走。
徐小川心里一乐，这舍友还不笨的么，终于是知道自己想干啥了。
可他还是高估了高天的智商，他俩饶了一大圈后，就在车间的厕所门口停了下来。
徐小川看着冲自己嘿嘿笑着的高天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心说不就想出车间说会话么，怎么这么费劲呢。
徐小川可不想再玩这种猜谜游戏了，他一伸手，直接把高天的耳塞子拔了下来。
本来高天还是笑着的脸立刻间扭曲起来，突然间的高分贝噪音直接刺激了他的耳朵，入侵了他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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