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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敲门的动作,最后,还是静静的抚上浴室的玻璃门上。
这是,他第一次。
如此的看眼前这朦胧的玻璃不顺眼,他的眼睛几乎都粘到上面了,依然看不清浴室里的半点情景。
他很努力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冒着极大的勇气,轻轻的敲了敲门。
可是,眼前的幕色玻璃门,还是和刚刚的房门一样,没有半点动静。
慢慢的,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被无奈,担忧,心痛布满。
接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坚定的光彩,朱红色的双唇轻启。
“宝贝,你开开门好么,有什么事情,我们出来说,好不好?”
整个房间里,除了这扇门内传来的潺潺流水声,还增添了他这温柔低沉到了极致的声音。
那声音,好似低着三月里的朝阳可以沉淀人心的暖意,还有隐藏在话语里的担忧。
三秒过后,房门,依然,没有动静。
这下子,闻人御玄是真的慌了神。
他手里的拍门的动作加大,嘴里吐出的声音也变的焦急。
“宝贝,你在里面待了很久了,你开开门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很担心的。”
可是,就算,他会担心。
浴室里那幕色的玻璃门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牢牢地镶嵌在原木的门框里。
闻人御玄心里急的恨不得,直接用身体把眼前这扇幕色的玻璃门给撞开。
可是,他到底是怕吓着里面已经满心创伤的小女人。
他无可奈何,看着眼前这一动不动的门,心里的挫败汹涌而来,就快要把他淹没了似得。
那深邃的眸光里逐渐的黯然。
然后,到底是担忧过多。
他很快又转身走到房门边把那一大串钥匙从房门上拔了下来,走到浴室的门边,一根一根的试。
他那宽阔饱满的额头逐渐有汗水低落到原木的地板上,混合着浴室传来的水声,却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激不起半点尘埃。
待到所有的钥匙试完,浴室里的门还是纹丝不动。
闻人御玄无奈,只得继续在房间里找了起来,好在,不到两分钟,就在白色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两根钥匙。
在找到钥匙的那么一秒内,闻人御玄那一直都没有舒展开来的俊脸上,好似浮现出点点喜色,又瞬间被淹没。
他几个大步走到浴室的门边上,轻轻的打开了门。
只是,在这扇幕色的玻璃门打开的刹那。
让他看见了让他一辈子难以忘怀的心痛欲裂的场景。
只见他的小女人坐在浴池边上角落里,背靠浴室里冰冷的墙壁,把头深埋在膝盖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她那纤弱的身体。
从她那一颤一颤的纤细背脊,他明显看的出来,那藏在膝盖上的清美小脸肯定是已经泪流成河了啊。
因为,他清楚的看见,她身上穿着的那条白色的长裙从膝盖处到两边的地方,全部被眼泪打湿。
他眼前的盥洗台上的水龙头被开到了最大,水已经弥漫到了地板上,整个浴室内,就如他想象的那般被水淹没。
这么脆弱,这么无助,这么让他看起来心疼的她,就这么冰冷的坐在浴室阴暗的角落里。
就像,就像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兽般,脆弱无助的独自舔着血淋淋的伤口。
她怎么可以这么让他心痛到自责的无以复加。
在痛苦来临的时候。
她就这么独自把自己圈在一个小小的,冰凉入骨的世界里。她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又好似听到了也没有心思去在意。
闻人御玄僵硬着拔凉的身躯,就那样站在门口,蚀骨的痛使得他浑身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完全迈不开步子了。
他眼前的画面,完全是他矫健的身躯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心痛,心疼,无力,迅速的朝着他汹涌而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除了眼前这消失不去的景象。
除了痛,还是痛。
他感觉他全身的血液好似这浴室里流出的水一般,明明不是冬天,却冷的让人发寒。
他那刚放下垂落在身体两边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青筋曝露。
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克制身体里极力爆发的愤怒还有心痛。
两分钟过后。
他才迈着步子,脸上勾勒出温柔到了极致的笑后,接着就准备走到那坐在角落里的小女人身边。
他知道,此刻,除了温暖还有微笑。
他不能把愤怒和冷漠,还有痛苦摆在脸上。
这么久的相处以来,足够他清楚地知道,这个此刻看起来脆弱不堪的小女人虽然自身清冷淡漠。
但是,她是很喜欢温柔的,带着温暖气息的人的。
这就是好比一个在阴凉阴冷的地方呆久了的人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要贴近温暖的条件反射一样。
这个时候。
他若是不收敛浑身会散不去的冷漠气息,那么,一定会把这个小女人吓到的。
她已经被外面那些该死的人吓的犹如惊弓之鸟了。
他还怎么舍得,还怎么忍心,再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让他的宝贝再次害怕。
不到平时不到六步的距离,这一刻的闻人御玄愣是走上了几倍不止的步数。
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夏沐身边,带着夏沐喜欢的木质清新柑橘香,缓缓的蹲在这个一直把小脑袋深埋在身体里的小女人面前。
俊美如神祗的脸上,朱红色的嘴角一直勾勒着动人心弦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眼角眉梢也柔和不可思议。
可是,用心看,那幽深如潭又漆黑如墨的瞳孔深处,弥漫着一汪化不开的心痛还有悲伤。
他在心痛着她的心痛,悲伤着她的悲伤!
在遇到这个时刻让他怜惜,爱慕入骨的小女人以前。
他闻人御玄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可是,遇到这个纤细的小女人后,人生里的酸甜苦辣,他尝尽世间所有的滋味。
他慢慢的走着,也突然明白:原来,痛苦是一种无法呼吸的心痛。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那么个人,可以让你,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悲伤难过,就可以心痛到窒息的快要死掉。
他看不见,只因为,此时她所有的感官都给了他面前不到二十公分距离的脆弱的倩影。
所以,也就不知道。
其实,这个小小的浴室里,并不是只有那个把头一直深埋在膝盖里的小女人一直任眼泪肆意。
他的那张俊美如雕刻的脸上,早就有水光泛滥了。
当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的面前。
他就轻轻的伸出手,准备把眼前那个无助的让他心痛到死的小女人轻轻的,温柔到极致的搂进怀里。
可是,他刚伸手触摸到她的身体的时候。
那个本来还一动不动的小女人,头也不抬的,往旁边侧了侧。
这明显是在拒绝他的亲近。
这一情况一出,闻人御玄强绷得坚强,嘭的一声,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碎成渣渣。
他忍受不住的闭上眼帘,遮住那深邃的双眸里化不开的痛苦。
她在拒绝他,她在拒绝他,她怎么可以拒绝他的亲近!
闻人御玄一辈子都没有如此深刻的觉得,原来难过也会来的如此让人心神欲裂。
若是此刻有人在的话,一定不会相信,这个好似快要被悲伤压垮的男人就是那个坐在n城最繁华的东城区,最豪华的办公大楼顶层对着世界排名前列的财团闻人集团指点江山,气质卓绝,可以睥睨天下的男人。
爱情,从来都是世界上摧毁一个人最厉害的武器。
一个陷入爱情里的男人,无论他在外面表现的有多么的神采飞扬,一旦被他所在乎的爱情触碰,就会脆弱成一滩死水。
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一刻的闻人御玄不是被爱情伤了,而是被他自己陷入爱情里的心伤无力伤了。
他静静的蹲在他的面前,看着她在他面前无力的,无声哭泣,她好似抛弃了全世界,又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了。
可是,就算她被全世界抛弃了,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她。
她怎么可以抛弃他呢?
她怎么可以不要他呢?
她难道不知道,世界和她在他的眼里相比,什么都不是么?
他心痛的不可恣意。
可是,他是那么在乎她,那么在乎她啊!
在乎到,只要她有丁点的不愿意,他就不会去做她不愿意他做的事情。
既然,此刻,他的拥抱是她不需要的。
那么,还好,她还没有出声让他走出这个和她共同存在的空间里。
那么,他就静静的陪在她身边又有何妨。
其实,早在闻人御玄敲浴室的门时,坐在浴室里哭泣的夏沐就听到了他的敲门声。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李阿姨,毕竟,她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后,在听到他那温柔刻骨的声音,她才惊觉,真的是他回来了。
只是,她只要想到刚刚在网上看到的消息。
她就觉得过往那些人的嘲笑声,那个她不想回想起来的不堪,那个,她一直美如仙女般对她宠爱万分的妈妈,不断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啊。
这时候的她,就感觉好似曾经所有的痛苦和不堪承受的东西又重新穿过岁月的长河,游到了她的身体里。
她真的无力去开门,也不想让他看见她此时这么不堪的样子。更不想,更不想……
是的,她的内心的深处还有那么点惊恐。
如果,如果,他也和以前的那些人一样,在开始时,会对她好,然而,在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后,就再也不对她好了呢?甚至对她冷嘲热讽呢?
那么她怎么办?
她已经见过,已经承受这样的失望太多,太多了。
过去无数次的事情,让她明白。
失望像冰透的水,冷的让人发寒。
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这一刻,她这么难过,她真的承受不起啊。
老天,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她过了今天,明天,或者后天,让她坚强点再去面对那些她不喜欢面对的。
直到刚刚,她才清楚的知道。
她已经那么,那么在乎他了!
在乎到,就是他眼里还有脸上那么一点微乎其微的厌恶,她都不想从他那张从来都是她最爱的温柔的脸上看到。
从前那些她不在乎的人,就算给她什么脸色,她都可以淡漠的忽视。
可是,他的呢,只怕是她看着他只要有一丝厌弃的眼神,都能将此刻的她压垮丢进地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她在难过之余还害怕啊,怕他脸上的冷漠。
那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看到的最多的,也最心凉的神色。
她从来都装作不在意。
其实,她心底隐隐明白,她是很害怕这样的脸孔的。
因为,她已经被这样的脸孔伤了好多,好多年了。
只要回想起来,那都是她午夜梦回时,独自躺在床上摆脱不了的噩梦啊。
这一刻,她越是想着,好似,除了把自己包围起来,尽情的流泪。
这样,她身体里所有的压抑还有痛苦都可以随着眼泪流走。
她已经记不得多少年没有用这样的办法了。
用水声掩盖流泪的哭泣声。
可是,这么多年后,她用起来还是这么轻车熟路。
然而,她越是想要把悲伤流走,却是越觉得。
岁月变了,人变了,连过去的方法都不管用了。
眼泪和难过在这一刻怎么都流不尽,反而还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多。
尤其是在听到他那依旧温柔的醉人的声音后,尤其是在闻到他身上传来那带着清淡的芳香的清新柑橘香后。
当他朝着她走来。
她除了那虽然无声,却好似依然很清晰的响在她耳边的步伐声。
什么都听不到了。
那样的声音,就好似踏在她的心尖上,引起她心脏一阵一阵的颤动。
于是,她觉得那一刻的她软弱无力的让她惶恐不安,也胆小的不可思议。
当他伸出手来触碰她的身体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快速的避过。
是害怕他的轻触,还是害怕心里的担忧成真,还是害怕自己的软弱不堪彻底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这一切的一切,在两个人静静的蹲守里流淌,消散。
她也不确定了。
其实,早在他放开手再也不碰她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其实,她是很想要他那温暖的让人想要溺毙般醉人的怀抱的。
因为,她真的好冷,好冷,从身体里冷到心脏里。