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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不是厂里的吧?”大娘问。
“嗯,我是来走亲戚的。”江涛答道。
“我说看你眼生呢,唉!你问的是西边老魏家吧?惨呐,两条人命说没就没了,都是*的啊。”大娘又抹了把眼泪说道。
“大娘,到底怎么回事啊?”江涛问道。
“唉,老魏两口子都是我们钢铁厂的职工,原来还是先进工作者呢,可惜好人没好报,生了个儿子是天生残疾,整个一个傻子,看了很多家医院也没看好,形式好的时候,家里还能凑合,可是最近几年,厂里每月只发点生活费,刚够买柴米油盐的,哪里还有钱给儿子买药啊,有的时候甚至连生活费都发不出,你说都是一个厂的,情况都一样,跟谁借啊?老魏媳妇兴许是怕拖累老魏,这不!买了敌敌畏给孩子喂上了,她自己也喝敌敌畏自杀了。唉!惨呐,两条人命哪。”大娘边抹着眼泪,边说了详细情况。
江涛被这个消息惊呆了,在我们国家竟然会发生这种事。被生活所*,选择自杀!!!
“大娘,他们家的情况没跟厂里领导反映吗?”江涛问道。
“领导!那帮混蛋早不知道去哪里享福了,说了也没用,人家不管这个的。”大娘怒骂道。
“你们厂的领导不住这里吗?”江涛奇怪的问道。
“呵呵,小伙子你看这里还像人住的地方吗?那帮当官的人有别墅,这地方让他们来他们也不会来。”大娘笑着指了指脚下的污水说道。
“大娘,我这里有点钱,麻烦你带给老魏家吧,我还会回来的。”江涛把兜里的几千元钱一把掏出来,放到了大娘手里。
大娘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啊?一时竟然楞了,“小伙子,你,你跟老魏不沾亲不带故,干嘛要随这么厚的人情啊?”大娘拿钱的手都哆嗦开了。
“大娘,麻烦你告诉老魏,人死不能复生,他的事情会有人管的。”江涛调转车头,飞身上了自行车,蹬车走了。
“好人呐,这下老魏能好好安葬媳妇、儿子了。”大娘转身回去,给老魏送钱去了。
江涛心里的怒气随着车轮的转动在慢慢积累。
回到家,江涛给马宗翰打了电话,让他来别墅接自己。又给县委办公室打了电话,要求立刻通知所有副县长,到会议室开会,谁也不许请假,另外通知民政局、公用事业局、公安局的一把手参加会议。
县委办公室的办事员听到江涛口气不善,不敢怠慢,连忙按照江涛的要求,分别打了电话,而且在最后都加了一句:江县长生气了。
江涛赶到县政府会议室的时候,与会人员都已经到了。
参会的人们都很奇怪,江县长不是在休婚假吗?怎么突然召开会议了?
江涛走到自己座位前,但是他并没有坐下,江涛环视一圈,众人感觉到江涛不同以往,这次他的眼神里像是有把刀,让人不敢直视。
“同志们!我给大家讲个故事,就在我们县城有对老夫妻,曾经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但是很不幸生了个孩子是天生智障,原来生活还能维持,可是最近几年,由于形势的变化,厂里发不出工资,借又没处借,*的实在没法了,孩子的母亲跑到街上,用兜里仅有的几元钱,买了瓶敌敌畏,回家后灌进了孩子嘴里,她也喝药自杀了。她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活着的人能活下去。同志们,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震惊,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我们这个社会主义国家,群众竟然会被生活*的去自杀,这是我们当官的耻辱!”说道这里,江涛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吓得众人都一激灵,有几个茶杯被震的蹦了起来,掉到地板上摔碎了。
众人也被江涛的话震惊了,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呆呆的望着江涛,他们发现江涛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
“同志们!请跟我走。”江涛转身出了会议室。
众人跟着江涛下了楼,又上了停在院子里的中巴车,没有人说话,车里气氛凝重的都能拧出水来。
“钢厂宿舍。”江涛对司机说道。
汽车很快开到钢厂宿舍门前,江涛率先下了车,其他人也跟着下了车,一阵刺鼻的气味传来,副县长韩秀琴从兜里摸出手帕捂住了口鼻。
走到门前江涛丝毫没有理会脚下的污水,蹚着散发着臭味的污水,径直向最后那排楼走去。其他人一看江涛都走远了,也纷纷蹚水追了上去,韩秀琴咬了咬牙,也下水了,心里直骂江涛,你他娘的有钱,回去可以买新鞋,老娘这鞋可就白扔了。
江涛一行人早就惊动了宿舍区的人们,纷纷驻足看着江涛等人,有的还从楼上跑了下来。看到江涛等人向后排走去,也纷纷跟在后面,看热闹。人群里有人认出这是帮当官的,连忙躲到一边偷偷打了个电话。
江涛径直走到老魏家,那个老大娘老远看到江涛就喊道:“魏子,送你钱的人又回来了!”
老魏听说送重礼的人又来了,连忙从屋里跑出来,见到江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溅得污水四射,“你可是俺家的大恩人呢,谢谢,谢谢。”老魏边说,边不停地叩头。
江涛用力搀起老魏,脸上带着愧疚说道:“老魏大叔,应该是我们说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走,进屋去看看。”
周围的群众有人认出江涛,小声说道:“是江县长来了,这下我们有盼头了。”
老魏也听到议论声,得知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县长,脸上的表情一时竟然凝固了。
“江县长,您别进去了,屋里,屋里脏。”老魏急忙阻止江涛。
“魏大叔,你看我都这样了,还怕脏吗?”江涛指着下身说道。
老魏低头看了看江涛的裤脚和鞋子,没再说什么,伸手把江涛等人请进了屋。
群众见来了领导,连忙从屋里走出来,给江涛等人腾地方。老魏住在一楼,光线很暗。江涛进了屋,眼睛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屋里的摆设,小小的客厅里空荡荡的,中间摆了一张小地八仙,几个马扎,江涛一眼就看到一间卧室的床上摆着两具蒙着白布的尸体,整个家,江涛没看见一样家用电器。
“江县长,您坐,我开开灯。”老魏说着伸手拉开了电灯,其实这灯开不开没什么区别,一个五瓦的灯泡,跟人长了红眼病似的。江涛的眼睛湿润了,媳妇、儿子死了都没舍得开灯。
其他人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在眼皮底下,竟然还有这么贫困的人家。
民政局局长豆冬运满脸愧疚的走到江涛跟前,“江县长,是我工作没有做好,您批评我吧。”
“豆局长,这话你跟我说不着。”江涛面无表情。
“老魏同志,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好,你放心,回头我会安排好你的事的。”豆冬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
“江县长,我马上让人来维修这里的管道,其实,其实本来是该钢铁厂负责的。”公用事业局局长李金良喃喃说道。
江涛什么也没说,只是冷眼看着豆冬运和李金良。
这个时候,门外一个粗嗓门喊道:“江县长,您来了,怎么不打声招呼啊?”
一百四十章 你算什么东西
进来的这个人江涛认识,他就是县钢铁厂的党委书记兼厂长曹洪杰。
曹洪杰脚上穿着双水鞋,手里还拿着方手帕捂着鼻子,进到屋里,曹洪杰对江涛说道:“江县长,您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啊,呵呵,我好迎接你啊。”
“曹厂长,你恐怕是第一次到这个宿舍区来吧?”江涛不冷不热的问道。
“呵呵,平时工作忙,真没时间下来看看。”曹洪杰尴尬的笑道。
“曹厂长,你看到眼前这个景象还能笑的出来,肚量不是一般的大。”江涛讥讽道。
曹洪杰这才注意到,屋里停着两个死人,吓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心里暗骂:这个狗奴才,怎么不告诉我老魏家死了人。
曹洪杰接到那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别墅里搂着个妖艳的女人。当他听到电话铃声时,十分的不耐烦的:“你他妈找死啊,打搅老子的好梦。“
“曹书记,你快来宿舍区吧,我看到县里的领导过来了。”那人在电话里说道。
“嗯?谁去了?”曹洪杰用胳膊支起肥胖的上身问道。
“好像是江县长,领着七八个人来的。”那人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曹洪杰没了心情,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
“曹哥,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啊?”床上的女人坐起来说道,胸前两个雪白的*上下微微颤动,曹洪杰,伸手摸了一把,*笑道:“宝贝,哥哥忘不了,不就是一辆车吗,只要你好好伺候我,金山我也给你搬来。”
司机很快过来接上曹洪杰到了钢厂宿舍,一到门口,曹洪杰就被熏的受不了了,又看到满地黑乎乎的污水,连车门都不愿意下:“这个死江涛,芝麻大的官,搞什么微服私访,害的老子起这么早。”
司机还是很有眼色,连忙从汽车后备箱里把自己平时洗车穿的水鞋拿出来递给了老板。
曹洪杰换上水鞋,趟着黑水向小区里走去,群众看到他,都特意扭过头去,一路上竟然没人跟他打招呼。曹洪杰边走边向两边看,走到最后一栋楼时,才看到西边围了一些人,就连忙走了过去。
听到江涛这么说他,曹洪杰面子上挂不住了,他扭头骂老魏道:“老魏,家里死了人,怎么不送到殡仪馆,这成什么样子嘛?”
“曹厂长,要是有钱我早就送去了,俺也不想给你惹麻烦。”老魏怯怯的说道。
“抓紧找人送去,钱厂里给你出。真是的,一点也不注意影响。”曹洪杰怒道。
“曹厂长,你进来能换水鞋,住这里的群众总不能每天穿着水鞋过日子吧?”江涛问道。
“江县长,你批评的对,是我关心不够,我一定配合公用事业局的同志,把这里的管道疏通好,这点钱厂里还是有的。”曹洪杰献媚说道。
“老魏同志,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只有更好的生活下去,才能对得起死者,我让民政局的同志留下,帮你办理后事,你放心,我不会让现在的情况继续下去。”江涛起身握住老魏的手说道。
来的其他领导,知道江涛给老魏送了钱,也都或多或少的留了些钱,老魏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作揖。
出了小区,江涛对曹洪杰说道:“曹厂长,一会去县政府开个会。”
“好的,我马上到。”曹洪杰点头哈腰的说道。
上了中巴车,江涛对大家说道:“今天对不起大家了,害的同志们损失了一双鞋,不过我认为还是值得的,这样的场景难得一见哪,大家回去换换衣服,半个小时后在会议室继续开会。”
江涛回到办公室,简单洗了洗,换了衣服,稍坐了会起身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与会人员都到齐了,尽管大家都洗了一遍,可是空气里还是有一丝淡淡的臭味。
江涛看了看坐在旁边的曹洪杰,说道:“同志们应该闻到点臭味了吧?臭点好啊!可以让人清醒。”
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宋青书说道:“江县长,您这一课给我们上的生动那。看了后我感觉很惭愧。不,是羞愧,没想到群众生活这么苦,我是有责任。”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也不是找谁的责任的时候,我们大家应该好好商量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是彻底解决。”江涛说完,用眼睛直盯着曹洪杰。
曹洪杰从进会议室就心惊胆战,怕江涛批评他,此时见江涛拿眼睛看着他,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他站起来说道:“江县长,各位领导,我们厂的情况,上次江县长去调研的时候,我都汇报了,现在工人们的工资都很难保证,不是我这个厂长无能,是社会大环境造成的,产品销售不出去,厂里没钱啊。”
“不是你无能,那么我问你,你们厂的状况是今天才有的吗?这么长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想了哪些办法?我看就是你无能!”江涛怒道。
曹洪杰的胖脸变的紫黑,尴尬的站在原地,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我看你不仅仅是无能,而且是严重失职,职工宿舍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过问过没有?老魏家的情况都好几十年了,你过问过没有?老魏的妻子儿子为什么自杀你清楚吗?曹厂长。你拍拍胸口,你还有良心吗?群众这么困难,可是你坐的什么车?比我这一县之长的车还好,你应该好好反省下自己,换了我,早就引咎辞职了!”江涛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与会人员都惊呆了,谁也没见江涛发过这么大火,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人们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曹洪杰,哎!谁叫你撞枪口上了呢?
曹洪杰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没想到江涛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的他这么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