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胜玉出来,脸微红,何爱宝也有点抬不起头看她,心虚嘛。胜玉是这样。事情发生了,好与坏,落自己身上了那就得自己担着了,只往后看,好,尽力叫它好下去;坏,拾捣拾捣,尽力不叫它往更坏的地方滑去。比如这件事,胜玉问自己,还想不想在局里呆?答,想。那就稳稳,往好里想,比如,如此方式结识党长也是不容易咧……就是这种“打不死的小强精神”。进退都乐呵,叫她一人独步走至今。
爱宝也有趣,他在外头光想用啥理由抵赖了,比如给她吃错药了,出车祸了,总之先把她晕过去的理由找到。然后再“循循善诱”你小时候脑子就有毛病是不?这一晕难得醒不说还胡言乱语起来,急死我了……结果,胜玉主动走过来“何局,我先回局里还是等你一块走。”爱宝忙说“你开我车先回去,表彰改在下周了,到时候还是你跟我去。”说完心里就呸自己,想弥补的,结果又提这茬儿不是绕回错处儿上。好在胜玉稳,公事公办一点头,接过车钥匙,走了。爱宝心里叹,这是真刑警的素质,遇事冷静,她就算心中有疑,也一定不在这种场合揭底,她知道这是党长府邸。
爱宝进屋。见党长坐沙发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注视着那只水杯。
“坐吧。”
爱宝在他对面坐下。
“师傅,我……”爱宝当然愧。外头怎么闹,砸了,没这种情绪的,啥愧不愧,做都做了。唯独令桃跟前,不敢,做错一件儿,就是后悔,太辜负人了。
党长抬头,“你查过她的背景么。”
“六年前她同时嫁给了许丕和陆羹白,都是因为两家的老人喜欢她,陆航照还跟她以师徒相称。三年前,事情否了。她以重婚加诈骗判了五年,后来减刑两年,上上个月才放出来。
她还有个舅舅,当年和她一起判的。早出来两年,现在不知道下落。依我判断,舅舅估计在贝玉手上,不然控不住她。
她身上是疑点不少。有意思的是,同时嫁了两个,三年,时间也不短,还能保住处子身……”
见党长看过来,爱宝也没觉察不妥,一笑“上次‘全能比武’她把处女膜拼破了,后来去医院也证实了,局里还特批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令桃好一会儿没说话。
爱宝疑惑“师傅,你觉得她哪里不对劲么。”
令桃看向他,指了指自己后腰处,“她说她这里原来有骷髅印记。”
爱宝怔那儿!一时都忽略了怎么会谈到她的后腰那里去……
骷髅记号,
应该说这才是何爱宝前往中都任职的主要目的!
当然授意于令桃,令桃叫他深入警察基层,想摸清的,就是关于“骷髅”。
“警字头”一直注重“阶级分”,也许因它不同于部队规模大、军种多,且没有“复员”一说,它内部等级制极强。除了面上警阶之分,实际在警察内部,更注重从警校就开始的一种“地下分层制”。可以这样说,你从警校开始的“阶层”有时威信甚至高于你最后任职时的实际警衔。
警察内部极讲“纯警性”,即,你15岁入警校,一路深造也好入职也好,全在警察系统内。当然也有这种情况,比如何爱宝,他读的军校,空降警察系统,这就叫“不纯”,就算他警衔再高,背景再大,威信可能还抵不过一个身刻“三色铜”的“纯警”。
警校是“分阶”的起始:
分六阶,
三色铜——金刀——金斧——金铃——金杵——金骷髅
多刻于臂膀处,也有刻于锁骨,衣领一拉开就能看见。
这种“分阶”在邵京掌控“警字头”时发挥到极致。后童兰吉时期,极力打压,去“警校分阶”甚至成严打项目,整治的就是“另走一套,小朝廷的感觉”。实际,这二三十年来“警校分阶”何曾又消亡过,警校的“阶层观”根本无法根除,面上大部分警务人员根深蒂固认这玩意儿了,“纯警性”依旧是他们引以为豪且克己遵守的向往追求。于是“分阶”还在,不过更隐秘,你从他们“刻阶”的部位就知道,多在腰膝处。
因为是传统,所以尤为严密。
他们刻在身上“警阶”工序复杂也残忍。你以为就是刻在肉上么,不,一钉帽上有警徽的细小钢钉还连着筋骨。所以能忍受刻在腰间皮肉最薄处的,一定是高阶层。
童兰吉退休,童家隐出政治舞台后,“警字头”一段时间由元首汪晨曦亲自监管,到底这水太深,汪晨曦又要主持全局,有点控不住了。后由新任议长杨玄谨接掌。杨家到底是外交方面的“政字头”起势,如何又能一准把住这潭深水的脉呢?
所以,令桃觉得杨玄谨一定是对“警字头”有所妥协,譬如,恢复“警校分阶”。
虽然这十年“警校分阶”一直没有正式提到台面上,可已然在警系基层盛行。但值得注意的是,十年来,任何警校再没出现过一个“骷髅”,授予得相当谨慎。
也就是说,如今出现了的“骷髅”至少在12年以上,那威望……绝对不可小觑!他们这几个人集结起来,能把整个警系连根拔起号着走信不信!
也许,他(她)现在还是个普通民警,
但,他(她)代表的是警系近半个世纪默认的信仰!
无奈,当年对“骷髅们”打压太甚,如今就算政策宽松,只怕这些本就是警界人精的,更不会轻易出来冒头。
所以,这次爱宝入中都,就是“摸骷髅”。这实际也是令桃抄杨玄谨的后路了,将这些“骷髅们”握在手中,不说就是全局握住“警字头”那么夸张,至少,是条不错的致命线。
“不过,她说她是天生就有……骷髅跟佛头……她还是左撇子……”
爱宝不笨,一听,血液那就往上冲啊!
“她可能还是杨家人!要不,这么年轻她怎么可能是‘骷髅’,十二年前,她才十五!……不对不对,如果是佛头印记,她就不是‘骷髅’了……哎呀,我都混乱了。”爱宝一拍自己脑袋。
凤鸣拿起水杯如常起身,淡笑“别急,一样样去查吧,总有说法。”
☆、8。8
8
胜玉回来的路上就后悔脱口而出腰上那骷髅了。这事儿糟心,瞒都瞒不赢,自己一时“美色当前”嘴脑不连贯秃噜出去了,现在想来又是一种揪心。
宠令桃。她当然听说过;见真人,这肯定第一次。高高在上的,摸都摸不得的,稀里糊涂搞一处,胜玉自己都晕头转向,只当“艳遇”一桩吧。他肯定不得稀得我,我自然也得看淡散,老想就没意思了。
胜玉也是个好交朋友的,东都不少熟人,这不准备上中东高速,路口竟然望见一小敞篷货车停那儿,坐台牙子边扇风的就是相熟的。三羊。她以前逮过的一抢劫犯。
“三羊,拉什么捣鼓呢,不知道这地儿不能卖东西。一会儿高速巡警过来又把你撵得像兔子飞。”胜玉从车窗里撑出头,笑着说。
三羊“哟”一声从车牙子上跳下来,“胜玉胜玉,这地儿碰见你真是老福气了……”说一半儿又想起来似得转回去,从车上拎了一袋子活蹦乱跳的,青蛙。塞她副驾上放着“回去烧着吃,野生的,嫩。”
胜玉也大咧,“好啊,你不仅占道经营还贩卖野生青蛙……”三羊只拍她车门“走走走,碰见你了我还不赶快走,一会儿我拉那边生鲜市场去卖。再聊再聊。”走了。
胜玉笑着摇头,也开车走了。
她哪里想到,一个小时后,三羊又跟她打来电话“胜玉,老们今儿这碰见一个阴损货了,老子们不动手,你过来帮我们理论理论!”胜玉只得转向回头,三羊也算他们队的“帮扶对象”了,不能不管。
好吧,视线回到一个多小时前。何爱宝离开党长府邸。
凤鸣从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神情还有些恍惚。你道他真能如此坦然接受忽如其来的“破身”?凤鸣极端的时候是极端,阴狠毒辣时反应也快。其实大多数时刻,这个从小到大洁身自好的男人,性子是超级缓慢的,有时候甚至可算龟毛。
凤鸣有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为了缓和今天带来的冲击,他得出去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缓缓心情。
白衬衣,黑西裤,外套一件朴素的灰色夹克,戴上眼镜,不知道吧,他是有点近视,不深。一顶鸭舌帽。骑自行车出门了。
来到生鲜市场,凤鸣背着手就在活禽那个地方转悠。
最近捕猎野生青蛙的太猖獗,
凤鸣对青蛙有不可割舍的情结,少时在庙里。整夜都是听着蛙叫声入睡……
他也知道小生意人不容易,要说他大笔一挥平了这生鲜市场都行,可犯得着么。凤鸣像个磨叽的知识分子教育过商贩几次,还举报过。有几家收敛了。可有几家……
今天算又把他气得不浅,竟有一小子拖一车来卖!
凤鸣当然首先去当面劝阻,人不听,
他只有再次走“正常程序”,举报。
好吧,人招人来把他围了。
凤鸣在做一件人们怎么想都想不着会是他会干的事儿。
胜玉在往回赶。
与此同时,
爱宝局长已经毫不耽搁赶赴绿水河第四监狱,找最近一处她呆的地儿再摸摸这女人的底。
“她在这里出过特别深刻的什么大事没有,”问牢头儿,
连连摇头,
“没有。”
爱宝局长虽然不属于他们的直系领导,可毕竟警衔摆那儿,亲自过来询问案情,你一不小心秃噜嘴儿把狱里的粑粑事全撸了出来……对自己的头儿可不好交代。
爱宝知道跟这些老油条来横的,没用。
他把手边儿的黑塑料袋往前一推,笑得可“畜生无害”,“程队,咱们也别见外了,我今天来问这胜玉,全是私事儿,这不,有点感情瓜葛……”推他手边上了,“您就帮兄弟这一次,咱们来日方长。”
哎哟,凤鸣把爱宝同志真是用在了刀刃儿上,能屈能伸,怎么可能不在这浑水池子里混出一点名堂呢。
可算不小气,黑塑料袋里五捆纯向西烟草,这可都是内部定制的。
牢头儿立即变哥们儿,
“胜玉这女人很特殊,也不知道什么来头,三年牢里不少人来问过,可就没一个人进去探视过她。
她挺本分,也能忍,很少滋事。可也没少吃些暗亏。
我记得挺清楚,那年厅里下来摸排服刑的警务人员,哦,对了,她原来是刑警你知道吧。”
爱宝点头,苦笑“我们局里的。”
这下牢头儿眼神更暧昧,“就那段日子她被人暴打了一顿,咳,估计就是知道她以前是警察,招愤恨了呗。”
“打她的人还在牢里么,”
牢头儿会错意,以为他是想给胜玉报仇,忙安抚“快出去了,您有想法出去弄,咱这里搞不得。”
爱宝微笑“现在见见成么,哎呀,绝对不会在你这儿出事儿。我得认熟人呐,再一个也核实核实,万一有误会,我也不出去耗这个神了。”
牢头儿一点头“也好。”又嘱咐了句“问问行,狠话也别在里头放啊,出事儿了,咱真担不起这个责。”
“你放心,我有分寸。”
爱宝都没想到,以为一两个,没想,引来近十个!
胜玉这娘们儿在里头过的啥日子呀,这还是有印象的暴打,没印象的呢?爱宝不免唏嘘,她要真是一只“骷髅”,或杨家人,那真是“龙潜潭底遭王八欺”了。
更叫爱宝想不到的是,
哪知这些狱霸女魔头一听“胜玉”各个倒撑出大拇哥直赞她仗义,
“胜玉是为我输过血的,我原来不懂事还弄过她流血,想来真是……”
爱宝思量着,开始装模作样,
“我是胜玉在外面的男人,你们看我这身皮也知道我是干啥的,今儿你们老实跟我说,我女人腰上本来有只骷髅,摸着……”
爱宝是这个打算,女人们么,关一处,洗个澡啥的总会有发现,说不准她这些“不打不相识”的“仇人们”有几个贴心的,她会交底……
结果,听了叫人心惊呀。
“骷髅!是的,她腰眼那儿原来是有只骷髅,栩栩如生呢,里面好像还有钢钉……”
这下爱宝基本上已经确认了。
“可那次,”女人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也垂下头“被我们烧了烙了……”
“你们!”爱宝貌似气愤不已,
女人们又忙抬起头“不是我们要去烙她的,一开始我们说要卸她一只胳膊,”声音又小了去“是她说要不烧她腰眼吧,更疼……”
爱宝其实也大致明白了,她故意“借刀烧骷髅”全是为了躲避啊,没听那牢头儿一先说么,她这“挨打”发生在什么时候?厅里下来摸排服刑的过往警务人员。这也是在找“骷髅”啊。
看来她真不以“身为骷髅”为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